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歸霽

首页 | 分類:現代言情 | 字數:3188

第46章

書名:杳杳歸霽 字數:3188 更新時間:2024-11-01 10:27:31

  全程安靜,一眼都不看他。


  夾過幾回後,蘇稚杳徹底不抬頭了,憑感覺伸出筷子,往老位置一夾。


  筷子再送到唇邊時,她怔住。


  蝦餃怎麼變成了炸脆帶魚?


  蘇稚杳迷茫地向前看,才發現蝦餃的屜籠和那盤炸脆帶魚調換過位置。


  “不能好好吃飯?”始作俑者淡淡的嗓音在面前響起,略含責問。


  蘇稚杳現在聽不得他說話。


  他的聲音太磨人,低低啞啞的,纏得人耳朵發麻,她總控制不住回想起昨晚


  那聲寶貝,還有夢。


  “我這不是吃著嗎?”蘇稚杳定定心,還是遮擋著臉,眼神躲躲藏藏。


  賀司嶼言簡意赅:“手放下。”


  蘇稚杳倉皇地咬了一大口炸脆帶魚,含糊著聲,磕磕巴巴:“不要……我就喜歡這麼吃飯。”


  “放下。”賀司嶼低下聲重復。


  他態度多出不容分說的命令和壓迫,與夢裡那聲“含住”的語氣頗為相近。


  蘇稚杳心一跳,預感到臉頰有發燙的跡象,落下手,想也不想地先發制人:“你教訓我?”


  不給他任何回應的機會。

Advertisement


  下一秒,她就拖腔帶調地,嗔聲兇回去:“你這人怎麼兩幅面孔啊,現在兇巴巴教訓人,喝醉的時候又抱著人家不放,還叫我……”


  她抿抿唇,收聲不吭。


  賀司嶼目光漫不經心掃過她的臉。


  女孩子臉上的膚色,如同半杯牛奶稀釋過的草莓汁,暈著香嬌玉嫩的紅。


  他挑眉,似乎饒有興趣:“叫你什麼?”


  蘇稚杳渾身熱烘烘的,垂著眼,不停在戳碗裡剩半塊的炸魚肉,嫌怨地嘀咕:“你自己的嘴巴你問我。”


  賀司嶼抬起那盞咖啡,送到唇邊時,嘴角不易察覺地勾起一絲笑痕。


  “你昨晚……真醉了?”蘇稚杳狐疑地望過去,小聲試探地問:“斷片了?”


  賀司嶼沒回答,隻慵懶抬眸對上她的眼。


  蘇稚杳眼觀鼻鼻觀心,斷定他對昨晚的事不留任何印象,心情頓時上不去也下不來。


  說不出什麼感覺。


  既怕他記得,她會羞窘得不敢面對,可他都不記得了,她心裡又莫名有點兒不是滋味。


  渣男。


  蘇稚杳在心裡罵他,一口咬住炸脆魚,鼓在唇齒間狠狠咀嚼。


  賀司嶼但笑不語,淺啜了口咖啡後,狀似隨意一問:“昨天怎麼突然跑到港區?”


  蘇稚杳一頓,咀嚼的動作放慢下來,滿心怨憤瞬間被愧疚和擔憂取代。


  “我給你添麻煩了嗎?”她小聲問。


  賀司嶼睨過去,先見著的就是她填滿憂慮的眼睛,沉默兩秒,他不以為意:“沒有。”


  蘇稚杳半信半疑:“可你昨晚喝得很醉。”


  直直和她相視片刻,賀司嶼斂眸,不明意味地笑了下,聲音懷揣著隱約的深意,輕下幾個調:“不至於酒後亂性。”


  蘇稚杳該想不想,思緒已經被昨晚的事帶過去,問不出具體的,於是全留心在他身上:“你剛醒酒,就喝咖啡?”


  “要工作。”他簡言。


  蘇稚杳覺得自己應該勸不動,就沒費口舌,鼻尖輕嗅:“這是什麼咖啡,好香。”


  “巴拿馬。”


  “是你欠我的那款嗎,紅標瑰夏?”


