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面對徐邊葉,自卑心理仍舊作祟。
再見到她,林重景以為徐邊葉早已被現實打磨破碎。
可和他預想中不一樣。
她充滿了勃勃的生命力,堅韌到渾身都在發光,灼得他生疼。
徐邊葉永遠活在星光璀璨的十七歲。
他問她過得開不開心,徐邊葉說開心。
林重景很難受。
這樣的徐邊葉襯得他仿佛一無所有,明明現在一無所有的人是徐邊葉才對。
Advertisement
她還是很優秀。
優秀到讓他自卑得不敢站在她的身旁,覺得自己仍舊配不上她。
林重景承認自己卑鄙無恥。
在殘酷的社會上摸爬滾打幾年,林重景學得最多的就是心狠手辣。
思緒一念之間,他算計了心心念念八年的女孩兒。
徐邊葉遭遇的一切,都是出自他之手。
僅僅是為了讓她跌入泥潭,以為這樣渾身髒汙的自己就能配得上她。
12
林重景用平靜自嘲的語氣說完了他對我隱忍自卑又痛苦的暗戀。
我隻覺得震驚,連酒都醒了。
或許是他說得太過深入人心,再反應過來,幹涸的臉再次被眼淚沾滿。
他的眼底被雲層後柔和的月光佔據,寂寥孤獨,是光鮮亮麗外別人看不見的困苦。
他靠近我,微笑著,鄭重地對我說:「徐邊葉,我愛你。」
我是大小姐的時候他愛我,我窮困潦倒時他還愛我。
僅僅因為我是我。
他說時隔多年,他直到坐在這個位置上才敢說出這句話。
他就是個膽小鬼。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總是無條件地幫助我,為什麼在籤合同的時候說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籤字。
一切都有跡可循。
隻是我現在才知道。
這些年我從不喊苦喊累,不代表真的不苦不累。
我隻是不想認輸罷了。
我這個人,一直執拗得很,認定的事情非要做好才肯罷休。
但我忘了我隻是個沒身份沒背景的普通人。
肉體凡胎,總會到達極限的。
我真的太累了。
人在最脆弱的時候總是最容易被善良的溫暖打動。
和林重景短暫沉默地對視後,我忽然揪住他的領帶吻了上去。
似乎沒想到我會耍流氓。
他渾身僵硬,隨後單手捧著我的後腦勺和我擁吻。
再分開,我氣喘籲籲地問他:「林重景,你想和我在一起嗎?」
「我是說,你要和我談戀愛嗎?」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深情地凝望著我:「要。」
13
酒醒後睜開眼,林重景就躺在我的旁邊。
我驚坐起來,身上衣服還完整。
剛松了口氣,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我強吻了林重景。
我還問他要不要和我談戀愛。
最要命的是,他答應了!!
我捂著陣痛的頭,有點後悔,但不多。
那句要不要在一起不是一時衝動,我確實對林重景有那麼點兒意思。
他可靠又穩妥,充滿了安全感。
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是他一次又一次幫助我。
應該沒理由不喜歡上這樣的男人吧?
可是我又開始擔心。他昨天晚上會不會是一時衝動。
正當我猶豫要不要悄悄離開的時候,林重景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問我:「你去哪兒?」
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幹脆打直球:「昨天晚上……」
他坐起身,看了我一會兒,突然把我抱住。
「謝謝你願意接受我。」
我愣住了,僵硬的手臂最後還是放下抱住他的後背。
長舒了口氣。
我覺得。有時候太累了,還是有個可以休息的地方才是最踏實的。
14
意料之外和林重景在一起後,我照樣還是住在他的房子裡。
他偶爾會過來,我們一起做飯,一起看電影,生活平淡安穩。
和林重景在一起後我的工作和生活突然間順遂很多。
先是通過了新公司的應聘,又是醫院裡傳來我爸媽有所好轉的消息。
那陣子我前所未有地高興,抱著林重景親了又親,說他是我的福星。
林重景性格沉穩寡言,他隻是摟著我的腰避免我摔倒。
為了慶祝我找到工作,我請林重景吃了頓飯。
盡管身上並沒有多少錢,還是掏光積蓄帶他吃了燭光晚餐。
那天晚上喝多了酒,一切都順其自然,到最後滾到床上,已經分不清是誰先主動的。
第二天林重景還在身邊,像黏人的小狗一樣抱著我,眉眼舒緩安逸。
我沒忍住親了下他的睫毛,下一秒他就睜開了眼睛。
似乎以為這是場夢,他緩了一會兒才知道這是真實的。
他在我的頸窩裡蹭了蹭,聲線略微沙啞膩悶。
「邊葉,你會和我一直在一起嗎?」
我好笑地摸了摸他的頭:「你又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幹嘛要離開你?」
林重景忽然僵硬了一下。
也就那一下,我沒發現,他也沒說話。
起床收拾去公司。
林重景說要開車送我,我拒絕他的好意,還是選擇坐地鐵。
新公司環境好同事好領導好,連空氣都比上家好得多。
心裡憋著一股氣,到了新公司我更賣力工作。
