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尚禹上車出了院子，我才跟橙橙說：「橙橙，明天開始，媽媽先把名下的股份和一些房產轉到你名下。」

橙橙的靈魂雖然已經二十多歲了，但上輩子她八歲就離開了我，根本沒上過學，還吃了那麼多苦，能活下去就不錯了，這些東西她根本不懂。

 

我解釋說：「我跟周尚禹現在是夫妻，名下所有的都是共同財產，離婚也要一人一半。」

 

橙橙了然地點頭，突然說：「可是也不用轉移到我名下啊，反正他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6

 

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橙橙恨周尚禹我理解，可是我不能讓她心裡隻剩下恨。

 

我抱住她，「橙橙，都交給媽媽好不好？你這輩子還這麼小，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剩下的交給媽媽做。」

 

橙橙又哭了出來，「可我就是好恨，媽，我恨不得現在就S了他！我是他女兒啊！他上輩子害得我在地獄裡被折磨了十好幾年，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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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橙的身子開始劇烈顫抖。

 

我必須帶她去看心理醫生了。

 

預約了心理醫生之後，下午我就帶著橙橙過去，我已經等不到明天了。

 

車子剛開出院子，一道身影突然衝過來擋在車子前面。

 

居然是陸瑤。

 

她在我車子停下來之際就撲過來敲打車窗，臉上滿是淚痕，披散的頭發黏在臉上，和上輩子失去橙橙的我一模一樣。

 

我降下車窗，冷冷地看著她。

 

陸瑤抽泣著，「求求你了，紀顏，你幫幫我吧。我不能失去女兒，你也是當媽媽的，你應該能理解我。」

 

她扒著車窗，「你要你幫我，讓我給你跪下都行。」

 

說著就作勢要下跪。

 

我沒說話。

 

她就半蹲在那裡，尷尬得不上不下。

 

「紀顏？」

 

我笑了，「你不是要跪嗎？怎麼不跪？」

 

陸瑤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點點頭，「好，我跪。」

 

「等一下。」我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跟橙橙說：「我們下車。」

 

我和橙橙下車走到陸瑤面前。

 

陸瑤眼神微微一亮，「紀顏，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你那麼善良……」

 

我緩緩勾起唇角，把橙橙拉到陸瑤的正對面，「好了，你可以跪下了。」

 

她和周尚禹上輩子一起把我的女兒推到人間煉獄裡，隻是給橙橙跪一下，橙橙絕對受得起。

 

而陸瑤欠橙橙的，欠我的，絕對不是跪一下就能還完的。

 

陸瑤卻怔住了，「你讓我給一個八歲的小孩子下跪？」

 

我微微挑眉，「不是讓我幫忙找你的女兒嗎？給誰跪不是跪呢？你跪下，我就考慮一下。」

 

陸瑤心不甘情不願，我直接拉著橙橙就走。

 

「我跪！」陸瑤「撲通」一下就跪在了橙橙的面前，「求求你們，幫我找找我的女兒。」

 

這一刻我突然很理解電視裡的反派了，再看看現在被我逼著下跪一臉屈辱又倔強的陸瑤，也有幾分正派的影子。

 

這一幕還真是諷刺。

 

我繼續為難陸瑤，「磕頭啊，這還需要我提醒你？你到底會不會求人？」

 

跪都已經跪了，陸瑤也不再猶豫，對著橙橙又磕了三個頭。

 

我還算滿意，「行了，我考慮一下吧，橙橙，我們上車。」

 

陸瑤猛地站起身攔住我，「紀顏，你說了我下跪磕頭就幫我找我女兒的。」

 

「我說的是我考慮一下。」我不動聲色地將橙橙拉到我身後，「橙橙，你先上車。」

 

待橙橙關上了車門，我這才繼續開口：「等我考慮好了，我再給你打電話。」

 

陸瑤終於意識到她被我耍了。

 

「紀顏！」陸瑤尖銳的聲音大吼，「你……你欺人太甚！」

 

她像個瘋子一樣朝我撲來。

 

我一腳就踹到了她的肚子上，在她痛苦弓下身子之際，又一個箭步上去，屈起膝蓋用力往她的胸上撞去。

 

隻聽到陸瑤一聲痛呼，我輕而易舉就將她推倒在地，轉身大步上車，啟動引擎揚長而去。

 

我跟橙橙說：「記住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在下面，女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兇，以後誰欺負你，你就攻擊他們這兩個地方，出了事媽媽頂著。」

 

橙橙點頭。

 

但我也知道這些手段隻能用來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但學會了也沒有壞處。

 

我得多找幾個保鏢保護橙橙。

 

7

 

兩個小時之後，橙橙的第一次心理疏導完畢。

 

我帶她回家，一進門就看到了周尚禹和陸瑤。

 

這兩個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就為了點錢，連臉和三觀都不要了。

 

