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8
審問異常順利,這個男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很多。
但我沒想到的是,這個豐寨,幾乎可以說是家家都參與了人口販賣。
整個村子,就是那些人販子與外地買家進一步交易的中轉站。
人販子把騙來的女孩先交到這邊被馴化打服後,再賣到外地的村子。
作為補償,村子裡大部分男人的老婆,也都是從這些人販子手裡得來的。
甚至就連他們自己的女兒,生下來也會直接委託人販子賣掉。
白雪的下落,我也從彭牙子口中打聽到了。
她並不在那個彭九根的家裡,而是被關在彭牙子二叔,也就是村長家的地窖裡。
我對審訊的結果很滿意。
彭牙子問我能不能趕緊放了他,他保證什麼也不會說出去。
但我就像沒聽見一樣,撿起床上的枕套,撕碎後塞進了彭牙子的嘴裡。
彭牙子臉上再度露出驚恐的表情,
我跟他說:
「曾經有個小女孩,也被一個你這樣的惡心男人欺負過。」
「你知道她後來最常做的一件事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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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牙子驚恐地搖搖頭。
我說:「她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割腕。」
說著,我捏住彭牙子的手腕,手指摸索出桡動脈的位置。?
「小時候,我總是找不準手腕動脈的位置。
「但現在,我比誰都要清楚了。
「可惜,我的人生已經回不去了。
「你的意識,大概還能保持 5 分鍾左右的清醒。我的建議是,在這 5 分鍾裡,好好懺悔一下自己這惡心的一生。」
說完這一切,我用小刀慢慢劃開彭牙子的手腕,然後吹滅了屋裡的蠟燭。
走出院子前,我看了一眼那個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著的女孩。
我走進去,幫她蓋了蓋被子。
然後在心裡默默祈禱,今晚能夠一切順利。
19
我帶上裝備,默背著白天記下的攝像頭位置,在夜色中小心翼翼地來到村長的屋子。
爬上圍牆,我先大致看了一下地窖的位置,確認後,便朝院子裡正熟睡的那隻狗面前拋了一塊混了安眠藥的牛肉。?
這隻狗噌地一下坐起來,看到面前的牛肉,想也不想便大快朵頤起來。
但沒吃了幾口便嗚嗚了幾聲,倒了下去。
接著,我朝正屋的門上丟了兩塊石頭。
「誰啊?」屋子裡傳來村長的聲音。
我又丟了一塊石頭,屋裡傳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誰啊大半夜?」
不一會兒,房門打開,村長披著一件衣服站在門口。
我拿出一把外表看起來是吹風機的套索槍,瞄準村長的上半身射了過去。
帶有倒刺的繩索飛快射出,瞬間將村長綁了個結結實實。
我從圍牆上跳下來,還沒等他說話,先在他嘴裡塞了一團碎布。
然後我走進屋裡,準備看看裡面還有什麼人。
但剛推開門,就察覺到,門後站著一個人,手上,應該還拿了一把刀。
我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村長,隻見他正掙扎著準備從地上爬起來。
我收回踏過門檻的腳,重新關上門,退回到村長身邊,
屋裡的人也跟著慢慢挪到了門後面,似乎在觀察外面的情形。
我活動了一下腿,然後彎下腰對地上的村長說:
「看好了哦,我隻示範一遍,你要是想逃,就是這個下場。」
說完,做了一個助跑後,直接飛起一腳,將前面連門帶人踢進了屋裡。
砰的一聲,門板被我踢開,壓在了那個人的身上。
與此同時,地上傳來刀具掉落的聲音。
我衝上去,抬起門板,朝地上那個人的腦袋猛砸了三下,直接將他拍暈了過去。
看年齡,大概是村長的兒子。
這時我才注意到,屋裡的床上還有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她正抱著被子蜷縮在床上。
雖然不清楚她是不是也是這個村子的受害者,但防患於未然,我還是決定將地上的這個男人,還有她一起都綁了。
等做完這一切,我回頭看了一眼村長,他的腿在黑暗中不斷發抖。
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站不起來了。
20
我拎起村長,說道:「好好配合我,聽得懂嗎?」
村長像小雞啄米一樣點著腦袋。
我指了指地窖,「裡面,是不是關著一個女孩?」
村長點了點頭。
我拿著白雪的照片問:「是這個女孩嗎?」
村長看了看我手機上的照片,再次點了點頭。
我摸了摸村長的褲腰,從上面扯下一把鑰匙,在村長的協助下打開了地窖的大門。
「你們,你們,這麼晚了,還要來嗎?」
地窖門打開的那一刻,底下傳來驚恐的聲音。
我將村長一腳踹下地窖,然後說道:「白小姐,我是你爸派來救你的。」
地窖裡那個女孩,她的頭發已經很長,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髒得要命,手腕和腳腕上,都被拴著鐵鏈。
我用鑰匙放開她,女孩一下子抱住我,開始嚎啕大哭。
我皺了皺眉,問她:「還能走路嗎?」
白雪攙扶著我,試著站了一下,結果卻一個踉跄又摔在地上。
我檢查了下白雪的腳腕,發現那裡已經被腳銬磨出了一層破掉潰爛的傷口,必須及時處理。
看樣子,得到上面找點酒精之類的東西,先給她消消毒。
就在這時,白雪抬起頭,顫巍巍地指著村長說道:「給我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村長嚇得縮了縮脖子,作勢就要逃。
