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嫁妝裡有提前準備好的荷包、帕子、鞋子,按照親戚輩分一一奉上。也收了回禮,有薄有厚,看得出來各家情況不一,或者大方程度不一。
新婦下廚的成品再擺出來,大家都嘗一嘗,都贊。
一早晨便這樣過去。
隻送客的時候,看到院子裡的杆子上晾著床單,帶著血跡,林嘉隻羞得抬不起頭來。高門大戶裡用白綾,僕婦收了隻與婆母看一眼驗過就行了,如靜室悄聲。
百姓家卻有曬床單的習俗,如鬧市喧哗。
尤其張氏,內心裡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昨日蓋頭揭開,她人懵了。陪嫁豐厚的媳婦過於漂亮了,又是高門大戶裡出來的,以至於不得不想歪一些,擔心自己兒子接盤。
便她不這樣想,旁的人也會這樣想的。
如今證過貞潔,臉上十分有光,送客的時候都笑吟吟的。
回來看林嘉臉紅得要滴血,這媳婦高門大戶裡出來的,舉止儀態都與常人不同,張氏原有些怯她,見她這樣,心頭一松,笑道:“收了吧,收了吧。”
林嘉忙和小寧兒一起將單子收了。
羞煞個人。
待收拾好,又去正房請示婆母可還有什麼事,若沒有,她便收拾一下嫁妝。
張氏端著累了一早上,腰都酸了,正想歪會兒,媳婦進來了,趕緊又坐端正。聽林嘉說了,忙擺手:“你忙你的去,我這邊沒事了。”
林嘉回廂房去,她才終於舒了一口氣,翹腳歪著去了。
歇夠了,出來看一眼,看到了小寧兒在院子裡端著水壺往廚房去。
Advertisement
她招手:“寧丫頭,寧丫頭,過來。”
小寧兒小跑過來,行禮:“奶奶何事?”
張氏心想,禮恁多。
她笑眯眯,把小寧兒喚到正房裡,抓了把糖給她,開始掃聽。
“媳婦這麼多的嫁妝,沒別家求的嗎?我家這是燒什麼香,竟有這樣的好運氣?”
小寧兒抱著水壺,心想:來了。
小寧兒還記得,她是第一次離翰林那麼近,聽翰林說那麼多話。
那聲音不疾不徐,聽著就讓人心裡穩。
他說,她容貌出色,難免遭人疑心。世間常情如此,不必氣憤驚訝。若有人探問,不管是街坊親朋,還是張家的人,你這般回答……
小寧兒道:“當然有了!好幾家呢,隻都不中意。”
她道:“我們姑娘什麼都好的,就可惜父母都不在了。我們夫人最愛美人,憐惜姑娘,給她辦了一份嫁妝,又讓她與嬤嬤認作幹親。隻問她想找什麼樣的,姑娘沒有別的要求,隻堅定了心思一定要找讀書人,不肯改。”
“可讀書人家講究太多,姑娘無父無母,還是姨娘的親戚,真的讀書人家又過不去這心裡的坎。”
“也有跟咱家差不多的,也是家裡兒子讀書的商戶人家,可比來比去,嬤嬤跟夫人說,誰都不如張小郎生得俊。”
“我們夫人道,美人當然配美人,便在幾家裡選中姑爺。”她十分機靈地說,“我呀,一看到姑爺就想,夫人選的可太對了。”
張氏嘁道:“讀書人家就是事多。”
其實正常她也不樂意找個父母雙亡的,隻家裡眼見著要敗落,兒媳的人脈關系扶一家於將敗,這個短板就可以忽略過去了。
至於妾室,她倒不在意。
士農工商,士和農才是良家,工與商不算是良家。
匠戶和商戶都要賤一等。打仗拉壯丁,填完罪人,就拉贅婿,拉完贅婿就是商戶了。
讀書人家嫌做妾辱沒了,商戶人家卻夠都夠不著。
不是個事。
隻心頭的芥蒂就這麼被化解了,一切都說得通了。
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兒子讀過書,還是因為兒子生得好。還是因為張家燒了高香,這是純純地要轉運了。
張氏大方地摸了兩個錢給小寧兒。
小寧兒笑著接了謝了,抱著水壺從正房出來。
陽光直曬到院子裡,晃眼。
小寧兒站在正房的臺階上,想起了那個月華一樣的探花郎——他什麼都算到了,整個事情沒有一點紕漏。
姑娘這被妥善安排的婚姻,這被算好了的一生,該是安安穩穩的吧。
小寧兒看到張安從前面院子進來了,想來是把外院的親戚街坊也都招待完打發走了。
