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撲在我的身上，不停的扭搭著。

但雙拳難敵四手，年紀大的老人打不過三個年輕人。

 

我護著肚子，弓著腰要逃跑。

 

婆婆猛的把開水壺甩了過來，我重心不穩直接摔倒在門檻上。

 

肚子壓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

 

下身傳來強烈的疼痛，濡湿的鮮血染紅了褲子。

 

爸媽聽到聲音轉頭一看，大驚失色。

 

捂住心口，轟的一聲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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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管心肌梗塞的藥片倒在地上，我才意識到他們生了病。

 

“爸——！媽——！”

 

我失聲慘叫，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隻能抓住顧雲川的褲腿哀求道:

 

“求求你，送我爸媽去醫院。”

 

我仰起臉，對著他冰冷的視線哭哭懇求。

 

“我爸媽年紀大了，他們、他們有病，會S、會S的……”

 

“看在孩子的份上……求、求你……”

 

肚子又是一陣疼痛，我白著臉，低下頭看見鮮紅一片。

 

婆婆趁機搶走我護著的手機，變了臉色。

 

“哼，沈向晚，你還想拿孩子要挾我們!做夢去吧。”

 

顧雲川抱著因為劃傷臉痛苦不已的吳敏妍，用力抽腿。

 

皮鞋啪的一聲打倒我的臉上。

 

“你不是要和我離婚嗎？你不是自以為付出很多嗎？誰讓你傷了敏妍的，這隻是小小代價而已。”

 

“你爸媽壓根就沒病，少在這裝了，我不就是打了他們兩下，能有什麼事。”

 

吳敏妍翻了個白眼，惡狠狠的瞪著我。

 

“沈向晚，我告訴你，雲川哥哥喜歡的人是我，這五年他就是怕你花他的錢所以才假裝破產的。你賺的每一筆錢都給我花了!”

 

我挪動身子，再一次抓住顧雲川的褲腿。

 

掌心攥著沾血的藥片，我咬住下唇，強迫自己清醒。

 

“我，我錯了，顧雲川，你救救我爸媽，趕緊、趕緊報警吧……”

 

他置之不理。

 

蹲下身子拍了拍我的臉，隨後用蠻力掰開我的手指。

 

一根、兩根、三根……

 

直到房間變的空蕩，他的那句話依舊在我的耳畔不斷回響。

 

“沈向晚，是你咎由自取。”

 

第九章

 

我環顧四周，看見昏S的父母，心如S灰。

 

鄰居聽到動靜罵罵咧咧告我們擾民，

 

保安趕到看見這一幕連忙把我們送去了醫院。

 

可沒有醫藥費，急救室遲遲不肯動手術。

 

我躺在病床上，拿出存折，懇求護士抓緊時間。

 

她面漏難色，指著上面一行行黑色小字說道:

 

“這上面的錢全都被取走了，存折裡根本一分錢都沒有啊。”

 

我後背生寒，瞬間想起婆婆曾在我輸密碼的時候偷看。

 

無奈之下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祈求醫院做手術。

 

醫生見狀拿著急救同意書喊我籤字，顧雲川和婆婆、吳敏妍幾人趕到。

 

堅持要等我的手術結果出來再決定籤不籤字。

 

“我是她老公，我才有權利決定籤不籤字!她一個孕婦，神志不清的，籤的字能做數嗎？”

 

“就是，她肚裡還懷著我顧家的孩子呢。護士你趕緊把她送去檢查，確定孩子沒事我在籤字。”

 

顧雲川和婆婆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恐嚇醫院如果不先做我的檢查就不籤字。

 

出了事還要投訴醫院醫生。

 

我掙扎著支起上半身，“顧雲川，你們給我滾!”

 

“滾?沒有我，我看誰敢給你做手術!”

 

規定不等人，我也隻能把流產清宮手術變成保胎手術。

 

被送進手術室，白織燈打在身上，我渾身冰涼。

 

聽到醫生說“孩子保不住了”那一刻，不是哀傷。

 

而是一陣釋然。

 

等到結果出來，我抗拒麻藥效果，堅持看到他們籤下字才昏睡過去。

 

睜開眼，我看見的是吳敏妍幸災樂禍的表情。

 

心底升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側頭詢問，“我爸媽呢？”

 

半晌沒人回答。

 

顧雲川和婆婆面面相覷，他們互看幾眼後，終於開口。

 

“S了。”

 

“什麼?”我懷疑我聽錯了，再次重復，“我問你們，我爸媽呢？”

 

婆婆不耐煩起來，“不是都跟你說S了!你爸媽年紀大了早該S了，剛好S了你還能拿一筆撫恤金不是更好嗎？你應該感謝我們才對。”

