第1章
我娘半邊臉全是疤,爹說那是天生的。
直到心愛之人與我歡好的第二天,一碗避子湯,一碗生瘡藥擺在我面前。
「阿倪,選一樣,你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1
這是我重活的第三世。
我看著熟悉的床簾陷入沉思。
第一世,我選了生瘡藥。
我娘頂著一張面目全非的臉,依舊與我爹恩愛一生,我篤信自己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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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因為驚嚇到江詹的正妻,被扔入枯井中。
第二世,我還沒來得及告訴爹娘我不嫁了,我沒有信心能尋得一個像我爹那樣的郎君。
我就又被送給了江詹。
我想,這次選避子湯總沒事兒了吧。
卻因為江詹正妻嫉妒我的容顏,劃花了我的臉,又將我扔入了枯井中。
第三次了,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再錯下去了。
爹又不在家,看著做刺繡的娘,我問:「娘,以前爹說,你臉上的疤是天生的,是嗎?」
娘的手一顫,針差點劃破皮膚。
「嗯,生下來就有。」
我知道她在騙我,因為我第一世用了生瘡藥的臉,和她一模一樣。
沉默幾許,我扯起嘴角,開玩笑道:「那太可惜了,若是娘沒有這個疤,我還能長得更美些。」
娘淺笑一聲,眉目柔和地看著我:「倪兒已經美若天仙了。」
和前兩世一樣,江詹是跟著我爹回來的。
我娘把我拽到鏡子前,梳妝描眉。
「跟你父親一同回來的男子是個長相俊朗的,倪兒定能看得上。」
我看著與上兩世別無二致的妝容,喃喃道:「娘,我不想嫁人。」
「亂說什麼,女子終得尋一如意郎君,才能不負此生,說什麼不嫁。」
我抓住娘梳頭發的手:「若我不喜歡父親帶回來的男子呢?」
「你們也讓我嫁?」
娘看著我蹙起眉來,擔憂道:「自然不會。」
2
再見江詹,我的心裡已經毫無波瀾,看著他甚至厭棄。
毫無責任心的男人,對我爹娘保證一定好好待我,對我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個也沒做到。
袖子中的手越攥越緊。
「倪兒,倪兒。」爹喚了我兩聲,「這是江公子。」
江詹眯著桃花眼,笑盈盈地打量著我,襯得他溫潤的長相更加生動起來。
第一世,我就是被他的外表所蒙騙。
輕信他娶我為妻的承諾,結果跟他去了江府,任他把我放在雜草叢生的院子。
他口口聲聲道:「再等我一段時間,我跟父母說好後,肯定迎娶你。」
等來的卻是江府紅布遮檐,娶來別的女人。
我忍住心裡的憤恨,朝他作揖。
「江公子好。」
他紅了臉,故作鎮定:「林姑娘好。」
爹看著我倆甚是滿意,借口離去。
「我回來還沒和你娘好好說過話,你們先在此處等一下,我待會兒過來。」
屋中隻剩我們二人。
我沒有遮掩:「你我年歲都不小了,是該成親,但我看不上你。」
江詹愣了愣:「為何?」
「江公子不是我喜歡的人。」
說完我就往屋外走去,他攔在我跟前。
「隻見一面就定了以後?還是說,林姑娘已經有了心悅之人。」
聽著他溫潤的聲音,我心裡厭惡至極,微蹙著眉,隻說:「公子所料不錯,我心裡已經有了別人。」
待人走後,我爹臉色鐵青地進了我屋裡。
「你和江詹的婚事是早早定下的,若心裡有人,就盡早忘了吧。」
「若女兒不想嫁給他呢?」
桌面被用力一拍,嚇得我娘在他身後發抖。
「放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你一句不想嫁說了算的。」
我看著這個和我有血緣關系的男人。
幼時和我並不親近,我隻當他是個頂好的丈夫,眼裡心裡隻有我娘一人,現在看來,恐怕並不是這樣。
我娘哭著勸我:「倪兒乖,就聽你爹的話……」
「嫁給江公子做見不得人的小妾嗎?」
