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現今皇後和公主服食宋美人的血已有數月,身體比之以前已經好了許多,即便現在停了,用心調養,想必也不會有大礙。」
眾臣聽後,紛紛請旨:「臣附議。」
皇上本就心中猶豫,隻是礙於我出身低微,不好下旨,於是順坡下驢:「好,即日起,宋美人停止取血,靜心養胎。」
可是皇上將這個消息告訴我的時候,我卻伏地哀求:「臣妾的身體自己知道,雖說難以像先前那般,但每日少取一些,也是無礙的。
「況且臣妾曾說過,若醫不好公主,就以九族相賠,現公主未愈,陛下此舉,是讓我陷入不忠不義不孝之境,妾萬不敢從!」
皇上將我扶起來:「朕隻是擔心你的身子……」
我柔聲安慰:「公主已經好了許多,而且皇後胎像已經穩了很多,或許以後每日隻須少少一盅血就已足夠,臣妾受得住的。」
他一臉激動地握著我的手:「你這樣深明大義,朕一定不會負你!」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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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第二天我再去取血的時候,血隻流出少少一點,我就又一次暈倒。
太醫診斷,這已經是我的極限。
但取的血勉強隻能蓋住杯底,顯而易見是不夠兩人的。
看著一旁的小公主,皇上將杯子湊到她的唇邊。
福安公主卻抵S不肯喝下。
皇上沉著臉站在一旁:「為什麼?」
福安公主因為用力,臉漲得通紅,聽父皇這麼問,帶著哭腔說道:「父皇,求你,我不喝宋娘娘的血了,我聽人說了,宋娘娘肚子裡已經有了弟弟,兒臣病弱,萬不敢再因為兒臣讓弟弟也體弱。」
皇上聽後俯身摸她的頭發:「可是,你的病……」
福安用小手握著皇上的手:「父皇放心,福安現在已經好多了,一定能好起來的,萬一不行,等弟弟降生,福安一定不會再拒絕宋娘娘的血的。」
那日之後,我便隻許取少許鮮血給皇後送去。
可那日朝會後,皇上就再也沒去看過皇後,先前即便再忙,每隔三五天也必定會去一次。
皇後得知,命人將我帶到她面前。
還未及行禮,「啪」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
「朝中流言是不是你做的!本宮不管你懷的是龍是鳳,保不住本宮腹中的孩子和福安,本宮要你的九族陪葬!」
「哦?九族?皇後說的是,朕也要為這個孽子陪葬?」皇上進來扶住我,冷眼看著皇後的腹部。
皇後卻沒被他這句話嚇住。
連日來的謠言加上對福安的擔心,早就讓她把神經繃成了一條弦,再不發泄,隻能斷掉。
她站得筆直:「臣妾並無此意,隻是此女曾許諾救治福安,臣妾隻是讓她踐行諾言罷了。」
見她不僅不知錯,還堅持讓我取血,皇上大怒:「她懷了朕的孩子!」
皇後輕蔑一笑:「一個漁女的孩子,怎抵得上福安和臣妾腹中的孩子。」
皇上本就對這個孩子心生厭惡,聽她口口聲聲說嫡子,心中更是不滿:「那就把你那份給福安吧。」
聽皇帝這麼說,她才顯出驚慌:「不可,臣妾腹中可是陛下的嫡長子,怎可斷了供養!」
「嫡子?就是個替身罷了!就是沒了,也無甚可惜!」
看,他終究是做出了選擇,為了帝位,自己的嫡長子也能毫不留情地舍棄。
「來人啊,將皇後帶回去,誕下皇嗣之前,不得踏出殿門半步!」
皇後聽後,不僅沒有求饒,反而大笑起來:「趙乾,你個蠢貨,你會後悔的!這個女人就是個騙子!我等著看,看你後悔!」
「瘋子!」
他緊緊摟著我的腰,細細查看我臉上的指印,「你受委屈了,朕一定會為你出氣,都是朕的疏忽,一直不曾升你位分,才讓人這麼看輕你。」
我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他說,「即日起,宋美人升為德嫔,入主寧安宮。」
10
冊封典禮過後,我獨自一人,拎著一個食盒,去了皇後寢宮。
往日熱鬧的宮殿現在空無一人。
隻有皇後還端坐在主位上,維持著高高在上的姿態。
「滾出去!賤婢不配踏足本宮的地方!」
我腳步未停,走到她面前:「若我是賤婢,那喝了我的血的皇後娘娘和公主殿下又是什麼呢?