  賀司嶼先是一愣,疑惑自己何時又欠她了,隨後想起先前拒絕她時依稀是有提過一句。


  他好笑,這姑娘當真是把他算計得明明白白,回答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她笑眯眯地望過來,眼裡一抹狡黠。


  “我也想喝。”


  用過午餐後,賀司嶼去了總部,蘇稚杳獨自在別墅,管家領著她去到地下儲藏室,說是先生吩咐,她喜歡哪款咖啡豆自己挑選。


  佣人時不時噓寒問暖的,十分體貼。


  蘇稚杳總會笑盈盈回答,眉眼彎彎地禮貌說謝謝,沒有大小姐脾氣,好相處,很討喜,尤其還白白淨淨,像漫畫裡走出來的女孩兒。


  佣人們都很喜歡她,越發熱情,得知她愛吃海鹽椰奶的口味,午餐才過半小時,就開始著手為她制作甜品下午茶。


  那時,蘇稚杳才有闲情看自己的手機,結果顯示有上百通程覺的未接電話,昨天下午她出發去機場前他就在打了,她沒接,登機後手機開著飛行模式,他又從昨晚打到現在。


  蘇稚杳皺皺眉,沒當回事,出去了一趟。


  她的行李箱還遺留在維港飯店。


  維港飯店裡已經沒有昨晚那幫人了,但大為和裡奧還是全程跟著保護她。


  黑色瑪莎停在飯店門口,裡奧拉開車門,蘇稚杳正要上車,程覺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


  “杳杳”


  蘇稚杳循聲回首,就見程覺狂奔至到面前,喘著大氣,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


  她都還沒來得及表現出驚詫,程覺就一把捉住了她手腕,一臉赴死的表情:“我來救你了乖乖,今天我就是死在這兒,也要殺出一條血路帶你回家!”


  “……?”


  蘇稚杳莫名其妙,想說話,昨晚被狠拽過的右手腕突然疼得厲害,咿咿呀呀呼出聲,忙不迭拍開程覺用力緊捏的手。


  手腕脫離出來,蘇稚杳苦著臉揉。


  吃飯的時候還沒感覺,這會兒才發現有些嚴重,筋骨都在隱隱作痛。


  她血管細,皮膚是那種很清透的白,稍微有點痕跡就很顯眼。


  程覺目光落在她揉搓的腕部,觸目驚心地瞪大眼:“草!他虐待你了?”


  “你在說什……”


  蘇稚杳話說到一半,程覺又要去拉她的手:“走!此地不宜……唔!”


  這回輪到程覺話說到一半。


  大為和裡奧把她的行李箱搬上車後,回頭看見情況,登時繃緊肌肉撲過來,把程覺死死捂在地上。


  就在蘇稚杳怔愣的短瞬間,大為和裡奧的拳頭已經重擊下去。


  在程覺的嗷叫中,蘇稚杳嚇得清醒過來,她嘗試著叫停了幾聲,奈何大為和裡奧一心護主,邊揍邊罵著“You bastard(你個雜種)”、“go away(滾蛋)”。


  蘇稚杳根本攔不住。


  畫面不忍直視。


  蘇稚杳累了,心想看著應該就是皮肉傷,於是默默後退半步。


  最後大為和裡奧開著車,送她回到別墅。


  當晚六點,天剛黑下。


  賀司嶼走出總部大廈,侍者快步過去替他拉開商務車的門,請他入座。


  “賀叔!賀叔”


  聲音略耳熟,賀司嶼蹙了下眉,偏過頭,看到了被保鏢架在幾米開外的程覺。


  “賀叔,你放過杳杳吧,她哪兒得罪你了,我替她還!”


  “之前拍賣會的事兒,她真不是有心的,還有我蘇伯給她在梵璽買房,也是不知道你也住那兒……”


  “杳杳才二十歲,就一小姑娘,肯定不是故意招惹你的,你就饒過她這回吧!”


  程覺鼻青臉腫,止不住地叫喚。


  眼前一道陰影不急不徐壓近,程覺在突如其來的壓迫感中噤了聲,抬起頭。


  面前的男人高定西服熨帖修身,寬肩窄腰,身量很高,雙手抄在西褲口袋裡,低頭看他時,鼻梁上金絲眼鏡的鏡片反了下光,過後顯出一雙狹長涼薄的眸子。


  這人總是自帶著讓人心驚肉跳的氣場。


  程覺忽地心悸,呼吸都不由慢下去。


  “她是你什麼人?”賀司嶼慢條斯理啟唇,嗓音低沉而寡淡,沒有特別的情緒。


  程覺抽回神智,不經思考脫口便道:“她是我未婚妻!”


  賀司嶼鏡片後的眼睛眯了下,隨後若有所思地淡淡點頭。


  事情似乎有得商量,程覺欣喜之下開口欲言,倏地又見他薄唇淡淡一挑,垂眼睨過來。


  語調輕懶,慢慢悠悠的,仿佛隻是在通知他一件不足稱道的小事情。


  “我看上你未婚妻了。”


  程覺腦中五雷轟頂,頓時失色,驚愕在那裡茫然不知錯。


  賀司嶼抬起勁瘦的手,眼風掠了眼腕表的時間,似是昭示著對他的耐心到此為止:“送這孩子回京市,港區不是他該呆的地方。”


  “不行,我要帶杳杳一起回去!”程覺回過神:“賀叔,算我求你了,你不要毀了她!”


