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眨眨眼,還沒有說話,謝衍譽便拎著燈籠走了過來,抬手摸了摸妹妹的小腦袋:“往前看,別難過。”
“……”謝晚凝忍了忍,到底沒忍住,‘嗷嗚’一聲,就往兄長懷裡撲。
她力氣挺大,謝衍譽被她撞的身子微微一歪,好歹君子六藝學的不錯,終究還是穩住了。
他輕嘆口氣,開始拍妹妹的肩:“哭吧,隻許哭這一回。”
“我沒想哭的。”哭了沒一會兒,謝晚凝懊惱的從哥哥懷裡離開。
她本來真的沒想哭的,愣是被他哄的哭了。
掏了帕子拭淚,有些不好意思控訴:“都怪阿兄,好端端的這麼煽情。”
“還不是怕你被欺負的狠了。”謝衍譽垂眸瞥她一眼,難得誇贊道:“剛剛做的不錯,就是要讓姓陸的知道咱們謝家的姑娘,不是他召之即來的。”
“……”謝晚凝默了默,抬眸看他。
這麼好的兄長,忽然間就舍不得撮合他同平寧郡主了。
兄妹倆並肩走在青石磚上,長長的影子拖拽在地,謝晚凝看了會兒,忽然歪著脖子問:“我要是堅持嫁給陸子宴,你是不是該被氣死了。”
謝衍譽淡淡道:“你自嫁你的,我有什麼好氣的。”
第21章
謝晚凝哦了聲,又問:“那我要是嫁過去,過的不好,鬱結於心,被他還有他的妾氏氣的吐血早亡呢?”
話音剛落,謝衍譽腳步驀然停住,他拉過妹妹的肩,垂眸看著她,問:“此言何意?”
“前些日子不是時常做夢嗎?”謝晚凝輕嘆口氣,若無其事道:“那夢境挺嚇人的,給我嚇的再也不敢執著陸子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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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前段時間受夢魘之苦的事,謝衍譽當然是知道的。
聞言,他隻微微一怔,便安撫道:“夢是假的,不要過於沉溺其中,同現實混淆。”
謝晚凝笑著應下:“好。”
隻要遠離陸子宴,她當然不會再受夢魘之苦,也不會分不清夢境現實。
…………
跟陸子宴把該說的都說的清清楚楚,當夜,謝晚凝睡的極好。
一心以為這回他們的親事總該退了吧?
畢竟陸子宴一身傲骨,被她這麼拒絕,應當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死犟著不肯退回婚書。
可翌日一早,謝晚凝才梳妝完畢,正要如往常般去給錦繡堂鄭氏請安,蒹霞院的院門卻先一步被叩響。
謝晚凝驚詫道:“媽媽怎麼來了?”
張媽媽是鄭氏的陪嫁媽媽,看著謝家兄妹長大,在謝家頗有幾分體面,能叫張媽媽親自跑一趟……
“陸家大夫人不請自來,這會兒被迎進了錦繡堂,”見禮過後,張媽媽稟道:“擔心您過去直接撞上,夫人叫我趕緊過來告訴您一聲。”
陸子宴還未及冠,沒有受封侯爵,雖陸家隻有他一個男丁,但還隻是世子,陸家大夫人是現如今的武原侯夫人。
畢竟是連聖上都以禮相待的忠烈世家,又是一品诰命夫人,輩分也不低,鄭氏不敢同對陸子宴般將人拒之門外,到底還是開了大門將人迎了進來。
這個點又是女兒來請安的時辰,便急忙打發心腹媽媽前來通知一聲。
女兒家面子薄,她怕女兒見了素來慈愛自己的長輩,不好說出拒絕的話,被三言兩語給哄了去。
母親的用心謝晚凝瞬間就體悟了個清楚,她眉頭皺的死緊,不明白為什麼昨日才將話說明白,今天陸家竟然還會上門。
並且,來人還是陸家大夫人。
她當即利落的拔下簪子,又卸了唇上的口脂,換了身素色寢衣,躺回了床榻上,才道:“去回阿娘,就說我昨日偶感風寒,未免過了病氣給她,今日就不去請安了。”
張媽媽福身稱諾。
謝晚凝又道:“我精神不濟,今日蒹霞院閉門謝客,請阿娘勿要憂心,不必前來探望。”
這說的會來探望的是誰,室內幾位僕婢皆心知肚明。
張媽媽微露笑意,道:“老奴知道了,姑娘放心,今日無人會來打攪您歇息。”
謝晚凝強撐著也回了個笑,待室內無人,才再也維持不住沉下臉來。
左右看了看,尋不到趁手的東西,隻能抓起軟枕狠狠一砸,氣的渾身發顫。
陸子宴究竟想做什麼!
