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隔著車窗,謝清墨幾乎是不可能認出我的。
我冷靜地繼續往前開去。
等謝清墨的車開過去後,我輕輕呼出一口氣,後背泛起涼意,我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另一邊,謝清墨看了一眼我開的那輛車。
司機:「謝先生,那輛車有什麼問題嗎?」
「繼續開吧。」
他隻是莫名地,心裡有些不舒服。
8
直到坐上飛往國外的飛機,我才徹底放下了心。
窗外是萬米高空,海城漸漸化作了螞蟻般的小點。
我知道,我徹底自由了。
身邊,有人拿手機在看新聞,突然一聲驚呼:「天哪,謝清墨的半山別墅發生了爆炸,他的新娘死在了裡面。」
「聽說謝清墨瘋了,吐了口血,想衝進火海救他的新娘。」
「後來呢?」
「後來他被保鏢給打暈了,送進了醫院。」
我斂眉,想起了書中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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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白月光退場後,謝清墨傷心欲絕,但他會在小女佣的照顧下,漸漸好起來。
最後,他會愛上善良的小女佣,和他真正的天命女主修成正果。
接下來,謝清墨的人生,已經與我無關了。
9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三年過去了。
我在國外讀了兩年研究生,如今在一家設計公司工作。
辦公室的人員十分簡單,工作也還算輕松。
這三年,我沒有再關注謝清墨。
想來,他已經跟女主在一起了。
這天,我一進公司,我的飯搭子露西就一臉興奮地告訴我:「Jin,公司裡來了個大客戶,長得跟比電視上的明星還要帥!」
「對了,他還點名讓你設計他的莊園。」
「我嗎?」
我有些詫異,我就是個小設計師,平時就設計些小公寓。
那些大客戶,壓根就不敢讓我設計他們的大別墅。
露西點點頭:「沒錯,那人剛進了老板辦公室。對了,老板讓我告訴你,你來公司之後,就趕緊過去見那個客戶。」
聞言,我顧不上吃早飯,放下了手裡的三明治和牛奶,敲響了老板辦公室的門。
「進來吧。」
我推開了門,正要走進去,就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背影,腳步一滯。
高大的身形,墨藍色的頭發,還有彌漫在空氣裡淡淡的冰冷的薄荷氣味。
無一不在提醒著我,不遠處的人就是謝清墨。
那一瞬間,我的臉色變得煞白。
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快跑。
我下意識往後倒退了一步,謝清墨已經面無表情地轉過了頭。
那雙墨藍色的眼睛泛著無機質的冷,就像是鎖定了獵物一樣,鎖定了我。
壓迫感如潮水般,鋪天蓋地地朝我湧來,逼得我動彈不得。
良久,謝清墨嘴角勾起了一抹極淡的笑:「阿瑾,好久不見。」
老板看看我,又看看謝清墨,露出了然的笑:「原來謝先生和雲瑾認識。難怪,您點名讓雲瑾設計您的莊園。」
他又叮囑我:「雲瑾,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你好好招待謝先生。」
老板走了,偌大的辦公室裡,就隻剩下我和謝清墨。
10
三年沒見,謝清墨整個人的氣質更冷了,或者說,身上更沒什麼人情味了。
金絲半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片暗影,所有的情緒都藏在了薄薄的鏡片下。
我的心裡亂糟糟的。
這個時候,謝清墨早該和女主修成正果,他怎麼會突然找上我?
是不滿我的欺騙,來秋後算賬的嗎?
還是說,是來抓我回去的?
無論是哪一種結果,對我來說都很糟糕。
換句話來說,反正情況都這麼糟了,再糟也不會糟到哪裡去。
抱著破罐子破罐的想法,我率先打破了沉默,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謝先生,您要喝點什麼?」
謝清墨扯了扯嘴角,語氣嘲弄:「我喜歡喝什麼,你不清楚嗎?」
我閉了閉眼睛,轉身去了茶水間:「您稍等。」
再回來時,手裡多了一杯咖啡,沒有加一點糖。
謝清墨喝了一口,神情不變,放下了杯子。
杯底擱在桌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音。
在這個安靜到令人窒息的房間裡,這樣的聲音顯得尤為刺耳,刺激著我緊繃的、纖細的神經。
幾年不見,謝清墨身上的壓迫感更強了。
他盯著我,臉上仍掛著笑:「阿瑾,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嗎?」
我注意到,他說這話時,轉動著左手上的戒指,那是我們當年的訂婚戒指。
這意味著那個攻略者沒有成功攻略謝清墨。
也意味著,謝清墨有極大的可能是來抓我回去的。
我心中一沉,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說我不後悔當年死遁,從他身邊逃離嗎?