  “不願走就丟到海港去,腦子清醒了再上來。”賀司嶼涼涼地撂下一句,事不關己般回身坐進車裡。


  徐界隨他上車,坐在副駕駛,遲疑著提醒道:“先生,今夜的水溫,下去可能會出事……”


  “出事了,”賀司嶼慢慢闔上眼:“算我的。”


  賀司嶼回到別墅時,蘇稚杳正窩在客廳沙發裡看電影,手裡捏著一支海鹽椰奶雪糕,唇邊沾著一點痕跡。


  右手腕突然又開始泛疼。


  蘇稚杳手勁一軟,雪糕差點掉下去,一隻指骨分明的手及時伸過來,將雪糕從她指間接過去。


  順著這隻手仰起臉,蘇稚杳看見他不知何時站在了沙發後面。


  “還疼?”賀司嶼輕聲問她。


  他戴著很顯斯文的金絲眼鏡,聲音自頭頂落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蘇稚杳莫名覺得,他的語氣有著接近昨晚的溫柔。


  蘇稚杳心髒砰砰跳躍幾下,克制了一下午的春心在這不經意的一個瞬間,再次淪陷。


  她耳根微微發熱,臉倏地轉回去,背著他:“你、你先不要和我說話。”


  賀司嶼看她一會兒,無聲地笑了笑,可無可無地問:“那你還吃不吃?”


  僵持三秒。


  蘇稚杳不爭氣地咽了下,低低回答:“……吃。”


  雪糕喂到她臉前,在她的唇上輕輕一碰。


  他溫啞的嗓音壓得很沉:“含住。”


第26章 奶鹽


  下唇一絲冰涼, 那支雪糕近在眼前。


  她咬過幾口,露出海鹽藍色生巧外衣裡,包裹著的椰奶冰激凌。


  別墅恆溫, 總是很暖和,雪糕凍不住太久, 裡面的椰奶冰激凌漸漸融化, 醇厚的乳白色濃漿化在頂端,粘粘稠稠的, 要流不流。

熱門推薦

長夜明燈

長夜明燈

跟京圈佛子戀愛的第三年。我無意間聽見他跟朋友提到我。 「師父說她是我的劫難,陪她三年已經是極限,不如你們幫我度化她。「這輩子,我隻會為婷婷還俗。」

鹹魚不想翻身

鹹魚不想翻身

"魔尊想同我雙修,奈何我太過廢物,承受不住魔尊大人的力量。 後來他為了雙修天天逼著我修煉。 可惜,我是條鹹魚,一條從來沒想過翻身的鹹魚。 於是他轉變了策略。"

琴瑟和鳴.

琴瑟和鳴.

"男友是小提琴家,他克制禁欲,從不碰我。 可我發現,他每天和樓上的姑娘琴瑟和鳴。 他說,「我們隻是知音,你腦子不要這麼髒。」 為了救女孩,男友還砸爛我送他的千萬小提琴。 我厭煩了。"

煎餅奇緣

煎餅奇緣

街角新擺了一家煎餅推車,攤煎餅的小哥長得特別帥。可惜,餅卻攤得四分五裂,慘不忍睹.....我看不下去,接過鏟 子,隨便調侃了句。

我的女兒是「散財童女」

我的女兒是「散財童女」

"女兒是散財童女。 我急病住院需要錢來救命時,她哭著說把錢轉給了前男友,因為他想在二線城市買房。 我讓她要回錢給我交醫療費,她卻勸我放棄治療,說我不能那麼自私,為了活命而讓一個年輕人失去在二線城市立足的機會。 我被氣得病情急速惡化,很快就死在了醫院。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女兒還在上小學的時候。 看到女兒指著一個印著庫洛米的筆記本說想要時,我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深巷裏的暖陽

深巷裏的暖陽

街尾的小巷裡,男人三五成群地靠在牆上抽煙。 我硬著頭皮衝過去的時候,正好撞進一個男人懷裡。 「對、對不起,有人要打我……」 他彎了彎唇,漫不經心地說:「叫聲哥我就保護你。」 我攥緊書包帶,輕聲喚道:「哥哥。」 旁邊幾個男人放聲大笑: 「城哥,你這妹子好嬌啊!」 男人掐滅了煙往地上一扔。 繞過我,慢條斯理地走了出去。 我目光追隨著他,心跳如擂鼓。 那時我以為自己得到了一時的保護。 殊不知那聲「哥哥」能換來一生的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