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9
回去路上,祁任忍不住向我嘚瑟。我捏住他的臉頰:「可以了,阿姨都讓你補補身體了,可別再嘚瑟了,身體不好先生。」
祁任從背後一把摟住我,襲擊我腰側的弱點:「說誰呢你,誰身體不好,嗯?」
「哈哈哈哈哈,別弄了求求你,哈哈哈饒了我吧小祁,祁哥~」
祁任得寸進尺,摟得更緊:「叫我什麼?」
「叫你哥還不行?你臉有多大啊,祁大狗子。」
完蛋。叫他狗子他還來了勁,開始咬我耳朵。
我朝後用手肘頂他,他卻還不依不饒地摟得死緊,在我耳邊含混不清地喃喃:「你應該,叫我老公。」
「砰!」
拳頭砸在腦袋的聲音。
祁任捂住頭控訴我:「幹嘛打我腦袋,打笨了怎麼辦?」
我面無表情地收回手:「已經夠聰明了,再笨一點也沒有關系。」
打了一拳還不夠,我又把拳頭逼近他的下巴:「警告你哦,以後少開這種玩笑。」
祁任似乎低聲地碎碎念道什麼「不是玩笑」之類的話,我沒聽清。
因為,我的注意力都在自己不由自主發紅的臉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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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來的時候,我才敢悄悄地呼出一口氣。剛才祁任鬧我、摟住我的時候,他身上清新的檸檬香縈繞在我鼻間,我的耳朵和臉頰都不由自主地開始泛紅,覺得自己快要癱軟在地上。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誰會對兄弟發軟啊。
祁任從後面追上來,把我拉到地上的包遞給我,我想接,他卻又抓住不放。
我生氣地抬眼,卻看到他緊盯著我包外側方便袋裡的那瓶黛力新——我已經停了很長時間的抗抑鬱焦慮藥。
祁任剛要開口,我笑著打斷他:「沒事兒祁哥,我有分寸的。醫生不也說可能會有反復嘛,循序漸進……」
祁任上前一步抱住我,溫涼的手掌一遍遍地撫摸我的頭頂,就像兩年前那個下午他回來到我身邊時一樣。
「有什麼情況,一定要和我說,知道嗎?」
「嗯。」我用力地點頭。
「一定一定要告訴我,一定一定不要都自己一個人承擔。」
他像害怕失去什麼一樣,懷抱越來越緊,甚至有那麼一瞬,我覺得他在發抖。
一向大大咧咧、積極又樂觀的祁任,曾經,也那麼害怕過嗎?
過了一會兒,祁任還在抱我,我忍無可忍,這廝不會在趁機佔我便宜吧。
我推來像八爪魚一樣纏著我的祁任:「喂,我沒去接你,你竟然還能自己乖乖地找到我,可以啊小祁同學,沒覺得我是主動失你約啊?」
被我推開之後,這廝還在試圖把頭靠在我肩上黏住我:「那當然啦,我和鹿哥之間怎麼可能有言情小說一樣的傻誤會呢,我們可是有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心有靈犀~」
我繼續用力地推開他的頭:「那你之前要帶我去的地方呢?是什麼地方?」
這次倒不用我推了,他瞬間站好,然後有點不好意思似的低下頭,左腳在地上前後蕩來蕩去。
這個動作我太熟了,從小到大,每當他撒謊或者害羞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
果然,這廝說話開始黏黏糊糊:「就,哎呀,還不到時間,到時候帶你去嘛。」
算了,不問了,就當孩子長大有了心事吧。
快到小區時途經商場,路邊一位賣花的小姐姐攔住了我們。
她笑嘻嘻地舉著一捧桔梗花:「哈嘍,要不要買花呀?」
作為一個隱性社恐,我平時最害怕兩件事:一是接陌生電話,第二就是有人推銷。
我匆匆地回答「不用了,謝謝」然後就想趕緊溜之大吉。
沒想到她對著祁任繼續甜甜地笑道:「今天七夕诶,小哥哥你居然不買花送給女朋友的嘛?」
嗯……