她看著他去了廂房。
昨天,第一次看到他。她十分替林嘉高興。
因姑爺長得那樣好看。
今天,看到那張不輸給探花郎的臉,小寧兒忽然心中有種難受。
第 111 章(描補)
第111章
林嘉卷著袖子, 露出一截欺霜賽雪的藕臂,忙碌著用自己的東西填滿新的居處。
這裡以後就是她的家了。
張安進來看到,便卷起袖子:“我來。”
又問:“弄什麼?”
林嘉掏出一個花瓠:“這個放在哪裡好?”
張安看了看:“放條桌上。”
便放過去, 左右看看,挪挪位置。
張安道:“這個好看。”
林嘉道:“插上花更好看。附近哪裡可有花可摘?”
張安道:“巷子口有幾棵杏花樹。”
林嘉道:“那不合插瓶的。”
她說:“我瞧著咱們院子裡什麼也沒種, 光禿禿的, 不如以後種些?”
張安捏住她手:“你想種就種,這院子以後隨你收拾。”
林嘉才想說“好”,張安已親過來。
林嘉閉上眼,待睜開, 看到自己的相公眉目俊美, 一臉的少年氣, 眼裡都是情意。她抿唇笑笑, 推他:“還有好多東西沒收拾。”
“不急, 不急。”張安親了又親。
妻子美又嬌, 如何能不心猿意馬。差點想白日宣點什麼。
林嘉紅著臉隻不許:“小寧兒一會兒就回來。”
張安隻得怏怏收手, 卷袖子幫她收拾東西。
嫁妝裡還有一箱子書,張安十分開心,兩人一個從箱子裡掏,一個往架子上擺。
張安還碎碎念:“咦,這本我聽說過, 一直沒讀過。”
“啊,還有這本。”
“這個好看的,我以前借著讀過, 我再讀幾遍。”
陽光從窗子裡打進來, 照得屋子明亮。新粉的牆壁看起來整齊幹淨,半舊的家具帶著煙火氣, 一些顯然是新置的東西又透露了誠意。
俊俏郎君翻著書碎碎叨叨。
那種唱戲一樣的舞臺感退去了,林嘉感到手掌心實實在在地摸到了人間煙火。
房間不再陌生,已經有了她的氣息。新擺上的東西宣告她入主了這裡,以後就是女主人。
不必再漂泊。
張安把兩本書擺到架子上,再伸手從林嘉那裡接書,接住了卻沒抽動。
張安詫異扭頭看去。
林嘉的面孔在漫進窗紙的陽光裡嬌如海棠,豔若桃李。
張安心中一動。
林嘉踮起腳,親了他一下。
張安親回去。
又想抱住她,又怕手裡的書掉了。一時手忙腳亂。
忽然門咔啦一聲,又咔啦一聲!小寧兒進來,又飛快逃出去了!
張安抱住林嘉,咬著她耳朵說:“她不會進來了……”
林嘉臉上暈著朝霞一般。
張安握著她的纖腰,抱著推著,親著哄著,挪去了裡面……
張氏自己吃了兩顆糖,邁出正房,想看看兒子是不是把前面的客都送走了。
一出門看見了小寧兒還抱著那隻水壺,站在廂房門外頭發呆呢。
張氏納悶:“寧丫頭,幹嘛呢?”
“咳!”小寧兒回頭看一眼廂房的門,再為難地看一眼張氏,“嗯……”
張氏忽然懂了!
“咳!你去廚房玩。”她笑吟吟地揮手,“去吧,去吧。”
她自己也不溜達了,回屋抓了一把糖和瓜子,回到次間裡翹著腳歪在榻上嗑起瓜子來。
這新婚的小鴛鴦,如膠似漆,真沒辦法。趕緊讓她抱孫子吧。
午飯林嘉也下了廚,待擺上桌,又給婆母布菜。張氏一看這陣仗,也不敢放松,硬端著吃完一頓飯。
隻又到了吃晚飯的時候,看林嘉又給她布菜,張氏終於端不住了,決定跟媳婦說道說道。
“坐吧坐吧。”她擺手,訕訕道,“咱家沒這麼大規矩。”
再這麼規矩下去,她老腰得折了。
張安噗噗地笑。
“我跟她說了不用,她怕失禮,非不聽。”他給老娘夾肉,再給媳婦夾肉,“知道你在大戶人家裡長大的,隻咱家小門小戶,沒那麼講究,你以後就知道了。”
“就是就是,來,你多吃點。”張氏也給她夾肉,“看著瘦得。”
胖點才好生養,媳婦太瘦讓她愁。趕緊喂胖點,她好抱孫子。
林嘉道:“多謝母親。”
張氏忙道:“不用母親母親的,叫娘,叫娘就行。”
母親長母親短的,她聽不大習慣。
林嘉抿唇一笑,眼睛彎似月牙,清脆喚道:“娘!”
張氏一下子舒坦了:“哎!”
新媳婦娶來第二天,張氏總算吃了頓舒坦的飯。
吃完告訴林嘉:“以後不必下廚了。家裡有丫頭婆子,不用你動手。”林嘉垂手問:“那有什麼需要媳婦做的?”
熱門推薦