我一把抓住他,將他按倒在地上。
不行,這條命,還得留著。
我剛才下來地窖的時候,發現地窖裡面居然也裝了一個攝像頭。
可我並沒有在村長家裡看到監控顯示屏。
那麼想必此刻,如果那個叫彭九根的還沒睡。
他應該已經在自己家裡,欣賞到了我的所作所為。
21
我扶著白雪走出地窖,將她放在院子裡,然後衝進屋,開始翻箱倒櫃地尋找紗布和酒精。
被我綁住的男人剛剛醒過來,看到我的情況,開始對著我冷嘲熱諷。
但那個女人卻意識到我在找什麼,開始拼命用眼神示意我方向。
我在女人的指示下,果然找到了一瓶酒精和半卷紗布。
在給白雪做了簡單的消毒處理後,我便打暈了那個男人,然後將這個女人松開。
「你也是被拐來的嗎?」
女人拼命點著頭,她的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這個自稱叫溫玉的女人,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恨不得把這對父子碎屍萬段!」
此時,遠處傳來狗吠聲,還有男人們的咒罵聲和腳步聲。
看來,彭九根他們開始行動了。
「我們還能逃出去嗎?」
白雪靠著牆,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皺了皺眉,整個村子還沒來得及摸底,他們有多少人,有多少武器,我一無所知。
在這種情況下,勝算,真的很難說。
見我不說話,白雪嘆了口氣,然後她抬起頭,看向夜空,忽然語氣悲傷地說道:
「我好久都沒看到星星了,你們看,它們在衝我眨眼。」
我抬頭望了一眼夜空,隻見天上的幾點星光,果然在閃爍不定。
「放心吧,你會好好離開這裡的。」
我拍了拍她,然後走到院子中間,開始通過腳步聲,判斷過來的人數。
大概有二十幾人,指不定全村的男人,都被彭九根拉過來了。
行吧,也省得我回頭一個個去找了。
既然麻煩都聚在一起了,那就正好索性,把他們一次性解決掉。
我掏出背包,開始用屋裡剩下的酒精飛快地制作一些臨時的武器。
等我剛忙完,院子裡就傳來踹門的聲音。
我一把抓過還在發抖的村長,將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把眉筆刀對準他的脖子,說道:
「開門,該迎客了。」
23
門開了,彭九根和二十幾個人,就站在院子外。
二十幾把獵槍,和它們黑洞洞的槍口,正齊刷刷地對著我。
「別,別開槍啊!」村長擋在我前面,擺著手哀求道。
「二叔,被一個娘們兒拿刀指著,你這做長輩的,是不是也做得太寒碜了。」
彭九根舉著獵槍,站在黑暗中。
村長夾在我們中間,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他還想繼續說什麼,但下一秒,隻聽「砰」的一聲,槍響了。
我拿刀的手一陣火辣辣地痛,
而站在我前面的村長,已經按著肩膀跪在了地上,口中一邊罵著彭九根,一邊痛苦地哀號。
「不好意思,二叔,打偏了。」彭九根收起獵槍,開始淡定地重新填彈。
本來想把村長留作人質,但沒想到這個彭九根,居然比我想象中還要狠毒。
碰到硬茬了。?
「從你進村,我就覺得不對勁了,荒郊野嶺,哪有小姑娘孤身一個人來玩的?」
「我們兄弟找到了被你藏起來的車子,那是陳虎子他們的,陳虎子兄弟幾個,被你怎麼了?」
彭九根說著,將獵槍重新對準我。
「我哪知道陳虎子是誰啊。」我忍著右手的痛,笑道。
「小娘們兒,還嘴硬!」一個寬臉男人舉著獵槍朝我走過來。
後面幾個人立刻喊道:「柱子哥,記得留活口啊,不然兄弟們後面玩什麼?」
他就是昨天,在彭牙子隔壁揍老婆的那個柱子啊。
柱子聽到這話,放下槍,嘿嘿笑道:「那是當然,這麼好看的一張臉,我可舍不得打爛。」
他將槍扔給身後的人,然後就朝我撲了過來。
我一腳踢在他的襠上。
他痛得彎下腰,看著我罵道:「臭婊……」
「啪。」我已經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
「你媽沒教過你要好好說話嗎?哦,你,還有你們,應該都沒媽吧。」
我目光輕蔑地掃向這幫男人。
寬臉男人又要罵。
我抬起左手,用力又是兩個巴掌,將他一張臉打得通紅,然後一腳將他踹回到人群裡。
那些方才放下槍準備看熱鬧的人,此刻忙不迭又把槍舉了起來。
「挺野,我很喜歡。早知道,昨天就該把你收到我家去。」彭九根說道。
「那今晚第一個死的,就是你了。」
「哈哈哈哈,我真是太喜歡你了。兄弟們聽好了,這女人,是我彭九根一個人的!你們誰也不準和我搶!」
我呸地一口吐到彭九根的臉上。
「你配嗎。」
彭九根被我激怒了,他抬高聲音叫囂道:「臭娘們,別給臉不要臉。你要是不聽話,那就隻能死!」
「好啊,那就一起死唄。」
我說著,舉起了一直藏在身後,用酒精和村長獵槍裡找到的火藥,制成的燃燒彈。
24
彭九根他們被我手中的燃燒彈嚇到了。
男人們紛紛向後退去,但依舊將這個屋子死死圍著。
我則一手舉著燃燒彈,慢慢退回到院子裡,然後迅速將大門關上。
院子裡,溫玉正在安慰仍在抽泣的白雪,
她看到我右手受了傷,連忙拿著紗布和剩餘的一點酒精,過來幫我處理傷口。
「桑榆姐,我們,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溫玉問道。
「我用燃燒彈嚇唬住了他們,應該能繼續拖一段時間。」我說道。
「可我們,怎麼可能拖得贏他們。」白雪哽咽地說道。
「拖得贏。」
我抬起頭,再次看向天上那些正閃爍不定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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