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很多人在看完監控後，不再是一邊倒的站在曉慧那邊。

「這太離譜了，懷個孕就要婆婆淨身出戶？」

 

「不是，姐妹，你看，不僅要淨身出戶，還要買菜上門來做免費保姆。」

 

「我生的是兒子，我以後也是婆婆，天哪，看到這種要求，現在就開始瑟瑟發抖了。」

 

「不是啊姐妹，結婚本來男方就要準備房子的，現在隻有一套房子住在一起，肯定是婆婆出去租房子住啊，難道讓年輕人出去租房嗎？」

 

「樓上的看全視頻了嗎？婆婆早上說了 60 萬存款拿出 50 萬給他們小家庭買房啊，不是特別挑地段的話，可以買一套新房啊。」

 

「我覺得婆婆做到這個份上可以了，我家婆婆我們結婚沒出錢沒出力，別說準備房子了，連彩禮都沒出，我對她所有的要求就是別來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

 

「隻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們聽到那句說人家有錢家庭做長輩的兒媳生一個獎勵一個億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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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我隻能說有本事就嫁進豪門去，沒本事嫁豪門就別逼逼，這有什麼好比的，多大的鍋配多大的蓋。」

 

「不是，我想知道曉慧為什麼要把視頻發上來啊？這明顯自己不佔理啊，還特別心機的把磕傷的婆婆留在家裡，把車開走讓婆婆沒法去醫院。」

 

「隻有我一個人覺得用心狠毒嗎？」

 

……

 

我看著群友的嘰嘰喳喳，隻能說網友都是嘴替，大家雖然對婆婆這個身份沒好感，但基本的是非觀還在。

 

10

 

曉慧過了半個小時才發現自己在群裡被群友們攻擊了，馬上就退了群，打電話給我。

 

我沒接，不想聽她喊我S老太婆。

 

與此同時，我在周旭的朋友圈裡看到了他跟曉慧和我前夫在一起用晚餐的照片，配文是：

 

「久違的父子情。」

 

我前夫的事我是知道一點的，最近贏了蠻多錢，把房子買在我隔壁小區，昨天還給我送花求復合。

 

我撿了塊石頭放進花束裡，一起砸他臉上了。

 

現在照片裡，他眼角的傷還在。

 

對了，昨天他還說，給了周旭十萬塊，當作是對他缺席這麼多年的補償。

 

我養了周旭 28 年，現在前夫隻用十萬塊錢，就把他從我身邊買走了。

 

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把他和兒媳還有兒媳肚子裡的孩子，一起打包送給前夫，讓他們一家四口幸福的生活。

 

這樣想著，我沒有再理會曉慧在微信上罵我S老太婆發監控出去不得好S之類的話，而是把周旭和曉慧的東西，一樣一樣整理好，放進打包袋，然後全部搬到家門口。

 

兒子兒媳，我都不要了。

 

從今往後，我所有的力氣，全部都用來愛我自己。

 

我決定成全他們，做他們口中自私的自己。

 

11

 

周旭和曉慧是半夜回來的，那時我已經收拾好所有的東西睡下了。

 

我這個人有一點好，就是一旦決定了什麼事情，就絕不在這件事上再耗費任何神思，更不會瞻前顧後睡不著。

 

所以他們回來的時候，我大概已經在打鼾了。

 

周旭把我搖醒了：

 

「媽，你怎麼還睡得著？」

 

「我好不容易把曉慧哄回來，你別再惹她生氣了。」

 

曉慧沒進我房間，大概是看到我收拾好整整齊齊放在房門口的行李袋，哼了一聲：

 

「S老太婆還算識相，把東西都收拾好了。」

 

「老公，雨停了，讓她現在就搬走，我現在看到她就來氣，你也不想我肚子裡的孩子跟著生氣吧。」

 

真是，不指望他回來後會問一下我的傷情，但是一回來就搖醒我讓我搬家這樣真的讓我很暴躁。

 

而且中途被打斷睡眠的感覺很不好，我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打斷人睡覺是要天打雷劈的，怎麼你親愛的爸爸沒教過你這個道理嗎？」

 

「還有啊，你看清楚，這是老娘的房子，我不搬。」

 

周旭跺腳耍無賴：

 

「媽，媽，我求你了，你搬過去吧，押一付一我交了 1600 元，你要是不搬，錢就浪費了，你兒子我賺錢多難啊，1600 元血汗錢啊。」

 

他這種文員的工作我以前也是幹過的，我不覺得有多累。

 

我會選擇去工地上幹活，隻是因為工地上每天給我開 500 塊錢工資，有時候開吊機，加兩個小時的班，一天能給到我 800 塊錢。

 

如今他出了 1600 元就心痛成這個樣子，卻大言不慚的讓我把 60 萬積蓄和房子全部給他們，難道我的錢就是大風刮來的？

 

不比他的錢來得更血汗？

 

這種無賴我真是一眼都不想多看，起身將他推出房間。

 

剛把他推到房間門口，主臥裡傳來曉慧的尖叫：

 

「老公，我們的櫃子怎麼空掉了？我的衣服呢？」

 

周旭狐疑的眼神看看我，又看看門口擺著的行李袋。

 

我點點頭：

 

「對，你們的東西我都幫你們打包好了，既然你心疼那 1600 塊錢，剛好你們趁夜搬過去。」

 

「這樣，曉慧也不用看到我就生氣，你租的房子也不浪費。」

 

「走吧，我不會開車，就不送你們了。」

 

12

 

曉慧聽到我要將他們掃地出門，直接不幹了：

 

「你說什麼？要把我們趕走？全天下哪有你這樣無德的老人？」

 

「租的房子又不通風又沒光線，連電梯都沒有，每天爬七樓，你讓我們去住那樣的房子？」

 

