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猜測的那樣，全都是大師為他以及沈耀祖算過的，說隻有這樣命格的女孩心髒，才能旺他們趙家。

 

而且早在做鑑定那天，他也帶了醫生做匹配，而她匹配成功，連帶八字都十分合格。

 

說到最後，趙天宗道：「原本我還想再多養你一段時間，等我兒子滿十六歲，作為他的生日禮物。那時候不僅是你的心髒，還有別的器官也可以使用。

 

「我的腎也有問題，跟你的同樣匹配，你的身體好，隻要按照我的計劃行事，無疑是我們父子倆最好的器官培植器皿。

 

「但現在嘛，既然你不乖，我隻能改變計劃了。」

 

接下來，便是鐵門被鎖鏈鎖上，以及女兒痛苦哀號的聲音。

 

13

 

我佯裝什麼都不知道，隻是繼續做著掃灑的工作。

 

Advertisement

等到晚飯時間不見了女兒，我才裝出一副不知道的模樣詢問趙天宗。

 

「先生，今天怎麼不見小姐？」

 

趙天宗表情上看不出來異常，隻是隨口回應：「小姣今天體檢，查出來點小毛病，送去醫院休養了。」

 

我知道他在撒謊，女兒現在就在地下室。

 

剛剛竊聽到的對話還不能當證據，我必須找到他們犯罪的窩點，才能解救更多的人。

 

就在我還在思索時，趙天宗突然開口：「對了，有可能未來幾個月都不在家，我家你也看到了，不需要太多人手。

 

「你收拾收拾去管家那兒結算一下工資，然後離開吧。他會給你支付三倍工資作為補償。」

 

我一點都不想離開，畢竟我連犯罪窩點都沒有找到。

 

趙天宗似乎是看出來我不想離開，繼續道：「相信在這裡的這段時間你已經看出來，你和小姣已經不是同一類人，她有她的追求，你有你的世界。

 

「她這些日子是如何對待你的，你應該也清楚。走吧，就當沒養過這個孩子。」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我還執意留下，的確沒有借口。

 

我隻能答應。

 

然而，在我回房間收拾東西時，耳機裡再次傳來女兒的聲音。

 

她道：「媽媽，是你嗎？你能聽得見我說話嗎？

 

「媽媽，我看到了頭繩裡的東西，媽媽，我知道是你，媽媽，救救我好不好？

 

「媽媽，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媽媽，趙天宗告訴我，我不是他的女兒，親子鑑定是假的，他騙了我們。媽媽……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在監聽器那頭哭得格外悽慘，而我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接著她像是自言自語一樣，把她所處的環境，以及之前發生的事復述了一遍。

 

等她說完，又對著監聽器哭哭笑笑。

 

「我怎麼忘了，這裡是他的地盤，就算你知道我在地下室又怎麼樣，你一個弱女子，怎麼救得了我？恐怕就算是報警，也無濟於事，隻能打草驚蛇。

 

「媽媽，你等著，我有辦法。」

 

14

 

她果然想到了辦法。

 

接下來的日子裡，她不吃不喝，選擇絕食。

 

甚至還讓送飯的人找來趙天宗。

 

威脅說必須由我照顧她，否則她會繼續不吃不喝直到S掉。

 

趙天宗沒有辦法，隻能答應，畢竟他連什麼時候動手換心髒也是看了良辰吉日的。

 

沈小姣，必須活到良辰吉日那天。

 

我又被趙天宗返聘回去。

 

但在此前，我把自己了解到的事情全都告訴給了徐思澤。

 

最後又在自己的手機裡裝了定位軟件，方便他在有情況的時候，及時定位找到我。

 

等我回到趙家才發現，沈小姣身邊多了一個保姆。

 

對方一看就是來監視沈小姣的。

 

眼看距離趙天宗看好的良辰吉日越來越近，沈小姣卻遲遲沒有等到和我單獨相處的機會。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沈小姣問我：「媽媽，我知道你知道一切，你留下來就是為了救我對不對？

 

「媽媽，我們該怎麼辦？」

 

她急得都快哭了，而我明白，想要搗毀窩點，絕對不能按照趙天宗的計劃行事，必須在他預料之外，成功率才更大。

 

於是問：「你敢不敢賭一把？」

 

她問：「賭什麼？」

 

話音剛落，正在搬花盆的我，將手上重重的花瓶，直接砸在了她的頭上。

 

鮮血濺在我臉上，女兒不可思議地看了我一眼，應聲倒地。

 

我站在三角梯上，驚慌失措大喊：「來人啊，救命啊，大小姐出事了！」

 

看護的保姆從廁所出來，看到這一幕也是大吃一驚，很快便聯系趙天宗。

 

趙天宗匆匆趕來時，我正SS地捂著沈小姣流血不止的傷口。

 

我甚至不知道這一花瓶下去，會不會要了她的命。

 

但生命垂危之際，趙天宗關心的肯定是女兒的器官。

 

果然，趙天宗焦急地撥打一串號碼，很快便讓司機開車，拉著趙耀祖一起出發。

 

而我也趁亂鑽進車裡，拉著沈小姣的手，哭得傷心。

 

但在他們沒注意的時候，我給徐思澤發了暗號，讓他開始行動。

 

接著刪除聊天記錄並且拉黑了他，以免發生意外，露出破綻。

 

15

 

我沒料到的是，哪怕車上還有我，趙天宗也不再偽裝了。

 

他冷冷地掃了我一眼，而後道：「人都成這副鬼樣子了，要是在醫院拖幾天，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

 

「算了，讓大師今天就挑個好時辰，把事辦了。」

 