「靠著卑賤之人才能活下去的你們,豈不是更加不堪!」
她抬手要打我,被我一把抓住手腕推開:「你還真當我不敢還手嗎!」
「你來幹什麼!」
我從食盒中取出一隻小碗,碗裡盛滿了鮮血。
「當然是給皇後娘娘送血養胎啊。」
她狐疑地看著我:「你會那麼好心?還是說這血……這是什麼血!」
我端起小碗,捏住她的下巴將血倒入她的口中。
「當然是我的血!你們不是一直就喜歡喝人血,吞人骨嗎,我讓你喝個夠!」
她被血嗆得直咳嗽,好不容易止住,抬起眼睛,惡狠狠地看著我。
「你到底是誰?」
我輕輕擦拭手指上沾到的血跡:「我是你和福安公主的藥啊,你們吃過的每一味藥,都要問名字嗎?
「那你記不記得,福安公主的藥裡面,有一味叫宋安安的?」
她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那個賤婢是你什麼人!
「下賤之人竟敢和本宮的公主重名,S了也活該!」
我忍不住笑起來:「是啊,活該,她不該生在這個世道,更不該生在陽時,最不該起名叫安安!」
我抓住皇後的衣襟,「可是你告訴我,她有什麼錯!
「就因為她叫安安,你就用她作藥引,生剔活骨,她才八歲,你怎麼下得去手!」
「能為福安而S,是她的福分!」
SS攥住她的衣襟,壓制住想S了她的衝動:「福分?你的女兒是天底下尊貴的公主,別人家的女兒就不是掌上明珠?
「你女兒的命憑什麼要用別人家女兒的命來填?」
她臉憋得漲紅,卻還是擠出一絲笑來:「那能怎麼辦呢?她已經S了,你再恨也隻能乖乖給我的福安續命,你們兩個,一樣的賤胚子!」
我松開抓著她衣襟的手:「是啊,可是你恐怕沒想到,要了你們性命的,就是我們這種賤胚子!」
「你什麼意思?」
「我是一條賤命,但是我不下賤,你真以為,你們害S了我妹妹,我還能自己送上門來給她治病?」
她衝上來緊緊抓住我的肩膀:「你做了什麼!說!你究竟做了什麼!」
我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她瞪圓雙眼,狠狠地掐著我的脖子:「你去S!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們!我的福安,啊!」
就在我即將窒息之時,視野裡閃過一絲明黃,隨後皇後就被人推了出去。
我撲進來人的懷裡:「皇上,皇後要S我!」
11
我是被皇上抱著離開的。
臨走前聽到他冷聲說道:「皇後神志錯亂,你們要好好看著,別讓她跑出來,若再傷了人,別怪朕不講情面!」
踏出宮門前,我看到皇後伏在地上,她的身下,洇出一片血跡。
也好,雖說不是S於我手,但這確實更好解釋一些。
這一晚,皇上守在我的身旁,細聲安慰。
一個宮人急匆匆地跑進來,跪在地上,聲音都是抖的:「陛下恕罪,太醫院來報,皇後滑胎,血止不住,怕是不好。」
「什麼?」他松開我的手猛地站起來。
剛要往外走,又回過頭來,「朕,朕去看一眼。」
我努力起身:「臣妾也去,此事終究是臣妾的過錯。」
他回身將我按回床上:「你有什麼錯,你不顧自身取血給她安胎,她不僅不領情,還要置你於S地,你就是太善良才會遭此一難。
「你好好歇息,朕去去就回。」
我安心躺回床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默念:「放心,下一個就是你。」
