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邊疆一戰,耗時三月,女帝率領全軍,一路從昊周海城,攻入昊周都城,殺昊周皇帝,屠那些多年侵擾大徽邊疆的昊周武將。
在時隔了一百三十一年後,重新將原昊周國土,歸入大徽之下。
自此,版圖之上,昊周這個名字徹底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大徽廣闊的國土。
侵擾了大徽邊疆數十年,殘殺大徽百姓無數,令得整個大徽生活在了水深火熱之中的昊周,終是成為了歷史。
大軍大獲全勝之時,消息傳入了京中。
凡大徽之人,無不歡欣雀躍,無不欣喜若狂。
戰勝消息傳入京城時,京裡還下著瓢潑大雨。
便是大雨傾盆,也抵擋不住底下百姓高漲的熱情,有無數人衝入了雨幕之中,衝著皇宮的方向,高呼著萬歲。
沒有人比起百姓,更加厭惡戰爭。
然而多年以來,因為大徽兵弱,致使他們隻能夠別動挨打,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
生活在了京中的百姓,雖沒有親自面對邊疆源源不斷的戰火,可對於他們而言,戰爭就是偶爾興起時,驟然高漲的賦稅。
是家族歡慶時,突然下達的徵兵令。
也是偶爾驚醒時,籠罩在心頭的沉重和不安。
春天的時候,女帝下令整兵時,他們還處在了惶恐不安之中。
而今不過數月,便已經徹底獲勝。
Advertisement
且告知他們的,是日後都沒有昊周了。
也就是說,那種惶恐不安的日子不必再過,輕易便能夠威脅到了他們的昊周,已經徹底覆滅。
這般情況下,誰人能夠控制得住情緒。
難得的,外面下著大雨,雨聲都止不住百姓們的歡呼聲。
呂閣老的宅邸之中,他與王進之同坐,便是連帶著身側來往的下人,面上都帶著難以消散的喜意。
呂閣老跟王進之年紀大了,是比不得年輕人那般,能夠衝進了大雨裡邊,痛痛快快地喊上一場。
但不代表著他們心中不痛快。
作為朝中臣子,沒有人能夠比他們的感受更加深刻。
近二十三年,生活在了昊周的威懾之中,朝不保夕的感覺終是過去。
這般情況下,就連一向都穩重平靜的呂閣老,都忍不住多喝了一杯酒。
他與多年好友對坐,談話之間,滿是感慨。
王進之快八十歲的人了,身體已經遠不如前,可今日坐在了這邊,亦是眼眸發紅,他聲色復雜地道:
“莫說更早的從前了,你可還記得,五年多前,你我二人所坐在了一起,所商議的,都是先帝欲將公主嫁往昊周,換取幾年安寧之事。”
“人人都知和親不可取,可朝中之人又能如何,在他人鐵騎之下,大徽朝臣,從你到我,誰不是端著十萬分的小心在過活。”
王進之提及這些事情,面色沉著非常:“昔年你我初登朝代,少年得志,原想著振興朝堂,強兵壯國。”
“卻在多年歲月裡,看著朝廷腐朽,日益衰敗,看著國君一代不如一代,大徽江山搖搖欲墜,百姓陷於戰中難以過活。”
說到了最後,他聲色都在隱隱顫抖:“至五年多前,我已是古稀之年,都要入土的人了,便是親眼看著這江山社稷落於蠻夷之地的人手中,卻也無能為力了。”
“你我當日愁苦難言時,何曾會想到了有今日?”
和他比之起來,一向更穩重自持的呂閣老,此番更是失態。
他著一身半舊衣袍,手裡握著個酒壺,聽著王進之的話,不住地點著頭,眼中淚光連連。
“天武!當真是好一個天武!”王進之握著酒盞,驟然起身,他看向了外邊屋檐,紛亂的雨水衝刷,大雨中卻依舊巍峨的皇城。
他聲色深沉地道:“晏大人這個封號取得極好,再沒有任何一個封號,能配得上我們皇上。”
若非天降武曲星,大徽如何能有今日。
若問及王進之這一生,最為不後悔的事,那就是擁立溫月聲為王。
他站在了房門口,靜看著雨中的皇城,最後高聲一笑,回身看已經昏睡過去了的呂閣老,高聲道:“你這人,怎麼年歲長了不少,酒量卻還這般差?”
“起來,快些起來,這麼好的日子裡,咱們要不醉不休……”
這場大雨下了許久。
進入八月,暑氣最盛之時。
溫月聲終是處理好了昊周之事,班師回朝。
凱旋歸來的大軍,所到之處,所有的百姓俱是夾道相迎。
氣氛熱烈,倒好似在這燥熱的天裡,過了一場盛大的年節一般。
而此番之後,溫月聲的名號,將被歷史,被所有的百姓永生牢記。
一路行來,香囊鮮花落滿了肩頭。
今日入城之後,就是連章玉麟,都換上了一身漂亮的行頭。
他騎在了高頭馬背上,被人用鮮花砸了滿頭,還在嘿嘿傻笑。
