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才想起來下午出門時,吩咐青鶴為賢王找少年。
“也好。”
青鶴帶了十位少年來,不知道是按我的喜好還是賢王。
都是十六七的少年,膚白貌美青澀乖巧。
“給將軍請安。”一位紫衣少年跪在我面前,我挑起他的臉。
這張臉真是無懈可擊,就是眼睛差了些,不夠幹凈。
我掃了袖子。
青鶴又換了一位。
氣質不錯,可表情仿佛要赴死,晦氣!
“這位不錯。”青鶴牽著最後一位,少年伸出修長的手,捏住了我的衣袖,抬起頭霧濛濛地看著我。
我心頭一跳。
“請將軍疼奴家。”少年柔著聲,調子一波三折如絲撓人。
做作!我徹底沒了興致:“青鶴,取我劍來。”
半個時辰後,我終於舒坦了,去泡冷水澡。
青鶴跟著,小聲吩咐管事:“趁著天沒亮,將碎石和斷樹都清走。”
“還要再定假山嗎?”
Advertisement
“定啊,空落落的,將軍練劍沒東西砍,砍你嗎?”
管事卷起礙事的長褂衣擺,跑起來更快了。
我不想回房,見天已泛白,便換了軍裝帶著青鶴去東郊大營。
皇帝收我兵權卻不打算讓我歇, 居然讓我幫他練東郊五千兵。
這些兵中,許多世家子弟,估計拿刀的力氣都沒有!
我進軍營,守營的看著我,下巴驚到脫了臼,我好心給他合上:“擊鼓,一盞茶後,操練場集合!”
小兵連滾帶爬:“鄭、鄭將軍來了!”
頓時,人仰馬翻。
一盞茶後的操練場。
隊形整齊與否已經不足一提。
就看許多白花花的膀子和大腿,甚至還有提著褲子攥著手紙從茅房裏出來的,就夠打一上午的了。
5.
“衣衫不整者,圍著操練場負重二十圈。”
“遲到者,五十圈。”
我落座喝茶,場下哀嚎嘈雜。
我知他們不服氣,因為我自小在西北長大,接管兵權後雖戰功累累,但離他們的生活很遠,無法體會。
更何況,京城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多如牛毛!
“我們不跑,你一介女流憑什麼教訓我們?!”
“對,我們不服。”
青鶴要出手,我攔了他:“取我刀來!”
我將長刀丟在操練場,鏗,長刀入地一尺,發出當的一聲響……
我踱步上前,挑起一張白生生的嫩臉,“輸了的人,負重五十圈外加五十鞭!”
“那您輸了呢?”
“沒可能!”我抽出刀,令他們三十人一組,各組隨便上。
他們當我自大,發笑哄鬧。
可等我長刀揮出,他們如斷線風箏般飛出去時,所有的笑聲就硬生生掐斷了。
死寂中,我喝道:“再來。”
沙石飛舞摧枯拉朽,我看著這些白嫩無知的一張張臉,摩挲著食指指腹。
我和我的父母兄弟出生入死,馬革裹屍,連用命換的微薄軍餉,都不能按時拿到。
而這些蠢貨卻個個養的驕奢淫逸腸肥腦滿!
憑什麼?
再回神,場地上躺滿了哀嚎的人!
“將軍饒命,饒命!”他們跪地求饒,已無半分傲氣,“我們服,服了!”
“願賭服輸,跑完互抽。”
他們屁滾尿流去負重跑步,再不敢吭上一句。
我並不想看他們,去了軍帳,過了一刻,青鶴抬了個少年進來。
少年和賢王七分像,眼睛如葡萄般靈動,皮膚細白,因為受傷顯得弱不禁風,有一種易碎的脆弱感。
“瑞王為何在軍中?”他剛才被我傷了手臂,如今負重跑完又抽了五十鞭子,已疼得淚眼汪汪。
“你去宮中時,我有事不在京,沒見到你。”瑞王抓著我的衣袖,“知你來軍營,我就急匆匆來了。”
我對瑞王沒有印象,但聽他的語氣,仿佛與我是舊識。
“你不記得我?”瑞王有些不甘, “四年前我與父皇一起去西北。臘月二十一,你還親自獵了一隻野豬送我。
”
我記起了,但也沒甚敘舊的情誼。
“我喊人送你回宮。”
瑞王將傷藥遞給我:“我受傷的事不想別人知道,免得我母妃哭哭啼啼。”
我知是他的託辭,但也由著他了。
他褪了上衣,露出好看的細腰,微微朝我側身。如此,我給他後背上藥,就要半靠在他胸前,彷如交頸。
“將軍與四年前相比,更美了。”
“那時你讓我喊你姐姐,我、還能喊你姐姐嗎?”
他看著我,青澀的目光裏,淚盈盈地無助和乞憐。
“姐姐。”瑞王喊我,百轉千回。
我摩挲著指腹,嘖了一聲。
砰!
帳門口有重物落地,我轉首看去,賢王正面色青白地看著我和瑞王,在他腳邊,還有摔裂的食盒。
他何時來的?我竟又沒察覺。
“三哥。”瑞王欲言又止,賢王卻隻是深看我一眼,摔了門簾拂袖而去。
“姐姐,三哥好像誤會我們了。”瑞王擔憂地看著我。
“誤會嗎?”我捏了捏瑞王的小臉,“倒也不一定!”
瑞王面色薄紅。
讓人送走瑞王,直到深夜事務忙完我正打算休息,可又看到那歪在一側,孤零零的食盒。
“王爺病中親自做的,許是擔心您昨夜未睡的緣故。”青鶴低聲道。
“多事!”我道。
“是,是!”青鶴捂著肚子,“屬下認茅房,憋了一天了,您可憐可憐屬下,早些回府吧。”
我嫌棄地看著青鶴。
青鶴趕緊將我的馬牽來。
6.
