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眼睛一動不動。

 

我兩眼一眯，靈機一動。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按在了他的小腹上。

 

然後快速起身，逃跑關門。

 

6.

 

「趙子琪！你是不是有病？」

 

身後是季孟堂的咆哮聲，我嚇得落荒而逃。

 

根本不敢回頭看，錯過了季孟堂通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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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裡，我隻覺得掌心滾燙。

 

又後知後覺地心裡拔涼。

 

他沒反應，半點反應都沒有！

 

我忍無可忍把鹿茸丸丟進垃圾桶，對著微商憤怒狂懟。

 

「你騙子…xxx…那鹿茸丸…沒屁用…嘴也親了，根本就硬…x 起來…xxx…」

 

噼裡啪啦寫了幾百字小作文，手指頭都累酸了。

 

發送過後，我做賊一樣的拉開門。

 

狗狗祟祟地去廚房冰箱裡，打算吃根冰棍冷靜冷靜。

 

可等我嗦著巧樂茲回房間時，季孟堂卻坐在我床上。

 

他臉色黑得嚇人，手裡抓著我剛剛丟進垃圾桶裡的鹿茸丸。

 

我右眼皮跳個不停，門都沒來得及關上。

 

就被他反手甩到了床上。

 

「趙子琪！你給老子嗑藥！你長本事了，還學會投毒了？」

 

我嚇得冰棍掉在地上，眼睛胡亂地眨。

 

心虛得不敢說一句話。

 

「你還給我造謠？我不行？你試過嗎？就敢說我不行！」

 

我被他壓得喘不上氣，雙手用力推著他的肩膀。

 

「你好重，起來啊！」

 

「季孟堂！壓S我了你起來。」

 

隨著我的掙扎，原本貼身的睡裙從肩上滑落。

 

氣氛開始變得奇怪，季孟堂看我的眼神好像一頭餓狼。

 

感受到他身體上的變化，我嚇得一動不敢動。

 

幾個呼吸間，淚失禁體質的我，就嚇得淚糊了一臉。

 

「季孟堂，求求你起來……」

 

季孟堂吞了吞口水，滑動的喉結性張力滿滿。

 

他眼神裡滿是克制，手腳慌亂地跑出了我的房間。

 

我從床上爬起來，用力拉好自己的衣服。

 

然後快速給房門上鎖。

 

抓起手機一看，罵微商的話全發錯了人。

 

通通都發給了季孟堂。

 

天，人怎麼能闖這麼大的禍！

 

7.

 

接下來好幾天，我和季孟堂同在一個屋檐下，卻沒有跟對方說過幾句話。

 

氣氛尷尬得讓人窒息。

 

壓抑的家庭氛圍讓我不想回家，放學後就跟同學在校園裡溜達。

 

路過人工湖時，我看到了季孟堂。

 

他跟宋舒雅走在一起，兩個人說說笑笑。

 

我身邊的同學突然開始八卦。

 

「聽說宋舒雅上星期剛分手了，這校花就是不一樣，追求的男生一個接一個的。」

 

我苦笑，不知道怎麼回答。

 

從小到大，我跟季孟堂形影不離。

 

小時候好得像穿一條褲子一樣。

 

如今看著他圍著別人轉，我整個人心裡泛著酸，像醋壇子打翻了一樣。

 

晚飯時，我悄悄給自己倒了杯酒。

 

想著明天周六，來個一醉方休。

 

半醉半醒間，我仿佛看到了季孟堂。

 

他變了，跟以前的黃毛小子不一樣了。

 

成熟後的他帥氣又迷人。

 

他著急地抱著喝醉的我，眼神裡都是擔憂。

 

我紅著臉，結結巴巴的大舌頭。

 

「季孟堂，你不要我了，你個臭渣男！」

 

「你以前明明隻跟我一個人玩的，現在你都不理我了。」

 

「怎麼辦？季孟堂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頭越來越暈，我隻覺得自己胸口憋悶得喘不上氣。

 

季孟堂嘴唇一張一合，可我耳朵裡啥也聽不到。

 

隻覺得天旋地轉，腦子裡嗡嗡響，然後我被他躺平放到了腿上。

 

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龐，我心如擂鼓。

 

下一秒，他伸手扣進了我的嗓子眼……

 

「yue~季！孟！堂！」

 

「我要……yue……你S！」

 

我嘔吐了一地，剛種下的愛情還沒發芽就夭折在了嘔吐物裡。

 

然後我整個人就被七葷八素地送進醫院裡洗胃。

 

我喝了我爸泡的藥酒……差點沒被毒S。

 

