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而正巧尚陽湖附近起了疫,幕後有人故意將得了疫症的災民往那個方向驅趕。
叫他死於一連串巧合。
若不是陛下追究到底,這位驚才絕豔的狀元郎的死,隻會蓋棺定論為命短福薄,天妒英才。
思及此,謝晚凝抬起眸子看向他,認真道:“你別不信我呀,我真的算的很準的。”
季成風也垂眸看她,唇邊笑意一寸一寸收斂,眸底透著幾分難以言說的神色。
他本來隻當這姑娘闲來無事,拿他打趣。
可她的這些話,過於嚴肅。
嚴肅到,不像是胡編亂造。
良久,他輕輕頷首道:“我知曉了。”
謝晚凝尤有些不放心,又殷切叮囑了幾句。
直到眼角餘光瞥見一道修長的身影,才驀然止住話音,猛地偏頭。
裴鈺清不知何時也出來了,正立在流水閣的檐下,目光靜靜的看著這邊,面上神色不明。
謝晚凝眸子慢慢睜大,什麼也顧不上說,趕緊朝他那邊走去。
她身邊的季成風頓了頓,也抬步跟上。
往常隻要她走向他,還沒到面前,這人就早早迎了上來,可這會兒,他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謝晚凝就是再遲鈍也感覺出了些許不對,她眨眨眼,露出一個笑,“你怎麼也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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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裴鈺清細細品了品這個字,忽然握住她的肩膀,將人帶進懷裡。
“冷嗎?”他聲音平穩,“出來怎麼不喊上我?”
他抱的突然,謝晚凝慶幸自己反應夠快,沒壓著手裡的梅花。
“方才瞧見那邊有一片紅梅,想去看看,你又同友人聊興正濃,我就自己去了。”
她推了推他的肩,道:“回來的路上,碰見了季表兄,便聊了兩句。”
裴鈺清紋絲不動,隻低低嗯了聲,視線落在季成風身上,微微一笑道:“那真是巧了,你們聊了些什麼,竟如此相談盛歡。”
發現謝晚凝不在女眷席間時,裴鈺清便四處找人,一路找到出了流水閣。
抬眼就看見她正同自己的好友四目相對,嘴裡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而他這個素來寡言少語好友,竟然也耐心的聽著,時不時的回上幾句。
兩人聊得興起,就連他站在不遠處,都沒有發現。
這意有所指的話叫季成風面上笑意微頓,謝晚凝也聽的別扭。
她也不好說自己給人看手相呢,猶豫了會兒,實在想不到理由解釋,隻能幹巴巴的說了句:“沒聊什麼。”
“確實沒聊什麼,”季成風笑了笑,道:“見紅梅開的好,問了幾句罷了。”
說著,他拱手施禮,道:“兩位慢聊,我就不打擾了。”
他眸光自被夫君擁入懷裡的姑娘身上略過,側身離開。
等人一走,裴鈺清才緩緩將人松開。
謝晚凝自他懷裡出來,見他那張毫無表情的臉,笑道:“你做什麼?是不是醋了?”
