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睡不著，給閨蜜發消息誤發給了冷臉頂頭上司。

 

我：【睡不著，想聽故事。】

 

他：【講故事在我這是隻有男女朋友才能做的事。】

 

發出尖銳爆鳴後，我強裝鎮定：【那算了，我不聽了。】

 

他：【我想講。】

 

1

 

被爸媽安排進了這家公司，誰料我一入職就捅個大簍子。

 

組長派我給頂頭上司和客戶泡茶，我煮了一茶壺的紫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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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壺掀開的那一瞬間，說不準是上司的臉更黑還是我的更黑。

 

「呃……那個，不能怪我……怪就怪茶餅跟那個幹紫菜餅太像了……」

 

我戰戰兢兢。

 

客戶一臉慈愛：「怎麼地小賀，這你哪裡來的侄女啊？怎麼給你打下手來了？」

 

我欲哭無淚，手還偷偷在桌下瘋狂給閨蜜發消息：【我跟你說我今天又犯蠢了嗚嗚，老板開會我做湯，做的還是紫菜湯……】

 

上司沉默後突然開口：「確實……有點大材小用了。」

 

我猛地抬頭。

 

這聲音，這麼熟悉呢？

 

賀俞視線落到我身上的那一眼，我終於看清了他的長相。

 

完了。

 

我的腦子轟的一聲。

 

2

 

半個月前。

 

我跟賀俞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場相親上。

 

父母之命不可違，一進門我就開門見山：「我知道來相親不是你自願的，咱們好聚好散，吃頓飯就算完了。」

 

說完才仔仔細細看了他一眼。

 

哎。呀。

 

話說得有點早。

 

長得倒……挺不賴的。

 

見他半天沒反應，我敲了敲桌子。

 

「好。」他惜字如金。

 

居然是個悶葫蘆？

 

好不容易升起的那點心思瞬間就沒了。果然找上門來的相親就像 boss 上的招聘，不是騙財就是騙色。

 

吃飯時他的視線時不時落我身上，讓我有些不自在。

 

「看什麼看啊，怎麼的，我牙上有菜？」

 

我撂下筷子。

 

賀俞表情沉默。

 

幾秒後緩緩遞過來一支牙籤。

 

「我以為你不知道。」

 

我僵住。

 

「原來你故意的。」

 

這句話更是重量級。

 

【你說這人是不是有病！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男的，一點情調都不懂！誰家大老爺們相親看女生扣牙啊！！！】

 

飯局早早結束，我不顧外頭寒氣，打字打得飛起，隻恨不能多兩根手指頭跟閨蜜發泄我的無語。

 

【往好了想呢，這人估計一次戀愛都沒談過，白紙一張啊，抓緊拿下可別放過。】

 

「我呸！還拿下？跟他睡一張床我都惡心好吧……」我激憤之下發去語音。

 

有人拍我的肩，我頓了頓，回頭。

 

「……你的口紅。」

 

冷風夜色中，賀俞的臉稜角分明，帥到我失語。

 

剛坐著沒注意，這賀俞站起來居然生生比我高一個頭，濃烈的荷爾蒙氣息，一身的鍛煉痕跡，那腰臀比槓槓的。

 

他神色不變，手裡還拿著那管口紅，可我知道，他絕對聽到了。

 

3

 

從紫菜湯烏龍事件以後，我就一直躲著賀俞。

 

有他在的會請假，有他在的食堂不去。

 

畢竟喜提外號紫菜姐的我，早就見識了身邊一群辦公室老油條的八卦能力。

 

要是被別人知道我跟他的關系，那還得了？

 

隻不過……剛來一個星期就團建，我推脫無法，隻得赴宴。

 

「來來來，大家都別客氣，隨便坐。」李總監招呼著大家入座，剛坐下我就看見了圓桌對面熟悉的身影。

 

他今天穿了件高領灰毛衣，身材若隱若現，整個人都在勾魂。

 

看那寬肩窄腰……我咽了口口水。

 

「靠……勾引誰呢。」

 

雖然對賀俞的第一印象一般般，但是不得不說這男人身材長相都是我的菜。

 

賀俞發現了我不老實的眼神，居然輕笑了下。

 

……笑毛啊。

 

我頓時覺得臉上有些熱，手裡忙慌慌地弄餐具，果然人尷尬就會假裝自己很忙。

 

