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我們住了兩年的房子裡,他做了一大桌菜。
看到我,並不意外,心平氣和道,「微微,來試試合不合胃口。」
我上前幾步,坐在了周砚青的對面。
他其實並不擅長做菜。
每一次,都會將自己弄得灰頭土臉。
我沒有動,隻是平靜地問眼前的男人。
「周砚青,你究竟想做什麼?」
「當然是挽留你。」
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我再次強調,「我們沒可能。」
周砚青卻不介意,他漫不經心地吃著自己做的菜。
片刻後,男人篤定道。
「微微,你離不開我的。」
我盯著周砚青不自覺皺眉,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仿佛沒看到似的,自顧自剝了一隻蝦,放進我的碗中。
做完這一切,才緩緩解釋道,「你甘願放手自己完成的那個項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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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願意。
6.
不等我回答,周砚青繼續道,「沒有我,你什麼也做不了。」
「我曾經養了一隻鳥,它被關在籠子裡精心喂養。可惜,鳥兒喜歡自由,它趁我不注意,偷偷飛了出去。後來啊,被一隻野貓吃了。」
「微微,你知道嗎?沒有我,誰都能踩上你一腳。」
男人的表情勝券在握,像是篤定我會回心轉意。
周砚青有一點沒說錯。
他有錢、有自己的公司,活在他的羽翼下,或許確實能幫我解決掉很多麻煩。
但他忘了。
我是一個獨立的、有思想的人類。
不是誰的寵物,也不是言情小說裡的扁平化的嬌妻。
我並不是離了誰不能活。
生活中的麻煩、困難,以及那些殺不死我的,隻會讓我變得更強大。
愛情從來隻是生活的調味劑,而非必需品。
至於周砚青,他當然也是。
我平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語氣很冷。
「周砚青,再問你一遍,那個項目你真的要交給白曉棠?」
他笑得溫文爾雅,又立刻將問題拋了回來。
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微微,這取決於你。」
「跟我在一起,無論是張蘭還是白曉棠,沒人敢踩在你頭上。」
我倏地嗤笑出聲。
淡淡道,「周砚青,A 市還輪不到你一手遮天,這裡也不止你一家公司。」
「離開你,我還有很多選擇,並不是非你不可。至於白曉棠這種人,你願意留便留,她制造的麻煩,也輪不到我來解決。」
話音落下,我利落地轉身離開。
第二天,我便向公司提交了離職申請。
張姐的語氣很不滿,她蹙眉問道,「於薇,你這是做什麼?」
我回答得言簡意赅。
「辭職。」
「你可要想清楚,年輕人不要太衝動,因為一個項目放棄這份工作,你自己想想值得嗎?」
又是這樣一副上位者的教訓的語氣。
可值不值得,從來不是他們說了算,而是取決於自己的評估。
我不願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成果被用來給別人做嫁衣。
這個地方,也不適合繼續待著。
沒再管張藍說什麼,我轉身走出辦公室。
關上門的那一刻,那些似勸告似威脅的話,都被留在了門後。
收拾東西時,白曉棠走了過來。
她是來看我笑話的。
女人彎起眉眼,愉悅道,「於微,你不是挺狂嗎?現在怎麼開始灰溜溜地收拾東西了?」
「我告訴你,無論是時序還是周砚青,沒有一個喜歡你,他們都是我的!」
聽到這裡,我終於抬頭看她。
聲線沒什麼起伏,隻是道,「好的。」
「兩件垃圾都是你的。」
我踏出公司大門的那一刻,白曉棠終於反應過來。
她叫住我的名字,罵的話很難聽。
可幾句不痛不痒的髒話,誰會在乎呢?
辭職過後,我宅了幾天。
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家裡人,不想讓他們擔心。
與此同時,也在社交軟件上投簡歷。
但比工作更先找上門的,是時序。
他大概知道了我辭職,項目轉交給白曉棠的事兒。
時序興衝衝告訴我,「微微,別擔心,隻要負責人不是你,我隨時可以毀約。」
我揉了揉眉心,輕聲道,「不必。」
7.
