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楚家為庇護楚月,便將楚月化作男裝,隨楚家男子一同流放。
誰知路上仇家太多,楚相在流放路上便被人刺殺身亡,而楚月的兩個哥哥也死在仇家的劍下。
自此無人再護著楚月,楚月女兒家的身份暴露,還是被賣到了妓院。
隻是楚月無法忍受此等屈辱,正要尋死。
我見鸨母正指揮著小廝上去捉她,她怒吼著,「別過來,都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鸨母哪裡舍得這剛到手的鴨子飛了,趕緊柔聲安慰,「楚姑娘,你先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
我看著那女子有些愣神,這女子好生剛烈。
雙腳不受控制地走到鸨母面前,「我要替她贖身。」
鸨母上下打量我,嫌棄不已,「就你這寒酸樣,別想了!」
「她可不是一般的良妓!」
我點點頭,我懂。
罪臣之女,哪能輕易贖身。
我大剌剌地將身上的一袋黃金塞到鸨母手裡,「我隻要她,其餘的你想辦法。」
鸨母見錢眼開,自然替我掃清了後路。
於是我便領著楚月歸家了。
起初,楚月並不肯全信我,看我的眼神滿是防備,生怕我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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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直言不諱,將我的要求都告訴她,隻要她與我生下孩子,我將孩子帶走,她也可得自由。
這下她雖仍不言語,但看我的眼神稍稍松懈了些。
我雖急著完成父親交代的任務,趕緊生個女兒好回樹仙山與家人團聚。
但現如今也不好強求,隻能跟她先安頓下來。
她曾是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
而我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樹妖,
我們兩個湊在一起,純純廢物點心,一無是處。
在我兩差點又將廚房點燃,灰頭土臉地捧著一鍋燒焦的飯跑出來的時候。
看著對方慘不忍睹的頭發和沾滿灰的臉,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楚月好看,比我見到的其他女子都好看。
一隻樹妖不知什麼時候悄悄對人族動了心。
而漸漸地,楚月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她願意與我講話,高興時會趁著月光在樹下跳舞,像個仙子。
也會給我繡荷包,做衣服。
而我不舍得讓她沾染廚房的油汙,自己練就了一身廚藝。
她對我的廚藝很滿意,卻經常在我做飯的時候調侃我身為一個男子真沒出息,說我不知道什麼叫君子遠庖廚。
我隻是笑笑,根本不在意她的調笑,
我一個樹妖,哪有這麼多忌諱?
漸漸地我竟有些沉溺在人族的夫妻恩愛遊戲裡,難以自拔。
我們兩個默契地都對之前的事避而不談,包括我最開始就跟她說,我贖她回來是為了生孩子。
我本就不願強求,如今對她多了些情愫,就更不願意逼她。
我看出她眉眼裡仍有淡淡的愁緒,夜裡仍做噩夢。
一次,我聽見她夜裡驚叫,忙進房查看。
隻見她人未醒來,卻在夢裡叫著「亭蘊表哥」。
我忽然意識到,楚月或許心有所屬。
我這是壞了她的姻緣?
心裡頓時發涼,痴痴地守了她一夜。
也沉思了一夜,天微微亮時,腦子絲毫不困乏且愈加清明。
我怎能沉溺於兒女情長,忘了父親和族人的囑咐。
給她蓋好被子,我便出了門。
回來時,又領了個女子。
楚月氣得用掃帚將我和那女子趕出了家門。
7
楚月是大家閨秀,溫良有禮,恭儉有持,德行處處都顯示著世家小姐的風範。
而此時正隔著門,衝我破口大罵,「樹將離!你這個登徒子,負心漢!才把我領回家沒幾日,竟又帶了一個女子回家,原來你是這般風流好色之人!」
「我竟錯看了你!」
罵著罵著便嗚嗚哭了起來。
我與門外的女子面面相覷。
楚月哭得我心肝疼,隻得將身上所有的銀錢遞給那女子,道了歉,讓她自行離去。
推開門,見楚月哭得傷心,隻好蹲在她面前,輕輕給她順毛。
楚月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又可憐又可愛,我從未見過她這樣子,心下更軟了。
「你是不要我了?」
楚月委屈地張口。
我有些好笑,解釋道,「我以為你不喜歡我。」
楚月嘟囔了兩聲,語氣裡仍有怨氣,「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將別的女子帶回家?!」
我嘆了口氣,「阿月,我從未向你隱瞞我的身份,你知我的苦衷。」
楚月立即紅了臉,小聲說道,「還未成親,怎可先生孩子。」
我一愣,原來還要先成親?
