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舔狗的第三年，我有了讀心術。

不小心摔倒後，校霸面上極其不耐煩。

心裡卻在想：

「該死的地面！竟然絆爺老婆！」

我冷笑。

「小樣，遲早有一天讓你裝不出來。」

1.

當蔣尚舔狗的第三年，幾乎人人都唾棄我。

他們說我能待在蔣尚身邊那麼久，因為我足夠不要臉。

有人勸我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我絲毫不在乎這些話，依舊我行我素。

因為我舔蔣尚另有目的。

如往常一樣我早早地起來，去食堂給蔣尚買早餐。

室友苗苗被我的動作吵醒。

「念思，你又去給他買早飯啊？」

我小聲地嗯了一下，放輕了穿衣服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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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能為了蔣尚吵醒我親愛的室友！

苗苗躺在床上滿是困意地向我翻了個白眼。

「大姐，你每天這麼早起來，圖什麼？」

嗯？叫我大姐，看來苗苗真的生氣了，她實在看不下去我的舔狗行動就會這麼叫我。

我下意識地一縮脖子，回答道：

「蔣尚想吃啊。」

舔狗不都應該這樣嗎？

一切以對方為主，自己什麼的都得靠邊。

苗苗聽見後眼裡全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內個蔣尚就是把你當 ATM，除了收你的禮物還會幹什麼？」

我立馬想反駁，卻在苗苗兇狠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再次把頭縮了回去。

人生經驗，千萬別和生氣中的女人頂嘴。

雖然大家都認為我一直在為蔣尚花錢，可是每一次蔣尚收了我的禮物後會回送我一些更貴更好的。

合算下來，蔣尚還虧了。

唉，我這個舔狗當得還挺值。

2.

站在蔣尚寢室樓下，我搓了搓手把懷裡熱乎的早飯抱得更緊了。

蔣尚是嘎了嗎，怎麼還不下來？

我一邊跺腳哈著熱氣嘴裡一邊念叨著背的單詞：

「abandon,abandon……」

腳步聲在身後響起，我回過頭，看見一個五官凌厲的男人身穿黑色羊絨大衣，站在剛下過雪的路面上，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踏雪而來，整個人傲立在風雪中，像是世界唯一的不同。

我熱淚盈眶，看向蔣尚的眼中帶了幾分殷切，再不出來，我就要被埋成雪人了。

小跑幾步，我走到蔣尚面前把手裡的早餐遞給他。

他眉頭比以往皺得更緊，臉色沉下來，配上那雙桃花眼，竟莫名有些兇狠。

「以後下雪就別來了。」

我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一臉語重心長地勸道：

「做事情怎麼可以半途而廢！」

蔣尚微微抬頭，冰冷的眸子掃了我一眼，周圍的氣氛和漫天冰雪一般。

嘶！你還不願意了？

我成天來給你送早飯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兇什麼兇，被舔的人沒資格提要求！

別過頭，故意忽略蔣尚不滿的眼神，我向他擺擺手，攏了攏衣服朝圖書館走去。

一時沒注意，踩到某處沾著薄雪的冰面，腳下一滑，零點零一秒後。

不要啊！我不要摔倒！我的屁股！

餘光中我看見蔣尚慌忙向我跑來的身影，可是沒有用。

我的屁股和落雪的地面還是進行了一場親密的接觸，痛感從尾椎直抵大腦。

嗚嗚嗚，以後我在冬天一定穿最厚的衣服！

蔣尚在一旁面色極其不耐煩，連扶都沒扶我一下，仿佛我摔倒給他添了多大的麻煩一樣。

雖然舔了蔣尚這麼久，但我還是有點心寒。

正打算自己撐著起來的時候。

一道聲音隔著神經在我腦海響起：

「該死的地面，竟然敢絆爺老婆！」

哪裡來的聲音？面前的蔣尚分明沒有張嘴，難道這裡除了我們還有別人？

顧不上起來，我下意識地向四周看了看。

沒人啊！

蔣尚臉上不耐煩的神情越來越重，長腿一邁走到我面前單隻手就將我整個人拎了起來。

「爺老婆被摔傻了嗎，怎麼都不知道起來了？」

聲音再次響起，我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這聲音似乎……

我上下打量著面前的蔣尚，這聲音和蔣尚的一模一樣。

難道……這一跤讓我能聽到蔣尚的心聲了？

「為什麼一直看我，是我裝得不夠高冷嗎？可是老婆都摔倒了我怎麼可能忍住不扶！」

我冷笑一聲，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面癱般的蔣尚，原來平時的高冷都是裝的，害得我這麼辛苦，心裡暗想：

「小樣兒，遲早有一天讓你裝不出來。」

3.

