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特地趕來質問我是不是從未將這段感情當真過。
此刻,他在我的身下大汗淋漓。
我提醒他:「大人三日後就要娶韋小姐了。」
他安靜地說出一句話。
卻令我全身一涼。
「不要怕,她是個死人。」
喘息聲中,他斷斷續續地道:
「雪兒,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永遠不要……離開我。」
仿佛他離開我,真的會活不下去。
一道似有似無的視線從窗外穿刺而來。
令我無處躲藏。
謝遠舟卻絲毫未覺。
7
韋沫沫與謝遠舟大婚的前一晚。
我打算取走屬於我的東西。
這是謝遠舟專門為我打造的一個房間,裡面放滿了能發出聲音的小機關。
Advertisement
我隻想取出八音盒。
卻聽到暗處微弱的呼吸聲。
我冷靜道:
「不知韋小姐深夜派你到此,有何見教?」
來人顯然是韋沫沫身邊的護衛。
他到我身前,「姑娘好耳力,我不是我家小姐派來的,而是當日初見,便叫在下念念不忘。」
他不斷向我靠近,周身散發出濃烈的香味。
是合歡散的味道。
古往今來,為何總是這些手段?
「洛小姐,聽說你是從煙花之地出來的,就不要故作矜持了。」
他上手扒我衣襟。
我從天花板上扯下一個竹片後順勢倒下,衣帶盡解。
……
8
大門被謝遠舟一掌劈開。
門板哗啦,頃刻間成了碎片。
他的身後跟著韋沫沫,韋沫沫率先進屋。
此時我的香肩外露,表情嫵媚,看起來與趴在我身上這人難舍難分。
韋沫沫還未看清,便捂著眼睛:
「下作的小蹄子。」
「這才幾天,就勾搭上韋敏。」
她小心翼翼張開眼前的手指頭:
「我與元舟哥哥情深義重,也未像你這般毫無廉恥地與人苟合。」
韋沫沫看向身後的謝遠舟。
謝遠舟此刻臉隱沒在屋外的黑暗中,看不清神情。
韋沫沫知道我與謝遠舟秘而不宣的關系,故意大聲將這些話說給謝遠舟聽。
「韋敏自幼與我一起長大,向來潔身自好,今日卻受你蠱惑,不愧是秦樓楚館裡出來的小賤人,好手段。」
韋沫沫將這番話講得極其明了。
她想讓謝遠舟厭棄我,厭棄這樣水性楊花的我。
隻是,謝遠舟進屋後,周身是肅殺的冷意與疑惑。
屋內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韋敏背上的血漬逐漸形成一朵刺眼的紅色花朵。
韋沫沫這才反應過來,匆匆扶起我身上的韋敏。
他已經被一枚鋒利的竹片貫穿身亡。
我滿手的血,不慌不忙地將滑下的衣襟拉上去。
「韋小姐,都是奴婢的錯。」
「我正在收拾屋子,屋裡陳設雜亂。你的護衛不知為何闖進來,他一不小心就摔倒在這竹刃上。」
我慢慢站起身,「這才釀成了這樁慘劇。」
「住嘴!」
韋沫沫顫顫巍巍起身,手中的長鞭如魔爪般伸出。
鞭子蘊含的內力打破了四周的窗戶。
窗戶一破,冷風灌進,屋內的陳設哗啦啦響成一片。
尤其是頭頂的竹片,發出清脆動聽的響聲。
她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你是故意的……」
「定是你對我怨恨在心,找上了韋敏。勾引不成,就殺了他。你這個毒婦,還韋敏命來!」
在混亂中,我將八音盒護在懷中。
幾鞭子過後,我已承受不住,跪倒在地。
她的鞭子不斷向我襲來。
韋沫沫已經完全忘記自己的計劃與目的,隻顧殺我泄憤。
看來韋敏於她而言是很重要的。
不知過去多久,我後背爛掉的肉與衣服黏在了一起。
謝遠舟在旁冷聲道:「夠了……」
韋沫沫滿腹委屈,滿眼恨意地望向謝遠舟,咬牙切齒地問道:
「遠舟哥哥?她殺了我最親近的人,你對我說夠了?」
謝遠舟看向我,眼裡閃過殺意。
「不,我是說她。她沒有內力,你再打下去,她很快就會命喪於此。」
「這個懲罰太輕了。不如……」
謝遠舟的劍出鞘很快,在我沒有反應過來時,已經劃破了我懷裡的八音盒。
金箔散落一地。
八音盒四分五裂,發出陣陣咿呀聲,便戛然而止。
他劍鋒陡然上滑,徑直刺向我的眼睛。
頃刻間,我的雙眼被他挑出。
接著,兩行血淚順著眼眶流下。
我倒在地上,身體止不住地痙攣。
原來初見……就注定了我的結局。
謝遠舟居高臨下,「好好活著贖罪吧!」
眼睛的疼痛讓我意識模糊。
我趴在地上,慢慢將地上的八音盒碎片拾起來。
捧在懷裡。
一陣梅花香拂過,謝遠舟將仍然在抽搐的我抱起來。
他將我抱出屋後,湊在我的耳邊:「等我……」
我張開嘴,沙啞道:
「謝遠舟,我什麼都不要,你一定要賠我八音盒。」
韋沫沫失魂落魄地走出來。
謝遠舟奪走我手中的碎片,將我摔在冰冷的雪地上。
「來人,將這賤婢趕出去,越遠越好。」
9
韋沫沫忌憚謝遠舟對我的態度,不敢直接殺我,所以出此下策。
我殺了韋敏是順勢而為。
但是,我賭對了,謝遠舟果然不想我死。
謝遠舟將我送到了十裡之外的客棧。
請了很多名醫。
我感覺我的眼睛和身體慢慢被藥物填滿。
名醫走後。
我蜷曲在床,發抖的身體漸漸歸於平息。
洛雪,你要再清醒一點,堅強一點……
我慢慢從悲痛中緩過神來。
客棧中。
寒風呼嘯而過,窗外閃過幾個黑影。
「進來吧。」我坐起身,沉靜道。
三個黑衣人進來,跪倒在地。
「主人,你的眼睛。」
我摸了摸空蕩蕩的白色紗布。
「無妨,我已經習慣了在黑暗中的生活。多虧了這件事,我今日能被趕出府,還能不受懷疑。」
畢竟這三年,我做任何事都有人盯著,傳遞消息隻能依靠琴音。
但琴音能傳遞的消息太少了。
我單刀直入:
「都調查清楚了嗎?」
中間為首的黑衣人回道:「您猜的沒錯,謝遠舟就是當年元無痕的遺腹子。」
「而元無痕的死與謝望秋脫不了關系,謝遠舟接近韋沫沫是為了復仇,為了殺死她的父親韋望秋。您打算怎麼做?」
我的眼部已經裹上了厚厚的白紗。
但仍然疼痛難忍。
我輕輕撫上眼睛,笑道:
「果然如此嗎?謝遠舟當真是狼心狗肺,韋沫沫雖然殺人無數,卻真的為她取血割肉療傷過。」
「這兩人當真絕配。」
我輕撫額頭,思考片刻道:
「若謝遠舟的目的是復仇,那說明韋望秋定然會在明天趕來。」
黑衣人回應道:「韋望秋作為秋水山莊的莊主,出行自然會帶很多人手保護自己。」