「給你倒了茶水，小心燙。」坐我旁邊的是跟我同組的同事小沈，也是我同學校的師哥，長相白淨，很會來事，我們熟絡得很快。

 

「好，謝謝沈哥。」我笑眯眯接過來。

 

賀俞的眼神一直若有若無掃過來。

 

大家都在喝茶聊天等著上菜，這時候，我媽的電話來了。

 

我剛接通，結果一不小心按了免提。

 

她那大嗓門在包間裡回蕩。

 

「小也，你跟小賀怎麼樣了？聊上沒？對他有感覺沒啊？」

 

我下意識捂住手機，愣了一秒才關掉免提。

 

霎時，包間裡一片沉默。

 

「呃……那個，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個電話。」我結結巴巴幾近落荒而逃，一圈人看著我的背影，眼神八卦四射。

 

「小賀？誰啊？」

 

「感覺有情況。」

 

「什麼？不會是男朋友吧？」

 

「我都還沒開始追，這怎麼男朋友都有了？」

 

賀俞輕咳一聲：「你們很闲？」

 

眾人瞬間噤聲。

 

賀俞看了眼門口的方向，起身往外走。

 

4

 

我縮在安全樓梯的S角偷偷打電話：「媽！你能不能別瞎說了，我不想結婚！」

 

電話裡喋喋不休：「我不管，給你找的你不滿意，你總得給我帶個人回來，我看小賀挺好的，周末我約他回家吃個飯……」

 

「呸！他有什麼好的，S板老幹部一個，無趣又無聊。」

 

「你這丫頭，話別說得太早！你不記得你小時候還說……」

 

就在這時，身後一聲熟悉的輕咳打斷了通話。

 

我嚇得摁斷了電話，回頭一看，果真是他。

 

賀俞挑眉：「老幹部一個……無趣又無聊？」

 

尾音拖得極慢，在這樓梯的隱秘拐角，拖出一點危險的意味來。

 

「南小姐原來對我的印象這麼差啊。」

 

一心虛的時候，我的臉就會變得特別紅。

 

此刻被他堵在樓梯口，我捂著手機支支吾吾，他上前幾步眼神幽深。

 

搞得好像在偷情。

 

被腦子裡這想法驚得一跳，慌亂間我踩了賀俞一腳。

 

我今天穿的是高跟鞋。

 

賀俞始料未及，一吃痛，身體下意識往我身上靠，我急忙低頭去看他的腳，頭發又被他的毛衣勾住。

 

「……救命！」

 

頭發絲拉扯頭皮傳來劇痛，我埋在他胸膛裡看不清他的表情，自然更加慌亂。

 

「別動。我來。」

 

胸腔微振，頭頂傳來隱忍的聲音。賀俞按住我亂動的身體，手拂過我的頭發，慢慢勾纏起來。

 

感受到那溫熱指尖在頭頂穿梭，我一動不敢動。

 

此時此刻，他身體弓起，將我護在懷裡，姿勢曖昧極了。蜷在他的胸膛裡，所有觸感清晰到不能再清晰。

 

他奶奶個腿。

 

……胸肌挺發達。

 

沒好意思說出口卻紅了臉。賀俞解完纏在毛衣上的頭發後，看到的就是我臉上可疑的紅暈。

 

他故意道：「很熱？」

 

我們挨得極近，呼吸撒在我臉上。我咬牙不吭聲。

 

他輕笑，靠近，咬緊字眼，「你在害羞？」

 

我及時拿手抵住他的胸膛，剛觸到卻跟燙了手般縮回來，「走了！他們還在等。」

 

幾近是落荒而逃。

 

我卻忍不住閉眼驚呼。

 

他奶奶個腿。

 

……摸起來更發達。

 

5

 

一同回到餐桌時，眾人看著我倆不免起哄。

 

「南也，怎麼接電話跟咱們賀總接到一塊去了？」

 

我尷尬一笑，臉上還殘留些許紅：「你們別開我玩笑了，就是碰到了就一起回來了。」

 

賀俞倒很平靜，聲音磁性：「吃飯還堵不住你們的嘴，那今晚就別走了，都給我喝趴下再走。」

 

眾人紛紛起哄：「賀總買單，我們保證奉陪！」

 

我突然發現，賀俞一點也沒有老總的距離感，反倒是平易近人極了，大家一點都不怕他。

 

觥籌交錯間，免不了有人勸我酒：「來，南也，陪一個！今兒高興！」

 