周尚禹大步過來，抓著我就來到陸瑤面前，厲聲道：「給陸瑤道歉！你對我動手也就算了，怎麼還對人家動手？人家就是求求你幫幫她，有錯嗎？你知不知道你那一下，給陸瑤撞出了乳腺結節？」

 

陸瑤坐在沙發上，委屈地哭了出來，「紀顏，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失去女兒我已經很難受了，你怎麼能乘人之危呢？

 

「我和尚禹是朋友，因為你是尚禹的妻子，我一直都很尊重你，可你……你這一次真的太過分了。」

 

我過去在陸瑤身邊坐下，輕輕安撫道：「沒事，就是乳腺結節而已，沒大事，我會讓尚禹輕一點的。」

 

周尚禹和陸瑤都慢半拍反應過來我在說什麼，兩個一起惱羞成怒。

 

「紀顏，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和尚禹？我們兩個之間是清白的！」

 

「女兒還在呢，你現在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我笑著站起來，「橙橙，我們上樓。」

 

「哦。」橙橙跑過來拉住我的手，又回頭跟周尚禹說：「爸爸，陸阿姨看上去真的很難受，你快點安慰一下陸阿姨吧。」

 

周尚禹還在小法雷霆，陸瑤則哭哭啼啼。

 

我把客廳留給他們兩個，帶著橙橙回到房間，把房門反鎖上。

 

財產轉移已經在進行了，不過那些財產不是一筆小數，這需要一段時間。

 

等我們在下去的時候，周尚禹和陸瑤已經不見了。

 

橙橙問我，「媽媽，你說什麼時候能讓珊珊回來呢？」

 

珊珊就是陸瑤的女兒。

 

她根本沒被拐走，這一切都是陸瑤和周尚禹自導自演，隻為了從我手裡騙錢。

 

現在他們騙不到錢，珊珊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吧。

 

8

 

果不其然，三天後珊珊就回來了。

 

呵，那兩個人還挺會演戲，等了三天才把珊珊接回來。

 

周尚禹也回家了。

 

「好在珊珊回來了，要不然，紀顏，你就害S了一條人命，你晚上都不會做噩夢嗎？」

 

我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你不是一直在幫忙尋找珊珊嗎？你是我老公，咱們是一家人，一個人出力就行了，怎麼我還得出錢出力嗎？」

 

周尚禹呼吸沉了沉，在我身邊坐下，「你還是懷疑我和陸瑤之間有什麼是不是？紀顏，我們結婚這麼多年了，女兒也八歲了，我什麼時候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怎麼就是不肯相信我？」

 

我做出酸溜溜的表情，「那還不是因為你對陸瑤太好了！你是我老公，她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天天往我老公身邊湊？」

 

周尚禹突然笑了出來，抬手攬住我，「所以，你這是吃醋了？」

 

我哼了一聲，「都老夫老妻了，吃什麼醋？不過周尚禹，我一看到你和她走那麼近我就不舒服，你……你以後離她遠一點。」

 

周尚禹嘆了口氣，「顏顏，我和陸瑤隻是朋友，都這麼多年了，如果有事早就有事了。」

 

「可我就是不想和其他女人分享你。」我委屈地撒嬌，「周尚禹，你是不是就吃定了我舍不得跟你離婚，就這麼對我？」

 

周尚禹輕笑，收回手又挑起我的下巴，可勁兒釋放自己的魅力，「原來真是吃醋了啊。你啊，前幾天差點毀了你老公的命根子，幫我揉揉，嗯？」

 

我忍著惡心推開他站起來，「都多大年紀了，還沒個正形。橙橙還在房間呢。」

 

我轉過身，看向周尚禹那裡，「沒事了吧？」

 

周尚禹大喇喇地岔開腿，「放心，還能用。」

 

他挑了挑眉，「要不要現在試試？」

 

我又過去拉住他的手，「你以後不要再跟陸瑤來往了好不好？我看到你們兩個站在一起真的很不爽。」

 

周尚禹默默打量了我一會，「顏顏，你最近這是怎麼了？」

 

9

 

我以前從來不粘著周尚禹，即便是談戀愛的時候，我也是將事業放在第一位。

 

他之前總抱怨我，說我沒有女人味，還說什麼人家的老婆都以夫為天，而我則太過強勢，經常讓他很沒面子。

 

他因為事業不順，這幾年一分錢都不賺，總是被人說是吃軟飯的。

 

但這些絕對不是他出軌，還胳膊肘往外拐，為了和他完全沒有血緣關系的兩個人迫害自己女兒的借口！

 

上輩子我曾經懷疑過珊珊就是他的女兒，如果是那樣，就算我再恨他，我也能理解他。

 

可我偷了他和珊珊的頭發去做親子鑑定，這兩個人根本不是父女關系。

 

周尚禹，他簡直就是個畜生！

 

連畜生都不如。

 

我收起心底的恨意，親昵地挽住周尚禹的胳膊，「你以前不是總抱怨我沒有女人味嗎？那我以後學著做女人好不好？這一次我差點失去女兒，才深刻意識到一個完整家庭的重要性。所以我絕對不會允許別的女人把我老公搶走。」

