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氣。

好像短時間內再次被狗咬，不用再打疫苗。

就是會疼而已。

「給消防打電話，來打狗。」

上次被咬是鐵證，這次有狗主動攻擊人的監控，仍然是鐵證。

我抄起菜刀，出門攔住了王大媽。

她陰陽怪氣的，「趕著投胎呢？」

「對，來送你狗兒子上路。」

我亮出菜刀，「不是想叫它咬死我嗎，你試試，看我能不能先砍死它？」

她這倒是不樂意了。

跟我吵起來，說我持刀行兇，要報警抓我。

我隨便她鬧，就是不放她走。

鄰居們都知道我們兩家的恩怨，隻遠遠的站著看熱鬧，很快，消防來了。

王大媽臉色一變。

立即踹了狗子兩腳，「豆豆快跑！」

那狗也聰明，大概知道情況不對，夾著尾巴飛快跑了，驚得遠處看熱鬧的人群都騷動起來，紛紛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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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運氣不好，迎面撞上了消防隊員。

最後還是被捕進了籠子裡。

王大媽哭天搶地的，說大家都欺負她，而我把監控拿給消防看，「人和狗都危險，建議一起帶走。」

但他們隻管逮狗，不管逮人的事。

我也沒胡攪蠻纏。

回頭就買了一窩小灰鼠，用無人機送進她家陽臺。

王大媽在樓上罵，我在樓下冷笑，「要不然我給你送條蛇上去，蛇吃老鼠，怎麼樣？」

她瞬間像喝了膠水，張不開嘴了。

她大概也明白我不是我姐，惹急了我真會給她送蛇。

隻不過老鼠這種生物也很煩。

王大媽獨居，雖然蠻橫，但也沒有打老鼠的能耐，然後我就欣賞了一上午的高分貝尖叫，還用無人機拍攝圍觀。

那些灰鼠膽子也大，有的甚至從她腳背上竄過去，嚇得王大媽哭爹喊娘吱哇亂叫。

嚎了一上午，給她兒子打電話，她兒子連她都罵。

「不會找消防啊！」

「老不死的，天天就隻會給我找麻煩！」

嘖，真是絕配。

我姐坐我旁邊，看著無人機傳回來的畫面，嗫嚅著，「她好像也很可憐……」

「所以呢，你同情她？」

「方珊珊你別忘了，咱媽現在還躺在醫院裡！」

敢拎不清，我就讓她去對線！

她訕訕閉嘴。

姐夫瞪她，又安撫我，我也沒真生她的氣，就是她那糊裡糊塗心軟的性子，真要不得。

我讓姐夫去找 102，務必要聯系上。

消防又來了。

捕完鼠就來教育我，我無辜的眨眨眼，「那你們把她抓走。」

消防不抓人，讓我和王大媽找社區調解。

我點頭點的飛快。

姐姐說過，民警教育過王大媽，但教育過後反倒變本加厲，那我隻能向她看齊了。

12.

綠化坪裡新種的菜，被人趁夜拔了。

王大媽鬧到物業，物業看見她就頭疼，麻溜的調監控。

然後就把我喊了過去。

我抵賴了幾句，王大媽氣勢洶洶的放監控，「就是你個小雜種故意拔的！賠我的菜！」

「天太黑，我哪裡知道拔的是草還是菜？」

「我隻是想給綠化坪除草而已。」

借口多的是。

她想要，我能給她找個十萬八千條。

王大媽又開始打滾撒潑，大哭大鬧，物業讓我賠錢了事，我眼睛一瞪，「憑什麼我賠錢？」

「我給綠化坪除草，誰讓她把菜種在綠化坪的！」

小區有規定，綠化坪不能私有化。

但是鑑於這個王大媽太潑辣，物業對她的菜都選擇視而不見。

物業惹不起我倆，不說話了。

我懶得聽王大媽鬼哭狼嚎，就在小區旁邊的五金店裡買了桶紅漆，「給你家上上妝。」

但年輕就是好，等她追到五樓，防盜門已經被潑的血紅。

我還拿著附贈的油漆刷，畫了個骷髏頭。

她坐在樓梯口，都哭岔氣了。

我噙著冷笑，「死老太婆，你罵小雜種的時候不是挺兇嗎，你繼續罵啊？」

嘴皮子逞能有什麼意思。

玩的就是人狠話不多。

她癱在那哭，我扔了東西揚長而去。

當天下午，社區工作人員找上門來，笑容親切，「玲玲是吧？我們是來做調解工作的。」

我挑挑眉，「外邊說。」

老潑皮在，我不會讓她進姐姐的家。

自稱張姐的女人笑容尷尬了下，但還是去了小區涼亭，「我們了解了你和王阿姨之間的矛盾，大家互有損傷，長期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好。」