我佯裝不知情想張嘴，旁邊一個男人已經拿出槍，抵在了我的腦門。

 

趙天宗冷笑一聲：「雖然你年老色衰，但看樣子身體挺好，也不是不能用。

 

「怪隻怪你運氣不好，你女兒去S，也要拉你做墊背的。」

 

說完，我就被他們敲暈了。

 

等我再醒來，人已經到了地下室。

 

在這裡，我又看到了十幾年前看到過的一幕。

 

狹小宛如監獄的房間，昏暗到看不清外面走廊的一切。

 

耳畔充斥著的，是女孩們痛苦的嚎叫聲。

 

我趴在小小的窗戶上，看到匆匆行走穿著白大褂的人，恐懼逐漸佔據我的內心。

 

手機果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他們拿走。

 

但我知道，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在這裡等待救援。

 

很快，就有幾個戴著口罩，身穿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

 

他們二話不說，直接衝上來將我SS按在床上，在他們手裡的是長達 35 釐米的取卵針。

 

我終於知道那些女孩在哀號什麼了。

 

眼看他們即將把針刺進我的身體，門口傳來砰的一聲。

 

幾個手拿武器的警察出現在那裡。

 

他們大聲道：「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我被警察救出來了，而這個地方，也很快被一網打盡。

 

沈耀祖受到驚嚇，心髒本來就不好的他直接S亡。

 

女兒還好嗎？是S是活？

 

我不知道。

 

等徐思澤找到我的時候，紅著眼睛衝我道歉：「南徽，對不起，我們找到小姣的時候，她……她已經被摘除了一隻腎，現在被送去搶救了。」

 

我內心麻木不仁。

 

少了一顆腎，也算她得償所願吧？

 

16

 

女兒再醒來，已經是三天後了。

 

同時被解救的婦女兒童也有不下四五十人。

 

至於此次案件牽連的受害人有多少，還在統計當中。

 

此件事情曝光後，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重視，關於女性安全問題的呼籲聲達到了空前的高度。

 

而我得知女兒脫離生命危險，卻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種悶悶的不悅感。

 

女兒醒來的第一時間，跟負責這起案件的徐思澤表示，她要見我。

 

我答應了。

 

來到病房前，看到她虛弱的模樣，我想到的隻有上輩子同樣躺在床上，被毒藥侵蝕著五髒六腑，痛苦等S的一幕。

 

這讓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大概是見我不太高興，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媽媽，我不怪你打傷了我，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救我。

 

「媽媽，我錯了，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媽媽。」

 

她輕輕地抓住我的手，而我卻緩緩推開道：「我不是你的媽媽。」

 

她一愣，問我：「不是？不，你就是。媽媽，你別不要我，我知道錯了，都是那個姓趙的，是他騙了我，我才誤以為你不是我的媽媽。」

 

我看著她，撲哧一下笑出聲，拍手道：「戲演得真好。」

 

她再次愣住：「什麼……什麼戲？」

 

我懶得解釋那麼多，隻是道：「你自己心裡最清楚，你對我都做過什麼。」

 

接著轉身離去。

 

她反應過來後不斷地呼喚我：「媽媽，你也回來了是不是？

 

「媽媽，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

 

可我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17

 

案件偵破，原來幕後主使真的是當年的漏網之魚。

 

罪魁禍首趙天宗夫婦，經查證，手裡有好幾起命案，直接被判處S刑。

 

其他涉及這起案件的, 有被判S刑，最輕的, 也有十年牢獄之災。

 

他們被執行S刑這天，我默默地在心裡念：沈逾砚，你看到了嗎？當初你一心想保護的女孩還有兒童，我也可以保護。

 

女兒在醫院住了一個月, 便被告知可以出院了。

 

出院這天, 我並沒有出現，而是直接玩失蹤。

 

她找我找不到，最後隻能尋求法律援助，控訴我遺棄她。

 

收到傳票後, 我依舊拒不撫養。

 

隻是按照法律判決結果，每個月支付五百塊撫養費, 直至成年。

 

她已經年滿十六周歲了，也就是說，我隻需要支付兩年時間, 便可以徹底擺脫她。

 

再次得知女兒的消息時, 已經是五年後了。

 

聽說她因為少了一顆腎，生活得十分不如意。

 

後來遇到一個比她年紀大的男人, 早早嫁了人。

 

很快我便意識到，我這是重生了。

 

「（沈」一次下手太重，直接把她打進了醫院。她雖然撿回來一條命, 可餘生都要掛著尿袋生活了。

 

我隻是沒想到, 她居然還能找到我的聯系方式。

 

打通我電話的那一刻，我承認, 我根本沒有聽出來是她。

 

直到她問我：「媽媽, 當年你是不是故意拿我當誘餌的？

 

「我是你的女兒啊, 就算……就算我曾經做過對不起你的事，那也是你逼我的，那也是我年紀小不懂事。再說了，我都改了……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她泣不成聲：「媽媽,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有沒有愛過我？」

 

「曾經有過，但現在, 沒有，也不會再有。」

 

我掛斷了電話, 再次將這個號碼拉黑。

 

這天晚上, 我做了個夢。

 

夢見沈逾砚臨S前跟我說的我沒有聽到的話。

 

他說：「小孟，我S了以後, 孩子就不要了吧。

 

「沒有了束縛, 無論是再覓良人，還是自由自在一輩子，都不會再有牽絆。

 

「小孟, 你過得太苦了, 以後，一定一定，要為了自己而活。

 

「小孟……」

 

我從夢中驚醒，幡然醒悟。

 

沈逾砚, 你說得沒錯，餘生，我該為自己而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