怎麼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我回過頭,看見祁任捧了五六束花笑嘻嘻地站在我身後。
賣花小姐姐向我飛了一個 wink,然後生怕我追上去找她要錢似的快手快腳地離開。
我扶住額頭:「祁狗子,你被坑了你不知道嗎?」
「可是今天是七夕诶。」
「所以?」
「別的女孩子都有花,鹿鹿也要有。」
我的心,不知為何顫了一下。
天色暗了下來,隔壁商場開始循環播放某音神曲《萬有引力》。
我們的愛情
是兩顆星星眯著眼睛
還是命中注定
我們會在一起
糖水一樣甜膩的音樂旋律中,祁任把花一股腦地送到我面前,頭埋在最中間的紫色桔梗花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大聲地對我說:「鹿鹿,七夕快樂!」
本來不怎麼愛聽的歌似乎也變得悅耳了起來,我喉嚨有點兒發緊,眼眶微熱,小聲地回應道:「嗯啊。」
「以後每年七夕,小祁都送鹿鹿花,好不好?」他繼續大聲地喊。
仍是那種不顧別人眼光的、不顧一切的、少年的真摯聲音。
祁任的專屬聲音。
我好像也被帶動起來,渾身發熱,平生第一次,也可以不顧他人目光地大聲喊:
「好啊!」
20
那天過後,我和祁任的生活似乎發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其中之一就是,這廝真的越來越黏我了。
他加班很多,早起是不可能的。可是最近我早上起來熱牛奶的時候,他居然還能聽見響動然後閉著眼睛走到廚房裡,像八爪魚一樣從背後纏上我。
問他就是,餓,要吃早餐。
要麼就是,夢遊,自己也不知道。
呵,鬼才信。
哦,還有。他這陣兒洗澡總是忘記帶睡衣,每次都要喊我給他送進衛生間。
在門口都不行,一定要給他送進去,煩死了。
打開門,就看到他一幅剛吹完造型的樣子,然後做作地向我道謝,並且還總一不小心地浴巾往下掉一點,緊實的腹肌呼之欲出。
大哥,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兄弟我是年方二十五歲的健康單身女青年啊?
我氣悶地把睡衣像扔垃圾一樣扔給他,轉過頭:「祁狗子,以後不要再喊我給你拿睡衣了!」
「為什麼啊鹿哥?這點兒忙都不幫,你好小氣。」
我、我,啊啊啊,我怎麼講啊。
我心下一橫,轉過身去,閉著眼睛威脅他:「再這樣,信不信哪天把你給辦了!」
沒有回音?
我悄悄地睜開一邊眼睛,看到祁任貼我極近,一隻手撐在我臉側,一雙標志性的狐狸丹鳳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啊!」
我轉身想跑,他另一隻手也搭在了洗漱臺上,正好把我圍在懷中,長長的睫毛上水珠顫動,本來清冽的少年音在遺留的水汽中也變得曖昧難明:
「鹿哥要怎麼辦我?」
21
「鹿鹿回神!看微信!要和客戶開會。」綾綾提醒我。
「啊,好的。」
我手忙腳亂地打開微信,趕緊整理要和客戶對的畫稿。
唉,這已經是今天第五次走神了。
浴室事件過後,祁任那天的樣子總是會不受控制地出現在我腦海裡。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樣的模樣,仿佛換了一個人,有點兒陌生,也有點兒……性感。
少年的曖昧與性感。
欲罷不能。
啊,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和客戶開完會已經將近下班時間,我活動了下僵硬的頸椎,準備回到座位就快速跑路。
可是,辦公室已經空無一人。
隻有周松一個人,坐在我的座位上。
「我讓他們都先回去了,鹿鹿,我們談談。」
我一言不發地收拾東西,裝作眼前沒有這個人。可周松的手卻緊握住我的手腕。
「放開。」我冰冷的語調中有掩飾不住的怒意。
周松似乎被降到冰點的語氣震懾住,微微地松開了一些,可卻又不容置疑地擋在我的身前,堵住我出去的路。
眼看出去無望,我索性把包直接扔到桌子上,雙手抱臂,直視周松:「行啊,談吧。」
