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城嘴角勾起很淡的笑容，換了種說法，"你在吃醋。"

這一次，尾音平緩，一個從容冷靜的陳述句。

話音落地，尚萌萌愣了下，旋即失笑，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可笑的事。笑完之後美眸一掀，長腿分開跨坐在他身上，抱著他的脖子媚聲道："我隻是覺得，今天那種場合，我還是有必要宣示一下主權。"

他將煙戳熄在煙灰缸裡，一手握住那把*纖腰，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語氣平靜："劉老將軍是我祖父的摯友，他一直希望我能娶了劉採薇，親上加親。"

"……"果然，女人的直覺真是神他媽準。她吸了口氣吐出，表情很快恢復如常，挑挑眉，"嗯哼。然後呢？"

"我不會娶她。"穆城淡道。

尚萌萌嘴角不自覺地往上彎，故作好奇："為什麼？我看她挺配你的啊，家世好，端莊大方，長相身段樣樣都沒得挑耶。"

他親她的臉頰，"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她輕聲問："那你喜歡什麼類型？"

穆城低笑，忽然抱起她壓在辦公桌上，埋頭重重吻上去。尚萌萌低呼了一聲，隨即勾住他的脖子乖巧熱情地回應，很快便長發微亂雙頰嬌紅。

"我喜歡……"意亂情迷裡，她目光迷離神思混沌，聽見他低啞的嗓音近在咫尺，他咬著她的耳朵說，"我隻喜歡妖精。"

我沒有喜歡的類型。

你是什麼樣子，我喜歡的就是什麼樣子。

無所事事中時日過得飛快。

啟程前往加德滿都的前夕將好是秦靜涵的25歲生日，幾個姑娘約定中午在四時景吃飯，下午唱歌，晚上去酒吧。

尚萌萌負責取生日蛋糕，自然需要早起。然而鬧鍾剛響，她身邊沉睡的男人就被吵醒了，順理成章把她拖到了身下，又吻又哄地開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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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人終於餍足，尚萌萌已腿軟得下床走路都困難，躺在他懷裡又踢又踹地罵人。

穆城把她圈在懷裡，修長有力的雙臂箍得死緊，聲音慵懶，"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她一臉不高興。

"11點之前。"他語氣平淡。

尚萌萌瞪眼，"怎麼可能？我們吃了晚飯還要去玩兒！"

他直接無視這句大呼小叫，輕描淡寫道，"到了酒吧給我發地址。我去接你。"說完便將她放開，翻了個身，閉上眼繼續睡。

"……"她一時懵了，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不可置信："你要來接我？不必了吧。"頓了下又道，"我不喝酒，自己可以開車回來。"

穆城閉著眼睛不為所動，冷淡提醒："你拿蛋糕的時間是十點半。"

尚萌萌蹙眉，掃了眼牆上的掛鍾，已經九點五十。知道他態度強硬，一旦做了決定便不會更改，她隻好不再做聲，翻了個白眼，下床進了洗手間。

拿完蛋糕，尚萌萌直接就開車去了四時景，提著蛋糕走到之前定好的四人座。

季如煙三人已經到了。

剛剛進門，秦大小姐標志性的大嗓門兒就遙遙傳來，捏著嗓子道，"萌萌，這兩次的聚會你都來得最晚，為什麼啊？"

季如煙則道，"還用問麼？人家是有男朋友的人，當然得做晨間運動。"

兩人一唱一和，揶揄打趣，配合得相當默契。

可尚萌萌是什麼人物，雖被"晨間運動"四個字弄得面紅耳赤，表情卻仍舊稀松平常。蛋糕往桌上一放，壓根不搭理她們，"點菜了麼？"

榮伊笑盈盈的，給她倒了杯茶，推過去，"已經點了。渴了吧，喝水。"

"mua！"尚萌萌隔空飛個吻，嬌嗲道，"還是榮寶寶對人家最好。"