還好季孟堂回來得及時，不然我現在估計已經見了閻王。

 

鬧了這一出，我和季孟堂的關系反而緩解了不少。

 

病床前，他細心地給我削蘋果。

 

我看著他的側臉，小心翼翼地開口。

 

「季孟堂，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給你下藥的。」

 

「我隻是聽你兄弟說……還有上次那個燈泡糖。」

 

季孟堂手裡的蘋果皮被削斷，他攥著刀的手用力到發抖。

 

我嚇得縮進被子裡不敢露頭，生怕下一秒水果刀就插我頭上。

 

「這群孫子！居然背後這麼毀我清白！」

 

看著季孟堂氣得起伏的胸口，我大氣也不敢出。

 

鬧出了這事，我爸媽也不旅遊了。

 

火急火燎地訂機票，跑回來照顧我。

 

季孟堂搬出了我家，日子好像跟從前一樣。

 

又好像變得不太一樣。

 

我媽開始悄悄打聽我有沒有談對象。

 

「小琪，你也馬上大三了，就沒找到個男朋友？」

 

我一愣，搖了搖頭。

 

我媽嫌棄地嘖了一聲。

 

「嘖，你就是木魚腦袋，你媽我有你這麼大的時候，身邊都是男朋友……」

 

我激動地伸出大拇指。

 

「媽咪，你牛批！」

 

「媽媽，媽媽，你具體有幾個男朋友？」

 

「好媽媽，你跟李叔又怎麼分的手？」

 

我S纏爛打地追著我媽，想吃瓜。

 

我媽被我問得心煩，抓起掃把就朝我身上揮。

 

「問個屁，你有本事找個男朋友回來，再找我問。」

 

我卻下意識地就想到了季孟堂。

 

8。

 

6 月 13 日。

 

季孟堂生日。

 

他爸媽回老家祭祖，隻留下他一個人。

 

我媽匆匆做好了長壽面，就催著我爸出去跳廣場舞。

 

「小琪，你把面條送上去給孟堂，我跟你爸約了人跳舞，過生日啥的你們年輕人去玩就行。」

 

我看著熱氣騰騰的面條，大夏天的實在懶得跑。

 

於是我直接給季孟堂打電話。

 

「下來，我媽給你做了面條。」

 

五分鍾後，季孟堂跑了下來。

 

他大口吃著面條，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我聊。

 

「趙子琪，你真記不得喝醉了的事了？」

 

我搖頭，酒醒後我就跟失憶了一樣。

 

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季孟堂扣我嗓子眼……

 

「唉……行吧，洗個胃，把腦子也洗沒了。」

 

季孟堂長長嘆了口氣，看向我的眼神幽怨得不得了。

 

我實在忍不住好奇。

 

「季孟堂，我到底說啥了？讓你念念不忘的？」

 

季孟堂喝完最後一口湯，放下碗看著我說道。

 

「你說你暗戀我，做夢都想嫁給我！」

 

聽著他肉麻的話，我臉一紅。

 

抬起腿踹了他一腳。

 

「放屁！姐不是那種人！」

 

季孟堂被我踹得一踉跄，疼得龇牙咧嘴。

 

「趙子琪，你這個毒婦，一輩子你都嫁不出去。」

 

「嘶~疼S我了。」

 

眼瞅著季孟堂伸手來抓我，打算報仇。

 

我眼疾手快，一個閃現跑回了房間。

 

夏天總是讓人犯困，我聽著小說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直到一陣濃煙把我嗆醒。

 

我慌亂地打開門，客廳裡已是一片火海。

 

我嚇得六神無主，就往外面闖。

 

下一秒，披著一身湿被子的季孟堂一把拉著我躲回了房間。

 

「出不去了，火太大了，先打救援電話。」

 

房間裡，季孟堂把床單扯下來，堵住門縫。

 

又把湿水的被子披在我身上。

 

我抱著季孟堂，縮在潮湿的被子裡。

 

捂住口鼻，減少呼吸。

 

隨著火勢蔓延，房間門已經點著。

 

樓下消防車警笛忽遠忽近，季孟堂猶豫了幾秒。

 

抓起我，就把我甩上了房間的窗戶。

 

因為是老小區，基本沒有防盜窗。

 

我家住在 3 樓，此刻我正搖搖欲墜地掛在空調外機上。

 

「季孟堂，你瘋了，快拉我進去。」

 

我恐高嚇得眼淚直掉，看著腳底下人頭攢動的居民。

 

腿抖得都站不住。

 

季孟堂結實的雙臂緊緊地抓著我，濃煙嗆得他聲音嘶啞。

 