我娘噤住哭聲,呆愣地看著我。
「或者,是不如小妾的外室。」
娘的眼眸黯淡下去,卻被父親的一聲呵斥聲驚醒。
以往我看到他黑著臉暴怒的樣子,隻會蹲在娘背後瑟瑟發抖。
但畢竟不似從前了。
我迎上我爹的目光,言之鑿鑿:「我娘說了,若我不喜歡,可以不嫁。」
下一秒,一個狠厲的巴掌拍在了我臉上,火辣辣的痛感在臉上蔓延。
我爹怒目瞪著我:「這個家,是我做主,你娘說的不算!」
說完就揮袖離去,吩咐下人看著我哪也不能去。我娘繼續勸誡:「倪兒聽話,你爹說那江詹是個家世清白的人家,家底還富裕,你去了不會吃苦。」
「他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嗎?」
我SS盯著我娘臉上的那片疤,良久後。
「娘,爹是真的愛你嗎?」
「當然是,我和你父親真心相愛,也想讓倪兒也找個如意的郎君。」
「那你臉上為什麼有這道疤?隻有富貴人家見不得人的妾室才有的疤痕!」
我娘又一掌扇在了我臉上,力氣很小,但我覺得很疼。
她心疼地抱住我哭:「倪兒你不懂,咱們女人家隻有嫁個男人才算沒白活這一生。這世間男子不是好色,就是貪財,你爹已經很好了。」
我心裡失望至極,喃喃道:「若他是逼我去S,你也覺得他好嗎?」
她捶打著我的背,哭喊著:「那是你爹,他怎麼會逼你去S?」
我以為我雖然沒有父親的呵護,起碼有母親的愛,可現在看來,二選一,我娘的選擇終究不是我。
她問我如何知道她臉上疤的來歷。
我撒了個謊,說是在外面聽書時聽別人說的。
她松了口氣:「外面那些都是別人編的故事,倪兒不用信。」
3
我在家鬧了很久,娘為了哄我,說去勸勸父親。
很久家中都沒有動靜,本來以為這件事到此結束了。
直到家裡掛起紅布,我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問布置的下人:「家裡是要辦什麼事兒嗎?」
下人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隻說是過節用的。
誰家過節需要掛紅布?
我伏在貼身丫鬟春兒的耳旁:「你去幫我打聽打聽,套套他們的話。」
晚上春兒回來,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姑娘,是你要嫁人了。」
剛一說完,外頭推門進來了人,那些侍從拖著我的丫鬟就往外走。
「你們做什麼!」
我上去攔著,卻被嬤嬤拽住。
「姑娘,這丫頭不實誠,偷偷談論主人家的事情,老爺讓我處置了。」
「姑娘救我,姑娘,嗚嗚。」
春兒被人堵上嘴拖了出去,我在屋裡橫衝直撞,想要撞開那些婆子。
「春兒別怕,春兒別怕!」
屋裡屋外亂作一團,沒一會兒外面就沒了聲響。
嬤嬤把我放開:「姑娘要嫁人了,是好事,別為了不值當的人難過傷心了。」
我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春兒的屍體還在。
身上沒有血,她是被人活生生捂S的。
我和春兒從小一起長大,第一世我跟江詹走的時候帶上了她。
為了保護我不被江府的人欺負,她被那些黑心婆子堵在雪地裡活活凍S。
第二世為了她能活下去,我獨自跟著江詹北上,或許這樣,她能活得很好。
我抱著春兒的屍體一遍遍道歉。
從夜裡到白天。
我拿出積攢的錢,託人給春兒找了個風水極佳的地方。
我穿著喜服出現在眾人面前。
和前兩世一樣,江詹以江家遠為由,要先在我家舉辦個小型的儀式,拜別父母。
然後跟他北上回家,落入圈套。
臨走之前,我直直地看著娘:「娘,若有一天,讓你離開爹跟我走,你走不走?」
直到我從家中離開,娘都沒告訴我答案。
算了,不重要了。
反正按照前兩世來看,從此一別,不是生離就是S別。
4
北上的馬車裡,我並不熱絡。
江詹小心看著我,將手輕輕地覆蓋在我的手背上,清潤溫朗的聲音響起:
「若是難受,我叫車夫停下。」
我微微挪動了下手,卻沒掙開。
「不用了,盡快趕路吧。」
讓我快點趕到那個S過兩回的地方,弄明白真相,為春兒報仇。
