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話說到一半,脖子就被陸子宴死死掐住,摁倒在床沿,剩下的話,被卡在喉嚨裡,完全說不出來。
“快住手!”陸大夫人衝上來,“晏兒!這是你的妹妹,你要殺了她嗎!”
陸子宴眸底幽深,絲毫看不出半點情緒,掌心收緊了一瞬後,猛地將手裡的人甩開。
陸夕瑤被甩到地上,捂著脖子急促喘氣,腳踩在地上,匍匐著連連往後退,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她能清楚感知到,素來疼愛自己的兄長,方才是真的對她動了殺心。
他要殺了她!
有那麼一瞬,屋內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陸子宴歪靠在床沿,扭頭望著這些對自己或指責,或痛心的‘家人們’,眼裡無波無瀾。
良久,他淡淡道:“都出去。”
這回沒有人出言頂撞,很快都退了出去。
除了皇帝和陸子宴兩人外,就隻剩內侍總管元抒。
一直靜默旁觀的皇帝面色有些復雜,他沒有想到,不過失去了一個女人,自己這般看重的孩子竟然性情大變。
“此處沒有外人,愛卿有什麼話直說吧。”皇帝道。
陸子宴沉默半晌,緩緩抬頭看著他,“能不能,讓他們和離?”
“荒唐!”皇帝勃然大怒,可對著他的眼神,後面的怒斥卻說不出來。
“…你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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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宴沒有理會他的問話,重復道:“能不能讓他們和離?”
“……君無戲言,這是朕親口賜的婚,”皇帝斂了神色,沉聲道:“你不要為難朕。”
君無戲言。
陸子宴扯了扯唇,涼涼一笑。
“謝晚凝是我此生唯一的羈絆,隻要我還活著一日,就不能接受她嫁給其他男人。”
“誰敢動她,就是動我的命。”
他聲音平淡,不帶一絲殺氣,半點怒意,卻能叫人脊背生寒。
皇帝臉色微變,“你不要胡來,長卿手握擎天衛,掌管大汗所有機密要件,若沒有他在暗地裡布局,大汗恐怕早就匪寇橫行,各自佔地為王。”
武力值再高,也得知道打誰吧?
明辨是非忠奸,需要知曉更多的機密要訊。
擎天衛的密探活躍於帝國各州各郡,那些封疆大吏們但凡有異心,皇帝陛下會率先得到消息。
將危機滅殺在搖籃中。
而在裴長卿沒有接手前,擎天衛早就沒有這麼大的能力,是他一點一點將之盤活。
能力之出眾,至少皇帝目前找不到能替代的人。
“天下美人何其多,隻要你想,朕能讓你挑花眼,”皇帝語重心長,“謝家姑娘已成他人婦,就算了吧。”
他人婦!
“她是我的妻子,”陸子宴喉間發出一聲悲鳴,齒關溢出絲絲血跡,語氣狠戾,“裴鈺清不還給我,那我就去搶回來。”
總之,這輩子他不會再放開她。
無論是非對錯,隻要他活一日,他們就要糾纏一日。
要他眼睜睜看著她為他人婦……
不可能!
…………
今兒是謝晚凝攜夫婿三朝回門的日子。
宣平侯府正門大開,謝衍譽同兩個堂弟在門口候著。
謝晚凝一下馬車,就瞧見自家兄長那張冷淡沉俊的臉。
她松開扶著她下車的裴鈺清,提著裙裾小跑過去,衝著自家兄長盈盈一笑,“幾日見不著我,阿兄想我了沒?”
跟在她身後的裴鈺清聞言,唇角的笑意微僵,默不作聲的望著前面這對兄妹。
謝衍譽垂眸看著自己靈動歡脫的幼妹,無奈道:“都嫁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姑娘似得。”
“難道嫁人了,我就不是你的妹妹了嗎?”謝晚凝有些不滿的哼了聲。
“是妹妹,”謝衍譽屈指點了點她的眉心,目光看向她身後的人,溫聲道:“進去吧,爹娘等候多時了。”
錦繡堂。
謝晚凝和裴鈺清兩人端端正正給上首的謝書、鄭氏磕了個頭。
額還未觸地,鄭氏便招手道:“晚晚快來。”
捧在掌心的嬌嬌幼女一朝出閣,家裡少了個人,安靜了許多,謝書和鄭氏心頭的不舍可想而知。
盼了三天,總算盼到女兒回來,哪裡還按捺得住。
謝晚凝站起身,笑吟吟地湊到母親身邊,“我也想阿娘了。”
一旁的謝書輕輕一哼。
謝晚凝頓時福至心靈,走到他近前去,抬手給他上茶盞,殷勤道:“阿爹快吃茶。”
謝書同妻子感情好,長子出生後,過了四年才又得了一女,之後鄭氏再無所出。
對於這個女兒,那真是恨不得給她泡在蜜罐子裡長大,親自給女兒開蒙,抱在腿上教她習字,握筆,連大聲喝斥都不曾有過。
幼年時期,謝晚凝對阿爹的親近更勝於阿娘。
隻是女大避父,十歲後她所有的少女心事都隻跟娘親訴說,對於父親,親近當然也是親近的,卻不再親密無間。
今日是晴天,屋內光線極好,謝晚凝能清楚看見阿爹兩鬢間的白發,鼻頭忽然就酸澀起來。
她在想,若那些夢境真的是上輩子。
那她死後,爹娘得知她的死訊……
謝書接過女兒奉上的茶盞,心滿意足的飲了口,再抬眼時就有些慌神,“這是怎麼了,可是在裴家受了委屈?”