我連連擺手：「我酒精過敏，實在喝不了。」

 

小劉不高興了：「你可是新來的，得表示表示吧？」

 

騎虎難下，我面露難色，隨口扯了個借口。

 

「小劉，欺負新人是怎麼回事啊？」

 

就在我內心掙扎的時候，賀俞雲淡風輕地開口了。

 

淡淡地，語氣卻不容置喙。他長臂一伸搶在我前面接過，「我替她喝。」

 

賀俞仰頭幹掉那杯酒，喉結滾動，一滴酒滑過嘴唇滴到毛衣上，精瘦的肌肉簡直要跳出毛衣外，渾身亮眼得不得了。

 

我心裡一跳。

 

偏偏那伙人還在起哄：「賀總真是憐香惜玉啊。」

 

「賀總好酒量！」

 

賀俞幹了那杯酒，眾人也就不說什麼，隻是看向我的視線不免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更不願別人誤會我跟他之間的關系，故意客氣道：「謝謝賀總。」

 

表情正經，語氣嚴謹不逾矩，做足了下屬該有的姿態。

 

賀俞沒回應，我不自覺看了他一眼，嫣紅的酒液浸潤得唇瓣亮晶晶的。

 

他深深的眼神掃過我。

 

6

 

一杯酒下來氣氛活躍了不少，我埋頭吃飯，賀俞卻被借著由頭灌了不少酒，他來者不拒，很快臉頰開始變紅。

 

賀俞閉上眼，慢悠悠揉了揉太陽穴：「抱歉，出去一趟。」

 

眼看著他不勝酒力，想著也是因為有那麼些幫我的緣故，我懷著一絲愧疚跟了出去。

 

眼瞧著賀俞進了衛生間，我守在門外，望著天花板發呆。

 

他人還怪好的嘞，還幫我擋酒。

 

是因為……我們雙方家長認識的緣故？

 

一定是。職場哪有這麼好的領導啊喂！

 

我深呼一口氣，正做著心理建設呢，賀俞從門口出來，就看見做著深呼吸的我。

 

還站在男廁所門前。

 

他指尖沾了點晶瑩水滴，慢悠悠靠近：「你……在幹什麼？」

 

我被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啊？喔，沒幹嗎，就是……就是等你。」

 

南也啊南也，你在男廁所門口等你領導？

 

這借口也忒遜了，別被人當成猥瑣變態狂魔了！

 

他沉思片刻：「你……也要進來上廁所？」

 

呵呵。什麼玩意。

 

我發現這賀俞是暗戳戳的損。

 

「賀總，今天謝謝你給我擋酒。」沒辦法，受人恩惠，還是不便發作。

 

我乖巧看他。

 

賀俞盯了我半晌，突然一笑。

 

「就為這？」

 

「……啊，不然呢？」我被問得一愣。

 

「剛給你剝蝦的人，你很喜歡？」

 

突然，賀俞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我有些奇怪，他怎麼知道沈哥給我剝了蝦。

 

但沒多想：「他是我師哥啊，對我挺好的，咋了？」

 

賀俞不知道在想什麼，幾秒後抬起頭認真盯著我，那眼神太過認真以至於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有，隻是想告訴你一下。

 

「他剛剛上廁所沒洗手。」

 

我：……

 

7

 

回到酒局，還沒來得及落座，擦身而過的那一剎那，賀俞突然極近地靠近我，輕聲說了一句。

 

「我家的密碼是，128129。」

 

啊？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又投入新一輪的敬酒當中。

 

直到結束。

 

「今天喝得盡興！」

 

「開心就好。」

 

我拿著包包，看著他臉色如常，隻是面上微紅。

 

等到大家陸續離開，站在我旁邊的賀俞突然身子一歪。

 

我眼疾手快地扶著他的腰站穩。

 

「麻煩你送我回家。」他閉著眼睛吐出這句話。

 

我想起他剛才告訴我他家的密碼。

 

原來用意在這裡。

 

我叫了車到樓下，艱難地扶他坐在了車的後座。

 

賀俞看起來有些不舒服，但身子一直支撐著，眉頭微皺。

 

「喲，喝酒了這是？」司機看了眼後視鏡，啟動車輛。

 

我點點頭，想幫賀俞把松散的外套披好。

 

這時候一個拐彎，車往右一拐，強大的衝力之下，賀俞整個人撞到了我的懷裡！

 

