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兒媳不承認,倆人吵著吵著就鬧到了我們面前。
老伴看他們廝打在一起,有點著急,但想到之前的教訓,又怕現在也是他們作的一場戲。
她躊躇了半天,還是挪動步子,上前拉架。
兒媳一看她過來,更來勁了,連兒子都不打了,隻揪著老伴罵,把她從頭到腳數落一遍,還動手推她。
還好我眼疾手快,扶住了老伴,不然非得摔傷不可。
院子裡的吵鬧聲在這個小鄉村裡格外刺耳,周圍都圍滿了看熱鬧的鄰居。
看到兒媳不僅辱罵婆婆,還動手,大伙議論紛紛,直戳他倆脊梁骨。
「這小輝兩口子可真不孝,不赡養父母就算了,還回來撒潑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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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聽說生了孩子一次都沒帶回來過,就隻知道要錢,你說生這樣的兒子有什麼用!」
「可憐老呂兩口子,老無所依啊!」
鄉親鄰居都互相知根知底,他們的孩子也都認識兒子。
兒子被說得無地自容,趕緊拽上撒潑打滾的兒媳,灰溜溜地走了。
7
兒子和兒媳這次是真的吵架了。
兒媳離家出走,誰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兒子再次打電話過來,求我們過去幫忙照顧辰辰。
我本想直接拒絕,可辰辰在電話那頭一直哭,老伴還是心軟了。
「孩子是無辜的,他還那麼小。」
看著老伴帶著乞求的眼神,我還是點了點頭。
這次再來兒子家,沒有了陰陽怪氣,同樣,也沒了人氣兒。
家裡隻剩一個時辰辰,兒媳離家出走,兒子也不知所蹤,從不回家。
一天夜裡,陰雲密布,暴雨如注。
可能是雷劈壞了電閘,停電了。
老伴哄睡了辰辰之後,我們倆也迷迷糊糊陷入了沉睡。
我夢見自己在一片濃霧中,一直走。
走了很久,才看見了熟悉的街景——是兒子家小區外。
兒子和兒媳正從小區出來,一如那天一樣,拉拉扯扯、吵吵鬧鬧。
兒子:「你說你把給辰辰上貴族小學的錢拿去給你弟結婚了?不是你說的,辰辰上不了貴族小學,這輩子就毀了嗎?」
兒媳:「辰辰還小,上不了貴族小學還能上貴族初中呀,我弟不能等,好不容易碰到個合適的姑娘,錯過了可是一輩子的事!」
兒子:「那也不行!那些金條可是我爸我媽一輩子的積蓄,你怎麼能都拿去貼補你弟,你也得想想辰辰啊!」
兒媳冷笑:「給辰辰上貴族小學本來就是幌子,我騙你們的,我要錢就是為了給我弟結婚,我就這一個弟弟,我不為他考慮誰為他考慮?」
兒媳站定,看向兒子,繼續說:「不過有一句話我沒騙你,你要是掏不起這個錢,我不介意換一個有本事的丈夫!」
兒子啞火了,沒作聲。
兒媳一臉勝利者的笑容,轉身想走,卻迎面撞上一個人。
是老伴,她提著土雞土鴨,還有一兜土特產,正站在那,傻傻地看著他們。
兒媳隻頓了一下,就翻了個白眼,繞過她,繼續往前走。
老伴似乎剛反應過來,趕緊追上去,拉著兒媳的衣袖。
「小靜,你說什麼?那些錢你都拿去給你弟結婚用了?」
「那是我和你爸的養老錢,你不能這樣……」
兒媳腳步沒停,很不耐煩。
「你給都給了,難不成還打算要回去?可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兒媳說著,掙開了被老伴拉著的衣袖,又拍了拍自己的裙擺,生怕被那些土雞土鴨蹭髒。
她完全沒注意,她猛然抽回衣袖時,老伴因為腿腳不好,又被路沿絆了一下,整個人向著馬路中央摔去。
而近在咫尺的地方,一輛大貨車正在疾馳。
電光石火間,我的耳邊充斥著剎車聲和尖叫聲。
我看著老伴的身體飛出去,那兜土特產,灑了一地。
我想哭,想喊,想嘶吼,想衝過去把她抱起來。
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像被一塊透明玻璃,隔絕在另一個世界。
「啊!」我終於大叫出聲,從夢中驚醒,猛然坐起。
回過神後,我才發現老伴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醒了,正在床上傻呆呆坐著。
剛想問她怎麼了,我的手機就響了。
兒子出事了。
8
雨還在下,我讓老伴在家陪著辰辰,我一個人趕去了警局。
警局裡,我沒見到兒子,隻有幾個警察,簡單給我解釋了案件經過。
兒媳出軌了,離家出走這幾天,她一直跟情夫在外面鬼混。
兒子對此早有懷疑,今天終於被他抓到了現行。
他叫了一大幫好哥們,用「客房服務」的借口騙他們開了門,一進門就把那情夫按住一頓毒打。
他下手沒個輕重,那人傷得不輕,現在已經被送去醫院了。
警察說具體情況得看對方傷勢以及是否願意和解,但兒子這故意傷害是跑不了了,案情清晰明了。
我點點頭,心下駭然。
處理完兒子這邊的事,我問了傷者所在的醫院。
我心裡有點亂,不知道是該為兒子爭取諒解,還是該幹脆不管這個白眼狼。
具體我也沒想好,但我想著打傷了人,總該過去看看。
沒想到,醫院裡可比警局熱鬧多了。
本該讓患者安靜休息的醫院,吵得不得了。