這隻會激怒他。
還是求他放過我,他不會聽的。
謝清墨我行我素慣了,否則,他也不會把我困在他身邊那麼長時間。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輕聲道:「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再次如潮水般蔓延開來。
我以為謝清墨會生氣。
然而事實上,他很平靜,垂著眸,輕輕地重復了一句我的話:「哦,是嗎?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他越平靜,我越害怕。
我永遠不知道,平靜的水面下,藏著怎樣莫測的危險。
下一秒,他抬眼,把一份文件放在了茶幾上:「既然如此,那就來聊聊公事,這是我莊園的資料。有些舊了,我希望你設計得現代化一些。」
比我還公事公辦的語氣。
一時之間,我弄不清他究竟是為了當年的事情,來找我興師問罪的。
還是說,是真的來找我設計莊園的。
「我先看看。」我草草翻了幾頁,一臉誠懇,「這樣吧,您先回去。等我有了合適的設計方案,再跟您聯系。」
頭頂傳來一聲嗤笑。
不知道何時,謝清墨已經踱步走到了我身邊。
身前籠下一片暗影,那種沉重的、冷窒的感覺,再次如潮水般襲來。
他微微俯身,漫步盡心地挑起我的一縷長發:「讓我想想,你在想什麼?」
「是想先穩住我,連夜辭了工作,離開這裡嗎?」
「還是說,又想聯系那個惡心的女人,讓她再次抹除你活著的痕跡?」
「阿瑾,不要再做無意義的事情,我相信你比我更願意維持現狀。」
他每說一句,我的臉色就白一分,他說中了我的心思。
謝清墨身上濃重的壓迫感,幾乎讓我窒息。
好在,他說完這些就離開了。
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垂眸思考著他剛剛說的那些話。
他在警告我不要再逃了。
似乎隻要我不逃,他就會放任我待在這裡。
這不像是謝清墨的作風,但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最終,我決定什麼都不做,以不變應萬變。
11
接下來的日子,謝清墨偶爾會來辦公室找我,聊的都是關於莊園設計圖的事情。
也會邀我出去吃飯,我都拒絕了,他居然也沒有生氣。
就好像我們之間,真的隻是僱主和受僱方的關系。
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但這是我樂於見到的。
謝清墨的出現,並沒有給我的生活帶來太多變化,我隻是多了一個奇怪的客戶而已。
但我有預感,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我不想去打破,誰又會嫌自己的好日子過得太多呢?
有一天,露西突然問我:「謝先生,他是在追你吧?」
我感到錯愕:「追我?」
「對啊,謝先生每次來見你,都會給你帶一份禮物,雖然你沒收。他也會請我們辦公室的朋友吃下午茶,還會約你出去吃飯,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拒絕。如果是我,這麼優秀的男人擺在我面前,我肯定答應。」眼看著扯遠了,露西摸了摸後腦勺,回歸正題,「他不是衝著你來的,又是什麼?」
我怔住了。
在我死遁逃婚後,我和謝清墨的關系就已經勢如水火了。
因此我從未想過,他這是在追我。
要知道,他對身邊的人一向大方,請吃下午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至於約飯,我也當他是隨口一提。
畢竟我拒絕後,他的神情依舊平靜。
被露西這麼一提醒,我才發覺,謝清墨好像大概可能真的是在追求我。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以為經過了三年前的事情,他對我該是有怨氣的。
追求我,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以他偏執的性子,真想跟我繼續在一起,直接把我綁回去,更符合他的性子。
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在我腦海裡浮現。
他不希望我再逃,所以他想採用這種迂回的方式,讓我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
可我是不可能再跟他回去的。
我知道謝清墨的性子,他對我有著病態的佔有欲。
即使他現在在我面前,表現得再溫柔無害,時間久了,也會漸漸展現出他那偏執的一面。
不讓我有正常的社交,不讓我隨意外出,到了最後,我會徹底丟了自由。
我好不容易逃出了他為我打造的金絲籠,再次感受到了自由的芬芳,又怎麼會心甘情願地進入他為我打造的牢籠呢?