同事們被我這個新來的卷怕了,偶爾背地裡會聊起我,但都不是壞話。
我的能力老板默默看在眼裡。
入職第三個月,老板交給我一筆大單。
新老板姓王,大家叫他王總。
王總說這個客戶是個難纏的主,問我有沒有信心。
我昂首挺胸:「絕對出乎您意料。」
15
客戶叫梁濟安,是梁氏的公子。
前些年梁少爺拿著他爸給的啟動資金自己創業。
本以為是紈绔子弟鬧著玩兒,沒想到還真讓他做出了能入眼的成績。
現在大家都管他叫小梁總。
哪怕姓後面帶了個總,他也改不了骨子裡愛玩兒的紈绔天性。
這個客戶是個難啃的骨頭,逼退了好幾個人。
梁濟安說,要是再沒人,這筆生意就不用做了。
於是王總派出了我。
來到夜總會,問了前臺梁濟安在哪個包間,我直接就S過去了。
我的出現打斷了裡面的熱鬧,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著我。
我也不尷尬,賠著笑臉走到梁濟安身邊,點頭哈腰地自我介紹。
「梁總您好,我叫徐邊葉,是這次合作的負責人,您叫我小徐就行了。」
梁濟安吊兒郎當地坐在美女環繞的沙發上。
聽我叫他梁總,他挑了挑眉:「你這人倒是會說話。」
梁濟安稍有成就就狂妄自大,早就受不了別人叫他小梁總了。
聽他這麼說,我又趕緊順著杆子往上爬。
「今天咱不談生意,梁總賞個臉讓我陪您喝兩杯,要是高興了,您再看生意的事兒行不?」
梁濟安帶笑的眼神上下打量我,來了興致。
「行,今天你要是把我喝高興了,合作的事兒馬上敲下來!」
包間裡燈光昏暗,音樂震耳欲聾,在陣陣呼聲慫恿中我吞下一杯又一杯酒,愣是一口沒吐。
被我遺忘在角落裡的手機響了十幾個電話,我也一個都沒接到。
直到梁濟安被我喝趴下,我還不忘觍著臉問他:「梁總,咱們的合作您看……」
他醉得人事不省,揮揮手打發我:「一定一定,你先讓我睡會兒。」
跌跌撞撞走出夜總會,正想著打車回家,林重景卻開車出現在了我面前。
他一言不發扶我上車,給我系好安全帶,一路踩著油門隱忍著怒火回了家。
回到家我就趴在廁所裡吐得昏天黑地。
林重景臉色陰沉地照顧我,等我吐幹淨了才把我抱到沙發上。
我痴痴地笑,對他說:「林重景,有你在真好。」
他抬眸涼飕飕地看了我一眼:「為了工作把身體搞垮值得嗎?」
我點頭:「當然值得。」
他臉色更難看了,握著拳頭,聲音帶著怒意:「你還有我。」
我笑得燦爛,摟住他的脖子。
「我當然知道。」
「你一定是來拯救我的,自從你出現後我就變得好幸運。」
我昏昏欲睡,聽見他嘆了口氣,把我從沙發上抱到了床上。
「下次別這樣了,我會擔心的。」
隔天酒醒了,我又馬不停蹄地拿著合同找到了正在吃早飯的梁濟安。
「梁總早啊。」
他捂著額頭苦笑:「昨天喝這麼多酒,你還有力氣談合同?」
我連忙點頭:「這不是怕耽誤您時間嗎,要不咱們速戰速決?」
梁濟安扯著嘴角,兩三下籤了自己的名字。
又對我說:「我看你挺不錯的,要不到我公司來?我給你開雙倍工資。」
我歉意地謝絕了他的邀請:「有機會一定,隻是我這人喜歡從一而終,梁總也不放心輕易就能被挖走的員工吧?」
梁濟安沒忍住笑出聲來,心情愉悅:「我越來越欣賞你了,你叫徐邊葉是吧?」
「我記住你了。」
16
這個大單讓我拿了一大筆提成。
看著銀行卡裡的數額,我首先想到給醫院續費。
但在得知林重景早就給我交了三年的費用後,一時間我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一個人努力了太久,還不太適應接受別人的好。
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林重景,幹脆去給他買了一對寶石袖扣。
最近工作太忙,回到家通常已經快要凌晨,比林重景還要忙。
他每次都等我回家了再睡。
剛在一起正是甜蜜熱戀的時候,我總是不接電話工作忙碌,他難免會不高興。
我滿心歡喜地把袖口送給他,問他喜不喜歡,他隻淡淡地勾了下嘴角:「喜歡。」
說著喜歡的袖口被他放到一旁。
他抱著我的腰,說:「你最近對我好像太冷淡了。」
有嗎?
我安撫他:「最近我正在事業上升期,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再陪你好嗎?」
他的眼神晦暗,我卻不曾看見,隻聽他悶悶地說了個好字。
周六林重景有個業內商務酒會。
這可是個擴展人脈結交客戶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我央求林重景帶我一起去,他受不住我撒潑打滾松了口。
「去了你要一直跟著我,別亂跑。」
我滿口答應。
有林重景這棵大樹,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也能讓那些大佬耐心聽我說兩句。
幸好我不是空有外表的花架子,憑借專業素養和功底讓他們對我刮目相看。
沒多久我就和好幾個潛在客戶交換了聯系方式。
而一開始讓我別亂跑的林重景,正在背後無限沉默地靜靜注視著我。
17
林重景覺得。
徐邊葉的光芒實在太過耀眼。
耀眼到讓他覺得,她隻是在踩著他往上爬。
不管經歷了怎樣的磨難,稍有希望她就會卷土重來。
熱門推薦

