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說著,她那眼眶已經溢滿了淚水,隻是沒有掉下來。
徐卿寒將車停下,側目,視線注視著她低垂的眼睫。
溫酒停了好半天,才低低的說:“我媽怎麼能愛別的小孩,又怎麼說病就病了。”
一直以來,溫酒從未把殷蔚箐當成負擔,她就算知道自己母親精神上有些問題,還極力地維護著,在她的認知裡,我對你這樣好,你也得真誠地對待我。
徐卿寒此刻後悔讓她在醫院哭一次了,現在眼淚繼續的掉,明天眼睛搞不好要難受。
他傾身過去,嗓音溫柔安撫著她的情緒:“我明白你現在對你母親的感情很復雜,溫酒,你隻要記住一點,不管以後你要承擔什麼,我都在你身後。”
溫酒抬起臉,淚眼朦朧地盯著男人英俊的臉龐,吃力的揚起笑:“謝謝。”
“我們之間不說謝字。”徐卿寒再次強調,就怕她以後也記不住一樣,眉目間的神色是嚴肅的,薄唇字字清晰:“以後再從你嘴裡聽到這個字,會發現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有數。”
溫酒心口酸澀的同時,又有一絲暖意慢慢彌漫開。
見她情緒好些,徐卿寒才重新啟動車子,說道:“我先送你回去休息,醫院的情況,護士和秘書都在,會及時向你匯報。”
接下來半個月。
溫酒除了第一晚跟徐卿寒回別墅住後,基本上都是在醫院病房內,比起她時常的焦慮,殷蔚箐表現的太過平靜,仿佛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有時候看著她坐在輪椅上,這樣長時間凝望著窗外,溫酒站在後面,不禁地問:“你是不是早就想死了?”
殷蔚箐轉過頭來,之前的她很美,哪怕已經四十多歲了看上去依舊年輕,卻在住院的短暫時間內,迅速地憔悴了下去,藥物對她身體的影響實在太大了,加上被病痛反復琢磨,整個人就像是枯萎了一般。
她看著溫酒,竟是在笑:“媽媽不想死,卻覺得很好,有你這樣陪著。”
溫酒推掉了所有工作,人情交際,包括連和徐卿寒獨處的機會都少之又少,在殷蔚箐眼裡,異常的感到滿足,仿佛這才是她一直盼望的,也終於等到了。
Advertisement
“酒酒,你別再讓徐卿寒來醫院了。”
殷蔚箐說:“媽媽不想見到他……”
溫酒從她眼裡看到厭煩,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這種癌症幸存率非常低,得了這個病,昨天醫生說一年以後,十個都剩不下一個。”殷蔚箐坐在輪椅上沒力氣站起來,她隔著一段距離,認真地看著女兒,說:“你就讓媽媽好過一段時間吧,別讓這個男人繼續出現在我們母女之間。”
溫酒沒有回應,過了片刻,才轉身出去。
病房的門被關上,她一個人站在牆壁前靜了許久,也不顧路過的護士側目望來,臉蛋麻木,白皙的手從口袋拿出手機,撥通的徐卿寒的電話。
自從殷蔚箐住院後,徐卿寒手機時刻都帶著身上,不會錯過她任何一個電話。
嘟嘟聲還沒響起三秒,就被接聽。
溫酒幹澀的嗓子說:“你明天別送你媽過來看望我母親了,她不想見任何人。”
徐卿寒在那邊沒說什麼,默了幾秒道:“你聲音聽上去很疲憊,還好嗎?”
“挺好的。”溫酒呼吸著說:“我很好……”
第101章
溫酒不想把負面情緒帶出醫院,她口頭上和徐卿寒說很好,掛了電話後,透過黑屏的手機,看到自己這張臉,是麻木的。
她沉默收起手機,轉身走到洗手間,隨便推開一個隔間,失了力氣坐在馬桶上。
不一會兒,外面也響起幾道腳步聲。
溫酒並沒有理會,聽見有兩個護士在聊:“隔壁間那個張老爺子,晚期腸癌,聽說前陣子療效欠佳,想一死求解脫,昨晚自己偷偷的趁著看護睡覺了,跳樓死了。”
“多半是抑鬱了吧,他不是都住在醫院治療了快一年,每天被病痛折磨,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抗的住了,現在有幾個到了晚期,還能挺得過來啊?一心想死兒女也看不住啊。”
兩個護士聲音不大,隔間內正好能聽得很清晰。
聊完後,兩人洗完手都走了出去。
溫酒手指略僵硬,眼睫久久不動一下。
……
回到病房,推門進去前隱約聽見說話聲,帶著笑。
溫酒走近,正好看見賀梨也在。
殷蔚箐還是很喜歡這個晚輩,見她來看望自己,難得展顏出笑容。
溫酒走過去,見賀梨衝著自己安撫一笑,也扯了扯唇角。
“我來看看你媽媽,最近你還好嗎?”
賀梨眼中帶著關懷,覺得溫酒也跟著瘦了很多,伸手握住她的手,肌膚帶著暖意。
溫酒見誰,都低聲說很好。
殷蔚箐的身體還虛弱,聊不到多久就困了。
賀梨也不便打擾,她待了差不多二十幾分鍾,便起身,準備告辭。
溫酒讓護士看好自己母親,轉身對她說:“我送你。”