被兒媳婦開直播網暴,我笑了
兒媳婦跟家裡的狗同日生崽。我燉了鯽魚湯,準備給狗下奶。誰知鯽魚湯被兒媳婦一聲不吭的喝了。我跟她說:"這鯽魚湯是我特地給 狗寶寶燉的呀,是讓狗下奶的呀,你怎麼能跟狗爭食吃呢!”她生氣質問我:“你的孫子,比不上一條狗嗎?“我堅定的回她:“是!”

月色撩人
「公主愛上了那個清冷至極的太傅。」僅僅一個晚上,這消 息便迅速成了宮人們茶前飯後的熱點話題,就連刷恭桶的宮 人們都要趁著管事公公不在的時候叭叭兩句.

跟戀愛腦媽媽說不
"我媽是個戀愛腦。 為了心愛的男人,跟我爸離婚,執意要嫁進大山裡。 我拍下男人在賭場賭到眼球發紅的照片發給她。 她卻毫不在意,摸著男人在兩元店裡買的鑽戒,笑得滿臉幸福: 「他都跟我報備過了。他兄弟都玩這個,就他不玩。坐那給兄弟面子而已。」 直到男人欠下巨額賭債,債主要男人的命,我媽把我賣掉抵債導致我慘死。 重來一次,我媽讓我陪她進大山,我果斷說不。 要吃苦你一個人吃去吧。"

在人間已是癲
"溜進將軍府的第三日,我遇上一對癲公癲婆。 癲婆神神叨叨,邊溜達邊自誇。 「加油沈舟你最棒!不畏艱難勇為婢,今日伺候大將軍,他日買地做老板!」 癲公一臉冷酷,但我能聽見,他騷話連篇的心聲。 「強撐?明明愛上小爺,和呼吸一樣簡單。」 為了偷到虎符,我咬牙切齒忍受這二人!"

他朝兩忘煙水裏
"女兒五歲時,我接到了警局電話。 失蹤的丈夫周易楠找到了。 歷時三年三個月零十八天。 他沒死。 他過得很幸福,活得好好的。 甚至孩子都快出生了。"

地府全能主播
半夜剛躺下睡覺,發現臥室門沒關。我:「有鬼嗎?幫我關下門,請你喝姜汁奶茶!」話音剛落,臥室門「砰」被關上 了。門外傳來女聲: 「拜託!你真的很機車哎!我們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