這般熱烈的氛圍裡,所有的人皆是面容帶笑。
隻有一個人不高興,便是那陸青淮。
……他能高興嗎?
別人都是穿著盔甲,騎著馬兒,威風凜凜地走在了街道上。
就他躺著。
躺著就夠丟人了,他那個爹,還不讓他坐馬車。
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兩個傻子,用一個驢車拉著他招搖過市。
一路走下來,陸青淮那張臉都要綠了。
他不高興他就見不得別人高興,看著身側騎馬的江焰,面上都還帶著一抹輕笑。
陸青淮當即冷笑:“笑什麼呢?這一入京城,聖上就被宮裡那位給接走了,你這還笑得出來?”
“江大人,看不出來你心挺大啊。”
江焰臉上的笑容頓住,他冷眼掃向了陸青淮,面無表情地道:“廢物。”
說完就策馬離開。
陸青淮當時氣得差點都從那驢車上跳了起來。
他怒聲道:“我廢物,你也不遑多讓,跟著皇上行軍那麼多日,也沒讓皇上多看你一眼兩眼。”
“鐵廢物!”
陸紅櫻到底是覺得丟人,沒好氣地道:“這大庭廣眾的,你可快閉嘴吧。”
陸青淮怒極反笑:“丟人?怎麼就丟人了?”
“且等著吧,時日還長著呢。”
他掰著手指頭算,就看溫月聲究竟何時對晏陵厭煩,等她覺得膩了,他不就有機會了?
他這個叫策略,他們懂什麼!?
那邊。
整個京城內都尤為熱鬧,回宮的大軍被堵在了半路上,動彈不得。
溫月聲在入京之前,就換乘了另外一輛馬車。
剛登上馬車,就看見晏陵著一身月牙白的衣袍,姿容如玉,候在了車內。
她微頓片刻,方才進了馬車。
一進去,發現車內點著檀香,晏陵的身側還放著一盆清水,供她淨手。
等她淨完了手,便有一方潔白的綾帕遞了過來。
溫月聲接過,輕輕擦拭著雙手。
馬車內擺著冰鑑,旁邊的桌案上,還放著一尊白玉佛像,上面擺著些幹淨的宣紙。
面前這人,賴在了她身側時日也不長,倒是摸清了她所有的習性。
他所準備的這些,比之谷雨還要細心。
她出徵昊周,一走數月。
回來之後亦是冷淡,極少言語,他卻也眉眼溫和,隻溫聲與她說著朝中的事。
昊周是打了下來,但大徽與昊周之間的矛盾深刻,輕易不得化解。
對立多年,兩方習性亦是大有不同。
如今隻是打了下來,後續該如何治理,卻也是件難事。
好在朝中臣子眾多,對此事也頗有見地。
溫月聲聽著他稟報的事,面色淡淡。
她冷淡不近人情,晏陵卻從知曉她要歸京的第一刻,便已經是心頭滾燙,如今看得人在面前,到底忍耐不住,湊上前去,輕吻她的唇。
她也不避,隻那雙眼睛淡淡地掃著他。
她冷淡,他卻情動,難以自抑。
在他欲還要深入時,她警告地掃視了他一眼,他輕笑了瞬,到底是退開了些許。
晏陵坐在了她的身側,看她抄寫佛經。
她寫字,他看她。
他在她面前,絲毫不掩飾他眸中深深切切的情緒。
隻在她停筆時,輕聲問:“可是累了?”
他不問她想不想她,在他看來,隻要溫月聲對他的親近未有避讓,那便是想他。
就如今日出門迎接大軍之前,有一官員問他,說是女帝歸來,會否給他一個封號。
對方是禮部之人,有這般疑問,也是想要在心中做好打算。
若溫月聲欲大婚,禮部內到底是得要提前做好打算。
但他隻說不必。
那官員抬眸看他時,隱有不解。
唯獨晏陵清楚,他伴在了溫月聲身側,不求名分,不求其他,隻要能時刻看著她便可。
他亦是不在乎他人目光,更沒有任何的目的。
前些時日,他那個多年沒有來往的親姑姑,從前的晏貴妃,如今的晏太妃,難得興起,在宮門口差人攔住了他。
先帝身亡之後,從前宮中的妃嫔,俱是被溫月聲送出了宮中。
尚還有家眷在京的,便回歸宮中,已經是孑然一身的,宮裡也有安排。
這些被關在了後宮內一輩子的妃嫔們,怎麼都沒能想到,變天之後,她們竟然還能夠有著重獲自由之時。
和旁人不同,晏太妃屬於是有家的,但她與晏陵之間,關系早已經生疏。
哪怕晏陵如今住在了宮中,晏太妃也不好回到晏陵府中居住。
昔年晏太妃在宮中艱難生存,為了求得榮寵,待晏陵算不得多好。
到得如今,她也沒太好到晏陵跟前,跟晏陵索求些什麼。
原本兩方都相安無事,那日她卻突然出現。
且一經出現,便開口道:“你與皇上的婚事,也該定下了才是,你父母都已經不在,此事原就該我為你操勞才是。”
她見晏陵面容疏冷,不欲開口,復又道:“還是說……皇上那邊有什麼問題?”
晏太妃清楚晏陵脾性,但到得如今,還是忍不住囑咐道:“皇上身份不比其他,你也當努努力才是。”
熱門推薦