兩人離開病房,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之間起先是安靜的,直到快到樓下醫院大門了,賀梨才說話:“殷伯母的病症,我也咨詢了一下專家,這種病,後期發作起來會很折磨人,你一個人在醫院倘若照顧不過來,隨時打我電話。”
溫酒眼眸微縮,一時沉默了。
賀梨看著她說:“小九,你別怕會麻煩到我們。”
這句話,無疑是戳中了溫酒的心思,使得她喉嚨發澀。
賀梨輕輕伸手,抱了她一下:“都會過去的。”
這個懷抱,是格外溫暖的,溫酒胸口霎時湧上許多說不清的復雜情緒,片刻後,她就朝後退了一步,說:“天色不早了,賀梨姐,你先回去吧。”
“我想,我確實應該走了。”賀梨對她微微的笑,眼眸卻看向另一方。
溫酒隨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正好看到前面停駛著一輛車,走下來的男人英俊挺拔,西裝革履,單手抄著褲袋,空出一隻手點煙的動作無比熟練。
她愣在原地,似乎想過到徐卿寒會親自過來一趟的。
賀梨離開,她靜靜地看著男人邁步走到跟前,順勢牽起自己冰涼的手:“吃飯了麼?”
他出現的第一句話,關心的是她有沒有餓。
溫酒眼眶微微發熱,呼吸將這種滋味平復下去,張了張嘴:“沒,你呢?”
“剛從公司出來。”徐卿寒握了握她的手沒放,手掌心溫度清晰,低聲說:“我帶你先去吃點東西。”
溫酒今晚沒什麼胃口,不過聽到他也沒吃,便點點頭。
上車後,她轉頭,看著外面街頭的萬家燈火,突然說:“我想回家吃。”
徐卿寒啟動車子,側目望過來。
溫酒微低著頭,濃翹的睫毛在眼下落了一片陰影,偶爾輕顫兩下,連帶復雜地思緒都掩住了。
他沒多問,沉默將車朝前行駛。
別墅一直都有保姆在,溫酒想回家吃,在路上,徐卿寒直接撥通了客廳座機的電話,吩咐保姆準備兩人份的晚餐。
而在安靜封閉的空間裡,溫酒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聊著,問的都是工作會不會忙。
徐卿寒深沉的視線偶爾會望過來,幾秒內又移開。
不過她那張倔強的側臉,卻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中。
回到別墅後,溫酒先下車,剛站穩,徐卿寒便邁步走到跟前,自然而然的牽起了她的手,從在醫院門口開始,他的視線隻要有機會,就會望著她不移開分寸。
溫酒始終低著頭,兩人並肩走進別墅,保姆做了豐盛的晚餐,見男主人回來,很有眼色找了個機會,便先回房間。
“你最近瘦了。”
徐卿寒語氣篤定,她的手腕握去都沒什麼肉感。
溫酒坐在餐桌前,哪怕是美味佳餚,她吃著都沒什麼味道。
面對男人的關心,她也隻是輕聲說:“你不喜歡嗎?”
徐卿寒其實很少動筷,反而抿了一口紅酒,嗓音低沉:“很喜歡。”
似乎是覺得這三個字,分量不足。
話落沒三秒,又加了一句:“比起喜歡,我更喜歡你健健康康。”
“我隻是最近沒胃口。”
溫酒刻意避開殷蔚箐的病情,語氣有故作輕松的嫌疑:“你看我現在不是吃的很多?”
徐卿寒默著沒說話,視線盯著她清澈的雙眼。
過了半響,他出聲問:“你母親還是老樣子?”
溫酒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手指無聲攥緊筷子幾分,靜下心說:“她需要一段時間開解。”說來她自己恐怕都不太信這個說辭,倘若殷蔚箐要有那麼容易被勸說,就不會偏執了。
她認真地,看著徐卿寒的眼神說:“我今晚住這。”
是有一段時間,夫妻倆沒有好好獨處了。
而她這句話,更像是想補償什麼。
徐卿寒抬起修長的手,優雅地給她盛了碗湯,嗓音淡淡:“好好休息。”
晚上九點多,溫酒上樓洗澡。
她有一段日子沒有睡在主臥了,看到被單床套都被換成了別的顏色,一時視覺上還有些不習慣,站在原地好好看了幾分鍾,才拿著睡裙去浴室。
待把自己收拾幹淨,溫酒走出來,沒有在房間裡看到男人的身影。
她大概猜到徐卿寒還在書房,他也很忙碌,公務一大堆壓在身上。
夜深人靜下,書房半掩的門泄露出一絲光線,隨著走近,半點聲響都異常的清晰,溫酒站在門外,聽到徐卿寒正在打電話,隻看見他的背影,極為英挺,單手抄在褲袋裡,語調吐字清晰:“婚禮時間延後。”
兩人的婚期早就定下了,徐家也安排的差不多,賓客什麼都通知完。
要是沒有意外的話,再過一個月婚禮便要舉行了。
這個關鍵時刻,徐卿寒不用她開口,便已經做下決定。
溫酒呼吸微滯,還是推門進去了。
女人輕微的腳步聲,讓英俊的男人目光立刻被吸引過來,徐卿寒將手機放回褲袋裡,邁步走過來的同時,薄唇扯動道:“我處理完一份文件,就來陪你。”
“我聽到了。”
溫酒站在燈光下,可能是剛洗完澡的緣故,臉蛋的皮膚被暈染下白裡透紅,也襯得那雙眼睛格外漆黑,盯著他說:“你把婚禮時間延期了。”
“對不起。”
這句話,溫酒一直很想跟他說了。
徐卿寒眸色一眯,語氣談不上喜怒:“你這話下句,很像是會說,我不能嫁給你了。”
“我能說嗎?”
熱門推薦

