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然後離譜的來了。
陳奕搖身一變,成了天海宗的人。
更離譜的是,比試當天我才發現這個事。
我拿起傳音螺,「對面倒水的那個外門弟子,是你吧?」
他放下水壺,轉身走入一個隱蔽的角落,「你是怎麼發現的?」
我嘴角一抽,「我其實是猜的。」
我太了解他了,在他給我穩贏名單的那刻我就覺得不對了。
恐怕在得知比試地點在天海宗後,他就做好了偽裝潛入的準備。
九峰贏了,跟著我們進秘境。
天海宗贏了,跟著他們進秘境。
我隻能說陳奕不愧是陳奕,總是有兩手準備。
他說道:「我在這邊身份低,要進秘境沒那麼容易。還是按原計劃行事。」
我點點頭,「行。」
午後,烈日高懸,比試正式開始。
賽制採用的是挑戰積分制。
關於分數的計算比較復雜,境界不同,佔比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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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有三次挑戰機會。
所以挑選對手是一門學問。
先入場都是盲選。
然而我有陳奕給我的名單。
直白點說,我開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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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師妹好不容易贏過一個築基初期,我已經贏了一個築基中期,在休息區坐著喝茶了。
第一個對手完全是為我量身定做。
從功法到法器,樣樣被我克制。
不誇張地說,他下臺都在打幹嘔,連呼「惡心」。
並聲稱見我一次躲我一次。
隻能說陳奕太會挑對手了,這人就算是換到我築基初期那會兒,都不一定能勝過我。
更別提現在了。
我冥神閉目,回憶著陳奕給我的必勝名單。
「師姐如此快?」
我睜眼,看向入座的小師妹,回道:「險勝而已。」
百分之九十九的勝率,完全是險勝。
萬一對手就翻盤了呢?
小師妹左右看了一眼,「怎麼不見陳師兄?」
我奇怪地看了看她,模稜兩可地說道:「他可能有事吧。」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他正在對面為天海宗加油。
大長老要是能認出他,恐怕胡子都要翹到天上去,怒發衝冠。
小師妹拉著我,小聲問道:「師姐,你和師兄關系是不是不太好啊?」
我問道:「你怎麼會這樣問?」
她看著我,「因為很少見你們待在一起,可能隻是師妹想多了。」
我放下手中的劍,「我和你師兄關系挺好的。」
她一副不信的樣子。
很多人都會有這樣的錯覺,因為我和陳奕看起來確實不是很熟,很少像別的修真道侶一樣黏在一起。
主要原因還是陳奕太忙了。
一天要辦的事很多。
外人不清楚內情,自然就會覺得我們兩個關系不好。
這都是小問題。
休息片刻,我開始挑選第二個對手。
這個人同樣也是築基中期。
陳奕的備注是:劍修,打她就像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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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奕的備注一點沒錯,對面的招式路數和我有七分像。
我打自己固然不好打,但陳奕打我十分好打。
有陳奕的特訓,我對自己的破綻了若指掌。
為了不太顯眼,我和她打了足足半小時,才抓住破綻,一招致勝。
我的劍停在她的脖頸,「承讓。」
她愣了一下,說道:「你對劍法的理解確實勝我一籌。」
我笑笑,我隻是恰好比她強那麼一點。
回到休息區,目前的比分是 27.85:29.66。
雙方比分咬得很緊。
還有很多人沒有上臺。
而我還剩下最後一次挑戰機會。
片刻後,我被一位築基後期的修士挑戰了。
他挑釁地說道:「你可以認輸。」
我毫不猶豫地起身,「我認輸。」
築基中期打築基後期,能贏的希望十分渺茫。
我若是勝了他,勢必會引起矚目。
陳奕非念叨我三天三夜不可。
這萬萬不行。
別看陳奕平時話少,實則他是一個十足的話痨。
說話不帶停的那種。
他從來不用實力來壓我,隻會一直叭叭叭。
就像那個嘴是借別人的,著急還一樣。
想想都恐怖。
小師妹說道:「師姐怎能不戰而降?」
我看向她,「你行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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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是沒上。
我在休息足夠後,挑戰了第三位對手。
這是一位耐打的體修。
打他隻能靠「堅持」二字。
要一直耗到他真氣用完才行。
這場比鬥持續了三個小時,再創新高。
我完全是用他來磨練我對真氣的掌控程度。
在無法以築基中期拿下他後,我選擇了認輸。
他看著我,「你真是一個可敬的對手。」
我挽了一個劍花,擦掉額頭的假汗,說道:「你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同境界我不認為有能勝過他的人,陳奕除外。
一連數日。
當大比全部結束,九峰獲勝。
贏得不多。
隻有幾分的差距。
大長老環視四周,「你們的比試成績我已記錄在案,回到宗門後,論功行賞!」
霎時間,歡呼聲一片。
而在歡呼聲的人群中,陳奕赫然在列。
所以說他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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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九峰後,陳奕把我拉到一旁,「此次雖然是我們勝了,但江湖不是打打殺殺。九峰的長老們決定和天海宗的高層一起進入,他們出來後,才會讓弟子輩入內開採。」
我眨眨眼睛,「就是說即便有那味藥,也會先一步被他們得到。」
陳奕點點頭,「是這樣沒錯,那藥雖然隻是輔藥,但價值不菲,定然瞞不過他們。」
我沉思道:「那要不我們去打劫?」