我終究體力不濟,很快沉沉睡去,喪鍾響起的時候,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安安。
12
安安是我七歲那年出生的。
她是我用盡全力才救下來的妹妹。
那年天旱,田裡顆粒無收,離江的水退下去一丈,隻剩窄窄的溪流。
地主家都已經揭不開鍋,更不用說普通老百姓。
家裡養不起,娘就說不如找戶人家將妹妹送出去,也省得留在家裡餓S。
娘說這話時眼睛裡滲出一滴淚,妹妹正含著大拇指看我。
她已經八個月了,已經開始學說話了。
見我看她,咧嘴露出一個笑,伸著兩隻短短的胳膊:「姐,姐。」
我費力地將她抱起:「不能送,你們不養,我養!」
我靠著早出晚歸挖田螺肉、去河裡釣小魚熬魚湯,終於把她從一個隻能趴在我背上流口水的小團子養成了一個活潑懂事的小丫頭。
小丫頭長大後和我最親,天天和我擠在一張榻上睡覺。
她是我的小跟屁蟲。
直到後來,我開始跟隨爹爹一起出船捕魚。
船上危險,我擔心她掉到河裡,就不肯再帶她。
她每日都守在河邊等我和爹爹回家。
可是那天,河邊卻沒有她。
那天出船前,她跟著我和爹爹到了碼頭,噘著嘴,滿臉的不高興。
那天是鎮上的集市,她也想去。
我揉揉她的臉,哄道:「你下個月生辰,姐姐給你帶頭花好不好?不要不高興了,給姐姐笑一個。」
她躲開我的手,勉強答應:「還要一串糖葫蘆。」
我揉揉她的發頂:「好,小饞貓。」
船離開岸邊,她朝我大喊:「姐姐,等你回來,我也有東西要給你!」
那天回去的時候耽誤了時間,我懷裡是給她買的頭花,手裡抓著承諾給她的糖葫蘆。
這年頭,沒有幾個孩子不愛甜的,一串糖葫蘆,妹妹總是舍不得一次吃完,分給爹娘和我,剩下的總要放到糖都化了,才舍得咬下一顆,含在嘴裡,許久都舍不得嚼。
她應該忍不住早早就在岸上守著,等她的糖葫蘆的。
可是沒有。
家裡也沒有。
隻有暈過去的母親。
妹妹被抓走了。
明明早上的時候她還噘著嘴不情願地說:「那好吧,我也有東西給你,不過要你拿糖葫蘆來換。」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把她羨慕許久的頭花和糖葫蘆給她,她就不見了。
13
妹妹是被縣衙的人帶走的。
我從小一點點背大的小丫頭,成了別人的一味藥。
甚至就因為她叫安安,三百人,隻需要一人生剔活骨作藥引,隻因為她叫安安,就選中了她。
她該有多疼。
平時磕破皮都要我哄的安安該有多疼!
我隻是想她一生平安才給她起名安安,沒想到卻成了給她痛苦的刀,我如何能不恨,不悔!
可是夢中的安安卻一臉笑容。
她走向我,小手輕輕地拭去我的眼淚。
「姐姐,謝謝你,我不後悔。」
她用力地摟著我,像小時候趴在我背上那樣。
「姐姐,好好活下去,連著我的那份一起,好好活著。」
她松開手,身影漸漸遠去。
「安安!你回來!」
她回頭看著我,歪頭笑了笑,然後揮揮手。
我忍不住想追上去,「姐姐給你買糖葫蘆,你回來好不好?」
她停下腳步,卻沒轉身,隻是輕輕說:「姐姐,回去吧。」
我哭著醒來,發現皇上守在我的床邊。
他抹著我眼角的淚水,眼睛裡都是疼惜。
「愛妃做噩夢了嗎?」
我抹掉眼角的淚:「陛下,皇後娘娘娘娘怎麼樣?」
他長嘆一口氣:「皇後薨了。」
我起身抱住他:「陛下,你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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