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因為算命先生一句「姐姐臉上不留疤,弟弟就養不活」。
我媽拿刀在我臉上割開一個大口子。
她不許醫生打麻藥。
「縫,就這樣縫起來。」
五歲的我在手術臺上掙扎。
最終留下了一道醜陋的疤痕。
重來一世,我一睜眼。
發現我媽正拿著刀,慢慢朝我走來。
1
上一世,她就是拿著這把割草的鐮刀在我臉上割開了一個口子。
任憑我怎麼哭喊求饒,她都無動於衷。
我爸從外面進來。
我本能地向他跑去。
沒想到他卻死死箍住我的手臂。
方便我媽更好動手。
而這一世,我不會再這麼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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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滿臉堆笑道:「來,曉曉,你來給媽媽看看鐮刀磨鋒利了沒有?」
我爸也目光狠厲地朝我看過來。
來不及多思考,我隻能一個勁兒地往門外衝去。
2
耳邊的風在呼嘯。
我隻知道如果今天不逃。
那麼我的結局就是和上一世一樣。
留下一條七公分長的疤。
瘢痕增生成醜陋的肉條,覆蓋在我大半張臉上。
最後在十八歲那年,被爸媽以十萬塊錢的價格賣給了村頭的禿子屠夫。
這樣的命運,我不想再來一次了。
夜幕降臨。
冷風呼呼地吹著。
我躲在田地間的草垛子裡。
聽著不遠處爸媽的呼喊聲:
「死丫頭你跑哪去了。」
「看我找到不打死你。」
我聽見爸媽互相埋怨對方,還約定今天找到我,一定要狠狠打我一頓。
「死丫頭不打不服,早知道應該先斷了她一條腿,看她還敢不敢逃了。」
3
我看著自己瘦小的身子。
這一年我才五歲。
根本無力自保。
我很明白,隻要自己一回去。
我媽一定會拿刀割開我的臉。
而這道疤,就會成為我餘生的噩夢。
趁著夜色,我不顧一切地朝外跑去。
倏然,我聽到風裡有人在說話,讓我往東邊跑。
離村子兩公裡處有一條大馬路。
我拼盡全力朝那個方向跑去。
不管搭上哪一輛車,不管去往哪個方向。
我的心中都隻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離開這裡。
4
終於,憑著我的一絲信念。
我成功跑到了路口。
偷偷上了一輛面包車,躲藏在一堆貨物中。
車主是一對中年夫妻。
忙著進貨沒發現我。
等車子開出老遠,他們才察覺後面有人。
女人埋怨丈夫:
「後邊有個娃娃你沒瞧見嗎?咱把人家孩子不小心帶出來了。」
男人一拍腦袋:
「哎喲,你是剛剛那個村子裡的人吧。」
「我這就給你送回去!」
我心道不好,於是發揮出了我畢生最強演技。
眼淚汪汪地盯著夫婦倆。
「我爹媽都死了,求求你們別送我回去,村裡的人都欺負我。」
5
女人動了惻隱之心。
她看我穿得破破爛爛的,立馬掏出一件棉袄。
「我瞧著是個可憐孩子。」
「沒爹沒媽沒人疼。」
男人坐在路邊抽了支煙。
「那也不成啊,咱倆帶著算個什麼事情?」
「要不送孤兒院吧。」
女人猶豫了一下。
就是這一猶豫,讓我看出了她眼神中的動搖。
我上前抱住她,輕輕喊了一聲「媽媽」。
6
因為爹媽超生弟弟,所以我到五歲還都是個黑戶。
隻要逃離的村鎮,沒有人能夠查到我的身份信息。
女人摸摸我的頭。
「大劉,你看要不……」
男人瞬間明白過來妻子的意思。
頓了頓,語氣也緩和下來:
「妞兒,我跟你阿姨也不是什麼有錢人,你要是認了我倆做爹媽,以後苦日子多了去了。」
再苦也沒有前世苦。
我利落跪下,給兩人磕了個頭。
什麼話都沒說,隻喊了一句爸媽。
女人就心軟了,一把抱住我。
「哎喲,你跪了我,以後就是我女兒了。」
男人掐滅煙頭,心一橫。
「走,上車。」
7
後來我才知道,兩人都是下崗工人。
八十年代下崗熱潮襲來。
兩人隻能擺地攤為生。
全部的身家就是這輛破面包車。
女人年輕時候因為工傷無法生育。
所以夫婦倆到了四十歲也沒個孩子。
我的到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也算是成全了他們。