一個打扮貴氣的中年女人,正揪著兒媳的頭發罵她,周圍有幾個醫護人員,正在努力拉架,讓她們不要在這裡喧哗。
我走過去,示意貴婦松手。
「孩子,冷靜點,我兒子已經因為故意傷害進局子了,你也想步他後塵?」
貴婦這才悻悻地松開手,狠狠瞪了兒媳一眼。
「這麼愛伺候我家男人,你就在這伺候他吧,這種垃圾,老娘不稀罕!」
貴婦說完,就甩手走人了。
兒媳脫力跌坐在地上,捂著臉哭。
「嗚嗚嗚,呂輝這個王八蛋,竟然開著錄像來抓我,還把視頻發給了我同事!」
「現在同事們和老板娘都知道了我的事,我以後還怎麼做人啊!」
我搖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我問了一下那個被打情夫的狀況,他沒有生命危險,但是現在也還沒醒,我隻能先回了家。
回到家,我給老伴講了兒子的事。
怕她擔心,我特意避重就輕,沒想到老伴卻一反常態,隻淡淡應了一聲,就去給辰辰準備早飯了。
接下來的幾天,兒子的事情也都是我在處理,老伴從不多問,似乎並不關心。
兒媳那個情夫是他們公司的老板,看著光鮮,實際上也是靠著吃軟飯才當上老板的。
這次因為這事,他老婆鬧著要離婚,還把那個捉奸視頻發到了家族群裡,他算是丟盡了臉,經濟上也遭到了重創。
他恨兒子恨得牙痒痒,堅決不和解,還請了厲害的律師,鐵了心要把兒子送進去。
這個節骨眼上,警局傳來消息,兒子想見我一面。
剛好,我也想見見他。
9
兒子瘦了很多,很憔悴。
見到我,他情緒很激動。
「爸!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坐牢!」
我淡淡道:「我救不了你,人家不同意和解。」
兒子眼睛都紅了:「你給他錢啊!你不是有五百萬嗎?你都給他!我就不信這樣他還不松口!」
這一刻,他眼裡裝的不再隻有金錢,取而代之的是對自由的渴望。
原來他不是隻在乎錢,他也在乎命的。
隻是獨獨不在乎我們的命罷了。
我靜靜看著他,他是我的兒子,我看著他長大,我熟悉他,就像熟悉我自己。
可我突然覺得,他好陌生,就像有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一口吞掉了那個我養大的、會奶聲奶氣叫我爸爸的小輝。
「小輝呀,最近我做了個夢,一直壓在我心頭。」
「你能不能告訴我,前世你媽是怎麼S的?」
兒子嘴唇抖了兩下:「前世?爸……您也跟我一樣,重生了?」
見我不應聲,他糾結地皺眉,最後才好似下定決心了一般開口。
「前世……你們的金條被小靜拿去給她弟結婚用了,我跟她吵架被媽撞見了,媽跟她拉扯的時候,不小心出了車禍。」
「這女人真是過分,我現在也算看清了,爸,您把我撈出去,我馬上跟她離婚,以後就專心伺候你和媽。」
兒子說完,一臉希冀地望著我。
我心裡難過得要命,看來夢裡的事,都是上輩子真實發生過的。
我們老兩口,傻傻地為個畜生奉獻了一生, 一輩子的積蓄都被騙走了, 還上趕著給騙子送雞送鴨。
到最後, 命都沒了,也沒得到他的一句感謝。
可直到把房子的每個角落翻遍,累得氣喘籲籲,他們也隻找到了二百五十七塊八毛錢。
「作(」「爸!您還猶豫什麼!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
我看著他因為急切而扭曲的臉,苦笑一聲, 告訴了他真相。
「從來都沒有什麼五百萬。」
「我騙你的。」
10
兒子故意傷害罪,被判了三年。
兒媳被開除了,出軌的事鬧得沸沸揚揚, 她在這座城市裡再也待不下去,帶著辰辰去了南方生活。
一切塵埃落定後, 我把金條拿了出來, 準備賣了帶老伴去旅遊。
老伴看到金條,滿臉疑惑。
我給她解釋了我調包金條的苦心, 本以為她會斥責我害兒子和兒媳吵架,可她卻會心一笑。
好像自從那個暴雨夜之後,她就對兒子的事冷漠了很多。
在我的追問之下,她才開口。
「我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裡兒子和兒媳騙了我們的金條, 還害我出了車禍。」
「我S了以後, 兒子還作偽證, 證明兒媳並沒有推我, 我的S隻是一場意外。」
「可我當時的感覺特別清晰,她就是推了我一把,我沒站穩, 才會絆在路沿上, 摔向馬路中央。」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夢就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心裡怎麼都對兒子親近不起來了。」
「老頭子, 你說我是不是病了?」
我搖搖頭,將她攬入懷裡。
「你不是病了,你是好了。」
「咱倆都好了, 以後咱們剩下的, 都是好日子!」
餘下的日子, 我牽著老伴,走遍了祖國的大好河山。
子女不是父母的全部, 為兒子操勞了一輩子之後, 我們終於有機會,為自己活一回了。
夕陽下,老伴站在天安門前,比著剪刀手, 笑得燦爛。
我也咧著嘴,按下手中相機的快門。
「咔嚓!」
此刻的幸福,永遠定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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