馬上就是蔣尚的生日。

給他的生日禮物我準備的是一雙球鞋。

蔣尚生日的那天我要回家，所以打算在課前把鞋送給他。

當我把鞋遞給他並提前祝他生日快樂時，蔣尚眼裡分明沒有絲毫喜悅，隻是緊抿薄唇，半晌才接過我手中的禮物盒。

怎麼？有禮物還不高興，難道現在的男生都不喜歡球鞋了？

「為什麼不能陪我過生日，你要去哪？」

腦海中再次響起蔣尚的心聲，看著他陰沉的臉我突然恍然大悟。

原來是因為我不能陪你過生日才生氣的。

蔣尚攥著禮物盒的手指微微有些發白，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動作，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可我腦海裡他的心聲多得要吵死了。

「怎麼還不告訴爺你去哪？」

「難道是不喜歡爺了。」

「你不會要和別的男人約會吧！」

聽著蔣尚越來越跑偏的心聲，我趕緊出聲解釋制止他的思緒繼續發散：

「我這周末要回家才沒時間陪你過生日的。」

蔣尚緊繃的神情瞬間松懈下來，周圍怪異的氛圍也立馬消失不見，他的手不自覺地摩擦著禮物盒的包裝袋，隨口說了一句哦便轉身離開。

直到已經上課了，蔣尚才呼吸急促地姍姍來遲，腳上還穿著我送給他的那雙鞋，進門時眼神瞟了一眼我的方向。

「蔣尚腳上的那雙鞋是最新款吧？他怎麼搶到的？」

聽見後排的女生討論，我在心裡下意識地回應：

鈔能力唄，為了這雙鞋我找了好幾個黃牛，才買到第一批鞋子。

「呵，從這雙鞋就能看出來，那個許念思和蔣尚根本不配，蔣尚家條件那麼好，怎麼可能看上她！」

另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傳到我的耳朵裡。

我簡直要被氣笑了，這話不就是說給我聽的嗎？搖搖頭，我沒打算出聲和他們理論。

身旁的座椅被人放下，蔣尚在我旁邊坐下，身上還殘留著從外面帶進來的寒風，他目光柔和地看向我，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輕柔還帶著些許寵溺的意味：

「謝謝你送我的鞋。」?

4.

後排原本正在激烈討論的兩人頓時噓聲。

蔣尚聲音溫柔到讓我太陽穴一跳。

你被奪舍了嗎？還是沒控制好語言系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我睜大了眼睛轉頭看向蔣尚，正好對上他低垂著眼睫款款看向我的眸子。

「怎麼誰都敢欺負我老婆，這樣為老婆撐腰夠不夠？」

「快來看老婆給我買的鞋！」

我立馬換成一副神採奕奕的表情，看著後排那兩個表情尷尬的女生。

看吧，舔狗舔到最後應有盡有！

不過和蔣尚一起上課的壓力真的太大了。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正不斷嗡嗡作響，不用看，肯定是各路親朋好友全方位的慰問。

總結下來就是一句話：

「你竟然真的舔到蔣尚了？！」

不過恕我不能回答這個問題，畢竟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蔣尚很快被老師叫走查找文件。

直到他向老師點點頭走出教室，後排才繼續響起說話的聲音：

「打腫臉充胖子。」

呦~

這是說我呢？在蔣尚面前不敢說，他走了就開始欺負我？

我輕咳一聲，緩緩抬起胳膊一撩秀發，裝作不經意地露出我 VCA 的手表和香奈兒的絲巾。

「不好意思同學，我愛馬仕的發圈掉在你們那裡了，可以幫我撿起來嗎？」

我面帶微笑、滿臉笑意地看著後排兩位同學，像是根本沒聽見她們剛才在說什麼一樣。

兩人身形一頓，撿起發圈摔一般地丟到我面前，整個過程眼神躲閃，而我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們。