我繼續道:「謝遠舟多半會在飯菜中下毒,而為了能夠一擊必中,必然會出動全部的人手。」
「我們隻需要等待。屆時就是以逸待勞,將他們一網打盡。」
我微微嘆息搖頭:「可惜了,本來還有一個穩妥的法子,就是與韋望秋聯手。但我沒有道理介入他們之間的恩怨。」
黑衣人道:「主人英明!隻是謝遠舟武藝高強,隻怕不是那麼容易解決。」
我用帕子抹了抹我的劍。
「他平時出門有十二高手保護,半夜睡覺穿著金絲軟甲。如此心狠手辣又小心謹慎之人,你們也沒辦法制服。」
若非他處處小心謹慎,我沒有辦法保證全身而退,又何須三年蟄伏。
「放心,我給他安排了適合他的死法。」
江湖太大,所有的巧合都是蓄謀已久。
謝遠舟為了復仇,可以與韋沫沫惺惺相惜,以鮮血喂養對方。
我又何嘗不是呢?
三年朝夕相處,與虎謀皮,隻為報蝕骨切膚之痛。
10
謝府外。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風也越來越大。
越來越冷。
冷冽的空氣中有一股濃鬱的梅花香氣,還有一股殺氣。
但到後半夜的時候,那一股子血腥味再也掩蓋不住了。
我推開了房門,迎面而來的是席卷而來的寒意和韋沫沫虛弱的聲音。
「救命!!!」
她的聲音中帶著恐懼與絕望。
「快滾,別擋……我的路……」
話音未落,鞭子已然過來了。
風卷起我的紅衣,颯颯作響。
而我立定在寒風中,未動分毫。
她一鞭子再過來時,我的劍已經斬斷了她的鞭子。
她愣了很久。
「你居然……會武。」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般,驀地退後一步:
「為什麼?遠舟哥哥要殺我?為什麼?」
她發瘋一般怒吼道:「不,都是你們的陰謀,你們聯合起來騙我!」
我的劍尖劃到她的脖子上。
皮膚綻開的聲音。
我冷冷道:「因為你爹是他的殺父仇人。」
「可惜,如果你沒有設計我,我會考慮與韋望秋合作。你們或許還有機會活命。」
我透過紗布,摸了摸空蕩蕩的眼睛。
輕巧地說道:
「哦,在謝遠舟挖了我眼睛之前,我還不是瞎子。」
她失去了父親的倚仗和謝遠舟的愛,就好像丟掉了所有的驕傲。
她的身子微微發抖。
「你……」
我緩緩道: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自始至終都是那隻蟬,而埋伏三年的我才是黃雀。」
這一夜,她徹底破碎了。
「對了,那個叫韋敏的男子,死前叫著你的名字。他說,對不起,沒有完成這次任務,以後沒有人保護你了,叫你好好保護自己。」
昨晚,她本想用韋敏汙我清白,再趁機除掉我。
卻沒想到被我反殺,死前護衛還對她念念不忘。
真正愛她的人為她而死,不愛她的人騙她徹骨。
她崩潰地跪坐在地上。
「那晚……我明明聽到他說我是死人,但我還是……選擇繼續相信他。是我害死了韋敏……他們……都死了,爹爹……我逃不出去了,都是因為我,我愛上了一個永遠不該愛上的男人……」
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忽然,她用力將自己的脖頸往我劍上一送。
鮮血瞬間濺到我的臉上。
她用盡最後一口氣,緩緩道:
「洛雪,我這條命就……當還你的眼睛了。」
「一定要幫……我……殺了他……」
在雪地裡,她眼角不斷有淚流出,慢慢凝結成了冰。
好,我答應你。
我朝謝遠舟的院子走去。
11
院子裡躺了一地的屍體,我的人也漸漸將謝府包圍。
等我到謝遠舟的房間時,聽命於他的手下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房間裡沒有點燈。
他手上握著一柄長劍,臉上滿是鮮血,坐在喜床上。
看到來人是我後,他才慢慢放松了警惕。
「雪兒,你終於來了。」
我捂著傷口,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窗外的火光透了進來。
「你穿著紅衣,是來嫁我的嗎?」
腳下一個趔趄,便倒在了他的懷中。
他輕輕把我抱住,很快就發現了我後背的傷痕。
「你放心,我一定讓韋沫沫血債血償,她逃不掉了。」
他將我扶到喜床上,順手從床上扔了一個東西出去。
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什麼聲音?」
「老鼠的聲音而已。」
我已經猜到,那是韋沫沫父親的人頭。
他的語氣變得陰冷:「韋望秋是我的殺父仇人,三十年前他為了做武林霸主,陷害了我爹,讓他身敗名裂,被人亂刀砍死。」
「這三十年,我處心積慮就是為了這一刻,為了報仇,為了重新拿回屬於我爹的東西。」
「我為朝廷做事,為朝廷取武林秘籍,一步一步走來,全是為了復仇。」
我問道:
「那些無辜的人呢?」
「無辜,這世上沒有無辜的人。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的欲望而活。若是真的無辜,隻是還沒來得及而已。」
「洛雪,你難道不是最理解我的人嗎?」
我低頭不語。
上一個說與他惺惺相惜,與他擁有不需要言說就能懂得的默契的人。
那個人已經死了,去了地獄。
我挽上他的手臂:「大人在黑暗中走了太久,是時候該停下來了。」
他緩緩道:「是啊!是時候了。」
他抬起我的下巴,輕撫我的臉頰。
慢慢吻上我的嘴唇,口中的血腥味混雜著一股甜膩膩的味道。
一陣唇齒糾纏過後。
胃裡一股惡心湧上來,我推開了他。
在黑暗中。
我蜷曲著身子,取出指甲內藏好的藥丸,很快便吞咽了下去。
他默默看著我,不由分說地牽著我的手。
往外走去。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洛雪,我們走吧!地方我選好了,我會好好照顧你。」
我們都穿著紅衣,恰似一對新婚的夫妻。
我將手抽出。
站在原地,不肯邁出一步。
他轉過頭來,「是我的錯,我明知道是韋沫沫設的局,你現在是真的瞎了,你是不是很恨我?」
真的瞎了?
我將眼睛上的白紗取掉,從腰間取出軟劍。
熱門推薦

