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和離後我想要個孩子。
謝玫幫我從公主的侍衛中挑了一個。
黑暗中他溫柔體貼。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國公府的大公子,謝玫的大哥,鎮遠大將軍謝慎。
1
小侍衛的手覆上我肩膀時,我強裝鎮定,奈何幹燥灼熱的觸感讓我的身體抖得像篩糠。
他的手頓住,隨即輕輕摸了摸我的頭,似在安慰我。
雖是提前讓謝玫打了招呼,讓小侍衛入了我的房中便不許言語,但見他如此動作,怕是看出了我的虛張聲勢。
罷了罷了,我玉流蘇自小在旁人眼中便是個混世魔王,不能讓他小瞧了。
我一把攀上他的脖子,黑燈瞎火中,我咬了他臉頰一口。
他身體一抖,便緊緊抱住我,力氣大得驚人。
雖然他極盡體貼溫柔,無奈我初嘗情事倍覺辛苦,並未覺得這價值千金的春宵有何趣味。
我仰頭望著搖搖晃晃的昏暗床帳,隻盼著此番能一舉得子。
2
谷雨那日,京城外的百姓放了河燈。
我和閨中密友謝玫僱了一艘畫船夜遊椿河,恰好與我夫君燕瑾的船擦舷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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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清涼,燕瑾的船中一首琵琶曲落,洞簫聲停。
那些文人雅士,青年書生們的喝彩聲霍然傳出。
一人高聲道:「燕兄的洞簫如春風拂面,蘭裳姑娘的琵琶更是珠落玉盤。兩位珠聯璧合,相得益彰,真乃人間絕響也!」
聽到燕瑾的名字,我心中一動,看了謝玫一眼,她拉住了我的手。
我知她是在安慰我,我無聲地一笑。
又聽另一人道:「李兄有所不知,若不是燕兄被逼娶了那位肚子裡沒幾滴墨水,卻還想附庸風雅的玉家姑娘,恐怕燕兄已然和蘭裳姑娘結成佳侶了。」
我站在原地不動,真真兒地聽到燕瑾冷冷的聲音:「提她做什麼,晦氣!」
我猛地起身,卻被謝玫緊緊拉住。
我念她有孕在身,不想當著她的面惹事,便忍了下來。
畫船悠悠駛出很遠,依舊能聽到其中傳來的歡聲笑語。
3
遇到這等掃興的事,我和謝玫都沒了遊玩的興致。
回家的路上,我坐在馬車中生悶氣。
謝玫問我心裡是不是打了什麼算盤,我要她好好保胎,別多管闲事。
我把謝玫送回家,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辭。
從國公府出來,夜色已深。
路過花園時,我從月亮門外看到謝玫的大哥謝慎一個人坐在亭裡喝酒。
夜風徐徐,亭角上的燈籠搖擺不定,光影搖曳,晃得他的臉忽明忽暗,透著抹不開的陰鬱和傲慢。
我想起半年前,也是在這亭子裡,我和謝玫談論著我要嫁人的事情,他路過時停了腳,那時的表情便和現在一般無二。
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我院子裡那座黑黢黢的大假山,又陰又冷又硬。
我小時候不懂事,頻繁在他面前造次,挑釁他的威嚴。
他屢屢罵我責罰我,也都隻是輕描淡寫。
但因賭場那件事,他真生了氣,用荊條抽了我屁股,我就再也不敢招惹他了,平日裡見了都是躲著走。
我悄沒聲兒地站了會兒,剛要走,他忽然回頭看我。
他是徵戰沙場的將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機敏得很。
他眼眸幽深,似有個無底洞,要把我吸進去。
又來了又來了,我每每犯錯出糗,他都會這種令人渾身發緊的眼神看我。
我皮笑肉不笑地叫了聲「大哥」。
他點點頭,示意我過去坐下。
我不敢忤逆,乖乖地坐到側位上,像七八歲的學童一樣規規矩矩。
在國公府裡,我連國公爺都不怕,就怕他。
他默然地從盤中拿了一隻琉璃杯,放到我面前,又拎起酒壺給我倒酒。
我趕緊起身,雙手捧著酒杯,連連道謝中,他忽然開口:「今晚的事,我聽說了。」
見我疑惑,他緩緩給自己倒了杯酒道:「船家是我的人。」
咳!