落跑小丫鬟
少爺不懂風月之事。 我身體力行地把他教會。 他從此食髓知味,每晚都要我伺候。 卻在我懷孕後,跟旁人炫耀: 「不過是個下人,玩玩而已,爺以後要玩的女人多了。」 我心如死灰,徹底從府上消失。

白頭不相守
我跟溫暖都是瘋子。我們結婚當天,她詛咒我,「許辰,你 這輩子別想幸福,除非你死。」我扇了她一巴掌。結婚三年,我們像一對鬥獸,一刻不停地互相撕咬。

許你光芒萬丈
"舔了周燁十年,圈裡人都笑我是千年備胎。 他也笑:「保姆的女兒,玩玩可以,結婚算了。」 我攢夠失望,和顧家太子爺結了婚。 婚訊傳出,他不信,篤定我在欲擒故縱。 直到太子爺單膝跪地,為我系鞋帶的照片火遍朋友圈。 周燁慌了。 "

看不見的二房東
因為房租便宜,她搬進了一座鬼宅,前租戶被嚇得死的死,瘋的瘋。

九世劫
種田綜藝拍到江大農學院。當紅女明星拽著蒜苗說小麥。

事不過三
我的死對頭和他的未婚妻在吵架。 這個月第三次了。 漫長歲月裏,我不止見他們爭吵過三次,我還見她為他哭過三次。 每一次,我都會忍不住想,如果站在她身邊的人是我就好了。 我捨不得讓她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