這一世回程的時間因為我拒婚耽擱了,推遲了半月,正巧趕上流寇逃竄。
一支箭插進馬車的時候,江詹將我護在了身後。
「小心!」
我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武功,文武上看,他更像能文的那類。
車夫已被流寇S掉,江詹讓我待在馬車裡不要出去。
束起的馬尾因為碰撞散落下來,我想提醒他一下。
心裡又糾結,若是他被流寇S掉,也算是把源頭解決,報了仇。
欲言又止的樣子在他看來是不舍,他猛地抱住我,語速越來越快:「阿倪別怕,我一定護著你。」
護著我?去S吧你。
江詹飛下車,與那群流寇毆打在一起。
戰況並不明朗,雖說江詹看上去身手很好的樣子,但耐不住人多啊。
為了保命,我趁人不注意,駕上馬車跑了起來。
「駕!」
「阿倪!」
江詹在身後呼喊著我,不一會兒就沒了聲響。
我被追過來的流寇趕上,前後夾擊。
怎麼前面也有?我在心裡懊惱。
結果兩支隊伍打到了一起,他們不是一隊的。
塵土飛揚,我趁亂跑下了車。
樹多草高,指不定能有條生路。
我一股腦往林子深處跑,身後有人追來。
「救命啊!」
被人攔腰抱了起來,我被生生地吊在半空。
那人的手緊緊攬住我的腰,馬背顛簸得我直想吐。
「放,放,放下我咳咳咳。」
馬不知跑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
那人將我放下,我眼前一黑。
耳邊還有他絮叨的聲音:「你這小娘子,放下你,你就被他們擄去了,我是在救你,好不好,還撓我……」
緩過來後,我終於看清了眼前人的樣子。
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五官英俊,眉梢帶怒,呈現乖張鋒銳的感覺。
看著他手臂上被我撓的血痕,心中有些羞惱。
「抱歉公子。」
他細看了我一眼,朝我湊過來。
「你這小娘子,還怪好看的。」
說得我臉頰發熱,我往後躲,他卻不知避諱。
「我若真的聽了你的話,把你中途放下,你早就被他們強擄了去,到時候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男子,可真是嘴上沒個把門兒的。
我無奈:「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他嘖了一聲:「就這?」
我有些抱歉,出門時,娘給我帶了一包金銀細軟,放在了馬車裡,但現在估計已經被那群流寇拿走了。
看我滿頭愁緒,他問:「你坐馬車是要去什麼地方嗎?」
「我要去濮陽。」
天子腳下,江詹的家。
他樂了一聲:「那挺巧,我也去那兒,咱倆可以搭個伴。」
我心裡泛起嘀咕,平平白白被人救了,去的還是同一個地方,不會是陷阱吧。
他似是看透了我的內心:「小爺對你沒興趣,若是真想佔你便宜,就直接將你擄上馬,才不會顧及女子的名節單臂撈你,被你又抓又撓,我胳膊還累得慌。」
我被他說得心裡更加羞愧起來:「是我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傲嬌地撇過了頭:「知道就好。」
5
我們二人搭伴上了路。
行路工具隻有一匹馬。
我和楚塵一路上顛沛流離。
從最初的相敬如賓,到現在互相嫌棄。
他活得太糙,恰巧前兩世因為江府沒人給我送飯,我隻能在院中自己生火做飯,練就了一身做飯的本領。
我就想這一路上的吃食我負責吧。
這人滿臉不信:「你那小手細皮嫩肉的,還會做飯 ?」
我與他嗆聲:「怎麼不會,總比你把雞直接扔火裡強。」
他張口還想辯,我直接堵住:「你若想吃飯就安靜點,咱倆吃飽了好上路。」
他被我跋扈的勁兒氣笑:「好啊,初見時一副柔軟可欺的模樣,現在本性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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