我重重地坐下,舉起酒杯,仰頭把酒灌進喉嚨裡。
酒杯被我敲到白玉石桌上,我隻覺一股滾燙的痛感,從喉嚨一直到心裡。
「大哥,」不知為何,我像是一下就醉了,「大哥,要是玫玫家的小都尉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你會如何?」
謝慎左手捏著酒杯,輕輕來回旋轉,緊咬腮骨的神態仿佛地府裡冷眼看命簿的閻王爺。
「亂棍打死,焚燒之後再深埋。」
咳!
聽他這麼說,不禁心中感嘆謝玫命真好,有個好哥哥給撐腰。
也罷!
我飲盡杯中酒,起身施禮,向謝慎告辭而去。
夜風中我挺直脊背,大聲地告訴自己——
玉流蘇,你不是盞省油的燈。
4
從椿河遊船回來,我給了貼身丫鬟小迎一百兩銀子。
有錢能使鬼推磨,沒兩日的功夫,小迎便給我打聽出了許多內幕。
原來半年前,燕瑾想納教坊司的樂伎蘭裳為妾,可是他爹娘不肯,說他家為清流世家,就算是妾室也必須是清白人家的女兒。
他和爹娘怄氣,因他娘說,隻要清白人家即可,其他都好商量,他便直接點了我的名字。
其中含義,不過是不讓他娶樂伎,他便娶個商賈之女。不讓他痛快,橫豎大家都別痛快。
我爹身為皇商,出使北境雪國,操辦兩國對外貿易,離開京城多年,剛剛回到京城,自然不知其中還有諸多因由。
自古有言,士農工商,商者末流,我家即便是皇商,亦難免為鴻儒碩學所輕視。
翰林院掌院學士燕長治備了厚禮親自到我家來提親,我父親自是喜出望外。
我心中亦是歡喜。
謝玫十五歲的及笄宴上,我曾見過燕瑾。
他清瘦,高挑,著一身青玉長衫,如松竹般筆直而立。
那件長衫繡著天水碧的煙霧翠竹,真是好看。
大婚之夜,他對我說:「你我二人尚屬陌路,唯願時光相伴,若能漸入佳境,再續良緣不遲。」
之後他便自顧自地住進了書房,我還傻乎乎地以為他文人心性,想與我慢慢熟絡起來。
沒承想,我是他與家庭鬥爭的犧牲品。
5
我帶著娘家的十幾名家丁闖進花月樓時,燕瑾正在和一群文人書生飲酒談詩。
一名身著煙藍色裙裳的女子依在他身邊,手中拿著一卷書冊。
我站在門口冷笑道:「沒想到燕公子在此處與佳人時光相伴,漸入佳境了!」
燕瑾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你來此做甚?」
我大搖大擺地走進雅室,小書生們皆是一片哗然。
他們許沒想到,我這良家女子,竟敢如此大膽。
有那不長眼的過來斥責我,被我手下的家丁直接扇了兩記耳光。
清脆的耳光聲在雅間裡回蕩,眾人頓時噤若寒蟬。
樂聲停了,房間裡一片靜寂。
燕瑾面色鐵青地看著我,眼神中閃過一絲羞憤,以及難以掩飾的慌亂。
「玉流蘇,我在此隻是和諸位詩友飲酒談詩,你為何如此大動幹戈?」
天吶,他居然還在我面前裝傻充愣!
