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謝晚凝眼眸緩緩睜大,“曹瑩兒?”
“是這個名字,”鄭氏頷首道:“論出身,年齡,和模樣,曹家千金同丞謙都匹配的很,你姨母想必也滿意,隻是不知這姑娘性情如何,晚晚可有跟她打過交道?性子可還爽利?”
“……”
謝晚凝眉頭微蹙,在娘親殷切的眼神裡,艱難開口:“隻見過兩面,瞧著性子倒還不錯,其他並不了解。”
她道:“阿娘,婚姻大事,你先別急著保媒,還得細細了解。”
“還細細了解呢,你是不知道你二姨都急成什麼樣了,”鄭氏嗔笑道:“隻要門當戶對,性子好,尚書家的姑娘,哪裡有不懂規矩的。”
她家外甥過完年都二十一了,又已經高中狀元,前途不可限量,現在隻差聘一位妻子打理後院,生兒育女,而他則可以安安心心的穩固自己仕途。
鄭氏這個做姨母的考慮的極為周全,人選也挑的不錯。
吏部尚書雖沒有幾位閣老位高權重,卻也是聖上面前說得上話的重臣,作為嶽家不求給多少助力,至少不會拖後腿。
謝晚凝若是不知道曹瑩兒跟二皇子的事,或許也會覺得這是一門極匹配的親事。
可現在,她看著滿面笑意的母親,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樣的皇室醜聞,隻有陛下跟裴鈺清知道,她不能就這樣暴露出去。
……那就讓季成風娶曹瑩兒嗎?
平心而論,曹瑩兒性情確實極好,人也爽利,必定會是一名很合格的當家夫人,被二皇子強佔不是她的錯。
可……
她能擺脫二皇子的控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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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成婚後,還跟二皇子有往來,混淆了子嗣血脈……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事情敗露出來,鄭氏作為撮合這門親事之人,隻會落個出力不討好的下場。
以謝晚凝對母親的了解,鄭氏恐怕後半輩子都會自責不已。
…………
回去的馬車上,謝晚凝還在想這個問題。
其實這事兒目前隻是鄭氏的一個想法,八字還沒一撇。
如今不講究盲婚啞嫁,既然要議親,一般都會問過自家孩子的意願。
季成風自己不一定能看中曹瑩兒,而曹瑩兒被二皇子纏著,大概也不會想著這麼快嫁人。
所以,事情應該到不了那一步。
可謝晚凝依舊操心的很。
她時而蹙眉,時而嘆氣,走神走的很徹底。
完全沒有發現車廂內已經安靜了好一會兒了,往日裡兩人獨處時,最愛握著她小手的夫君,情緒似乎很是低迷。
裴鈺清靜靜看著對面姑娘那滿是糾結的小表情,看了好一會兒,見人家確實沒有主動理自己的意思,心底無奈的苦笑。
他是怎麼會認為這姑娘會在二人獨處時,願意好好跟他解釋一下,上午她跟季成風交談盛歡,是在聊些什麼的?
顯然,她非但沒有這個打算,甚至都不願意正眼看他一眼。
這會兒,她的小腦袋裡,想的一定不是他。
一向認為自己沉得住氣的男人,這回沒忍住,率先開口道:“在想什麼?”
謝晚凝哪裡能體會到他那百轉千回的心緒,聞言倒是回了神,抬眸看向他。
兩人對視的瞬間,裴鈺清伸手握住她放在小桌幾上的手,輕輕捏了捏,低聲道:“怎麼了?”
“……”謝晚凝猶豫幾息,還是將鄭氏的打算說了出來。
聞言,裴鈺清也是微微一愣。
謝晚凝苦惱道:“你說我該不該插手此事?”
若是不知情也就算了,可既然知情,她哪裡忍心看著母親好心辦錯事。
她想問問自家聰明絕頂的夫君大人。
可裴鈺清卻是默不作聲的看了她一會兒,才緩緩道:“你如此煩心,僅僅隻是擔憂事情敗露後,嶽母會自責嗎?”
“……?”謝晚凝面露疑色,旋即又反應過來,坦然道:“季成風是我表兄,我當然也不願看著他家宅不寧。”
真要娶了曹瑩兒,而她又沒能擺脫二皇子的話,生下的孩子誰能說得準是季家的還是二皇子的。
混淆血脈,才是一個家族最嚴重的問題。
裴鈺清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晚晚才見季兄兩面,倒是會為他擔心。”
這話如此陰陽怪氣,謝晚凝再遲鈍也聽出些許不對了。
“你什麼意思?”她眉頭蹙起,目光看向對面男人,遲疑道:“莫不成,還是介懷上午我同表兄碰巧遇見,多聊了兩句的事?”
裴鈺清沒有說話。
這樣默認的態度,讓謝晚凝眸子慢慢瞪大,她是真沒想到,這人氣量竟然真的如此狹小。
第125章
大汗本就不講究什麼男女大防,沒有規定女子成婚後就要循規蹈矩,守在後宅度日。
上到皇室,下到平民,都沒有女人不能拋頭露面的說法。
每回宮宴,都是皇帝、皇後一起宴請群臣,高品階的宮妃們陪同在側。
民間成了婚的婦人照樣可以出門交友,談笑風生。
夫妻和離、寡婦再嫁、還是女子招婿獨立門戶,這樣的事例也從來都不稀奇。
皇室公主郡主們,更是明著養男寵。
而她跟季成風隻是偶然碰見,聊上幾句。
還是在空曠的室外,又不是獨處一室。
這樣一樁小事,也值得他氣悶難消?