真不知道大學是怎麼考上的，素質教育都不過關。

等我回過頭，其中一個女生壓低了聲線開口道：

「要不你也去試試？說不定能追到蔣尚。」

勸人當舔狗？你還真是她的好朋友！

「我……我才不去呢，誰像她那麼不要臉！」

對啊！當著我這個舔狗前輩的面你怎麼能這麼光明正大地說出來，起碼要等我走了再商量。

第二天，我照常拿著早餐朝蔣尚樓下走去。

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不是說不來嗎，那現在在這等著的人是誰？

我在隔她半米的距離停下，女生瞥了我一眼，輕哼一聲揚起頭緊盯著面前的宿舍樓。

我也向門口望了一眼，正好看見蔣尚邁著長腿走出來，一眼便尋到我的方向，直直地朝我走來。

身邊的女生見狀臉頰微紅，攥緊手中的早餐小碎步走向蔣尚。

被女生攔住去路的蔣尚緊皺著眉頭，下意識地朝我看。

都說被偏愛的有恃無恐，我故作傷心的模樣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淚珠，轉頭向別處跑去。

哼，叫你裝。

5.

我故意放緩了腳步，等了許久身後也沒有出現如我預料般的腳步聲。

一腳一腳踩在雪中，我自顧自地生起悶氣。

這個蔣尚，我都把傷心表現得這麼明顯了，他竟然沒追過來。

難不成這段時間我聽見的心聲不是真的，那他在教室裡為什麼幫我？

我垂下腦袋，將自己半張臉埋在圍巾中，隻露出一雙眼睛，哈氣凝結成霜晶瑩剔透地掛在我的睫毛上。

我曾經悄悄地測試過，隻要離蔣尚一米的距離範圍內，我都可以聽見他的心聲。

而現在我卻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心裡像被棉花堵住了一般。

滿腦子想的全是蔣尚，不知不覺我已經走到了自己的宿舍樓下。

卻意外地看見了蔣尚，我連忙躲到一旁的雕塑後面。

蔣尚緊皺的眉頭形成了個不明顯的川字型，眼睛一直看向路口，時不時拿出手機，骨節分明的手在上面打點幾下又煩躁地收了回去。

心中的抑鬱在見到蔣尚的那一刻頓時煙消雲散，我放輕腳步，彎下身子悄悄走到離蔣尚不到一米的樹旁。

果不其然，他的心聲一股腦地鑽進我的腦海中：

「爺這麼大一老婆呢？」

「老婆不會生氣了吧？」

「肯定生氣了，倒是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啊。」

「怎麼還沒回來，太傷心了？」

「忍不了了，必須給老婆打個電話。」

蔣尚緊抿薄唇拿出手機飛快地在上面點了幾下。

完了完了！手機沒靜音！

下一秒，我口袋裡的手機鈴聲嗡嗡作響，聲音在四下無人的此處顯得格外清晰。

蔣尚掛斷電話，鈴聲也應聲而停，他靜靜地盯著我藏身的樹。

我低下頭，頂著蔣尚的目光小步從樹後走出去。

我為什麼要心虛？

明明收別人早餐的是他！

想到此處我強裝鎮定緩緩抬起頭，視線迎上蔣尚的略帶著些許焦急的眸子。

他眼中的情緒不斷翻湧波動，面上卻平靜如常，緊盯著我向他走去的身影。

「躲什麼？」

蔣尚清冷低沉的聲音在我頭頂上方響起。

我直視他的目光，不答反問：

「那你為什麼來這？」

他下意識地躲閃，一雙劍眉皺得更緊。

「來拿早餐。」

這個回答讓我的心涼了半截，因為我聽見他心裡明明在想：

「老婆果然生氣了，怎麼辦？」

呵，明明知道我生氣了，還這麼回答。

感情應該是雙方的，不僅僅是我一味地付出忍讓。

難道他就是喜歡這種我追著他跑的感覺嗎？

我將手裡已經涼掉的早餐丟到他身上，轉身向寢室走去，努力不讓蔣尚發現我湿潤的眼睛。

我聽見他的心理活動：

「快追上去，快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