一旁陪著叔父和幾個堂兄弟說話的裴鈺清聞言面色微變。
“沒有,”謝晚凝急忙搖頭,愧疚道:“女兒就是覺得自己不孝,不能時時刻刻留在您二老膝下承歡。”
“行了,我們家晚晚自幼就聽話懂事,哪裡就不孝了,”謝書拍拍她的手臂,溫柔道:“隻要你過的好,少叫爹娘操點心就行。”
謝晚凝吸了吸鼻子,輕輕頷首。
見過家中長輩後,裴鈺清被謝家幾個男人喊去了前廳敘話,謝晚凝則是留在錦繡堂。
堂內隻剩幾個女眷,叔母陪著坐了會兒,說笑幾句後,便道是要去盯著今日宴請新婿的席面,拉著女兒就走了。
留下地方給母女倆談心。
室內再無他人,鄭氏看著愛女稚嫩嬌俏的面容,憐道:“大婚那日,那狂徒闖進新房,可嚇著了?”
謝晚凝怔了一瞬,手指握住腰間的錦囊,猶豫幾息,道:“我跟他說清楚了,若他能聽得見人話,以後就不該再糾纏於我。”
她還是沒有把是裴鈺清故意將人放進來的事說出。
裴鈺清此舉有些不顧她名聲,若叫他們知道原委,怕又要惱一場。
她不想再叫父母操心了。
鄭氏聞言卻是冷笑,“他若聽得進人話,就不會做出夜闖新房之事來,若是換了前朝的風氣,我兒……”
她沒再說出去。
但謝晚凝知道,若是換了禮教嚴苛,女子名節勝於一切的前朝。
她隻怕在當夜就要一根白綾,吊死以全清白。
但陸子宴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啊,他隻會顧自己樂意不樂意,哪裡會管旁人的心情。
第96章
他不懂包容,不懂退讓,也不懂什麼叫尊重。
他自視甚高,隻會掠奪和逼迫。
謝晚凝將頭倚到母親肩上,神情恹恹。
“不提他了,提起來都影響心情。”
“好,”鄭氏攏了攏她額角的碎發,語帶關切道:“那就說說長公主待你可還好?”
這是鄭氏這幾日最為擔心的事。
娶進門的媳婦,新婚之夜前未婚夫闖了新房,換做是鄭氏自己,對這個兒媳也絕對熱乎不起來。
以己度人,她不得不憂心。
謝晚凝卻道:“公主待我很好。”
簡直好到不正常,帶著十足的補償意味。
想到那日聽見的對話,謝晚凝唇邊笑意有些僵硬,原本的好心情也蒙了層陰霾。
有些東西,她可以不用,但他不能沒有吧?
鄭氏神色詫異的哦了聲,又喜道:“公主殿下真是通情達理。”
確實,這事細論起來,是陸子宴囂張跋扈,確實怪不到她閨女頭上。
謝晚凝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
鄭氏瞧出女兒的不對,忙拉著她追問,“這是怎麼了?裴家人口簡單,隻要公主殿下不為難你,想必不會有什麼難處。”
“……”謝晚凝默了默,到底還是有些羞於啟齒,隻緩緩搖頭,“裴家上下都待我極好,並無難處。”
鄭氏眉頭微蹙,見女兒不肯說,隻能按捺心頭擔憂,不再多問。
很快到了午膳時分,裴鈺清沒有回來,他被謝家幾個男人留在前廳灌酒。
女眷們的席面就擺在錦繡堂,謝晚凝陪著阿娘和叔母用過午膳,就被謝茹瑜拉著去了她的院子。
姐妹倆好幾日沒見,有許多話要說。
女兒一走,鄭氏揉著眉心,歪靠在椅邊扶手上,神情疲倦。
劉氏見狀,面露關切之色,“嫂嫂可是乏了?不如去歇會兒吧。”
有婢女上前服侍,被鄭氏微微抬手揮退。
她輕嘆了聲,道:“晚晚似有什麼煩心事,藏在心底,連我都不肯說。”
倒不是覺得女兒對自己生疏,隻是實在憂心,怕孩子在夫家受了委屈。
劉氏聞言,面露猶豫之色。
躊躇幾息,支支吾吾道:“我倒是瞧出了些許門道,隻是……不知當不當說。”
“快說,”鄭氏支起了身子,急聲催促:“你是她嫡親叔母,有什麼不當說的。”
…………
等到夕陽漸漸西斜,謝晚凝辭別依依不舍的堂妹回到母親院中。
才一進門鄭氏的視線就落了過來,緊緊打量著自己的女兒,像不認識一般。
這視線叫謝晚凝頓足,她低頭看向自己,納悶道:“阿娘為何這麼看著我?”
鄭氏微微一笑,朝她招手,“過來說話。”
另外一邊,裴鈺清被連番灌酒之下已經有些微醺,即便如此,面對謝家幾個男人的問話都始終應對的十分得當。
謝書對這個博學多才,性情儒雅,模樣還生的俊俏的女婿也愈發滿意,終於大手一揮,將人放過。
裴鈺清離了前廳,由謝衍譽這位大舅兄的陪伴下,來嶽母這兒,準備接妻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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