 

周尚禹笑著抱住我，「傻瓜，我不會被搶走的，我永遠都是你的。」

 

過了一會，他輕輕推開我，握住我的雙肩，「但我也不想再被人說是吃軟飯的了，這樣吧，老婆，你先借我點錢，我自己開個公司。放心，等我盈利了，立刻就把錢還給你。」

 

狐狸尾巴這麼快就又露了出來。

 

還是衝著我的錢來的。

 

我嗔了他一眼，「還什麼還啊？夫妻一體，我的錢就是你的錢，咱們都是一家的。」

 

周尚禹眸色一亮，激動地抓住我的手，「顏顏，你真好！」

 

我抽出自己的手，「不過我公司現在接了新的項目，我手頭也沒有多少現金，等我湊夠了錢就立刻給你，你給我點時間。」

 

周尚禹也沒有傻到現在就開始催促我，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我借口橙橙害怕，睡在橙橙的房間。

 

橙橙跟我說：「媽，我想回學校上學。」

 

我當然會盡量彌補橙橙上輩子失去的一切。

 

「好，明天你就回學校繼續上學，心理疏導就安排在每周六。」我輕輕摩挲著她的頭發，「橙橙，媽媽愛你，這輩子媽媽一定會保護好你。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嘗試著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好不好？」

 

橙橙鑽進我的懷裡，「媽，我答應你。」

 

聽到她答應了，我才感到一陣欣慰。

 

10

 

第二天我就送橙橙回學校了。

 

周尚禹則出去選址，一天都沒回來。

 

我早已安排了人跟著周尚禹，不過他倒是很小心，今天沒有和陸瑤見面。

 

倒是我傍晚去接橙橙放學的時候，遇到了陸瑤。

 

「珊珊，來，跟你紀阿姨打個招呼。」陸瑤拉著珊珊來到我面前，笑容滿面。

 

學校門口都是學生家長，嗚嗚泱泱的。

 

陸瑤嗓門比平時大了好幾分，「珊珊啊，快點謝謝紀阿姨，就算她當時不肯借咱們家錢，屬於見S不救了，但你現在能平安無事回來，紀阿姨還是有功勞的。」

 

「她讓你周叔叔幫我到處找你呢，快點。」她按著珊珊的頭讓珊珊給我鞠躬。

 

珊珊也是人小鬼大，嘴甜甜的，「謝謝紀阿姨。

 

「可是紀阿姨，你為什麼不借給我媽媽錢讓我媽媽找我呢？人販子還可怕的，對我又打又罵，如果你肯借給我媽媽錢，我媽媽就能早點找到我，我就不會受好幾天的苦了。」

 

說著說著，珊珊馬上就要哭出來一樣，「你明明準備好了錢，卻不肯借給我，紀阿姨，你這是不是見S不救呀，嗚嗚嗚……」

 

其他學生的家長紛紛朝我們這邊投來異樣的眼神。

 

年輕的寶爸寶媽許多還是很通透的，看得出來那對母女是在道德綁架。

 

但有些孩子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就不是那麼回事了，看我的眼神裡滿是譴責。

 

「你有錢就借人家唄，那可是人販子！你自己也有孩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是你孩子被人販子拐走了，沒有人幫你你什麼感覺？」

 

「不怪人家小姑娘說你見S不救。」

 

「這樣的媽媽啊，教不出什麼好孩子的。」

 

……

 

七嘴八舌的聲音還在繼續，

 

陸瑤眉宇之間有一抹一閃而逝的得意掠過，緊接著苦口婆心地說道：「紀顏，就算是為了你女兒，你也要改改這自私的毛病了。畢竟大家都不喜歡跟見S不救的人的女兒做朋友。」

 

珊珊衝橙橙噘起嘴巴，「哼，我才不要跟你做朋友！你媽媽見S不救，你也是壞孩子！

 

「大家都不要和她做朋友！」

 

我低頭拍了拍橙橙的肩膀，橙橙「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典型的小孩子那種幹打雷不下雨。

 

她指著陸瑤，「你勾引我爸爸！你是小三！」

 

她跑過去抓住陸瑤的胳膊，哭著哀求，「阿姨，你不要搶我爸爸好不好？求求你了，我也差點被拐賣，我媽媽剛把我找回來，我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庭……」

 

「啊！」陸瑤尖叫出聲，一把推開橙橙。

 

橙橙順勢往地上一坐，捂著眼睛大哭出聲，「不要搶走我爸爸，求求你們，我要爸爸……」

 

陸瑤臉色瞬間漲紅，掃了四周一眼，慌忙解釋：「我沒有……你這孩子怎麼瞎說啊？

 

「紀顏，你怎麼教你女兒的？」

 

我上前扶起橙橙，哀傷地說道：「不管怎樣，陸瑤，看在橙橙這麼可憐的份上，請你以後離我老公遠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