時序是真的不聰明。
他看我表情難看,當即出去買藥。
再回來,手裡提了一大袋藥品。
男人眼裡的關心不似作假。
可我並沒有生病,隻是為最近的事兒感到頭疼。
於是,我再次跟時序撇清關系。
「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對你也沒有想法,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砰的一聲,藥品散落在地。
時序表情不解,他看著我,好似很難過。
「為什麼?」
「你跟周砚青分手了,我們之間的誤會也解除了,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於微,三年了,我從未忘記過你。」
「再給我一次機會,一次就行,真的。」
到最後,時序話裡帶上些懇求。
我卻無動於衷。
我聽見自己道,「我無法原諒你。」
「你任由白曉棠吻你的時候,煩躁地說我多疑的時候,以及私自散布我隱私照片的時候,無論是哪一刻,我都無法原諒你。」
「周砚青固然不是好人,可在我這裡,你隻會比他更差。」
聞言,時序嘴唇顫抖,有些無措。
大概在他看來,這些事情都那麼微不足道。
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可對我來講,不管是哪件事,曾經都讓我痛苦無比。
時序想來牽我的手,但被我避開了。
他看著我,辯解道,「微微,我沒有壞心思的。」
「那些事情,都是我的無心之舉,包括給周砚青發你的照片,我隻是……隻是有些嫉妒他。我不想你跟他在一起,才那樣做的。但你看,周砚青真的不適合你,因為一張照片,他就跟你分手……」
「夠了!」
我提高音量,打斷了時序。
他的解釋我不想聽。
在他那裡,根本共情不了任何人。
「離開我家。」
我冷聲下了逐客令。
良久,時序仍在原地,沒有動。
不再看他什麼反應,我轉身,打算關上房門。
但門卻被時序緊緊抓著,挪動不了分毫。
我蹙眉,不悅道,「你做什麼?放開。」
時序好似沒聽見似的。
他臉色驟然陰沉,眸底好似有驚濤駭浪。
然後,男人沿著門縫擠了進來。
「微微,你為什麼不聽話?」
時序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又像是在說給我聽。
他的狀態很不對。
我拿起手機打算報警,他卻一把搶了過來。
男人低低笑出聲,「於微,是不是要我多拍幾張你的照片,你才會不這麼倔?」
「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是愛你的啊。」
說罷,時序扛起我,直直奔向臥室。
我被他狠狠扔在床上。
下一瞬,男人欺身而上。
身上的長裙被撕扯下來,我衣不蔽體。
時序則不徐不疾地拿出手機,對著我拍照。
我蜷縮成一團,整個身體都在抖。
「微微,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不然我可不能保證,這些照片會出現在什麼地方。」
他眼底湧現出狂熱。
我看著他,滿眼的恐懼。
好半晌,才在時序的威逼下,低聲應了句,「……好。」
但下一刻,有人破門而入。
周砚青狠狠踹向時序的後腰。
8.
伴隨著慘叫,後者摔倒在地上。
隨後,周砚青脫下外套,小心翼翼地裹住了我。
他替我報了警。
做完筆錄後,時序被留在了警察局。
證據確鑿,他也沒什麼好狡辯的。
臨走時,時序好似終於醒悟那般。
他叫住我,眼尾泛紅,說出了那句遲到三年的道歉。
「於微,對不起……」
我腳步一頓,並未回頭。
他對不住我的事情,又何止這一件。
無論他有多悔恨,今後又會做什麼彌補。
我永不原諒。
他該受的懲罰,也一個都不會少。
周砚青送我回了家。
但送到後,他並未離開。
而是意味不明道,「於微,這就是你選男人的眼光?」
「離開我,選擇跟著時序那個神經病?我早就說過,微微,你離不開我的。」
「白曉棠和張藍已經被開除了,你想回來,隨時可以。」
我扯了扯唇角,沒說話。
跟時序在一起,還是在周砚青的掌控之下。
這二者有區別嗎?
他們從未認真地審視過我。
周砚青被送走後,我獨自在房間裡待了好幾天。
直到聽見時序被判刑的消息。
他被判了三年。
雖然沒有取得我的諒解書,但時序的父母也花了不少錢打點。
按理說被關不了這麼久。
但周砚青跟他不對付,其中多半有他的手筆。
沒過多久,我就接到了周砚青的電話。
他的嗓音低沉醇厚,頗有些愉悅地問道,「滿意這個結果嗎?」
我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
不過,沒什麼滿不滿意的。
時序的下場,完全是自作自受。
見我不說話,周砚青繼續道,「微微,什麼時候回公司?我有些想你。」
他的語氣聽上去有些可憐。
但我沒有片刻心軟。
我的語氣依舊冷漠,隻平靜回答。
「永遠不會回去了。」
我不願意再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聞言,周砚青的語氣很是受傷。
甚至帶上了些許哽咽,「於微,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都無動於衷嗎?」
「那句話,是我的口不擇言,可我從來沒有停止過愛你。」
他說出口的話深情無比。
隻襯得我,冷漠無情。
我的話裡略帶嘲諷,問他,「時序欺負我的時候,你為什麼會來得那麼巧?」
周砚青冷靜自若。
「我想你了。」
我回他,「我家門口有監控。」
男人不說話了。
相處兩年,我對周砚青的了解也不會少。
其實我家門口根本沒有裝監控。
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或許,周砚青是恰好來找我。
但他絕對不是剛到就衝了進來,至少,觀察了很久。
他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
隻為達成自己的目的。
他真的很愛我嗎?也沒有。
良久,周砚青驀地低笑出聲。
他誇獎道,「微微,你真聰明。」
不知為何,我隻感到莫名的煩躁,反手掛斷了電話。
……
這個世界真的很小。
小到我出門買個菜的功夫,就能碰見熟人。
白曉棠的眼神很是憤恨。
一看見我,便咬牙切齒道,「於微,你很得意吧?時序和周砚青兩個男人都圍著你轉。」
9.