季如煙惡寒，誇張至極地搓手臂，直嚷冷，要服務員調高空調的溫度，尚萌萌飛起一腳給她踢過去，笑笑鬧鬧開心至極。

正聊著，季如煙卻忽然幹咳了一聲，伸手把尚萌萌脖子上的絲巾往上拉。她下意識地低頭，瞥見白嫩脖子和玲瓏鎖骨處的吻痕，頓時滿臉通紅，遮好，掩飾什麼般悶頭灌進去一杯水。

"嘖嘖。"季如煙笑容戲謔，朝她壓著嗓子附耳，"你們城哥果然生猛。"

尚萌萌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瞪她，引來她哈哈大笑。

飯遲到一半，秦靜涵擦了擦嘴，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哦，對了萌萌。"說著清了清嗓子，語氣明顯多了些試探和小心翼翼的意味，"上回，宋芝然那件事……"

"……"尚萌萌臉色波瀾不驚，一笑，"沒什麼，一個誤會而已。"

"孟家那個老妖婆，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

秦靜涵遲遲地點頭，"嗯，那就好。"

榮伊往尚萌萌碗裡夾了塊兒蝦，也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看向季如煙，"上次忘了問。萌萌跟著宋芝然走了以後，你打了通電話。打給誰的啊？"

季如煙垂眸，臉色淡淡，"一個能幫得上忙的人而已。"

"我聽見你讓人去接萌萌……"榮伊的視線落回尚萌萌臉上，笑盈盈的，"那天晚上，是誰去孟家接的你呢？"

"哦，是我的……"

尚萌萌思考了須臾，垂下眼，嘴角微勾，聲音輕輕的，仿佛怕打擾一個沉靜的夢，"我的男朋友。"

季如煙臉色微變，抬眼，視線中的年輕女孩眉眼寧靜。窗外陽光透過層層雲翳，在那精致臉龐上鑲嵌了一道柔光。

秦靜涵挑眉，低聲朝季如煙道，"你覺不覺得，她今天好像有哪裡不一樣？"

"嗯？"

"好像，格外漂亮。"

季如煙靜默了會兒，低頭勾起唇，笑道，"大概幸福的女人都很漂亮吧。"

尚萌萌的心情果然不錯。

她不喜歡唱歌，以前2403在KTV聚會，她從來都隻是坐在一旁玩兒手機，今天卻破天荒地點了好幾首。拿著話筒一首接一首地唱，整個包間裡都充盈著她的歌聲，溫和，清甜，像從山野間吹過的風。

晚上去酒吧，秦靜涵還另外叫了一些朋友，有她們公司的同事，也有她的富二代朋友以及大學同學，燈光旖旎，浮光掠影，熱鬧非凡。

走到門口，尚萌萌刻意看了眼街道名和地址，想起早上穆城的叮囑。

她忽然一陣失笑。

走到哪兒都得發地址這種事，隻有高中時她爸逼著她幹過。

已經好多年前的事了。有一次她下了晚自習，她跟著幾個同學去附近大學城買吃的，忘了跟她爸說，回家之後被狠狠痛罵一頓。從此她爸就給她立了個家規，晚上出門，無論在哪兒都得給發地址到爸媽的手機上。

11點之前必須回家，這個要求，哪裡像對待一個成年人？

尚萌萌呼出一口氣，翻出手機，從通訊錄裡翻出一個名字，編輯信息發送地址。

B市的二代圈子幾乎沒有幾個不泡夜店，剛一落座，幾個漂亮的年輕女孩就把秦靜涵和榮伊季如煙扯進了舞池，尚萌萌不喜歡那種氛圍，獨自一人站在臺下觀望，偶爾舉起雞尾酒杯朝她們遙遙致意。

驀地，腰間環上了一隻手臂，修長結實。

尚萌萌全身一僵，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遇到了色狼——酒吧夜店這種地方，獵豔找一夜情的男女多如過江之鯉。

我、屮。

她做了個深呼吸，轉身，揚手就是狠狠一記耳光。

然而手腕在半空中被人握住，尚萌萌一怔，那人捉起她的手背送到唇邊，輕輕吻了下，挑眉，"這麼兇？"

