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在各種高於她的階層中從容自若,能言善辯地打動那些傲慢的商人。
和他十七歲一開始就看到的徐邊葉一樣,不管身處何種險境,她都是亮眼特別的那個。
徐邊葉穿著白色魚尾裙,抬頭挺胸,自信大方,誰也斂壓不了她漸盛的光輝。
那個自卑的小鬼又開始折磨他。
他不敢直視這樣的徐邊葉。
在外人面前不可觸及的成功人士,面對徐邊葉時,卻又格外地渺小自卑。
見過她最全盛的姿態,所以哪怕如今跌下高臺,隻要身披星輝,他照樣低微怯弱到塵埃中。
那是他永遠無法抹除的陰影。
Advertisement
徐邊葉的優秀從來不是缺點。
錯的人是他。
他知道自己有錯。
可那又怎樣?
他現在能操控一切。
他不想讓徐邊葉這麼耀眼。
18
上升的日子才過沒多久,我和林重景之間又出現了問題。
我們開始頻繁發生爭執。
他總說我不夠愛他,根本就不在意他。
不管我怎麼解釋,他說他隻需要我的陪伴。
前途和情情愛愛,我知道孰輕孰重。
我讓他等等我,我肯定會有用不完的時間陪著他。
林重景生氣的時候不喜歡說話,直接摔門走了。
感情不順,我隻能寄情於工作。
結果沒多久工作也出了問題。
我再一次被開除。
原因是我不適合公司的模式。
我想去問問王總我到底哪裡不適合,連梁濟安都被我搞定了。
結果人家壓根兒不見我。
拿著公司的賠償金,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之前的所有努力好像都成了一場自吹自擂的笑話。
我渾身疲憊,癱軟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
思考為什麼活著會這麼累。
不知道怎麼睡著的,醒來天已經黑了,身上蓋著毯子。
看向廚房,林重景穿著圍裙在做飯。
他端著菜出來,見我醒了,語氣沒什麼起伏:「吃飯吧。」
我有些尷尬。
起身坐在餐桌前,他遞給我筷子,我客氣地說了句謝謝。
他愣了下,不看我一眼,默默地給我夾菜,我又說了句謝謝,他終於忍不住了。
「你非要和我這麼說話嗎?」
我不知道哪裡又惹他不開心,我已經沒力氣和他吵了。
似乎察覺到自己態度不對,他嘆了口氣,和我道歉。
「對不起。」
我說沒關系,各自沉默了一會兒,我和他說:「我失業了。」
他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好像早就在預料之中。
以往他也是這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我並沒有太在意。
他耐心剔去魚刺,把魚肉夾到我碗裡。
「一份工作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相信你不會被影響太久是嗎?」
他鼓勵地朝我微笑,仿佛會一直在我身後。
這給了我莫大的信心。
工作而已,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工作。
金子在哪兒都會發光,難不成我還會餓S自己不成?
林重景說得對。
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麼多公司,總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梁濟安前段時間不是還說了嗎?讓我去他那裡上班。
筷子一拍,我頓時信心百倍。
「好!從現在開始從頭再來!我絕對不會被打倒!」
林重景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
他的表情僵硬,笑容慢慢消失,眼神多了一些復雜的不耐和煩躁。
「其實你不用這麼辛苦。」
「你完全可以不用上班,我有能力養著你,讓你過上好日子。」
我還以為我聽錯了。
奮進的火焰漸漸熄滅,我怔愣了好一會兒:「我怎麼可能讓你養著我?我有手有腳完全可以自己養活自己。」
我不僅養活了我自己,我還養活了我爸媽。
我這麼棒,難道他不應該為我感到驕傲嗎?
林重景皺了眉,再無半點胃口。
「我為了你才有今天的成就,我的所有都是你的,你不用再這麼辛苦了。」
他認真地說:「你就待在我的身邊不好嗎?不用再喝酒賠笑,不用再面對上班的枯燥委屈。我們會結婚,會永遠在一起,隻要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林重景一番深情的言論反倒讓我覺得別扭。
我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讓我不要努力了,這不就是在否認我之前的所有嗎?
我滿眼失望,這樣的林重景讓我覺得陌生。
那天我們大吵一架。
他想讓我安心留在家裡享受他帶給我的物質富足。
我想靠自己的雙手改變殘缺不堪的人生。
最後鬧得不歡而散。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
他負氣離開。
誰也不退讓,場面難看。
19
我們陷入了冷戰。
半個月的時間,我們誰也沒有聯系誰。
我有我的驕傲,林重景也有身為上位者的矜持。
半個月來我投了上百份簡歷,全都被一一退回。
走投無路下我找到了梁濟安。
當初我滿臉自信地說我是個從一而終的人拒絕了他的邀請。
這才多久,我就觍著臉主動找上了他。
梁濟安聽我問他公司還缺不缺職位的時候,他沉默了好幾秒,用沒有起伏的語氣告訴我。
「我們找到了比你更適合的人選。」
剎那間我的臉上失去了所有血色,力氣也被全部抽空。
這句話就像一記重錘,終於打碎了我最後的堅持。
我拿著精心填寫的簡歷坐在路邊,充滿了對未來未知的茫然。
這是我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產生強烈的自我懷疑。
這種感覺哪怕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也從未有過。
一陣冷風吹過,冷到了骨子裡。
我無力地嘆了口氣,眼眶酸澀。
不想哭,隻是那種疲憊感又一次湧上來了。
在我一次次積極面對操蛋的人生的時候,非要出現點兒意外把我按進泥裡。
我想給林重景打電話讓他安慰我一下。
又想到我們還在冷戰,還是算了。
不想回家,想了想,又起身坐地鐵去了醫院看我爸媽。
有時候忙著工作,要很久才能來醫院看他們一次。
站在病房前,透過門上的玻璃,我看到林重景正在給我爸媽擦臉。
動作溫柔小心,沒有任何不耐煩。
我停在門口沒有進去,也沒有打斷他。
這是我意料之外的。
我認為他出錢幫我交父母的治療費就已經很好了。
我攔住護士,問她林重景是什麼時候來的。
護士笑著說他隔三岔五就來一趟,大家都認識他,問他那對夫妻是他的什麼人,他說是他愛人的父母。
一看就是社會精英的林重景沒有半點架子,盡管平時不愛說話性格冷漠,但是遇到醫生的叮囑總是耐心聽講。
簡直把他們當成自己的父母對待。
大家對林重景的評價都很高。
說他是個孝順的孩子,值得託付終身。
早已幹涸的眼淚此刻突然決堤。
我捂住臉背過身去,眼淚哗哗地流。
這一刻我才知道我錯得有多離譜。
我錯怪他了。
他不讓我去上班是怕我太累,他想讓我輕松一點。
我卻覺得這樣的林重景陌生。
是他在我背後幫我照顧我爸媽,我才有資格去闖去鬧。
可他也是人,他也想讓我安慰他。我是他的女朋友,卻從來都是他在付出,我甚至連情緒價值都不能給他。
他是為了我好。
我竟然現在才看清他的良苦用心。
我不知道怎麼面對林重景,哭著逃似的離開了醫院。
在我離開後,護士推開門,恭敬地對林重景說。
「林先生,徐小姐走了。」
林重景放下手裡的毛巾,深邃鬱結的眉眼無悲無喜,冷漠到了極點。
「好。」
20
堅持了這麼久的決心忽然就動搖了。
或許林重景是對的。
現在不同以往,我的背後不再是空無一人,隻要我想,回頭隨時就能看到屹立不倒的林重景。
我應該安心了。在卸下肩上沉重的重擔後,我確實有了安心的感覺。
再見到外面的天空,陽光明媚。
林重景很晚才回來。
我一直在家裡等著他,他看到我時有些詫異,輕聲問我:「餓了嗎?」
他沒問我今天做了什麼,也沒問我工作找得怎麼樣。
簡單一句餓了嗎就讓我淚腺失控。
我哭著撲進他的懷裡,哭得不能自已。
「對不起。」
我的聲音沙啞,聽見他輕輕嘆了口氣,抱住我顫抖的後背,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安心。
「沒關系,我永遠都在。」
隻要這一句話就夠了。
我抬起湿潤的眼睛看著他,滿含歉意:「我今天看到你在我爸媽病房,你一定很辛苦吧?為什麼不和我說?」
他吻去我的眼淚,輕柔小心。
「我不想讓你心理壓力太大。沒關系的,別擔心,我永遠都在。」
如果不是那次合作,我永遠不會知道在這個讓我感到孤獨的世上還有人在熱烈沉默地愛著我。
我說:「我還想努力最後一次,如果實在不行,那以後就拜託林總養著我了。」
他沒有拒絕我,緊緊地把我抱在懷裡,讓我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和炙熱的體溫。
那是他不擅於宣之於口的愛,但卻表現在每一個細節裡。
「好。」
21
既然決定是最後一次,等待面試的過程中要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輕松。
沒關系。
能過就過,過不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還有林重景不是嗎?
坐在面試廳外的長椅上,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松懈。
正思考著什麼時候輪到我,忽然看到對面被助理和負責人簇擁著走向總裁辦的林重景。
他的面色冷冽,絲毫不像在我面前那樣放松柔和。
不知出於何種心態,鬼使神差般,我跟了上去。
他進了辦公室,等外面沒人了我才湊上前。
門沒有關嚴,虛掩著一條縫。
這條縫裡的林重景穿著嚴肅的西裝,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鋒利的五官中帶著上位者的壓迫感。
這家公司的老板低三下四地坐在他旁邊,為他倒茶,賠著笑的模樣和我們這種打工人也沒什麼兩樣。
直到現在我還認為林重景隻是來談生意的。
隨後我就聽見,林重景那張薄削的唇一張一翕,說出了最讓我為之一顫的一句話。
熱門推薦