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呢!
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他又不喜歡她,要的也是一位能接受他廣納妾氏的妻子,為什麼偏偏死纏著她不放?
難道是她昨日拒絕的太幹脆,有損他的凜凜傲骨,所以不甘心嗎?
不然,謝晚凝真的想不出,他如此執著於她的理由。
隻能是他那可笑的自尊心作祟,不容許她先棄他而去。
想的越明白,謝晚凝越的惱恨,氣的都有些頭疼欲裂。
好好的裝病,竟然真要被他氣出病來。
憑什麼隻許他負她!
憑什麼!
爾晴端著早膳進來時,見主子病恹恹的樣子,心中還腹誹,姑娘裝病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直到走進一瞧,發現榻上姑娘正瞪著被怒意染紅的雙眼,似乎要浸出淚來。
作為心腹,她猜到主子是氣惱陸家人不肯體面退親,趕緊安慰道:“姑娘寬心,夫人明白您的心意,就算是陸大夫人親自登門致歉,夫人也定然不會松口的。”
“我當然相信阿娘會將人打發了,”謝晚凝握住爾晴的手,咬著牙流淚:“我隻是恨陸子宴如此糾纏不休!”
爾晴嚇了一跳,掏出帕子給她拭淚:“您別急,侯爺、夫人都如此疼姑娘您,隻要您不想嫁,這親事必然成不了的。”
謝晚凝也知道這個理,但她就是惱恨,就是急。
她惱恨於陸子宴的蠻不講理。
憑什麼隻有他能敷衍她,辜負她,待她若即若離,待她忽冷忽熱,待她猶如玩偶般耍弄,總是在極度的冷淡中時不時喂上一顆糖。
哄的她沉溺其中,愈陷愈深。
而她一旦醒悟,想脫身離開,想救自己一命,他卻不肯放手。
若說之前,謝晚凝認為兩人親事不難退,她不覺得陸子宴會多執著這樁姻緣,可在陸大夫人親自登門後,這個想法已經不得不改變。
連他陸子宴親生母親都出動,這婚事陸家看的有多重,已經不言而喻。
如果陸子宴堅持不肯退親,那謝晚凝得承認,她想盡快退了親事,恢復自由身,恐怕沒這麼簡單。
陸子宴深受當今聖上信重,其待遇比起幾個皇子都半點不差。
年紀輕輕已經手握城衛軍兵權,官拜三品。
聖上如此寄予厚望,皇子們卻半點不眼紅,反而紛紛想同他交好。
畢竟陸老侯爺一生鎮守北疆,其身雖死,餘威猶存,就是念著陸家一門九口性命,陸子宴受再大的恩寵,也隻會叫人贊一聲皇恩浩蕩。
隻要陸子宴不起兵造反,哪怕金鑾殿上換個人,他依舊能榮寵不絕。
所以,他若堅持不肯兩家婚事作罷,鬧到金殿之上,任聖上裁決,還不定是什麼結果。
謝家雖也是世襲罔替的侯爵,但比起為保家衛國而搭上祖孫三代九條命的陸家,終究還是弱了一層。
到時候聖命難違,就算謝家不肯嫁女,恐怕也不得不嫁。
謝晚凝擔心的就是這個。
她深吸了口氣,心裡又有些發苦。
多可笑,日日盼著嫁進陸家的她,竟然有朝一日會擔心陸子宴的糾纏,擔心到這般地步。
第22章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正午的陽光有些曬人,枝丫被風吹的輕輕搖晃,投射在窗沿上的樹影婆娑,淡淡的花香隨之入內,沁人心脾。
“大夫人,二夫人。”
外頭傳來婢女的請安聲。
屋內等候了有些時間的人下意識抬眼望過去。
就連伺候在旁的丫鬟婆子們,也都知道家裡兩位夫人今兒個一同去了宣平侯府,為的便是世子爺同謝家女郎的婚事。
陸大夫人和二夫人被婢女扶著進來,向婆母行禮後微微抬頭正待說話,目光滑過坐於側位的兒子身上,不由驚詫道:“今兒也不是休沐日,這不早不晚的,我兒怎麼得空在這兒?”
