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但我還是沒有打算放過這個「可憐」的女孩。
「杜小姐,現在還是工作日,聽說你是某奢侈品品牌市場部的?現在還是七夕,市場部的工作一定很忙吧?」
我一邊溫和地「問候著」,一邊禮貌地遞了一杯水給她,她條件反射地接住,還說了聲「謝謝」。
可我卻沒有停止:「可你卻拋棄一切來到杭州,我相信你一定很喜歡周松。
「可是你究竟知不知道?白月光,有一天要變成飯黏子。朱砂痣,也有一天要變成蚊子血。
對於他這種人,永遠隻有一種東西是最好的,就是他沒有得到的東西。」
玻璃窗外,天光漸漸地變得昏暗,路燈一盞盞地亮起。
一天該結束了。
我轉過身對著杜如風,這應該也是我最後一次和她說話:
「反正呢,周松這個人,肯定是比任何人都不會虧待自己的。我自愧不如。
「但杜小姐還想繼續和他糾纏下去的話,我以我訂婚後就被分手、沒有一句解釋道歉,並且患抑鬱症兩年的經驗,真心地勸你一句:三思。」
22
那天之後我從綾綾他們那裡才知道,那次下午是周松讓他們先回去空出辦公室,他們和客戶對的工作流程都被打斷了,第二天還要加班到深夜,苦不堪言。
我以私自打亂業務工作安排、損失客戶信譽為理由向總部監督部門舉報了周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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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他就被打包召回了上海。
後來我聽舍長說,周松不滿公司的降級處理自己辭了職,但遇上行業寒冬,遲遲找不到合適的下家。
杜如風那邊把他再次毀婚的經歷在他們熟人圈子裡傳了個遍,不惜自損八百也要折他一千。
杜小姐真不愧為狠人。
我看著這些朋友圈八卦的截圖,突然覺得,發泄自己的憤怒和委屈,其實沒有那麼難。
長出爪牙,保護自己,是我們每個人應有的權利。
這是兩年漫長的抑鬱所教會我的事情,也是一直陪在我身邊、替我擊退那些「壞人」、勇敢又樂觀的祁任傳達給我的信念。
而我,終於能夠自己揮出漂亮的一拳。
六點到,祁任的微信準時地過來:「下班了嗎?晚上想吃什麼?」
我不由自主地微笑,這家伙,加班間隙都不忘記給我發消息。
我故意地調戲他:「你不是得加班嗎?我自己一個人去吃大餐咯。」
祁任發過來三張「嚶嚶嚶」的小貓咪,然後帶點兒撒嬌口吻地接道:「再忙也要陪鹿鹿吃飯,吃完飯繼續搬磚。」
括弧:(頭還沒禿的小祁還能加油)。
我隻回了兩個字:「等我。」
然後迅速地出門,甚至帶了比平常急切幾倍的心情。
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也許啊,當時開玩笑求助祁任和我「結婚」的時候,我就已經潛意識中帶了點兒自己也不能察覺的念頭。
也許啊,是十八歲那封沒有送出的情書讓我怯懦,封住了感情的出口,自那以後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也許啊,我們青春年少時一心喜歡的那個人,從來都沒有變過。
我和這個人,有著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奇妙緣分。
從二十五年前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刻起,他就開始陪著我。
是他把我從沉溺的深海中拉了出來,將我重新帶回這個可愛的世界。
狂風驟雨中有他,和煦暖陽中有他。
他陪我走過了一個又一個四季——
而我知道,我餘下的人生,已經不能再沒有他。
喂,那個叫祁任的男孩子,我有一些話,想要當面對你說。
23
我給祁任打了兩通電話,都是忙音。
手機裡停留著祁任半小時前發來的微信:「鹿鹿,再給我一小時,你慢點兒啊不著急。」
一般祁任和我約晚飯的話,基本上都會提前先把工作安排好,難不成是突發情況?
我無聊地在他樓下晃悠了兩圈,決定去對面商場的咖啡店坐坐。
正值下班時間,樓下的人很多,我點了一杯果茶之後去了樓上,特意找了個安靜的角落。
但,眼前的人讓我愣在原地。
祁任和宋如風。
我腦海中呼嘯而過十八歲那天夏天操場上盛大的煙花,和煙火下宋如風逐漸靠近祁任的影子。
大一下學期末的那個雨夜,祁任告訴我自己失戀,從此之後就再也沒提過和這個人有關的任何話。
所以現在這是,老情人多年後敘舊、復合?
一瞬間我腦子中湧出各種可能。
正當我錯亂的時候,宋如風好像不經意地抬頭向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我第一反應是轉過身跑出門外,甚至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要躲。
多年過去,宋如風仍然還是那個明豔如初的女神,甚至比當時十九歲的青澀更添魅力。
舉手投足之間,是對周遭人事物的絕對掌控,以及如影隨形的萬種風情。
是哪怕在人群中你也能一眼看到的那個中心。
我花了兩年時間建立的心理壁壘在這樣的人面前,不受控制地開始搖搖欲墜。
這樣的人,這樣的,刻骨銘心的「年少初戀」,我能比得過嗎?