「而且都是鄰裡鄰居的，低頭不見抬頭見，你們不如握手言和，怎麼樣？」

她的說詞和姐姐差不多。

旁邊還有人幫腔，「王阿姨上年紀了，不比你們小年輕，凡事你也讓著她一點。」

「我讓她，誰讓我？」

我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老了就可以倚老賣老，為老不尊？」

「你們看看這監控，她需要我讓她？」

我把王大媽放狗咬我的監控拿給她們看，又冷冷說道：「勸和可以，但她必須寫保證書，她要是再敢找我和我姐一家的麻煩，就讓她兒子全家死無葬身之地。」

「你敢咒我兒子！你怎麼不去死！」

王大媽瞬間炸了。

我冷笑，「真心求和，你會不敢寫保證書？」

跟我玩什麼東郭先生和狼？

張姐頭疼的看著我倆，一副勸誰都不適合的模樣，而我轉身走人。

我就不喜歡這伙人的調調。

既然有了解情況，那還擺出一副是我上趕著欺負老人的架勢，開口閉口都是教育我？

我要是松口，是不是連我和我媽的醫藥費，我姐家受的磋磨都要一筆勾銷？

就因為她是老人？

做夢！

13.

姐姐聽說我被約談了，慌的很。

「沒為難你吧？」

「有沒有逼你做很過分的事情？」

「玲玲，實在不行咱們就搬家吧，就不信她能跟著我去新地方？」

我搖頭，「我不走。」

輕易妥協不是我的風格。

她勸不動我，明顯的焦灼起來，我問姐夫，「聯系上 102 的業主沒有？」

「對方說不管這些事。」

姐夫嘆氣，「鄰裡糾紛麻煩又惡心，誰都不想惹事。」

我朝他手機點點頭，「你再打。」

是個男人接的電話。

很不耐煩的說道：「你們和 501 的事情自己解決，別把我家牽扯進去！」

「我知道，打電話是提前跟您說聲抱歉。」

「撬了您的門鎖，會給您恢復如初的。」

我必須拿到監控視頻。

隻要能證明是 501 在我姐門前潑的油，那我媽摔倒的事就應該由她負全責。

對方懵了，你你你的結巴起來。

我笑的溫良，「這樣，也不會有人懷疑是你在幫我們。」

隻要他不聲張，這事他完全可以當不知道。

「行，你狠。」

他不糾結了，「撬了把我門恢復好！」

這個是自然的。

我叫上姐夫，連夜就把 102 的門鎖撬了，根據 102 的提示拿到了監控視頻。

果然，那晚就是王大媽潑的油。

喊修鎖工給 102 換了把高級鎖，以表歉意，而我撬鎖的事也在小區裡不脛而走，物業正氣凜然的跑來責問我，「你怎麼能隨便撬業主家的門！」

「我已經給 102 打電話道歉了。」

我瞪他，「我現在去報警，要不你一起去，告我撬鎖？」

我一兇起來，他就賠了笑，連連搖頭。

我剛來的時候這些人還想拿捏我，現在知道我不是善茬，也不敢隨意開罪我了。

人啊，大多都是欺軟怕硬。

我起訴了王大媽。

警察傳喚她時，她還罵我，我隻衝她冷冷的笑。

「你不搬走，我就讓你不得安寧。」

不是想搶房子嗎。

那我就讓她連住都不敢住這裡。

這一告，王大媽在外地工作的兒子兒媳也趕回來了，男的果然兇神惡煞，滿臉橫肉。

剛到的當天就呯呯砸我姐家的門，「哪個告的我媽，給我死出來！」

「小賤逼，老子砍死你！」

男人力氣沉，防盜門被踹的搖搖欲墜。

我姐聰明了，「報警吧？」

我又搖頭，「你不把他的氣焰壓下去，他出來第一個就是搞死我們。」

就這種犯罪程度，撐死了也就七日遊。

遊完之後，我們還是要倒霉。

「別怕。」

我把電棍別在後腰，然後把自制的辣椒噴霧放在口袋裡，手裡再拎把菜刀，氣勢洶洶的打開了門。

「哪個要砍我！來啊！」

踹門的壯漢和他媳婦愣住了，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