「啊！」我嚇得叫出來。

 

眼看著就要撞到我身上，賀俞下意識撐住車門，憑身體抵擋衝力。

 

慌亂之下，我緊緊揪住他的衣服！

 

8

 

他悶哼一聲，頭似乎撞到了車裡哪個地方。

 

「你咋個開車的！沒長眼睛啊！」

 

前頭司機正罵罵咧咧，發生了什麼我也猜到了八分，回過神來，我看向賀俞。

 

臉卻陡然紅起來。

 

賀俞整個人幾乎是埋在我的胸口，一手撐著車門，一手攬住我，姿態緊密貼合。

 

而我揪著他的頭發，指尖嵌入他發間……

 

此刻他不知清醒了幾分，帶著醉意的眼神看向我，臉頰微紅。

 

司機回頭帶著歉意：「不好意思啊小姑娘，你跟你男朋友沒事兒吧？」

 

「他不是我男朋友！」

 

心虛慌亂之下，我大喊出聲，司機都被我的聲音嚇了一跳。

 

司機訕訕道：「不是啊？我看著挺像啊，這麼般配，就算不是也快了吧？」

 

最後一句甚至帶了點調笑的笑意。

 

我簡直又羞又憤：「真的不是，他是我上司，我們清白得很！」

 

「上司這麼晚了讓你送他回家啊？那這上司可不太厚道，大半夜讓你一小姑娘送。」

 

沒來得及回應司機，我手肘微微用力，想看看賀俞清醒了沒有，好把他給弄起來。

 

這姿勢……弄得我快要瘋了。

 

「喂，你起來啊。」

 

我輕拍了拍賀俞的臉。

 

卻半天沒有動靜。

 

再一看，好家伙，徹底睡倒在我懷裡了。

 

9

 

「我跟你說，少給我鬧啊，你都說人家是給你擋酒了，那怎麼也得好好照顧一下，別使小孩子脾氣！」

 

電話那頭，媽喋喋不休，恨鐵不成鋼。

 

靠在門口的玄關，我現在就是，無比後悔。

 

怪我多事，怪我大舌頭，要送賀俞回家，要跟我媽打電話問怎麼辦。

 

背上還靠著沉甸甸的男人，胸膛處傳來灼熱的滾燙，我單手掛斷電話，沒好氣地將他拖到沙發上。

 

居高臨下地看著賀俞閉眼躺著的樣子，我也無所顧忌了，一通胡言亂語。

 

「知道自己不能喝還替我擋酒？我還以為你多能耐呢！現在還得本小姐照顧你。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像我媽說的精英，分明一醉鬼！

 

「我最倒霉，什麼都沒幹，還落一伺候人的活兒！」

 

我罵罵咧咧給他拿了條湿毛巾，想先給他脫了衣服再擦擦臉清醒些。

 

走過去的過程中卻不小心被什麼絆了一下，我腳下一歪，竟像餓虎撲食般摔到了他的懷裡！

 

壓在他身上，頭埋在他的頸窩，手還緊緊捏著他的雙肩。

 

Vocal。

 

多麼偶像劇般的情節。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醉酒，投懷送抱。

 

這不發生點什麼都對不起老天爺這逆天劇本。

 

然而……老天爺似乎沒有考慮我的心情。

 

撲通撲通心跳急劇加快，我揪緊了衣角心虛到不敢抬頭。

 

10

 

三秒後，我聽到男人均勻的呼吸。

 

沒醒，睡著了。

 

我惴惴的心穩下來。

 

下一秒，我就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東西。

 

這是什麼？

 

鼓鼓的，還軟軟的。

 

絲毫沒注意我倆此刻的姿態有多麼親昵，我伸手就去摸。

 

突然，男人陡然抓住了我在他胸膛作亂的手。

 

我被嚇得一驚，後知後覺明白自己摸的是什麼。

 

然而下一刻，更大的慌亂襲來。

 

他醒了？

 

再一看過去，賀俞雙眼緊閉，眉心微微皺起，似是有些不舒適，但呼吸未變。

 

嚇S我了，我拍拍胸膛。

 

這裡再待一秒我就要原地爆炸了，忽略掉剛剛摸到的那好得不可思議的觸感，我按捺住控制不住的心跳，小心翼翼脫下他的外套。

 

溫熱的毛巾撫過他的臉，賀俞老老實實被我伺候著。

 

少爺身子，小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