從咖啡館離開十幾分鍾後,祁任的電話追了過來,我按下通話鍵,他焦急、擔憂的聲音迫不及待地湧過來:「鹿鹿,鹿鹿你在哪裡?怎麼沒回我微信?你沒事兒吧?」
我解開手機鎖,看到祁任已經發了十多條微信。
我裝作正常嘲笑他的樣子,手指卻在焦慮地翻來覆去摩挲紙杯邊沿:「我沒事兒祁哥,你怎麼這麼著急,哈哈哈,就是沒打通你電話,覺得你可能去加班了。對了,你吃飯了嗎?」
電話那邊祁任的聲音卻沉靜了下來:「鹿鹿,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哪有祁哥,我不是微信和你說了嗎?我可是剛剛反擊過渣男的強悍猛人,哈哈,我……」
我編不下去了。
聲音控制不住地帶了點兒哽咽。
「鹿鹿。」祁任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離你最近的建築物或者門店叫什麼?」
在我想要勸阻他繞過這個問題之前,祁任再一次不容置疑地補充,「別想撒謊,回答我。」
我抬眼看了看四周,乖乖地回答:「松間大廈」。
「好,鹿鹿,你現在就站在原地,等我十分鍾,不要走。」
十分鍾後,一輛保時捷跑車停在路邊,祁任從副駕跑了下來,急匆匆地跑到我到眼前。
他這樣迫不及待地來到我面前,四目相對,兩人卻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最後還是我們同時開口:
「你,」
「我,」
我停下指尖摩挲紙杯的動作,深呼一口氣,對祁任說:「你先說。」
祁任緊緊地直視著我的眼睛,深吸一口氣,問我:「鹿鹿,你剛才是不是看見了什麼?」
我習慣性地想要回避過這個話題,卻看見祁任攥成拳的雙手,在身體兩側微微地顫抖,我在那一刻突然不想躲回自己慣性的舒適區了,我也迎著他的目光,誠實道:「是的。我看見了你和宋如風。我看見你們在一起。」
祁任的喉結動了動,輕輕地開口繼續問我:「那鹿鹿,你為什麼要跑呢?」
他的聲音帶了點兒幾不可覺的顫意,似乎不敢確定著什麼。
我低下頭,心頭湧上千般復雜難明的情緒,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我……」
祁任的目光還是這樣緊緊的、牢不可破的籠罩著我,如同清晨時分帶了點兒清冽氣息卻又暖意融融的朝陽。
我閉上眼,決定在這一刻放手一搏。
「我看見你和宋如風在一起,我很難過。」
說完這句話後,我不敢睜開眼睛。
祁任聽到後會是什麼反應呢?
他會驚訝嗎?
他會為難嗎?
明明是作為朋友的發小,卻率先破壞了自己和他提出的契約。
輕輕的腳步聲在向我靠近。
一步。
祁任的聲音近了一些:「那鹿鹿為什麼難過?」
我仍然緊閉著眼睛:「因為不想,不想你和她復合。」
腳步停了下來,似乎帶了點兒瞬間的訝異,不過,仍然繼續向我靠近。
兩步。
祁任身上那股似有若無的清新檸檬香氣縈繞在我鼻息之間。
「鹿鹿為什麼不想看見我和她復合?」
我的眼睛在眼皮下輕顫:「因為……」
三步。
祁任的氣息已經包裹住了我,我感覺到他體溫的暖意。
他摟住了我。
眼淚在這一刻從我緊閉的眼中不受控制地流下,我終於說出那句在心頭盤桓很久很久,也被我弄丟很久很久的話:「因為,你是我的。」
摟住我的懷抱瞬間收緊,祁任仿佛要將我嵌進他的身體裡。
我感覺到自己的肩頭有一陣溫熱的湿意,祁任的聲音透過我肩頭,震顫在我耳邊:
「嗯,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鹿鹿,我愛你。」
24
就在我在祁任懷中淚流滿面的時候,一道慵懶的女聲傳來:「喂,我說,你們要不要換個地方?」
我抬頭,透過模糊的淚水看見一個風情萬種的身影正靠在那輛保時捷的駕駛側車門上。
宋、宋如風?
十分鍾後,我、祁任、宋如風又回到了那家咖啡廳的無人角落。
宋如風咬著吸管,一臉調笑看看我,再看看祁任。
十八歲的我就不知道如何面對宋如風,現在,在她這種八卦滿點、電力十足的目光下更不知Ṱū́⁰道如何自處。
我假裝口渴拿起面前的果茶杯。
宋如風在這時候開口:「怎麼樣小祁,姐姐這招試探還管用吧?」
「吧嘰!」我手中的吸管落回到茶杯裡。
我狐疑地看看宋如風,又看看祁任。
祁任摟住我的肩,想要捂住我的耳朵。
「宋學姐,你亂說什麼。不要說啦。」
我扒下祁任的爪子:「什麼試探,你們在說什麼?」
宋如風狡黠一笑:「試探你看到我和你的小祁在一起,會是什麼反應啊。」
我轉頭瞪向祁任。
祁任像一隻小牧羊犬阻止耍他的主人一樣對宋如風焦急揮爪示意,想要阻止宋如風發言,很可惜,無效行為。
宋如風樂到直不起腰,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淚,正色道:「好了,不耍你們了。這件事兒呢,都是我的主意,和小祁無關啦。」
時間回到一個多小時前——
來杭州參加活動的宋如風心血來潮、忙裡偷闲地找小老弟敘舊,卻聽聞這位小老弟心悅一姑娘而不得。
據這位當事人原話:「有些時候我覺得她離我很近,有些時候卻又很遠。
我能感覺到自己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但是不是我所渴望的那一部分,我不知道。」
哦對了,這位小老弟心悅的女孩,有病,心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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