我一刀砍在門框上，衝他倆獰笑，「也不怕告訴你們，我胃癌晚期，反正是活不成了，砍死一個就有墊背的，砍死兩個就賺大了！」

「來啊！不是要砍我嗎？！」

我高聲叫著，衝上去就要跟他倆拼命，嚇得他媳婦都哭了。

壯漢拉起她就往外跑。

「媽的，是個瘋子！」

14.

「別跑！」

我不能露怯，抄起菜刀猛追上去。

院子裡有看熱鬧的，見我拿著菜刀追出來，頓時驚叫著逃開了。

我懶得管，邊罵邊追，一路衝到了停車的地方，看他倆倉皇上車，我反手抽出電棍，照著車子就是一頓亂打亂砸。

後窗玻璃被我砸碎了，車身也被砸的坑坑窪窪，但是他連下車都不敢，一溜煙的跑了。

直到看不見車子了，我才軟軟的跌坐在地。

手心裡攥了滿把冷汗。

那男的體格在我兩倍以上，要不是我先聲奪人，裝瘋賣傻, 今天指不定鬧成什麼樣。

幸好，兇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姐姐姐夫要攙我回去，我拒絕了。

反正我的惡名已經傳出去, 幹脆就幫他倆立立威, 省得以後再有人欺負她們一家子。

看見我提著刀, 一臉兇光的回來，遠處看熱鬧的人群頓時唰的下往後退，而我故意大聲罵，「以後誰再敢找我姐家的麻煩，我就拿刀跟她玩命！」

沒人敢接我的話茬。

我也不在意。

知道我姐有個瘋起來不要命的妹妹就行了，想欺負她都得先掂量掂量。

果然, 往常那些愛嘰咕的都老實了許多。

物業也客客氣氣的，有什麼不好解決的問題，隻要開口，屁顛的就給辦好了。

姐夫對我佩服的五體投地。

我就笑笑。

素質這東西，得看對方配不配。

如果做個兇巴巴的人才能享受到公平待遇，那我寧願——

我就是個惡人。

15

開庭很順利。

我之前就有對王大媽提起民事訴訟，現在算是數罪並罰。

不僅賠了我和我媽的醫藥費，還賠了我姐的輪胎以及其他損失，而王大媽也因故意傷害罪判了三年。

我也犟著沒起身。

「才所」她兒子罵罵咧咧的，看向我的眼神很不善。

我朝他露了獰笑。

不就是比眼神嗎, 我還能怕他？?

從法院裡出來, 我喊住他，而他下意識的站遠了幾步。

我挑眉，「你怕什麼？」

「我隻是想問問, 你那套房子賣不賣？」

他瞬間警惕起來, 「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 你媽關進去三年, 房子沒人住，我挺擔心你們家遭個賊進個鼠什麼的, 跟你提個醒而已。」

瞧我心地多好，多為他著想。

他要是還敢跟我逞兇鬥狠，那我就接著和他玩。

但是沒兩天, 業主群裡就傳出 6 棟 501 房在掛牌出售的消息，那男的一家人也沒再回來。

半個月後，房子主人換成了另外一家比較和善的人。

姐姐依依不舍的送我去機場。

「玲玲, 謝謝你。」

姐夫開車，姐姐拉著我的手, 感激的眼圈都紅了。

我笑她, 「咱倆是親姐妹, 你跟我這麼客氣幹什麼？而且人家都是哥哥弟弟幫忙撐腰，咱家沒有，那我肯定給你頂上。」

我的姐姐, 我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欺負她？

後來姐姐跟我笑言，說從前姐夫也不算很規矩的，但是自從我鬧過以後，他也徹底老實了。

我笑而不語。

人啊, 就是賤骨頭。

遇上善良的想欺負，遇上潑辣的又慫成狗。

所以，善良也要帶上鋒芒。

才不會讓人覺得軟弱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