「鹿鹿,我是真的後悔了。」
認識周松五年,這是我第一次從他眼中看到如此的「堅定」。
真是諷刺。
我話也不多說,直接吐出兩個字:「沒戲。」
他眼中的痛苦加深:「那時候是我太幼稚了,提分手的時候那樣傷害你,對不起鹿鹿。那時候我……和杜如風分開三年,你知道的,在那之前我隻喜歡過她一個人。
「可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我一直沒有辦法忘記她。所以她回國主動地聯系我的時候,我整個人已經喪失了理智,心底有一個聲音一直地在對我說,如果就這樣和另一個人結婚,你一定會後悔,所以……」
「所以你就義無反顧地回過頭去找你心頭的朱砂痣,毫不留情地掸走我這顆飯黏子?」
周松被我直白的話語噎住,帶點兒責備地低聲阻止我:「鹿鹿……」
然後語氣中帶了點兒不易察覺的懇求:「你總得給我一點兒犯錯的機會和時間。我現在才終於明白,能真正陪我走到最後的那個人,是你。」
辦公室的門在這個時候被推開,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由遠及近。
杜如風。
我扯起嘴角笑了笑,這敢情好啊,全來了,那就一次性地全談完吧。
不等杜如風開尊口「問候」我,我搶先一步打招呼:「杜小姐好,來坐吧。」
杜如風似乎被我鎮定的樣子嚇了一跳,然後不出我意外地冷哼了一聲坐在椅子上。
周松低聲趕她:「不是說好我們的事情之後再解決嗎,你來這裡幹什麼?」
杜如風毫不相讓:「來看看你和你的白月光是怎麼重修舊好的。怎麼,我作為被毀約的一方還沒有知情權了嗎?」
我很沒有禮貌地打斷他倆的爭吵。
「是這樣的,周先生、杜小姐。為了防止多次溝通仍然是一筆糊塗爛賬,有些話,我索性就一次性地和二位說清楚,之後呢,你們愛怎樣怎樣,都和我無關了。」
我轉頭向周松,他脊柱不由自主地挺直,看我的眼神帶了期待。
我微笑著直視他,口中吐出的話卻一點兒不留情面:
「周松,你不覺得自己,其實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巨嬰嗎?」
周松仿佛被扇了一巴掌,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為了防止他聽不明白,我再有條不紊地給他詳細解釋:「你看,其實在你身邊的所有人,都是你的工具人罷了,你隻愛你自己,眼中隻有你自己。得不到杜小姐,但又要排解苦悶,又有戀愛需求,所以找上了我。可杜小姐一回來,你馬上就想到自己得不到的騷動,所以一心撲向她。」
周松站起來急切地反駁我:「鹿鹿,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可都是認真的。」
「是是是,沒有錯。」我擺動雙手做出安撫動作,「不要著急,聽我繼續說。」
「你吧,身上有種不自知的自私。
「你朋友建議你要走一段新戀情走出來,你嘗試了,規規矩矩地開始了一段新的戀愛。你也好好地和我處了,可你始終不明白,愛、喜歡,這種感情,從來不是規矩就可以有的。
「你覺得自己認真走了每一步?但這樣的每一步,其實都是在別人的心上積累傷痕罷了。」
周松張了張口,似乎想要繼續反駁我,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個樣子,好像他近三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人揭開了他自己都不想看見的、心底的真實想法。
我一頓輸出完畢,估計是抱著找我碴兒想法來的杜如風本人已經呆住了。
她可能真的是覺得周松會和我復合,不甘憤怒之下才來杭州最後發泄一次的吧。
嘖,有點兒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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