她面上並無異樣,眸底也不見心虛之色,瞧著坦蕩的很。
裴鈺清看了會兒,淡淡道:“我肚量確實不大。”
他承認的坦蕩,謝晚凝笑意愈濃,小聲哄道:“別醋了,我同他真的隻是碰巧遇上。”
“碰巧遇上,需要聊那樣久嗎?”他難得的不依不饒,“晚晚,你是我的妻子,我很介意你表現出對旁人感興趣……”
就連她嫡親兄長,他尚且見不慣他們親近,遑論其他。
謝晚凝絲毫不知他所想,大感冤枉道,“我哪裡有對旁人感興趣。”
說的她好像多見異思遷一樣。
可裴鈺清什麼話也不說,隻是定定的看著她,直把她看的心底發慌,莫名心虛。
第124章
半晌,還是謝晚凝率先挪開視線,她仰著脖子看了眼日頭,幹巴巴道:“我餓了,到了開席的點,去用膳吧。”
這樣一個什麼話都沒有說清,就開始逃避的態度,讓裴鈺清呼吸一滯,隻覺自己一顆心都要泡進醋缸裡,又酸又澀,恨不得將人抱著,狠狠欺負一頓。
可他慣會隱忍,將克制都刻進了骨子裡,如何也做不到對她嚴聲質問。
到最後,他也隻是手指緊握,喉嚨低低的嗯了聲。
謝晚凝根本沒察覺出什麼不對,面上如蒙大赦的笑了笑,提起裙擺快步朝裡面走了進去。
回到席間,相熟的好友們尚未說什麼,反倒是隻見過幾面的曹瑩兒偏著頭看了過來。
“方才大家還問起你呢,這是去哪兒了,一直沒見著你人。”
她語氣親昵,好似兩人關系極其親近。
謝晚凝將手裡的梅枝交給身後婢女,隨口道:“見園子裡梅花開的好,就去折了幾枝回來。”
曹瑩兒也瞧見了她帶回來的梅枝,笑道:“我家園子裡有一片黃梅,眼下開的正好呢,你若是喜歡,我回去折一束差人送到你府上去。”
人家主動交好,謝晚凝也沒有擺臉的道理,便笑著應下,“那就多謝了。”
說起來,這位曹姑娘,也是二皇子事件的受害人。
她遇害的時間還很巧,就在幾月前,端陽長公主辦的賞花宴上。
那次,謝晚凝自己也出席了,被陸子宴擄去假山背面輕薄,他們三個動靜鬧的極大,將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們三人身上,就連二皇子到了裴府,都沒幾個人知道。
也就更不會有人知道,吏部尚書家的姑娘,被二皇子尋了個機會,欺辱了。
以曹瑩兒的出身,就是當皇子正妃也未嘗不可,誰知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奸淫了。
最可恨的是二皇子已經有了正妃,就連側妃都有了一位,僅剩的一個側妃之位,還不知道有多少被他誘奸而惶惶不可終日的貴女想坐上去。
堂堂吏部尚書家的千金,眼下連個側妃恐怕都要混不上。
光是帶入一下,謝晚凝都覺得痛恨。
同為女子,這會兒面對著受害人,她多少有些憐憫和感同身受。
兩人你來我往聊了幾句,很快熟絡起來。
曹瑩兒親手為她盛了一碗八寶甜粥遞過來,笑道:“晚晚生的好看,性子也招人喜歡,你我一見如故,改日我下帖子相邀,你可一定得賞臉來。”
“好,我一定去。”謝晚凝接過玉盞,開始用起膳來。
她們聊的熱絡,席間其他女眷們的交談聲也不小。
很快,一個熟悉的名字傳入耳朵。
謝晚凝握著湯匙的手微微一頓。
隻聽一位年輕婦人道:“聽說了嗎?武原侯府世子在青州攪翻天了,一連拿了十四名官員,正在押解回京的路上呢。”
“陸小將軍?”席間有人驚嘆,“這殺神去到哪裡能有不見血的,十幾名官員算什麼,你們忘了,去年他連陛下親封的監軍也說斬就斬了。”
那可是監軍大人。
攜天子之令,幾乎相當於天子親臨。
結果被陸子宴以擾亂軍心的罪名,一刀就砍了頭。
消息傳回京城,不知震掉多少人下巴。
甚至有人以為他這是藐視天尊,意圖造反。
換做任何一個官員犯下這樣的錯事,即便不死恐怕也要貶謫到犄角嘎達,永世不得回朝來做為懲戒。
可陸子宴卻隻是被無關痛痒的訓斥了幾句,很快又再次被重用起來。
當時的謝晚凝還是陸子宴的未婚妻,不知多少人羨慕她未來夫婿這般得力。
還有人說,就算陛下親兒子都不一定有這樣的待遇。
誰能想到,人家就是親兒子呢。
還是原配發妻所生的嫡子。
謝晚凝暗自腹誹一番,心裡又有些不得勁了。
現在隻要聽到陸子宴這個名字,她根本沒辦法心如止水,波瀾不驚。
她惶恐、忌憚、她心神不寧,情緒復雜至極。
再也不能像最開始的打算一樣,將這人徹底拋之腦後。
算算日子,還有不到半月就要過年,他確實也該回來了。
一旁的曹瑩兒見她怔怔失神的模樣,掩唇笑道:“晚晚聽見故人名字,還會失魂落魄?”