我真的懶得搭理她。
轉身想走,白曉棠卻攔在我面前。
「你怎麼不說話?!瞧不起誰呢?」
我有些無語。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你非要圍著兩個垃圾轉,我不攔你,但別出現在我面前給我找不快。」
聞言,白曉棠徹底炸了。
「賤人,你他媽裝什麼?要不是你勾引周砚青,他會將我開除嗎?!你敢說,這一切不是你搞的鬼?!」
「我現在找不到工作全是因為你,既然我過不好,你也別想活!」
我甚至沒看清她從哪裡摸出一把菜刀。
女人就提著刀,朝我砍來。
我跟她,有這麼深的仇恨嗎?
明明處處找我茬兒的人是她,她委屈個什麼勁兒。
眼看著刀就要砍向我的脖頸,有人將白曉棠狠狠一推。
她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菜刀也脫手。
然後,我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周砚青滿臉擔憂,「微微,你沒事吧?」
又是這樣。
過去的很多次,好像隻要在我需要的時候,他都會出現。
這也正是我依賴周砚青的原因。
現在想來,怎麼會次次都這樣巧?
但我不想去深究了,因為,沒有意義。
我掙開男人的懷抱,搖了搖頭。
然後,拒絕了他送我回去的提議。
我在 A 市的房子打算賣掉,跟父母商量後,也決定回家發展。
在那裡,我有幼時的玩伴。
也能有父母的照應。
人的想法,總會隨著閱歷的增加而改變。
但就在我離開 A 市的前一天,周砚青找到了我。
我被帶去了他家,並且被沒收了所有電子設備。
他的大手撫上我的臉,感嘆道。
「微微,你怎麼就不乖呢?」
我打落他的手,後退幾步,提醒道,「你這是非法囚禁。」
聞言,周砚青有些好笑地看著我。
淡定地評價了一句,「還很天真。」
「於微,我隻需要用你的手機跟你的親朋好友保持聯系,短時間內,誰會發現你失蹤了?等到他們察覺不對,他們還能找到你嗎?更何況,全國的失蹤人口可不少。」
我攥緊雙拳,沒說話。
周砚青若是真的要那樣做, 我的確沒辦法。
大概是我此時的表情取悅了他, 他笑得很開懷。
「微微,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懶得去剖析人渣的心理。」
聞言,男人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他也不管我聽不聽,兀自說著我不知道的那些事。
原來, 周砚青很早就認識我了。
是他單方面的那種認識。
而白曉棠,從始至終都是他高價聘請的工具人。
她無腦地針對我都是周砚青的意思。
他給我制造危機,然後合乎情理地進入我的生活。
就連我跟時序分手,也是他一手策劃。
跟我在一起之前,他就做好了很多準備。
但唯獨沒想到的是, 時序發來的那張照片。
周砚青嫉妒得快要瘋了。
他心裡介意得要命。
時序那種不學無術的二代, 有什麼資格碰他的東西。
於是, 在很平常的一個晚上,周砚青把這些話說給朋友聽。
「雖然知道於微也是受害者, 但我還是忍不住心裡膈應。」
「她明明是我的人, 怎麼能讓其他男人碰?」
10.
話音落下, 周砚青激動得渾身顫抖。
「微微, 真的我有多愛你了嗎?」
「別離開我,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我緩緩笑了出來, 譏諷道, 「愛我?」
「你的愛,就是將我當作一件物品爭來爭去, 從初見就是預謀,然後做出一系列傷害我的事情嗎?這明明是你惡心又變態的佔有欲。周砚青, 你有空去醫院看看腦子吧。」
「遇見你和時序, 真是花光了我這輩子的霉運!」
我死死盯著眼前的人, 語速很快,像是要將這些日子的憤恨都發泄出來。
人性如此,我不怪他。
「作(」他的話裡盡是玩味,「別激怒我, 對你沒好處。」
我也跟著他笑。
「別惹我, 對你也沒好處。」
周砚青蹙眉, 沒明白我什麼意思, 隻以為我在虛張聲勢。
但下一刻,他耳邊就響起警笛聲。
被警察制服的那一刻,男人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看向我, 眼底盡是不甘, 「你早就知道了?
我揚眉反問,「知道你的圖謀不軌,還是知道你過去做的那些事?」
當然都不知道。
我對周砚青的過去沒興趣。
之所以提前做好準備,不過是在防備他罷了。
從他提出要見我一面時, 我就隱隱感到不對。
當即便聯系了朋友。
並在第一時間分享了自己的位置。
因為這件事, 我選擇晚幾天離開 A 市。
周砚青並未對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本來應該隻被拘留幾天。
但他對付過時序,時序的父母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大概很長一段時間, 周砚青都沒辦法找我的麻煩了。
我離開 A 市那天, 他還沒從警局裡出來。
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再見到這兩人了。
下高鐵時,我發現父母早早便在車站等我, 他們正朝我招手。
「微微!」
「我們來接你啦!」
我笑著跑了過去。
挽著媽媽的手,撒嬌道,「好想你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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