「那樣的房子我可不住，周旭，要去你自己去住，我懷孕了，住的環境很重要。」

 

「你這樣子逼我，我明天就去醫院打掉孩子，和周旭離婚。」

 

周旭一聽打掉孩子離婚就急得上頭：

 

「媽，你要是作得我們離婚了，等你老了可別指望我們，我們是不會管你的。」

 

「以後你S了臭了都沒人知道，你好好想清楚。」

 

我看著他們，平靜的說：

 

「我已經想清楚了，從今天開始，我的養老和S活，房子和錢財，都和你們無關。」

 

「所以，你們該搬走搬走，該離婚離婚，該打掉孩子就打掉孩子，一切都與我無關。」

 

周旭跳著腳說：

 

「打掉孩子，我們家就絕後了，你還是我親媽嗎？啊？」

 

我冷笑：

 

「你們家絕後關我什麼事？我姓趙，我又不姓周。」

 

「你去找姓周的，他應該很關心老周家絕不絕後。」

 

說完，我走到大門口，將門打開，讓他們把行李袋搬走。

 

周旭拉著曉慧的手，把行李袋往外搬，然後把電話打給了我前夫：

 

「爸，你今天不是讓我和曉慧搬過去和你一起住嗎？」

 

「你幫我們收拾一下房間，我們現在就搬過來。」

 

他掛掉電話，用一種決裂又得意的眼神看著我：

 

「是你把我推到我爸那裡去的，你可別後悔。」

 

後悔？

 

笑S啦，他們姓周的父子倆一定要緊緊的鎖S，我才高興呢。

 

眼看著能回去睡個清靜的覺了，周旭和曉慧忽然攀住我要關住的門：

 

「不是說要給我們 50 萬買房的嗎？」

 

「錢呢？」

 

13

 

我都要氣笑了，還惦記那 50 萬呢。

 

打了個哈欠，我提醒這兩口子：

 

「懷的是老周家的孫子，這 50 萬，自然是找你爸爸要。」

 

「我這裡，從現在開始，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們。」

 

周旭和曉慧的表情像是天都塌了，本以為再這麼著都有 50 萬保底，沒想到鬧了一場後，一分錢都沒有。

 

曉慧破防的站在門口用各種髒話罵了我半個小時，我關門回房，懶得理。

 

半個小時後，我聽見外面有前夫的聲音，他親自來接他的兒子兒媳和未來孫子回家了。

 

我的世界也終於清靜下來，可以睡個好覺了。

 

14

 

不用給他們掏 50 萬買房，我手裡忽然有了一筆巨款。

 

我把李姐燒菜館那四個小時的洗碗工作辭掉了，還留下了兩份工，而且家裡現在就隻有我一個人，家務活也少了不少，輕松多了，能自由支配的時間也多了不少。

 

我拉著趙娟和我一起去報了個駕照培訓班, 三個月後，我提了一輛十萬左右的小轎車。

 

暑假不用接送幼兒園小孩的時候, 我把王婆婆家做飯搞衛生的工作也辭掉了，和趙娟一起去廬山旅遊避暑, 在山上住了半個月。

 

這是我們第一次放下生活的重擔，在清涼的廬山林道裡散步爬山, 看日出, 坐纜車, 觀賞瀑布……

 

那種感覺很奇妙，這半個月都有一種在給自己充電的感覺，身上能量滿滿。

 

我們也學著像年輕人一樣發朋友圈, 看到那麼多人點贊，心裡是滿滿的開心。

 

自然, 朋友圈也不全是點贊，還有曉慧和周旭在我們朋友圈的評論區罵娘。

 

我無所謂, 看到他們破防，我就開心。

 

趙娟也看開了，我連自己的孩子都養不熟，她養別人的孩子沒養熟, 就也沒什麼接受不了的。

 

過了幾天刷到周旭也發了朋友圈，前夫帶著他們也來廬山避暑了, 但是爬五指峰的時候, 曉慧摔了一跤, 當時就去醫院保胎了。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帶著孕婦去爬山。

 

上午先到住在同小區的王婆婆家搞衛生做午飯，然後趕在十一點半到開在小區旁的李姐燒菜館裡洗碗，洗了四個小時的碗後，又趕在幼兒園放學前去給同小區的幾家雙職工接小孩……

 

「（我」可能我幹慣了重活，這兩份工我做起來實在是輕松, 每天能自由支配的時間也多了。

 

我開始學習插花、做面包和蛋糕, 把我做的面包和蛋糕分給老人和孩子吃。

 

有一天我和孩子們正在客廳裡分蛋糕呢，門被砰砰砰的拍得震天響。

 

我打開門一看，周旭和曉慧一臉慌張的看著我：

 

「媽，快, 快讓我們進去。」

 

「催債的人找不到爸爸, 現在追著要我們還債。」

 

我一點也不意外，賭博贏來的房子, 遲早會輸掉。

 

現在不僅輸掉了房子，還又欠了一屁股的債。

 

不僅如此，周旭還跟著他染上了賭博的惡習, 這些追著他們催債的人, 有一半都是催周旭欠下的賭債。

 

想要不勞而獲的人, 或許能有一時風光，但又有幾人能得好下場？

 

15

 

我冷漠的把門關上了，將驚慌的周旭和曉慧關在外面。

 

轉過身來, 我溫和的看著正在往蛋糕上插蠟燭的小虎和孩子們, 幫他們把蠟燭點上，說：

 

「我們一起唱生日歌，祝小虎生日快樂好不好？」

 

稚嫩的童聲合唱起了歡樂的生日歌。

 

外面是小兩口被催債的腥風血雨, 裡面是孩童過生日大家的歡聲笑語。

 

我知道，沒有他們的日子，我隻會過得更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