燈光昏暗，音樂勁爆，周圍的一切嘈雜喧鬧至極，模糊不真。唯有他眉眼清晰，安靜矗立，猶如一棵黑色喬木。

熟悉的味道和體溫同時襲來，尚萌萌愕然，"穆城？"

他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完全攬入懷中，高大身軀隔絕開周圍人的觸碰，嗓音很低，略有幾分不悅，"這裡太吵了。"

她臉貼在他的胸口，這才回過神，雙手環住他的窄腰，"你怎麼來了？"

"快11點了。我來接你。"他淡淡地答。

尚萌萌臉上微熱，遲疑了下才出，蹙眉，又道，"我是說，你怎麼進來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的性子一向喜歡安靜。

穆城在她耳朵上吻了下，"你沒有接電話。"

"……"尚萌萌一愣，摸出手機，果然有兩個未接來電。剛才周圍太吵，她沒有聽見。

她清了清嗓子，有點尷尬，"抱歉。"

"沒關系。"他淡道，"跟你的朋友打聲招呼，該回家了。"

尚萌萌點頭，朝舞池裡的秦靜涵揮了揮手臂，扯著嗓子嗓子喊："靜涵，我還有事，先走了！生日快樂哦！"

光線暗淡，秦靜涵隻看見她身邊站著個高大人影，卻看不清那人的臉，皺眉想擠過來，邊喊："你說什麼？"

"我的……"尚萌萌含混不清地帶了過去，頓了下，"來接我了，我要先走！生日快樂！"

秦靜涵眉頭皺得更緊，還是沒聽清，"什麼？你的誰？"

……仙人。

尚萌萌翻了個白眼，終於咆哮，"……我男人來接我了，我要先走！"

第27章

車停在路邊，遠離路燈，周圍漆黑一片。

穆城摟著尚萌萌的腰，走出夜店，喧囂嘈雜盡數留在身後。遠離人群的視線，他立刻扣住她的下頷狠狠吻上去，唇舌熱烈而野蠻，她眼底的驚詫一閃即逝，雙臂纏上他的脖子，乖順熱情地回應。

一路擁吻回到車上，他鎖了車門。

尚萌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長腿分開坐在他身上，羽毛般的輕吻落在他飽滿的額頭和高挺的鼻梁，晶亮的眸子眼神無辜又羞怯，可憐巴巴道："哥哥，告訴我，你鎖門幹什麼啊？"

穆城握著她的細腰勾了勾唇，"你說幹什麼？"

重音落在第三個字上。

"……"她臉上羞答答又純純的表情瞬間裝不住了，惡狠狠瞪他，"低俗！"居然用這麼下流的字眼！色情狂！

穆城低笑，咬她羞紅的耳朵，"哪兒低俗？"

這個人喜歡調戲她，看她面紅耳赤手足無措的樣子，尚萌萌就偏偏不讓他如願。她眯了眯眼，纖細柔軟的小手往下，明顯聽見他呼吸微重。

她挑眉，一雙晶亮的眼直直盯著穆城，看著那雙黑眸從最初的冷冽到暗流洶湧。她歪了歪頭，聲音甜得能膩死人，"這兒喔。"

他眯了眯眼，埋頭狠狠吻住她，唇舌糾纏幾乎窒息，五指微動，打開音樂，將音樂調制最大。

尚萌萌在穆城懷裡顛亂沉浮，渾渾噩噩中，句句歌詞清晰異常刺激著耳膜，仿佛敲擊著靈魂深處。

I torture you

我折磨著你

Take my hand through the flames讓我的手嘗嘗灼燒滋味I torture you

我折磨著你

I'm a slave to yames我臣服於你的愛情遊戲

I wanna you up

我想永遠追隨於你

I wanna tie you down我想將你緊緊束縛

I'm just a sucker for pain這苦痛讓我心醉神迷I'm a sucker for pain這苦痛讓我心醉神迷

最後的最後，白光燦爛不斷在腦中炸開。

尚萌萌隻覺渾身的最後一絲力氣都被抽走，聽見他嗓音低啞無比，傳來，冷硬的命令式口吻："說你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