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也是這時,我才發現,曲寒舟無聲跟在我們身後。
「不放心你。」
「不用啦,你還是先解決自己的人生大事吧。」
扔下這句話,曲望星回頭附在我耳邊,聲音不大不小,足夠不遠處的曲寒舟聽清。
「元微,我告訴你,怪不得前段時間我打聽大哥喜歡什麼類型,他說得那麼具體,什麼甜美活潑、開朗外向,這不就是公司新來的那小助理麼?」
曲望星對我俏皮地眨眨眼,又轉頭面對曲寒舟,八面玲瓏道:
「形容得那麼具體,肯定就是她了吧?她等會兒不是要來給你送資料嗎?好好把握機會啊,哥。」
甜美活潑,開朗外向?
這跟我完全是兩個極端的類型啊,那真是難為這人為了報復弟弟來接近我了。
「是啊,大哥,你去忙吧!」我無所謂地附和。
不知道我這句話觸動了曲寒舟哪根神經,他眼神莫名含著我看不懂的情緒,掃了眼被西裝外套遮擋的手臂,不發一言地走了。
醫生匆匆趕來,我自覺無事,又有些無聊,隻好出門打包幾份飯菜回去。剛進家門口就被一隻強有力的手臂禁錮住,推進旁邊的臥室。
我慌亂的心髒在回頭看見男人淤青的臉時才趨於平靜。
「幹什麼?嚇我一跳。
「怎麼還沒上藥?」
看他仍舊頂著滑稽的臉,我忍不住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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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望星沒回答,隻是一把捧住我的臉,毫無預兆地吻了上來,又重又密,吻到後面又變得繾綣黏膩。
他靈活的手指,炙熱的嘴唇,如同虔誠卑微地丟棄了名為自尊的鎧甲的下位者,服務於上位者。從未有過的體驗如雨點般密集,一時令我有些沉迷,忍不住抓緊他的手臂。
整潔的襯衫被我抓得皺巴巴的,扣在腕間的紐扣崩開,衣袖被我無意推上去,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淤青。
視線草草滑過那處,成功令我沉迷的神色一掃而光。
不對。
哪裡不對。
曲望星手上有傷嗎?我絞盡腦汁回憶,最終得出「沒有」的結論。
男人正親吻著我的小腹。
被我猛地一把拽住頭發,被迫高昂起頭顱。
他嘴唇豔紅水潤,黑發凌亂,似乎還未徹底從這場久違的親密中抽離。
「曲寒——」
「噓。」
他按住我的唇,拒絕我再說下去,黑眸幽怨。
「為什麼要叫大哥的名字呢?元微,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嗎?
「還是說,比起我,你更喜歡大哥呢?」
他眸光微閃,少見地泄露出星星點點的期待。
更喜歡曲寒舟?曲望星再是個哥控,也比遷怒旁人的曲寒舟好吧?
我這樣想,也打算這樣開口,讀懂我眼中的情緒,曲寒舟忽然打斷我:
「別說。」
可我怎麼可能如他的意?
「你怎麼可能比得上他?」
「不要說了可以嗎?」
我依舊無視:
「他至少不會牽扯無辜的人,把她當成可以利用的工具。」
曲寒舟像是沒聽到般陷入沉默,等了很久才點點頭說:
「元微說得對,大哥他的確不好,還是我好。」
他依舊扮演著曲望星,言行舉止無一處不像的,甚至連臉上的傷,都狠心地完美復刻。如果不是手臂露了餡,我根本不可能發現。
可即使被我戳破,他仍舊不願承認,像個裝腔作勢的騙子,固執地告訴我,他就是曲望星。
然而,或許是我們爭執的聲響太大,又或許曲寒舟本就不想再掩飾,總之,門外傳來腳步聲,跟眼前人一模一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元微?
「元微,是你嗎?你在裡面?」
12
我張嘴,剛吐出一個字,就被曲寒舟捂住嘴唇。
他嘆氣,失望於自己的扮演被撞破。
「你想讓他進來嗎?」
屈指點點門口的方向。
可現在根本不是想不想的問題,我戛然而止的聲音令曲望星警惕,平緩的敲門聲陡然急促,到最後伴隨著幾次氣惱的踢門聲。
「曲寒舟!
「是不是你搞的鬼!?
「有什麼事,你衝我來!」
跟門外氣急敗壞的曲望星比起來,被抓包的曲寒舟反而氣定神闲,好似破罐子破摔,竟滿臉期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的表情。
「就讓他這樣闖進來嗎?
「會不會不太好?畢竟現在的場合,並不適合第三人的加入。」
要不是現在被捂著嘴,我真想問問他腦子是不是有病!
