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裴鈺清手指緩緩蜷起,心跳如擂鼓,隻感覺她一步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尖。
謝晚凝在床邊站定,垂眸看向不知道想了些什麼,面頰已經布滿紅潮的男人。
她靜靜的看了很久,直到榻上男人臉色都恢復如常,才道:“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聞言,裴鈺清滿腦子的旖旎念頭都消失無蹤,他動了動唇,良久,小聲道:“……對不起。”
謝晚凝嗯了聲,淡淡道:“隻有這句嗎?”
她彎腰,抬起榻上男人的下巴,兩人目光交匯在一起,看向他微閃的眸光,問:“你是不是有什麼怪癖?”
裴鈺清面露不解:“什麼?”
謝晚凝不答,繼續問:“你是故意放陸子宴進來的對嗎?”
裴鈺清悶不吭聲,默認了。
謝晚凝笑了,再問:“你本來可以做到讓陸子宴今夜趕不回來對嗎?”
聞言,裴鈺清眼睫顫了顫,在她的注視下,輕輕嗯了聲。
謝晚凝牙關一緊,她的指節猛地用了些力,語氣寡淡:“那這個結果是你預料的那個嗎?”
你滿意嗎?
裴鈺清聽出了她的未盡之意,他張了張唇,解釋道:“我隻是想一次性把事情解決了,不要讓他再來糾纏你。”
“哦,這樣啊,”謝晚凝松開他的下颌,“你覺得事情會按照你所料想的那樣發展嗎?”
陸子宴不來糾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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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想過我?過了今晚,我會遭受什麼樣的闲話?”
她伸手去解他寢衣的盤扣,口中淡淡陳述:“其他的議論我不怕,但陸子宴若就此一蹶不振,那我將會成為眾人口中勾引帝國將星的禍水,天下得知此事的百姓,還有你的父母、滿朝文武勳貴、甚至是皇帝陛下都會唾罵我。”
現在的天下表面看著還算風平浪靜,實際上戰亂早已頻發,大汗外憂內患久矣。、
近幾年各地上報的幹旱水患每年都有,皇朝不堪重負,勉強維持如今的太平盛世都是當今聖上執政清明,愛惜人才,用人不疑。
可外族虎視眈眈,內裡匪寇四起已經是掩蓋不下的事實。
陸子宴是誰?
他自小跟著老侯爺入軍營練兵習武,十四歲開始掌兵,十六歲已經能為聖上平亂一方。
現年十八歲,東徵西討兩年還沒有過敗績,不知為陛下分了多少憂。
他是軍中冉冉升起的將星,幾位年老的將軍提起他都是交口稱贊,被譽為帝國的希望。
這樣一個人,得知她成婚的消息,從雲州戰場上連續幾個日夜奔回京,隻為了求她回頭,給誰聽不會感嘆是個情深義重好兒郎。
而她這個退婚後不到三個月就倉促嫁人的前未婚妻,會得了什麼好名聲?
但凡陸子宴鬧的不是她新婚之夜,但凡能過了今晚,事已成定局他再回京,她都不會落到這樣飽受爭議的境地。
可這個人明明知道她最害怕婚事被影響,明明知道她出嫁是為了擺脫陸子宴。
卻偏偏算計陸子宴在成婚之夜趕到,甚至讓他闖進婚房。
隻為了把事情一次性解決?
解決的了什麼?
能解決的了什麼?
心心念念的姑娘在解他頸下的盤扣,少女身上的甜香隨著她的靠近毫無遮掩的傳遞過來,裴鈺清有些動情,怕嚇著人,他緩緩垂下眼,習慣性的想遮擋住眼底的神色時,就聽見了她的話。
渾身翻湧的熱意頓時一僵,他眼睫顫了下,握住她解自己扣子的手,啞聲道:“別把事情想的太壞,他不會一蹶不振,也沒有人會議論你是禍水。”
掠奪是狼的本性,而陸子宴是有狼性的,若沒有讓他徹底死心,就會牟足了勁來搶人,沒有男人會願意自己懷裡的姑娘被一頭狼惦記。
裴鈺清也是男人,他不是聖人。
他想讓陸子宴死心,還有什麼比親眼見到他們洞房花燭更容易死心的?
況且,就算陸子宴真受不了打擊一蹶不振下去,那位也不會允許……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裴鈺清眼眸一閃,溫聲道:“晚晚信我,我就算再爭風吃醋,也不會讓你成為眾矢之的。”
總之他能保證,這場新房鬧劇,不可能會影響到家國大事。
不過,裴鈺清沒想到的是,這個養在深閨的姑娘平日裡看著嬌蠻天真,卻能想到這一層。
謝晚凝不置可否的看他一眼,撥開他的的手,繼續自己的動作。
一顆、兩顆、三顆。
衣襟敞開一大半,她頓了頓,伸手探進去,緩緩撫摸。
手已經熱了,可聲音卻還是冷的:“你敢放他進來,就不怕我被他打動,後悔嫁給你,新婚之夜丟下你跟他走嗎?”
裴鈺清抿著唇看她,眸色漆黑,不復平日裡的清淺溫潤,沒有說話。
若是今夜之前,看見他這模樣,謝晚凝估計都愛的不得了,可這會兒她的指尖卻滑到他胸口一處輕輕揪起。
聽見他變得粗重的呼吸聲,她微微一笑,笑的惡意:“舒服嗎?”
“嗯?”
那個輕飄飄的‘嗯?’帶著尾音,似輕撫過心尖的羽毛,勾人的很。
裴鈺清喉結咽了咽,點著頭,伸手想抱她上床,卻聽見她嗤笑聲。
“你忘了嗎,我這隻手剛剛才被他捧著親了很久啊,你這樣也舒服嗎?”