8
夫妻倆都是好人。
日子雖然清苦,但是待我很好。
我很快改口叫了爸媽。
並假裝自己把以前的記憶都忘掉了。
兩人給我辦理了正式的領養手續。
為我取了新的名字叫劉媛媛。
夫妻高中文化水平,還會教我讀書寫字。
送我去念了本地最好的小學。
就這樣,我過上了正常家庭的生活。
這期間爸媽也成功從擺地攤到開啟了自己的小廠。
我告訴他們,未來民營經濟將會是主力軍。
在那個年代,用三線城市的勞動力打造流水線,然後將成品賣到一線城市。
就能以極快的速度賺到錢。
江浙滬經商環境友好,建議他們把廠子開到浙江去。
9
說這話那年,我才十二歲。
因為經歷過上個世紀的經濟體制改革。
所以我更明白隻有下海才能賺到錢。
幸運的是,我爸媽有眼光和遠見。
聽取了我的建議。
就這樣,家裡的事業也越做越大。
我爸偶爾會感慨。
還好那年收養了我。
我就像是這個家的福星,給他們夫妻倆帶來無限的好運。
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
他們才是我的救贖者。
如果不是那年他們將我帶走。
我將一輩子都被困在那個村莊裡。
最後被親生父母賣給屠夫,鬱鬱而終。
10
可就在我以為日子一天天好過起來的時候。
意外卻發生了。
那天放學,我剛走出校門。
就看見不遠處有個戴著草帽的女人。
她手裡握著一把鐮刀。
目光陰狠地朝我看過來。
此時正是放學人流量最大的時候。
我躲閃不及,隻能朝反方向學校跑去。
沒想到對方竟然追了上來。
千鈞一發之際,我爹開車出現。
「媛媛,傻站著幹嗎,上車呀。」
我這才醒過神來,飛快上了副駕駛。
11
我爸美滋滋道:「今天爸談成了個大單,給你買了個手機,拆開看看。」
是個諾基亞。
「要不少錢吧?」
他嗔怪道:「你別擔心錢的問題,爸媽說什麼也不會虧待了你的。」
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十多年前逃離農村後,我幾乎已經忘記了親生父母。
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找上門來的。
我爸見我心不在焉,還以為是我學習壓力太大。
「寶貝女兒,學習上的事情不用太緊張,考不上大學爸爸養你一輩子。」
12
以我的學習成績,要考上一所好的大學根本不成問題。
可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有人要來尋仇。
回到家,我媽已經做好了一桌子的飯菜。
「讀書累了吧,小臉都煞白,媽給你熬了雞湯,快趁熱喝。」
我喝了口湯,忽然道:「你們最近出行小心點,遇到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可千萬別搭理。」
爸媽一愣,隨即摸了摸我的頭。
「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呢,我們能遇到什麼壞人。」
13
上一世,弟弟胎裡弱,我被割了臉後,他的身子才慢慢好了起來。
這一世,我逃了。
倘若真的按照算命先生的說法,我弟弟活不過十三歲。
而今年,他應該已經十三歲了。
我媽給我夾了個大雞腿:「好了,別多想了,下個月就高考了,等考完爸媽帶你去旅遊。」
我爸樂呵呵道:「是啊,想去哪裡玩?」
「都行。」
自從來到他們身邊後,我過了十幾年的安穩日子。
可安穩日子過慣了,自然而然會覺得理所當然。
如今,親生父母找上門來,不能將這些厄運帶給養父母。
14
第二天,我去廠子裡給我爸送飯。
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工人正在調試機器。
對方聽到腳步聲,慢慢轉過臉來。
我頓時僵硬在原地。
那個工人正是我的親生父親。
十幾年過去,他面部扭曲,顯得更加滄桑老態。
好在他瞎了一隻眼,另一隻眼也不太好使,所以一時間沒有認出我來。
我淡定從他身邊走過去。
廠裡管事的告訴我:「這個電工很可憐,家裡兒子生了病,來大城市打工賺錢,晚上還得去醫院陪床呢。」
我應了一聲:「是嗎?那是挺可憐的。」