KO碰瓷白蓮花
眾所周知,京圈太子爺情緒一激動就會豎起狼尾。娃綜上,當紅小花兒子的尾 巴動不動就破褲而出。

長寧宮記事
"死前,我被嫡姐按在靈牌前磕頭贖罪。 無人看見,權宦的鬼魂歡天喜地跪在我身前,與我對拜。 此生萬千罪孽,唯有負他一罪為真。 再睜眼,我重生回最落魄那年。 被罰跪雨中時,他撐著傘漠然路過。 「掌印大人——」 我攥住他深紫的衣擺,從此扶搖直上。 後來,輪到他被我壓在下面。 「掌印既不讓本宮侍寢,不如借本宮個種?」"

一覺醒來嫁人了!
"高考結束,十八歲的夏楚還沒來得及放飛自我,一覺醒來翻天覆地!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高考成績,已經拿到了海外雙學位! 她壓根沒踏入過社會,已經是雷厲風行的夏總!"

宗門主角讀我心
"穿成反派後,宗門主角都能聽到我心聲。 【修煉好煩,隨機鯊個人吧。】"

你的氣運借我蹭蹭啦
我綁定了續命系統。如果不蹭主角氣運,我命不久矣。就在 我以為自己找到「陽光男主」的時候,對方把我送的水直直 扔進了垃圾桶。

反殺毒閨蜜
"閨蜜結婚,我是伴娘。 婚車到新郎家時,她忽然讓我和新郎索要八萬八的下車費。 不給就不嫁。 最終閨蜜悔婚兩家反目成仇。 我也因此被罵上了熱搜。 網友們都戲稱我是「毒閨蜜」,是破壞婚禮的「神助攻」。 新郎找她討要說法不成便遷怒到了我頭上。 將我活活砍死。 重活一世我倒要看看。 她是怎麼昧下高價彩禮,還給我男朋友生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