影後媽媽嫌我醜
"我媽滿貫影後,千年難得一遇的美人。 我爸豐神俊朗,最佳男主角拿到手軟。 我出生了,很醜。 我媽隻看了我一眼,所有母愛蕩然無存,嫌惡地讓護士把我抱走。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這怎麼可能是我生的孩子,抱走抱走!」 因為長得醜,我的前半段人生,被他們不斷地忽略。 第十八年的時候,我成了高考狀元,他們漂亮的小號沒考上大專。 爸媽終於想起了認我,我卻當著全國觀眾的面說: 「他們演的,我爸媽早死了,我是個孤兒。」"

你聽我言
閨蜜的哥哥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那次聚會,我安靜地坐在角落,卻意外得到他的關注。閨蜜悄悄跟我說:「離我哥遠點,他不是什麼好人。」 我認真點頭,避之不及。

侯門主母生存守則
我是侯門主母,精心教養的獨子卻在考 上狀元後非一個商戶女子不娶。從此不 問仕途,寧願輔佐對方專心經商。我

情不知所起
為了幫閨蜜追暗戀的霸總。我假裝追求霸總的好兄弟每天打探霸總行蹤。大家 友好地給我倆起了個組合名——舔狗

聲聲慢
夫君戰死後第四年突然帶著一個懷孕的女子回來了。他語氣 淡漠:「窈娘與我有救命之恩,我允了她正妻之位,你自貶 為妾吧。」我笑了,在他震驚的目光中喚來了一雙麟兒。

獨屬病症
繼兄傅延為了讓我不再喜歡他,親手將我送進了戒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