「是啊,你爸心善,留他在廠裡做一些活計。」
15
我雖然心急如焚,但面上卻不能表露出來。
因為這會兒我爸媽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如果表現得太激動,反倒會打草驚蛇。
雖然我也很想讓我爸開了他。
但以我爸的性子,鐵定做不出來這種事兒。
說話的間隙,親生父親朝我們看過來。
他早年間酗酒,喝了假酒後瞎了一隻眼。
僅剩的一隻眼泛著冷光,死死盯著我。
我擺出一副江浙滬大小姐的氣勢,呵斥道:「看什麼看,不好好幹活,我叫我爸開了你。」
他立馬就低下頭,一副悻悻然的模樣。
我上樓給我爸送餐,他正在打電話聯系買家。
一見我來了,立馬放下手機。
「乖女兒給爸爸來送午飯啦。」
我撒嬌道:「爸,你最近能不能少出差呀,我都見不著你。」
他樂呵道:「這不是為了給你掙陪嫁妝嘛。」
16
「我才不要什麼大房子,你和媽媽平平安安就好了。」
我爸很開心,指著桌子上的合同炫耀:
「下個禮拜爸爸還要去一趟永嘉縣,媛媛,你知道永嘉縣嗎?」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永嘉縣是我的老家。
上一世也正是在那裡,我斷送了自己的一輩子。
以至於這一世,我聽到這三個字都覺得一陣惡寒。
「您去那邊幹嗎?」
我爸得意道:「新工廠選址在那兒,我是廠長得過去剪彩。」
正說著,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
「廠長,我就是永嘉縣人,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人生地不熟的難免很多事情不方便,我跟著去也好有個照應。」
門外站著的正是我那瞎眼的生父。
我爸是個熱心腸,一口答應下來。
17
盡管我竭力阻止,但他仍舊以為我是考試壓力大鬧脾氣。
「媛媛,別任性,想當初我和你媽就是在永嘉縣撿……」
他話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
「爸,你怎麼老提以前的事兒啊,我最煩小時候了。」
說完,我佯裝生氣。
他立馬哄道:「好好好,爸爸不說了。」
晚上回到家,進門一看,兩眼一黑。
我媽把我親生母親帶回來了。
生母和那個瞎眼的爹可不一樣,她眼睛可毒著呢。
那天在學校門口,她一定是認出了我。
「媛媛,爸媽這段時間要忙工廠的事兒,就給你請了個做飯的阿姨。」
說完又急匆匆出了門。
生母面上笑得慈祥。
隻有我知道她的心比蛇蠍都毒。
上一世,就是她聽信算命先生說的話,用一把鐮刀劃花了我的臉。
這一世被我逃脫之後,弟弟果然如算命說的那樣生病了。
這個兒子是她的眼珠子,平日裡但凡有一點磕碰都心疼得要命。
她這會兒手裡剁著菜,心裡指不定盤算著怎麼殺我呢。
18
果然,吃飯的時候生母一直在試探我。
「媛媛,聽你媽媽說你在一中念書,成績很好吧?」
「還行吧。」
「這個家裡全是你的照片,你爸媽應該很疼你,可我怎麼看都是你五六歲以後的了,沒有再小一點的照片嗎?」
我重重地放下了筷子。
「阿姨,你隻是我媽請過來給我做飯的保姆,是不是話太多了些。」
她立馬賠笑,道:「阿姨不是這個意思。」
「阿姨就是覺得你命真好,投胎到這麼好的家庭裡,可不比我家那個小子,得了急性白血病,一直在等配型呢。」
說完她搓了搓手,討好地看著我。
「阿姨越看越覺得你像我多年前丟了的姑娘。」
19
一聽到這話,我立馬沉下臉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連忙擺手:「我沒有惡意,就是隨口說說的。」
我有些頭痛,養父母都是再心善不過的人。
此刻讓他們辭退了這對夫妻,一定是不肯的。
況且我也怕逼得狗急跳牆,兩人做出什麼不利於我他們的事情來。
隻好道:「阿姨,我知道你家庭困難,你做完飯就回去陪你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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