裴鈺清渾身一僵,緩緩抬眸死死盯著她。
謝晚凝半點不怵,笑吟吟道:“看我做什麼,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我們裴世子果然有怪癖對嗎?”她把手伸出來,軟綿綿道:“喜歡看著跟自己拜過天地的妻子,被其他男人親吻,擁抱?”
“晚晚!”他終於控制不住沉下聲,眼眸裡是從未見過的沉沉怒色。
見他這樣,謝晚凝胸腔裡一顆像是被灌了鉛的心才算止住墜疼。
是嘛,就該這樣。
不是遊刃有餘嗎?
他把她當什麼?
她這樣信任他,他把她當什麼?
第85章
“生氣了?”謝晚凝看了會兒自己的手,淡淡道:“我認為該生氣的應該是我才對。”
裴鈺清一時沒有說話,他發現自己現在說什麼好像都是錯的。
室內安靜下來,兩人的距離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良久,他艱難啟唇,“這件事是我不對。”
他不該自以為是,認為這樣做會叫陸子宴徹底死心,這樣對他們三個都好。
裴鈺清抬臂想握住榻邊姑娘的手,卻被她輕輕揚手避開。
他僵了一瞬,苦笑著將手收回來,道:“我料想到了許多,卻沒想到他會這麼執拗。”
以陸子宴對外的一貫形象,誰能想到他會為了個姑娘,如此不要臉面。
甚至在她明言拒絕後,還不肯放手。
“現在不但你知道,全京城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謝晚凝語氣輕嘲:“前未婚夫大鬧新房,你讓我明日怎麼去面對你的父母,親人?”
新婦進門,她明早要給公婆敬茶,還要拜見裴家眾多親戚,他們會怎麼看她?
他們的婚事是聖上下旨賜下,他們還要進宮謝恩。
想著,謝晚凝忍不住委屈起來。
他這樣做,將她置於何地?
她這樣信任他,他卻完全不顧慮她的感受,跟在背後捅刀子有什麼區別?
小姑娘眸子透著水霧,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裴鈺清心頭驟然揪起,又酸又痛,伸手就要把人抱進懷裡,可他才抬起手,謝晚凝就側身避了避。
裴鈺清頭一回明白什麼叫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他開始後悔為什麼要這樣做。
今夜本該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如果陸子宴沒有回來,這個姑娘不會不讓他抱的……
這麼想著,他更是懊惱,卻還是耐著性子安撫道:“別擔心那些,你是我明媒正娶回來的妻子,沒有人會說你什麼,至於我的父母……
他停了停,小心的表露心意:“你是我心儀的姑娘,他們隻會愛屋及烏對你好,絕不會為難你。”
若是平常,他說這樣的話,謝晚凝不定得多高興,可這會兒,她隻是淡淡的哦了聲。
“讓讓。”
裴鈺清一愣,乖乖往裡挪。
謝晚凝掀開被子直接上了床躺下去。
暖床的人就在旁邊,她躺的位置全是他的體溫,鼻間每一口呼吸都是他的氣息……
除了那些光怪陸離的夢境,這是她第一次跟一個男人同床共枕。
直到這一刻,謝晚凝才真切意識到出嫁意味著什麼,她究竟做了什麼決定。
如果不出意外,從今以後她會跟身邊這個男人同床共枕一輩子,永遠被他的氣息包圍,他們會生同衾死同穴。
想到這兒,謝晚凝竟然有些惘然。
而裴鈺清一顆心卻在不爭氣的狂跳,心愛的姑娘就這麼名正言順同他躺在一張床上,她最終還是沒有後悔,面對陸子宴的跪求,她依然堅定的選擇他。
他深吸一口氣,最終也跟著睡了下來。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躺了會兒,女孩身上的馨香一個勁的往他鼻腔裡竄,裴鈺清咽了咽喉嚨,目光落在小姑娘的面上。
帳內美人如玉,檀唇微抿,隻半張側臉都能讓人心律不齊,眼睑下方還透著些許紅意,是個受了委屈等著人哄的寶貝。
這是他的妻子……
這個認知叫裴鈺清心頭又軟又燙,隻想把人困在懷裡,用盡全力去疼才好。
可摸不清這姑娘還有沒有生氣,不敢讓她再惱了自己。
一片靜謐中,他到底還是忍不住,試探性的伸手想碰她肩膀,可才剛剛搭上去,小姑娘卻突然翻身躲開他的碰觸,背對著這邊側躺著。
“……”裴鈺清目光落在她細嫩的後頸上,眼眸暗沉。
這是她今夜第三次拒絕他的接近,都是在陸子宴出現之後……
屋內徹底死寂下來。
…………
再長的夜終究會過去,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朝陽一點一點探出頭。
謝晚凝睜開眼,入目就是一片光潔的胸膛。
她怔了怔,緩緩抬頭,對上一張清俊的臉。
裴鈺清還在睡,濃密的睫毛垂在眼睑上落下一片陰影,鼻骨挺直,下巴冒了一層淡淡的青色。
冒了些胡茬的臉上看著還是幹淨極了,一點也不像是個二十有七的男人。
謝晚凝看了會兒,目光又緩緩下滑,落到他的胸口。
……她昨晚解開的扣子,這人沒有扣上?
她當時氣的很,滿腦子隻想著他讓她這麼生氣,那也該陪她一起才對。
怒意驅使下,竟然做得出解人家衣裳的事……
謝晚凝抿了抿唇,等再抬眼時,就對上一雙深邃的眸子。
見她看過來,裴鈺清目光驟然柔和,笑道:“睡的好嗎?”
這笑一如從前溫柔,就好像昨夜風平浪靜,他們也沒有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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