賢王沒在臥室。
我坐桌前處理信件。
我不在西北,關外蠻子蠢蠢欲動,短短三個月已試探了五次。
前院的琴聲又繼續,彈得很不錯,我問青鶴誰在彈。
“是王爺。”
我聽著煩,丟了信去了書房。
推開門,就看到賢王正坐在矮幾後,一頭墨發散在肩頭,青衫微敞鎖骨若隱若現,仿佛下一刻,他就會化作青煙,消失在世間。
“咳咳!”我在桌前坐下。
這小子居然不看我,就自顧自撫琴,那玩意有什麼好摸的?
“你不吃藥也沒吃飯?”
我靠在椅子上,睨著他,這小子真是想死了,自己嬌滴滴的,泡個冷水就發燒,居然還不吃藥。
想死我隨時能助他一臂之力。
“行了,過來吃飯。”
“彈那玩意能當飯吃?”
青鶴將藥和粥擺在桌上,便關門而去。
賢王依舊沒理我,但琴停了。
“過來!”我拍桌子喝道,“沒吃飯吃熊膽了?”
嘿!居然還瞪我。
我正想怎麼制他,他也算識時務自己坐過來了。
“喝藥。”
“我的死活,不用你管。”墨發貼在他刀削似的下頜,為他添了一份堅毅和倔強。
他一副赴死的傻樣子,像墳頭長的小樹苗。
“我死了,給你和四弟讓位,你們就能雙宿雙棲了。”賢王紅著眼,磨著牙,“昨天嫌我老,今天就動手了,果然是鄭殊,做什麼都不拖泥帶水。”
我被他吼,先是躥火,但聽完他的話,火又莫名啞了。
更煩躁了。
“我什麼時候要換了你?”
“你為什麼不換我?你明明喜歡瑞王。”他追著我問。
“他還喊我姐姐,你今天不摔那食盒,我都要動手捏死他了。”我擺手道。
“他以前就喊你姐姐,現在不喊姐姐喊嫂子嗎?”他盯著我催著我答,我也沒多想,脫口道,“喊嫂子不對嗎?”
說完,我一怔,看向對面的小子。
小子正垂著眉眼,但臉上是掩不住的得逞和得意,眼裏的賊光比蠟燭都亮。
我一句臟話螺旋飆出來。
從來不吃虧的我,今天被這小子釣魚套話了。
他見我一瞪眼,主動把藥喝了,還傻氣地扣著碗給我看。
然後急著喝完粥,看著我,乖乖巧巧等我表揚,半分不見剛才套我話的賊像。
我扶額。
“早點休息!”我起身走,衣袖卻被他拉住。
他將左手伸到我面前。
我看到他食指磨了一層皮,有些泛紅,但不嚴重。
“怎麼弄的?”我接住了他的手。主要是他一直杵我眼前,擋著我視線了。
“彈了三個時辰的琴,磨的。”他氣鼓鼓的。
“那你少彈會兒,又不是琴師彈這麼久能掙錢。”我依舊捧著他的手,這傷也不用上藥,明兒就能長好。
“給你送飯看你和別人親熱,貼那麼近,所以我生氣發脾氣!”他勾了勾食指,引我注意,“疼,我也要上藥。”
我看著他紅唇上下動著,手中用力,將他拉了過來,堵住了嘚啵嘚啵的嘴。
嗯!
唇是真的軟,氣息亦是甜甜的橘子味兒。
不知過了多久,我怕他病著難受,意猶未盡松開他,卻被他反摟住,加深了這個吻。
這小子,蹬鼻子上臉的技術爐火純青。
回到臥室,他先鉆床裏躺著,我挑眉看著他。
“我生病,怕冷,不能睡地鋪還需要暖爐。”他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躺在邊上,過了一刻一隻手勾上我的腰。
頸邊又多了腦袋,蹭著,橘子香若隱若現。
“你病著的。”我拍他膽大妄為的手。
“你不懂醫。寒熱往替主因是身體淤堵不通。”他唇蹭著我的耳邊,呼吸逐漸加重。
“哈!所以呢?”我問他。
“一通,百病消。”他咬著我的耳珠,“因你,我要死了,鄭殊!”
7.
死?
這可是他說的,怪不得我!
於是我壓住了他,目光相交我冷笑道:“小瑜兒,你送上門的!”
賢王抿唇笑,眼裏不再是清澈的光,而是被一層我不知道的情緒覆蓋著,暈染著,散開在這房間裏,旖旎的讓我呼吸急促。
“鄭殊,我一直在門口,是你看不到我。”
他的表情,還是委屈的,嘟著紅唇,粉嫩嫩的臉。
我心頭一蕩,有什麼轟一下塌了。
臟話淹沒在我和他的唇齒間。
他忽又笑了一下,低聲道:“鄭殊也有不會的?”
便反壓著我。
他帶著我沉浮,在軟綿的雲端,空氣都氤氳著香甜,讓在血腥氣中長大的我,第一次昏了頭。
是真的昏了頭,色令智昏的昏。
不知多久,我要開始罵他的時候,他卻停了,於是我開始罵他爹。
“鄭殊,”他紅著眼,軟綿綿地咬著我的唇,灼熱的呼吸,糾纏著裹挾著我,“你要對我負責。”
“哈?”
他又加深了這個吻,我繼續色令智昏,聽他在我耳邊重復問我:“說你永遠不會再丟下我,離開我,永遠都喜歡我,和我在一起,不論生死。”
煩死了,我掐著他的腰,這小子雖瘦,可一點不弱,腰是腰臀是臀!
“這個時候說什麼廢話,走起來!”我咬著他的肩膀。
“不!”他壓抑著,哼了一聲,“你答應我才行。”
倔強的讓我拳頭癢。
“行,行!”
“什麼行?”
“我!”我磨牙,重復他的話,“不離開你,喜歡你,你死了我就把你燒了,將骨灰壇掛我馬鞍上!”
他笑了,聲音沙啞撩人。
我煩不了,我鄭殊什麼時候被人制過,床上床下都不可能。
……
熱門推薦