落跑小丫鬟
少爺不懂風月之事。 我身體力行地把他教會。 他從此食髓知味,每晚都要我伺候。 卻在我懷孕後,跟旁人炫耀: 「不過是個下人,玩玩而已,爺以後要玩的女人多了。」 我心如死灰,徹底從府上消失。

白頭不相守
我跟溫暖都是瘋子。我們結婚當天,她詛咒我,「許辰,你 這輩子別想幸福,除非你死。」我扇了她一巴掌。結婚三年,我們像一對鬥獸,一刻不停地互相撕咬。

許你光芒萬丈
"舔了周燁十年,圈裡人都笑我是千年備胎。 他也笑:「保姆的女兒,玩玩可以,結婚算了。」 我攢夠失望,和顧家太子爺結了婚。 婚訊傳出,他不信,篤定我在欲擒故縱。 直到太子爺單膝跪地,為我系鞋帶的照片火遍朋友圈。 周燁慌了。 "

看不見的二房東
因為房租便宜,她搬進了一座鬼宅,前租戶被嚇得死的死,瘋的瘋。

九世劫
種田綜藝拍到江大農學院。當紅女明星拽著蒜苗說小麥。

事不過三
我的死對頭和他的未婚妻在吵架。 這個月第三次了。 漫長歲月裏,我不止見他們爭吵過三次,我還見她為他哭過三次。 每一次,我都會忍不住想,如果站在她身邊的人是我就好了。 我捨不得讓她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