偶爾釀釀醋,她可以當做是情趣,可這樣是不是就過分了些?
“真看不出來,你竟比我阿兄還迂腐。”謝晚凝心裡有些惱火,她瞧了對面的人一會兒,蹙眉道:“你不會是推崇前朝那一套規矩的人吧?”
前朝女子名聲大過天,恨不得連臉都要遮著,不能叫外男看了去。
改朝換代二百餘年,現如今還有許多士大夫推崇前朝禮制,口口聲聲要恢復舊制,若這人也是這樣的想法……
謝晚凝眉頭蹙的更深。
若是這樣……
她眼神赫然變了,裴鈺清無奈的握緊她的手,“不許胡亂給我扣帽子。”
“……我並非如此,”話題再放任下去,兩人又要置氣,他好脾氣道:“算了,咱們不說那些了。”
他能說什麼,說看見她注意力放在別的男子身上,心裡就按耐不住的燥鬱嗎?
可他一副忍氣吞聲之態,讓謝晚凝心裡更是不好受。
仿佛她做了多大的錯事,而他隻是不願同她一般見識。
別扭的要命。
她根本不認為自己哪裡做錯了,值得他氣悶一天。
車廂內,莫名安靜下來。
看出她的不悅,裴鈺清思忖幾息,打算說點什麼哄哄人,可謝晚凝已經扭頭不去看他,就連手都抽出來,不給他摸。
就在這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車外響起街頭百姓們嘈雜的聲音。
雜亂無章,卻能聽清是歡喜的雀躍聲。
不知發生了什麼好事。
謝晚凝有些好奇,欲掀開車簾瞧一瞧,就聽見外頭裴珥的聲音傳來。
“世子,陸子宴領兵回京了。”
同一時刻,狹長的京朱雀街大道上,陸子宴一馬當先勒緊韁繩,視線看向對面馬車上裴氏一族的族徽,眸光冷凝。
身後的鳴劍驅馬上前,同他並肩,低聲道:“今日曲城侯府擺宴,謝姑娘跟那人一同去了,此刻就在馬車上。”
陸子宴垂下眼,極輕極輕地‘呵’了聲。
“屬下去叫他們避讓。”鳴劍道。
他家主子在外衝鋒陷陣,同那些老狐狸們鬥智鬥勇,破獲了一起震驚朝野的貪腐案,以一己之力摘了十幾個官員的官帽回京,這樣的功績,怎麼也輪不到他們給這些坐在京城,富貴窩裡泡著的世家子讓路。
可還不等他動作,對面那輛馬車已經主動退避到路邊。
“算他們識相。”鳴劍冷冷一笑。
陸子宴瞥他一眼,眼神極淡,卻直接讓還欲多說兩句的鳴劍頓時收了音。
跟馬車擦肩而過時,陸子宴目光倏然看了過去,冷凝的視線,似乎能透過車簾,看清裡面的情形。
那兩人,此刻在裡頭做什麼。
腦中閃過小姑娘那片嬌嫩的唇,他嗓子隱隱有些發緊,“去給裴鈺清下封拜帖,邀他三日後午時,翠雲閣一聚。”
幾月不見人,陸子宴早就後悔了。
他後悔早在那日別院沒有把人死死抱在懷裡,宣示主權。
無論誰來,他都應該將人扣下。
瞻前顧後,畏畏縮縮,不是他的風格。
他永遠做不成克己守禮的君子,不去搶奪,她是不會回來的。
那個姑娘狠心的要命,他越將心意表露徹底,讓她明白自己有多重要,她隻會更加有恃無恐作踐他的感情,絕對不會再回頭看他一眼。
鳴劍低聲應諾。
這一瞬間,仿若鬼使神差般,他有些明白主子千裡迢迢將那個女人帶回來的用意了。
…………
車廂裡,本就安靜的氣氛,在聽見陸子宴這個名字時,愈發沉默下來。
裴鈺清吩咐車夫避讓一邊,叫陸子宴一行人先過。
等整齊的馬蹄聲漸漸遠去,車輪才再次轉動起來。
一直到回府,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謝晚凝回了軒華院,裴鈺清則去了外院書房。
當天晚上,有外院僕人來傳話,道是世子公務繁忙,今夜宿在書房。
這樣的情況,先前也有過,可今日他們才鬧了些別扭,他就宿在書房,謝晚凝心裡總覺得堵著一口氣。
況且已近年關,過幾日陛下都要封印封筆了,大臣們能有什麼公務需要忙的。
無非就是還在介意今日上午的事罷了。
或許還有陸子宴回京的事。
瞧著溫潤好脾氣,其實不知道多小氣。
謝晚凝惱了一夜,等第二日一早,罪魁禍首來喊她起床時,她翻個身,面朝裡面,理也不理他。
這樣賭氣的小模樣,叫裴鈺清探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收回來,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該起床用膳了,”他坐於榻邊,去扯小姑娘的被子,“等吃完了,去母親那兒陪她玩會兒葉子牌。”
最近端陽長公主對葉子牌頗為痴迷,最愛尋人組局,這不,今兒一早周嬤嬤就過來喊人。
可以跟夫君鬧別扭,但公主婆婆相邀,謝晚凝還是不能置若罔聞。
她一把扯過自己的被子,頭也不回道:“你先出去。”
“……行。”裴鈺清嘆口氣,轉身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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