南方小土豆和戀愛腦小狗
大三放寒假去東北滑雪。我正費力地拖著輪胎,肩膀突然被 拍了一下。「小朋友,要不要哥哥幫你。」男生個子高挑,目光清澈且愚蠢。我: ....

末世十年,我被渣男背刺了
"末世第十年,我終於研發出了控制喪屍的藥物。 隻是還沒來得及發布,就被我那好男友推向了喪屍堆。 我眼裡,隻剩下他得意的笑,以及他高高揚起的那支藥劑。 被喪屍淹沒的那瞬間,我笑了。 拿個半成品有什麼好得意的?哦對了,這半成品的作用,可是讓喪屍更興奮呢。"

言如玉
我陪趙渡在鄉下苦讀三年,他承諾考中 後風光娶我。不想他成為探花郎後,便 寫信棄了我。

為世子傳宗接代後,我帶球跑了
永寧侯世子被判了秋後問斬。 世子妃拉著嫁妝連夜回了娘家。 侯夫人以千兩銀子買了我。 夜夜送進天牢,要我給世子留個後。 一個月後,我把出了滑脈。 兩個月後,世子無罪釋放。 第一件事就是迎回了世子妃。 這就尷尬了不是。 我是帶球跑呢還是帶球跑呢?

我媽有個好姐妹
"我媽用上吊逼我嫁給她好姐妹的兒子。 我幫她重新打繩結。 我說,打死結隻能嚇唬人,吊不死人。 她的好姐妹說我不孝,以後指不上我。 我說,那你們趕緊抱團養老,以後可別找我。 我不是突然覺醒了,是重生了。 上一世我被逼嫁給我媽閨蜜的兒子,成了他們一家人的牛馬,被家暴無處可逃,活活打死。 這一世我要好好活下去。"

混子的我如何打敗惡鄰的你
家暴的媽酗酒的爸離婚路上出車禍死了。混子的我莫名繼承了一大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