「趙子琪，別怕，我保護你。」

 

「你別低頭，看我。」

 

我穩住身子，仰頭看著季孟堂。

 

他帥氣的臉黢黑一片，身上打湿的棉被已經被火點燃。

 

頭發也被燒焦。

 

「季孟堂，你松手，我不怕，你跳出來好不好。」

 

我六神無主，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季孟堂忍著疼，龇牙咧嘴地跟我抬槓。

 

「趙子琪你是豬嗎？空調外機站不了兩個人，你別哭了，太醜了。」

 

「想不到我季孟堂的生日，也成我的祭日了。」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張嘴嗚哩哇啦地罵他。

 

「你閉嘴啊，再亂講姐給你舌頭拔掉！」

 

季孟堂笑了，笑得很溫柔。

 

他說「我都要S了，就不想留遺憾。」

 

「趙子琪，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

 

「我們從生出來那天就在一起，這麼多年互相陪伴著長大。」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比我更懂你，你所有的事情我都記得，你人生我都參與，未來我也離不開你，我想娶你回家。」

 

「我做夢都想！」

 

「你都不知道你說你喜歡我的時候，我有多高興……」

 

我仰著頭，熱浪一陣陣襲來。

 

烘幹了我臉上的淚痕，季孟堂的身形已經在搖晃。

 

樓下消防車一輛輛湧入，我努力地喊季孟堂。

 

「季孟堂，我也喜歡你，你再堅持住，消防車來了。」

 

「你別丟下我，季孟堂……求你了，別丟下我。」

 

「等我們出去了，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9.

 

消防員滅火速度很快。

 

當我被從窗口拽上擔架時。

 

季孟堂抓著我的手才緩緩松開。

 

他體力不支地倒向身後的廢墟。

 

後背肩膀被燒傷，血淋淋地皮開肉綻。

 

我聽著樓下嗚咽的救護車鳴笛，SS抓著消防員的手。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哀求。

 

「先救季孟堂……」

 

再睜眼，我已經躺在了醫院。

 

輕度燒傷，肺部吸入濃煙需要住院治療。

 

我爸媽圍在我身邊，哭成一團。

 

我慌張地抓著我媽的手開口。

 

「媽，季孟堂……」

 

後面的話我不敢問，我媽抹著淚開口。

 

「現在人在 ICU，還沒脫離危險。」

 

我哭得泣不成聲，腦海裡都是跟季孟堂的點點滴滴。

 

三歲時，他搶走我的棒棒糖。

 

六歲時，他撕爛我的作業本。

 

八歲時，我們兩個在鄉下被狗咬，他把我護在身下。

 

十二歲時，他脫下校服替我遮擋大姨媽。

 

十六歲時，他幫我教訓小流氓，被揍得鼻青臉腫。

 

十八歲時，他親手給我穿上了高跟鞋。

 

二十歲上大學時，他幫我扛著兩個行李箱。

 

心口窒息的鈍痛讓我喘不上氣。

 

季孟堂，你貫穿我的一生，絕不能半路丟下我。

 

三天後，我身體恢復得差不多，第一次進 ICU 看季孟堂。

 

他身上裹滿了繃帶，插著呼吸機一動不動。

 

我忍著淚意，把手指塞進他的掌心。

 

低頭對著他的耳朵輕聲說。

 

「季孟堂，我想起那晚喝醉我說啥了，我說我喜歡你。」

 

「你快點醒過來吧，鹿茸丸你還沒吃完呢。」

 

半個月後，季孟堂脫離生命危險，轉到普通病房。

 

他後背的燒傷做了植皮手術，恢復得很好。

 

原本的頭發被燒沒了，光禿禿的頭像一顆滷蛋。

 

我把手裡的香蕉剝好皮，塞到季孟堂手上。

 

嘆了口氣，忍不住開口。

 

「老天奶啊，到底啥時候能出院啊。」

 

季孟堂咬了口香蕉，語氣輕快。

 

「怎麼？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嫁給我了。」

 

我抬手扇他，自從我們確定關系後，季孟堂的尾巴都快翹到了天上。

 

「嘶~好疼……老婆親親。」

 

看著季孟堂這欠樣，我拍拍屁股就提著熱水瓶出病房。

 

「季孟堂，一個爛招數用幾百遍了，鬼信。」

 

10.