他搖搖頭,「不妥,風險太大。等他們出來再說。你繼續鞏固境界。」
次日,劍峰傳功殿。
師尊把我們召集到一起。
他目光熠熠,說道:「這次劍峰真的是大豐收,十人中,有兩人三勝,四人兩勝。最讓我意外的,是雨芷和星瀾。一個才入築基中期,一個剛到築基期,三戰二勝,實為不易。」
小師妹站起身,說道:「全靠師尊培養。」
我也同時起身,「都是師尊教得好。」
師尊笑了笑,「全因你們敏而好學,才有今日。所以我決定自掏腰包給你們補上結丹之物。與三戰三勝者同獎。」
此話一出,我便察覺到來自四周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我和小師妹同時行禮,「謝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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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
陳奕打開盒子看了看,「這個東西放咱們手裡是燙手山芋啊。」
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結丹之物,會招來很多視線。
偏偏這個東西是師尊所賜,我們不能立即轉手。
我沉思片刻,「三師姐處於築基後期許久,此次因年齡剛過五十不能參賽,錯失機會。她深得師尊寵愛,不妨送她做個順水人情。」
陳奕看著我,「言之有理。」
於是第二天,我們二人就登門拜訪。
三師姐看著我們,「二位可是稀客啊,怎麼會想到光臨寒舍?」
陳奕木訥地笑笑,「不瞞師姐,我們二人是來送禮的。」
我打開盒子,「此為師尊所賜結丹之物,我們一個築基中期,一個築基初期,目前都用不上,特來贈予師姐。」
三師姐眼睛眨了眨,「師尊賜給你們的,我怎麼好拿呢?」
陳奕說道:「師姐應該清楚我們夫婦,素來與人為善,不願招惹麻煩。俗話說寶劍配英雄,紅粉贈佳人,師姐如今正是需要的時候,還請不要推辭。待結丹之後,多多照拂就是。」
三師姐看著我們,「我也不裝清高,我現在確實需要這個。不管是否結丹成功,我都記著你們這份情。以後有需要,我楓葉劍林霜絕不推辭。」
我說道:「那就預祝師姐功成。」
結丹之物一給出去,那些聞風而動的鬣狗就轉移了方向。
目標換成了小師妹。
不過小師妹伶牙俐齒,說自己年紀尚淺,又給師尊返了回去,讓師尊代為保管,待築基後期再來取用。
也就是她天賦高,換做一般人還回去就別想了。
我有幾個朋友連道可惜,「結丹之物難得,你竟這樣拱手相送。」
我說道:「留在手裡,我和陳奕恐怕連劍峰都出不去。」
許多人都盯著呢。
她們點點頭,「也是這個道理,實力弱就是守不住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們絕不會想到,我們拿這個東西根本沒用。
地庫目前還擺著一排結丹之物吃灰。
陳奕打算找機會換點有用的東西。
回到家中,陳奕忽然遞給我一塊玉佩。
我不解地看著他。
他說:「這是小師妹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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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道:「她給你一塊玉佩作甚?」
陳奕愁眉道:「她可能是看上我了。」
我看向陳奕,嘴角抽了抽,「她沒事吧?」
陳奕這模樣,雖不說是醜的驚人,但絕對和俊朗沒什麼關系。
常年都是易容加面具。
隻能用平平無奇來形容。
因為不苟言笑,細看之下還有點像偽人。
在藏書閣打工,月俸可以說是相當少。身上的衣服還有補丁,著實不像有錢人。
乞丐見到他都會施舍兩個子兒。
入門多年,修為也隻是築基初期。算不上最差,但也算不得多好。
最重要的是,小師妹知道我們是道侶。
她貌美如花,年輕有天賦。
表面上的陳奕真不值得她撬牆角。
陳奕沉思:「我也想不通,難道是我暴露了?」
想了想小師妹往常的舉動,我說道:「萬一她隻是眼瞎呢?」
陳奕說道:「最好是這樣,實在不行,隻有把她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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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奕最近很忙。
他既要跟進秘境的事,還要忙著調查小師妹。
銷售丹藥、符篆的事就交給了我。
三個月後,他終於查到一絲眉目。
陳奕說道:「她的出生地是假的,那個村子雖然被滅口,但旁系族譜還在,沒她這種命名方式。」
額……最開始是要查這個嗎?
是不是查得過於深入了?
我問:「她的真實身份查到了嗎?」
陳奕搖搖頭,「很奇怪的就是這一點,我除了名字之外找不到任何的破綻。不過我查到她除了我之外,還在接觸別的人。」
「這些人都有一個特點,全都不受重視。」
「目前來看我沒有暴露。」
我松了一口氣,「沒暴露就好。」
陳奕的方方面面一經暴露,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未滿五十歲的結丹大圓滿、煉器大師、陣法大師、煉丹宗師……
任何一個身份單拎出來都足以讓人震驚。
更別提是多個的集合體。
便是在那些有化神大能所在的超級宗門,他也是難以見到的天才。
陳奕說道:「暫時不管她,目前這種情況,突破元嬰更為緊要。」
我看著他,「有消息說秘境有兇獸,大長老他們聯手不敵,已經退了出來。」
他說道:「我也得到消息了。不過那不重要,我所需的輔藥已經從別的地方交易到了。查小師妹的出身地隻是順帶。」
說實話,這種情況我本應瞠目結舌,但我確實習慣了。
如果沒有第二方案,那就不是我所認識的陳奕。
我問道:「煉制成嬰丹你有幾成把握?」
他眉頭緊鎖,嘆息道:「隻有七成。」
我一定是被他同化了,竟然也會覺得七成很低,跟著嘆氣。
我說道:「凡事不可能盡善盡美。」
陳奕思索再三,決定煉丹。
白晝,地下煉丹室。
掩息陣、聚靈陣等陣法一一開啟。
驅動它們的,乃是一顆顆品相飽滿的上品靈石。
毫不誇張地說,這是我們一年的積蓄。
陳奕小心翼翼地點燃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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