我的心漸漸沉了下來。
現在我和謝清墨的關系能保持微妙的平衡,是因為他還抱著我會主動走進牢籠的期望。
等哪一天,希望落空。
他沒了耐心,這一層平衡被打破,我如今的平靜生活,也將會不復存在。
我現在就是一隻鴕鳥,抱著在外面過一天,就賺一天的心思活著。
隻希望,這樣平靜的日子,能久一些,再久一些。
老天似乎沒聽到我的祈禱。
我那平靜的生活,很快就被打破了。
12
那是謝清墨找到我的第二個月。
我將完善好的設計圖,交到了他手裡,又婉拒了和他用餐的邀請,去見了一名客戶。
那名客戶買了套小公寓,前陣子找了我來設計。
我把設計圖紙給了他,他說還有些細節需要商討。
於是,他約了我在他公司樓下的咖啡廳見面,就在他的午休時間。
客戶周先生見到我,聊了會兒圖紙的問題後,隨口問了句:「你一個小姑娘,一個人在國外很辛苦吧?」
我當他是尋常的關心:「還好,我現在過得挺開心的。」
「我聽你同事說,你現在還沒找對象。這可不行,你一個小姑娘,無依無靠地在國外,是會被人欺負的。」
周先生五十多歲了,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
我在國外這幾年,也有不少大姨要給我介紹對象,我以為他也一樣:「我一個人過得挺好的,不需要對象。」
「什麼叫不需要對象?」周先生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你不需要,是因為你沒有遇到好男人。你看我,也算是事業有成,最近還買了房子,能給你一個安定的環境。雖然我比你大了幾歲,但年紀大好啊,會疼人。」
我聽到後面,才發現他的真正意圖。
原來他不是要給我介紹對象,而是要把他介紹給我。
我微微皺起了眉頭。
因為是我的客戶,我仍然客客氣氣地道:「我一個人挺好的,不需要對象。周先生如果對於我設計的圖紙,沒有其他問題,我就先走了。」
猝不及防地,周先生抓住了我的手:「別走啊。你要是願意跟我,我一個月給你一萬,怎麼樣?」
我試圖抽回手,沒成功,語氣冷淡了下來:「請你放手。」
「是嫌我給的錢太少了嗎?」周先生的語氣裡,多了些不滿,「你一個小姑娘,不要太貪心了。一萬塊夠多了,這還是看在你年輕漂亮的份上……」
說著,他咽了咽口水,將我的手握得更緊。
那張原本看著還算和善的臉,變得猥瑣又油膩。
我有些反胃,低著頭摸起了包裡的防狼噴霧。
手剛摸到防狼噴霧,準備對著他的臉噴去。
一個紅酒瓶毫不留情地砸在了那周先生的頭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謝清墨來了這家咖啡廳,還走到了他身邊。
周先生頭上的紅酒瓶,就是他的傑作。
謝清墨的臉上,是嘲弄的笑容:「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碰她!」
周先生被砸了個頭破血流,腦袋昏沉,嘴巴很硬:「現在是法治社會,你怎麼敢打我的?我要報警,讓你坐牢……」
他剛拿起手機,就被謝清墨扼住了手。
咔嚓一聲,手斷了。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餐廳裡響起。
「管不住自己的手,那就別要了。」
謝清墨嘴角噙著笑,隻是那笑沒有一點溫度。
周先生終於認清,他不是謝清墨的對手。
他怕了,開始向路人們求救:「救命啊,殺人啊,有沒有人……」
話說到一半,他愕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餐廳裡的客人甚至連服務員都不見了。
我看得清清楚楚,在謝清墨動手的那一刻,咖啡廳裡的人就被謝清墨僱的保鏢們,「客客氣氣」地請了出去。
周先生愕然,隨即意識到他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沒有任何猶豫,他開始連聲求饒:「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我向你道歉,向雲小姐道歉……」
「啊……」
又是一聲慘叫。
他被謝清墨一腳踹在了地上。
謝清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做錯了事情,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是大人,不該不知道連三歲小孩都知道的道理。」
說話間,他的袖口被解開,露出了一截白皙勁瘦的小臂,一副要好好教訓周先生的模樣。
周先生向我求助:「雲小姐,我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勸勸這位先生,讓他放過我?」
勸不了的。
我一勸,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失控。
謝清墨朝保鏢使了個眼色,我就被保鏢「請」去了包廂。
置身於包廂,隱約間,我能聽到周先生的求饒聲。
漸漸地,求饒聲也淡了下去,隻剩下痛苦的嗚咽。
到了最後,我什麼都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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