“……”謝晚凝默了默,不願意同人聊這樣的話題,隨口敷衍了兩句,便認真進膳。
心道哪裡是失魂落魄,她分明是有了後遺症。
她算是徹底怕了陸子宴。
…………
席間,盛情難卻下,謝晚凝同友人們共飲了幾盞酒,等到裴鈺清來尋時,她已然有了些微醺。
這樣的微醺,在出了室內,寒風迎面襲來的瞬間,就清醒過來。
到了主廳,鄭氏作為外嫁女,正陪著兄嫂弟媳們一同待客。
見女兒過來,她握住女兒的手,柔聲道:“娘知道臨近年關你忙,等忙完了府裡的事物,可以時常回家看看,你堂妹這幾日總念叨著想你。”
謝晚凝想到自己已經十天半個月都沒有歸家探望,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又想去打探一下謝茹瑜跟段珹的親事是否已經開始在議,便笑著應下。
她陪在母親身邊坐了會兒,遇上季成風也從外廳進來。
還是那身淡青色交領長袍,寬口袖子用銀線繡上幾層雲紋,玉帶勾勒出精瘦的腰身,面容清雋,眉眼恬靜似雲霧中走出的仙人。
他一進來,內廳本還互相闲話家常的夫人們皆是一靜,有不識他身份的夫人小聲問詢身邊的親友,聽到來人是曲城侯府的嫡親外孫,新科狀元後,眼神漸漸亮了。
驚才絕豔,俊秀端方,出身還好,這樣的郎君,絕對是所有高門大戶的夫人們都中意的乘龍快婿。
曲城侯府老夫人也實在喜歡這個外孫,見他進來,笑著衝謝晚凝道:“晚晚,你今日有沒有見過這位表哥?”
謝晚凝正衝著娘親撒嬌呢,聞言轉頭看了過去,旋即笑道:“見過,阿兄說了,這是二姨母家的表兄。”
季成風給曲城侯老夫人行禮後,也轉頭看向她們這邊,再度行了個晚輩禮,“丞謙見過姨母,表妹。”
他已及冠,丞謙想來就是他的字了。
鄭氏在閨閣時同嫡親幼妹感情極好,對這位外甥當然也喜愛的很。
其實年初季成風來初到京城時,就曾去宣平侯府拜訪過幾次。
隻是當時的謝晚凝還跟陸子宴訂了親事,是以,鄭氏沒有專門喊有婚約的女兒,出來見過這位表哥。
這才導致,他倆到了今日才算正式見面。
鄭氏關切的問過外甥幾句,喊他無事多來家裡玩。
季成風皆耐心答了,又陪著幾位舅母說了會兒話後,這才起身告辭,去了側廳。
等人一走,鄭氏拉過女兒的手,小聲道:“晚晚,你看你這表兄如何?”
謝晚凝贊道:“君子如玉,溫文爾雅。”
聽了女兒的誇贊,鄭氏神情定了下來,她悄聲道:“你姨母之前來信,道你表哥還未定親,託我跟你外祖母在京城為他相看一位好姑娘呢。”‘
“還未定親?”謝晚凝一驚,怎麼這麼多弱冠之年,還未定下親事的郎君。
她阿兄是,這個表兄是,還有今日聽說的那個段珹也是。
鄭氏也想起了自家長子,頗為憂愁的嘆口氣,很快又言歸正傳。
“你姨母相託,為娘當然得將此事放在心上,”鄭氏低聲詢問:“晚晚,你同吏部尚書家的千金可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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