異國迷城
在越南旅行的時候,老婆和女兒去試衣間後離奇消失。越南警察以語

兩世歡
我嫁給了病嬌天帝。我這夫君什麼都好,就是矯情。

千帆盡
"兒子家長會,陳璟沒去,去的是他的秘書。 我質問陳璟原因,他沉默不語。"

校霸不折腰
"我弟和校霸約架,並且把我推了出去。 「看見沒?這是我姐。」.....我尷尬地 想死。我弟又推出我的混混追求者嚇"

綴你之名,冠我之姓
酒吧偶遇中招的竹馬。看他滿頭大汗,我笑得很大聲。「徐少爺這是…栽跟頭了?」少爺眼眸斂著,委屈地拱了拱我的肩窩。「姐姐~難受。」

畫樓雲雨
我重生在反派 boss的床上。一睜眼,熟悉的床,熟悉的人。我一陣頭暈目眩。為了避免前世非慘的結局,我趕緊翻身下床,一把扯下臉上的假鬍子,在那人開 口之前一臉沉痛道:「公主饒命,我其實不是男人!不信你可以看,再不信你還 可以摸,隨便摸。」「微臣是給不了您幸福的!」「哦?是嗎?」美人慵懶抬眼,鳳眸流轉,紅唇輕啟,「巧了,本宮也不是女人。」「啊……那真是太好了!放心,您不用對我負責,咱們該幹嘛就幹嘛去。」我拍拍胸口,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