我沒有回答,徑直走到他面前,將手中的和離書重重地拍在他胸口上。
「籤了它!」
燕瑾莫名其妙地接過去,隻看了一眼,便臉色大變。
「胡鬧!」
我見他要撕扯,手疾眼快地把和離書奪了回來。
燕瑾還要往回搶,我退後兩步,身後有家丁上前來將他攔住。
燕瑾大喊著,我是你家姑爺,不可放肆。
可惜家丁是我娘家人,哪裡會理他。
我一把將和離書拍在桌案上,嚇得案旁的女子一哆嗦。
我對她笑道:「你叫蘭裳嗎?」
女子似是有些怕我,卻還是挺直了脊背。
「奴家正是蘭裳。」
我嘆了口氣,食指撫上她的唇。
她硬挺著一動不動,我心中倒是有幾分佩服。
燕瑾在家丁的手底下大叫:「不許傷她!」
我將染了紅梅色唇脂的食指按在和離書上,抖了抖,笑盈盈地直起身,對燕瑾道:「該你了。」
燕瑾真的怕了,他的眼中全是恐懼。
「你,你這個瘋子,你這麼做你爹知道嗎?我爹娘知道嗎?」
我一揮手,小迎端著朱砂砚臺上前,家丁們按住了燕瑾的手。
燕瑾叫得更歡,可惜家丁們壯實魁梧,他的那些書生朋友們誰都不敢上前阻止。
他之乎者也地罵著我,我隻覺得聒噪,抬頭望向窗外的夜空。
成親半年便和離,普天之下也隻有我玉流蘇能幹出這等荒唐事來。
此時此刻,我這不學無術的商賈之女,竟想吟詩一首。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
也不知道是誰的詩,我竟念了出來。
燕瑾驚愕地看著我,大抵是難以置信我竟瘋得如此徹底。
我尷尬地瞅了瞅他,接過家丁遞上來的和離書,滿意地看了一眼,揣進懷裡。
「如此,我便不耽誤燕公子與蘭裳姑娘時光相伴了。」
6
燕府炸了。
我爹炸了。
整個京城都炸了。
我爹指著我的鼻子罵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白流蘇你是不是傻?這種兩敗俱傷的賠本買賣你也做?」
我躺在葡萄架下的竹椅上,看著抬回來的滿院子嫁妝,吃瓜子吐瓜子皮。
「我這叫及時止損。我已經賠了半年的光陰,不能再賠了我的後半生。」
「可是你幹嘛鬧得這麼難看?」
「誰難看?」我坐直了,指著牆外罵,「是他燕瑾難看,他們燕家難看,他們缺德做了壞事,我是受害者我有什麼難看的。」
我爹氣得手發抖:「你你你,你就算想打擊報復,也不該把自己搭進去,現在鬧成這樣,以後誰家還敢娶你進門?」
「沒人要我才好,我就嫁給算盤,等爹沒了,我繼承家業,成為當朝第一女皇商!」
我爹舉起笤帚向我衝過來。
「你不成親,我偌大的家業,就要葬送在你手中,我賺這麼多金銀有何用?」
我從臺階上一躍而起,邊跑邊躲。
「爹要是想有人繼承家業,大可再娶個夫人,給我生幾個弟弟,等我老了也有人伺候。」
謝玫聽我講這些的時候,差點笑岔了氣。
「滿京城也找不到像你這樣的女子了。」
我點頭承認。
「我玉流蘇在這世間獨一無二。」
得意過了頭,我被我爹趕了出來。
幸好我有大把的銀子,隨手便買了座宅子。
從那以後,我便真的把心思放回了賺錢上。
7
謝玫和我前後腳成的親。
她的夫君是她大哥謝慎手下的騎都尉。
年輕有為的小武將,對謝玫痴心一片。
謝玫的娘,我大表姑,也就是國公夫人本不屬意此人,嫌他位卑官低。
怎奈謝玫喜歡得緊,又有謝慎在一旁做說客,這樁婚事並未遇到太多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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