陸子宴起身等母親落座後,方才重新坐下,答道:“今日不忙,便回來的早了些。”
他語氣雖平淡,但在場的都是過來人,又都看著他長大,如何能不知他在這兒所為何事。
所以就更是驚詫。
——從來隻看見謝家姑娘對這樁婚事上心,卻不知原來她們家的郎君竟也並不是毫無所動嗎?
陸大夫人的臉色頓時有些變了。
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那是個極其冷情克制的性子。
十分的在意,能顯露出來的或許也就隻有半分。
先前她冷眼看著,總覺得自己兒子對謝家姑娘很是冷淡,並無多少情意,對婚事也隻是可有可無。
可現在看來,卻並不見得。
思及謝府如今的態度,陸大夫人一顆心直直往下墜,她已經到嘴邊的話鋒一轉,看向自己兒子,問:“晏兒,若叫你在外頭養著的那個,和晚晚之間選其一,你選誰?”
“怎麼?”見兒媳這般問話,上首坐於軟座的陸老夫人眉頭微蹙道:“可是謝家又提了什麼要求?晏兒已經答應三十歲之前不提納妾之事,他們還想如何?”
陸大夫人道:“是兒媳想知道晏兒自己的心意。”
陸子宴一身窄袖常服,腰間掛著隻繡有松鶴的香囊,他手輕輕搭在上面,拇指緩緩摩挲鶴身紋路,抬眸看向母親,輕聲道:“孩兒早已做了決定,此生非謝晚凝不娶。”
語氣輕緩,卻不容置喙。
屋內幾位陸家夫人們皆呼吸微滯。
陸大夫人更是沉默良久,道:“既如此,你先前為何要……”
“罷了,現在說這些也遲了,”她止住話頭,緩緩搖頭道:“謝家這次確實是打定主意要退了親事,晏兒,大丈夫何患無妻,為娘給你聘個更好的貴女進門。”
輕握腰間香囊的手猛地收緊,陸子宴垂下眼沒透出半點情緒。
上首的陸老夫人驚的坐直身體,沉著臉道:“你們可有說,咱們家晏兒願意按他們謝家規矩來,年過三十再行納妾之事?”
“說了,”陸二夫人接過話茬,嗤聲道:“也不知道謝家怎麼想的,婚期都近在眼前了,就算惱於晏兒先前的事,那咱們陸家這也不是沒給交代,裡子面子都齊全了,還非一根筋的要退親。”
這一點,陸大夫人也委實不解,“莫非是擔心咱們兩家鬧成這樣,晚晚嫁進來會受磋磨?”
除了這個,她確實想不到謝家堅持退親的原因了。
兩家門楣相當,她家晏兒生的俊俏,又前途無量,甚至答應了年過三十再納妾這等荒唐事兒,謝家卻還是不滿意,這是真覺得退了親,還能找到個比他們家還滿意的人家?
還是……
她恍然一驚:“難道謝家給晚晚已經找到下家了不成?”
不然以謝晚凝對她家兒子的情意,如何也說不通謝家為何堅持要退親啊。
“母親!”陸子宴赫然起身,面色冷肅道:“京城謝家一脈傳承百年,門風清正,我同謝晚凝自幼定下婚事,你這般詆毀的不止是謝家,還有孩兒我。”
陸大夫人被他突然這麼嚴肅驚了一跳,旋即沒好氣道:“先前對人家姑娘不冷不熱的,現在別人要退親了,你倒是知道護著了。”
就連一句隨口的猜疑都聽不得。
陸子宴清雋的面容喜怒難辨,輕輕扯動唇角,道:“這婚事不是她說斷就能斷的。”
他陸子宴是任由她想要就要,不想要了便棄如敝履的嗎?
想到那句輕不可聞的‘不喜歡了’,身姿欣長的男子眸光驟冷。
孫兒如此執著,叫陸老夫人有些吃驚,又有些頭疼:“那你待如何?婚期眼看就要到了,難道你要綁著晚晚上花轎嗎?”
“我會勸她回心轉意,”陸子宴道:“她心裡有氣,我總要讓她消了氣,再心甘情願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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