 

半年後，季孟堂徹底恢復好身體。

 

我們兩家人一起搬進了新買的四合院裡。

 

當初因為居民樓太老，電線老化引起了火災。

 

兩家爸媽都嚇壞了，吸取了教訓。

 

買了個平房四合院，兩家人住在一起。

 

對於我和季孟堂的婚事, 雙方父母更是舉雙手贊同。

 

季孟堂的媽媽總拉著我念叨。

 

「小時候就想給你們兩個定娃娃親, 你爸不樂意，生怕我們惦記他寶貝閨女。」

 

「現在你們兩個情投意合, 看他還怎麼阻攔。」

 

休學了半年, 新學期季孟堂騎自行車帶我去學校。

 

我坐在自行車後座上，突然就想起當初拉拉隊的事。

 

忍不住笑出聲來。

 

季孟堂蹬著自行車, 問我笑什麼。

 

我越想越好笑, 忍不住跟他說了鹿茸丸烏龍事件。

 

於是時隔大半年，季孟堂開啟了兄弟算賬。

 

籃球場上, 季孟堂跟幾個關系好的兄弟吵鬧成一團。

 

他怒氣衝衝地質問。

 

「你們到底說了啥？讓我老婆誤會了！趕緊給我解釋清楚！」

 

他兄弟幾個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幾個人交頭接耳半天, 終於還原出那天在走廊上說的話。

 

兄弟 A：「那能有假，昨天我親自送去的醫院, 甲流高燒, 40 多度溫度計都快燙碎了……」

 

兄弟 B:「難怪今天沒來上課呢, 是不是很嚴重？」

 

兄弟 A:「是挺嚴重的，躺在病床上, 咳嗽咳得都起不來。」

 

兄弟 C:「那完了, 他這沒法重振雄風了，他求了校花半天，讓趙子琪加入拉拉隊，不就為了這場比賽耍帥告白！我看是沒戲了。」

 

聽完幾個人的原話, 我原本的三觀稀碎。

 

本以為沒聽清, 但是關鍵詞全對。

 

哪成想關鍵詞沒一個對……

 

這誤會大了。

 

夜裡，季孟堂S皮賴臉地爬上了我的床。

 

我嚇得半S，伸腳踹他。

 

「你瘋了，我爸媽在隔壁呢。」

 

他抓住我的手反扣在頭頂上, 對著我又兇又狠地吻下來。

 

一吻結束, 他把我圈進懷裡嘆氣。

 

「折磨人的小妖精，還是要早點把你娶回家。」

 

聽著身後頻頻吞咽口水的聲音，我嚇得不敢回話。

 

明明兩個人談戀愛光明正大，這會卻像偷情一樣。

 

生怕驚動我爸媽。

 

國慶, 我和季孟堂去旅遊了雲南。

 

蒼山之下，洱海之畔。

 

我答應了他的求婚。

 

畢業在即, 同學們都在為未來籌謀奔波。

 

隻有我在歡歡喜喜地準備婚禮。

 

原本我拒絕畢業就結婚，畢竟誰都是年輕氣盛想出去闖一闖。

 

可我行李箱都沒收拾好，就被季孟堂丟上了床。

 

行李沒收拾, 我反而被收拾了一頓……

 

11。

 

2 月 14。

 

情人節！

 

我結婚了。

 

嫁給了我的竹馬。

 

奔赴了一段相識 24 年的情感。

 

婚禮上，我穿著自己喜歡的婚紗。

 

挽著爸爸的手, 穿過拱門, 走上紅毯。

 

在室友的見證下, 交換戒指。

 

心甘情願和最愛的人一生一世。

 

新婚夜, 我看著穿西裝的季孟堂突發奇想。

 

鬧著讓他給我表演個西裝跪。

 

他紅著臉扭捏了半天。

 

我又沒忍住口嗨。

 

「都結婚了還不給看？」

 

「不給看，網上多的是男菩薩給看！」

 

季孟堂撲過來捂我嘴。

 

我慌亂掙扎, 據理力爭。

 

「不行還不讓說, 成天隻知道捂別人嘴破防。」

 

耳邊傳來了季孟堂的冷笑。

 

下一秒我被他單手甩在了床上。

 

他修長的手指利落地解開領帶。

 

利落地捆在了我手腕上。

 

「我破防？」

 

「今天我一定要好好證明給你看！」

 

夜色漸深, 月色悄悄爬上枝頭。

 

耳邊的喘息越來越亂，我如同一葉扁舟，獨行在大海上。

 

海浪翻湧, 一遍遍把我淹沒，又在窒息時渡給我一口氧。

 

我十指緊扣，SS地抓住季孟堂……

 

他嘶啞著聲音在我耳邊低語。

 

如同一個勾人心魄的魅魔。

 

「老婆……再給我最後三分鍾好不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