好在曲望星火急火燎的性子沒給我和曲寒舟僵持太久的時間,僅僅兩三分鍾,厚重的大門便在他極其暴力的操作下砸開了。
我本以為,我們三人的見面不可避免。
然而在門被砸開的前幾秒,曲寒舟以快速且平靜的動作穿好我的衣服,一把將我塞進衣櫃。
「就算是偷情,也不想讓他看見你現在的樣子。
「沒有明文規定,情人不能嫉妒。」
我:「……」
他應該是病得不輕。
狹小的衣櫃裡平靜極了,外面卻亂作一團,氣勢洶洶的曲望星衝進來質問我在哪裡,人模狗樣的曲寒舟堪稱平和:
「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麼,我隻是有點累了,順勢來弟弟家休息會兒,望星,對哥哥這麼小氣嗎?隻是在這兒躺會兒也不行嗎?」
「可你躺的是我女朋友的床!」
「是嗎?真是抱歉,貿然打擾,又不小心睡在元微的臥室。」
虛偽的對話如同一把鑰匙,徹底放出了困在兩人心中的兇獸,以最原始的泄憤方式解決問題。
透過狹小的縫隙,我審視著外面混亂的場景,不禁有些迷信地想到——
混亂的感情會破壞人的磁場,引人下墜,摔進泥濘裡。
正巧最近國外實驗室向我遞來的橄欖枝。
我想,或許,是時候扔掉糟糕的過去,開啟新的徵途了。
曲寒舟番外
1
我嫉妒曲望星,盡管我不願承認,但我討厭明明有著跟我一模一樣的臉,卻擁有著跟我截然不同性格的弟弟。
他天真、愚蠢、自由、盲目且隨性。
養成這樣的性格,全賴於對他無限縱容寵溺的父母。
而因為哥哥的身份,我被父母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對待,比起曲望星無拘無束的人生,我按部就班的沉悶生活一眼就能望到盡頭。
我原本沒那麼嫉妒曲望星的,至少在完全掌控曲氏產業、內心被事業的野心充盈時,我已經逐漸成長,變得不再渴望得到父母的注視。
我甚至嗤之以鼻。
曲望星算什麼?跟我比起來,他不過是個毛頭小子,除了那張跟我一模一樣的臉之外,愚蠢天真得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然而這一切在曲望星談戀愛之後變得不可控起來。
原本還是個散漫公子哥的曲望星竟然少見地生起了事業心,在他畢業後,父母更是主動提出把國外分公司先交給他打理。
憑什麼?
其實,當時的我完全有能力拒絕,可簡單的拒絕根本不足以將曲望星一擊即潰。
我急迫地想要壓曲望星一頭,於是我不期然想到,那個總是被曲望星提到的女朋友,孟元微。
趁曲望星出國,我花錢找來黑客,拷貝復制他們雙方的聯系方式,致使兩人無法成功聯系,於是我趁虛而入,頂替了曲望星的身份。
起初,我很排斥。
曲望星粗鄙不堪又愚蠢至極,他看上的女人能好到哪去?
可孟元微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她在她的事業領域展現出驚人的冷靜和智慧,跟我某些時候的行事風格不謀而合。她對待伴侶耐心,溫和,不吝於誇獎。
於是,我短暫地忘記了原有的身份,落入自己編織好的蛛網之中,漸漸沉溺。
可假的終究是假的。
我開始不滿於孟元微脫口而出的名字是曲望星。
不滿於曲望星時不時催促我幫他收集孟元微的信息。
我用越來越敷衍的回應激起曲望星的擔憂,在一次和孟元微溫存之後,曲望星的來電如同一場湿冷的暴雨澆滅我所有好心情, 又一次強行將我從虛幻的美好中拖出來。
「元微最近回消息好慢啊, 偶爾一兩次電話也都匆匆掛掉。
「我很擔心, 哥, 她最近還好嗎?能幫我再打探一下她的近況嗎?」
他擔心的話語如同尖銳的質問,成功點燃我心中的不耐, 我忍耐著情緒, 故作鎮定地呵斥他:
「停止你的猜測, 曲望星。
「需要我強調幾遍?孟元微很好、很健康、很安全, 沒出事,更沒生病。
「她隻是太忙太累,沒時間三天兩頭回復你的消息。
「隻有小孩子談戀愛,才會 24 小時粘在一起。」
我厭惡他頻繁的打擾, 卻又因為他的焦急, 生出陣陣隱秘的愉悅。
擊潰他也不過如此。
2
我的忍耐瀕臨極限。
我不滿足於再以曲望星的身份跟孟元微相處,我故作無意地把手機扔在沙發上,轉身走進浴室。我期待她撞破一切,結束這場難以忍受的扮演遊戲。
然而當手機鈴聲響起時, 我幾乎是迫不及待奪門而出——我緊張了。
我並不希望她這麼快發現我手機裡那些東西,我的忍耐限度也不是不可以再降低一些。
可惜曲望星沒給我這個機會——他要回國了。
他回國的消息打得我措手不及, 令我不得不做出抉擇。
我剝離感情,變得審時度勢起來。
我想, 我本就是因為曲望星才接近孟元微的, 難道要就此放棄嗎?我在猶豫什麼?
大概是對面在質問什麼。
「我明」輕而易舉地得到他珍視之人的青睞, 對曲望星而言, 無異於沉重的打擊。
想到能壓曲望星一頭,我不禁格外興奮, 盡管這份興奮下, 藏著一股莫名令我不舒服的情緒,我仍舊沒有改變主意。
我忽略掉那股不適, 對孟元微說:「剛才打電話的是我哥, 明天回國,下午五點到。」
說這話時,我固執地跟孟元微對視, 逼迫自己斬斷那點不忍, 漸漸地, 我心底深處稀薄的溫情終於被難以言喻的興奮取代:
「我給他準備了份見面禮。
「明天我會早點下班,元微,我們一起送給他, 好嗎?」
3
事情卻沒有朝我想象的方向發展。
這天, 我既心煩又興奮,全無平常的冷靜,我忍不住提前下班, 卻還是晚了一步。曲望星竟回來得比我想象的還快!
我像是永遠落後他一步。
隻能遠遠看著, 孟元微和曲望星兩人執手交握。
我做的一切都好似白費功夫。
她又認錯了!
盡管跟孟元微在一起這段時間,我逐漸表現出不同於曲望星的一面,她還是沒能分出我們的差別。
我終究是個平凡又普通的男人,忍不住嫉妒。
尤其當孟元微用陌生的眼神與我對視, 說出那句:
「那我應該怎麼稱呼他呢?大哥?」
那一瞬間。
明明不是寒冬凜冽的季節。
我卻覺得周身如冷風過境,忍不住攏緊衣服,以此抵御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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