是了是了!
楚月乃是大家閨秀,性情又十分剛烈,怎會願意與我無媒苟合?
瞧我那三天學的人族禮儀都忘到九霄雲外了。
昨晚那涼透了的心登時火熱起來,或許她夢裡那人隻是兄長?
一時之間,心上的陰霾一掃而光,我激動地抓住她的肩膀。
「阿月,你可願意與我成親?」
楚月羞得低下了頭,半天才回我一句,「那門外你領回來的女子怎麼辦?」
我忍不住輕笑一聲,「人家早已離去了。」
「你這是醋了?」
楚月愈發羞紅了臉,胡亂往我身上拍打。
我們很快成親,洞房那日,我們喝了許多酒。
記憶很混亂,隻記得她哭了很久,第二天悶悶不樂的,眼睛熬得通紅。
總是獨自一人倚著欄杆,不言語,也不搭理我。
我很是心疼地哄了許久。
若我當初我知道,她是認了命,知道自己和心愛之人再無可能,才那般頹喪,我想我還是會選擇放她離開。
也不至於到後來,我們有了女兒驚玉,我越發珍惜這個小家,甚至於在得知她的確另有所愛,那個驚才絕豔的新晉狀元郎是陪她長大、與她立了婚約的竹馬後,仍難以放手。
驚玉也同她娘一樣理所當然喜歡上那個總是給她帶漂亮的衣服首飾,有趣的小玩具,清俊舒朗官居二品的狀元爹爹。
我的存在,終究惹了她和驚玉的嫌。
8
「阿離,我們可否借一步說話?」
我看著楚月的容顏並未有什麼變化,隻是氣質更加清冷沉穩了些。
她的語氣熟稔得好似我們從未和離,仍是平常百姓家的一對恩愛夫妻。
我搖了搖頭,拒絕道:「不必了,帶你的女兒回吧,我也該回家了。」
看到驚玉哭得通紅的眼,嘟著嘴賭氣,似乎還在怪我。
我卻記掛家裡的文景和文問能不能按時吃上飯。
告辭後,本想攜文珏直接歸家,楚月卻上前一步,攔在我面前。
「就耽誤你片刻,好不好?」
驚玉也上前,「爹爹,你肯定是生我跟娘的氣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你不要不認我。」
說著,便嚶嚶哭起來。
文珏抬起頭看我,「爹爹,你與這位夫人說話吧,我幫你們看著她。」
說完指了指哭得不能自已的驚玉。
驚玉抹著眼淚,衝文珏直跺腳,「誰要你看著我!」
「驚玉!不得無禮,你隨妹妹一道玩,娘和你爹爹說話。」
我隻得轉身隨楚月走到那竹林處,遠遠瞧著文珏和驚玉的背影,我們都久久沒有出聲。
「那孩子是你後來……」
我點頭,「我二女兒文珏。」
楚月一愣,「這幾年,你過得很好。」
我復點頭,不欲與她再多言語,「程夫人,如今邊關戰亂,還是帶著驚玉早早回京,莫要在邊關逗留。」
「你喚我什麼?」楚月有些情急。
我有些不明所以,我們早已和離,她定已嫁做他人婦,我也已有三個孩兒,本就不該再有任何牽扯。
於是我刻意略過她臉上的失望,淡淡道:「若程夫人沒有什麼要說的,在下就告辭了。」
再次與她告別,我匆匆要走。
她在身後,大聲道:「驚玉她很想你,你能不能陪一陪她?」
我頓了頓,轉過頭嚴肅道:「我們既已和離,你帶走驚玉,就不該叫她再記得我。」
「驚玉隨你走時才八歲,她走時曾說程大人待她很好,你們一家人應該和和美美地過下去,她不該記得我這個無用的生父,我們再多接觸,隻會給你我和她徒增煩惱,想來你夫君也會介意。」
楚月本就是嬌養在閨中的小姐,她生下驚玉做我的女兒也確實委屈。
驚玉從小性子驕縱,想要的幾乎沒有得不到,我將她當做掌上明珠寵著,她想要的我從不會拒絕。
後來她想要的我給不起了,她選擇隨楚月一同離開,良禽擇木而棲,我縱使心痛,也能理解。
如今驚玉她瞧見我,或許隻是想起從前我片刻的好,仍要我當她的爹爹。
等到哪天,她又有新的想要的東西,我仍給不起,她還是會利落離去。
我曾很愛這個女兒,也曾為楚月獻出過比命更重要的東西,
可如今我的心確如一株枯木,幹癟得毫無生氣,她們母女在我這再也生不出一絲波瀾。
9
我未曾想過,驚玉竟任性至此,拿著包袱孤身一人來尋我。
一副要在家裡住下的架勢。
可是家裡並未有多餘的廂房,且我也不打算留她。
奈何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與她兒時撒嬌胡鬧並無二樣,文景和文問被她鬧得出了房門。
可憐文問小兒還抱著自己寶貝的枕頭,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看我。
文珏氣得說話不甚客氣,「你怎麼這麼不要臉,怎麼能大半夜的闖入別人家!」
驚玉將包袱扔在地上,叉著腰回道,「我爹爹的家就是我家,我回我家怎麼了?」
「不要臉的是你們幾個,憑什麼搶我爹爹!」
這話一說,文景三人都變了臉色。
我臉色一沉,「驚玉,你若再胡說八道,往後就莫要踏進我的家門!」
驚玉嘴一撇,委屈道:「爹爹,你離開了我五年,你就不曾想我?」
「爹爹,驚玉好想好想你,夢裡都是爹爹,好不容易見到爹爹,你怎麼忍心這麼對我?」
我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此時已是三更,再陪驚玉鬧下去,怕是這一夜都不得安生。
文景懂事地站了出來,「爹就留驚玉姑娘睡一晚吧,如今外邊不安生,這麼晚了,驚玉姑娘一個女兒家要是孤身一人在外邊怕是不好。」
文珏也不願意我為難,「你要住就隻能跟我住了!」
驚玉正要拒絕,文珏又叉著腰,「你要是敢嫌棄,就隻能住柴房了,柴房旁邊可是豬圈,你要是願意住那兒我倒是樂意得很。」
「住就住!」
驚玉立即拎起地上的包袱。
文珏看我,「爹爹你且早些歇息,我會安頓好她。」
我無奈點了點頭,珏兒向來貼心。
一夜無事。
但第二日大早,院外一股濃煙直直衝入房門。
我立即驚醒,衝了出去。
隻見驚玉一臉灰黑,頭發被火燎了,衣服也被火星子燒出幾個大洞。
而文景文珏二人也十分狼狽,拎著水桶,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幹淨的地方。
他們身後是還冒著煙的柴草。
驚玉手足無措地低著頭,「對、對不起,爹爹,我想起來給你做早點,不小心點著了火。」
我沉沉對她身後的文景和文珏道,「你們快去換身衣服,別著涼了。」
隨後嚴肅對驚玉說,「我送你回你娘那兒。」
驚玉立即害怕地上前抓住我的手,「爹爹,你別趕我走,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都怪我笨手笨腳的,連燒火都不會。」
「是不是因為我不會幹活,爹爹才不喜歡我的?」
「爹爹放心,文珏他們能做的,我也能做,爹爹就讓我留下來好不好?」
我看著驚玉長大後那張與她娘越發相似的臉,有一瞬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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