 

顧雲川接著說，“說的對，人老了都會S的，這可和我們沒關系。我還沒追究你沒照顧好孩子流產呢，要是你身子骨強一點，孩子也不會有事了。”

 

流產和父母去世的消息接踵而至，我隻感覺周身的血液都凝滯了。

 

吳敏妍嘖嘖了兩聲。

 

“向晚姐，你要是早點給我道歉哪裡會有這麼多事，雲川可勸過你離婚，是你自己不肯。所以說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不然你爸媽也不會S了。”

 

“你可不能怪我們，要怪就怪你自己，要是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們會相處的很愉快的。”

 

咎由自取。

 

我自顧自咀嚼著這幾個字眼，漏出嘲諷般的笑容。

 

他們說的確實沒錯。

 

我的確是咎由自取。

 

如果我當初聽爸媽的，沒有私奔，也就不會上當。

 

撫恤金一打到銀行卡就被顧雲川他們轉走。

 

靠著那筆錢，顧家完成了最後一次融資成功上市。

 

他們也不在需要裝窮轉移對家視線，徹底過回了奢侈的生活。

 

我身無分文，最後隻能回到顧家打工。

 

婆婆不再裝癱，戴著各式各樣的珠寶對著我挑三揀四。

 

“這些年你雖然沒賺什麼錢，但給我捏腳捶肩幹的還是不錯的，以後做我顧家的佣人吧。”

 

吳敏妍吵鬧著要和顧雲川結婚，可他卻遲遲不肯答應。

 

和我的婚姻關系也沒有解除。

 

“沈向晚，你休想做夢成為顧家主母，我告訴你，雲川哥哥愛的是我。他才不會要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呢。”

 

第十章

 

自從流產後，我便再也不能懷孕了。

 

所以顧雲川更加肆無忌憚和我行房，不是因為喜歡我，隻不過是不用戴套而已。

 

我裝作一副對他餘情未了的模樣，低眉順眼。

 

比起有大小姐脾氣的吳敏妍，他自然更偏愛我。

 

我躲過她扔來的煙灰缸，拿出最新的緋聞小報扔在桌上。

 

“你與其擔心我毀壞你嫁給顧雲川的美夢，不如先擔心這個大明星會不會搶走你的位子。畢竟我隻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女人，而她可是頂流巨星。”

 

顧雲川最近正在為產品找代言人，女明星成為他的首選。

 

吳敏妍看見後氣的嘴巴都歪了，在我的挑唆下決定盜走顧家企業機密作為要挾。

 

而我趁機拍下了她和顧雲川對家溝通的畫面。

 

在他酒後壓在我身上時，佯裝要看時間亮出照片。

 

他眼神一暗，瞬間明白這是什麼。

 

“我，我也是意外發現的，敏妍說你公司融資出現問題，她擔心所以要留一招後手……”我表明決心，“雲川，你放心，我和你站在一起!”

 

他感動的抱著我，“向晚，你對我真好，你放心，外面那些女人生的孩子，我都讓他們認你做媽媽。”

 

我壓住嘔吐的衝動，哄著他說出了B險櫃的密碼。

 

在拿到備用手機後，又借著顧雲川的名義聯系了記者召開發布會。

 

他聽從我的建議決定把吳敏妍開除公司。

 

無數攝像機對準舞臺的大屏幕後，我看著站在臺上爭吵的兩人。

 

操控大屏放出了聊天記錄。

 

又把這五年顧雲川裝窮騙我的事情寫成小作文發到網上。

 

一瞬間輿論被點燃。

 

記者舉著話筒紛紛直播發問。

 

“顧總，網上爆出你裝窮欺騙沈向晚小姐，五年時間裡和初戀廝混在一起是真的嗎？”

 

“聽說沈向晚還流產了，父母S亡的錢被你們拿走融資，可以正面回答一下嗎？”

 

“吳敏妍剛剛說是因為顧總你先出軌女明星，又和你媽媽聯合起來欺負她，這一切屬實嗎？”

 

……

 

一切被暴露的顧雲川終於反應過來，一切都是我設的局。

 

他惱羞成怒，在鏡頭面前瘋狂抹黑我。

 

我則是把婆婆帶到現場，指著哄鬧的人群，解釋是吳敏妍要把顧家機密賣給對家。

 

她當即衝上臺，抓著吳敏妍的頭發左右開弓，

 

啪啪就是兩巴掌。

 

“你個賤女人，吃我兒子的用我兒子的，居然還敢曝光我們顧家!我告訴你，沈向晚那個蠢貨被我們騙了五年都拿我們沒辦法，你做夢也別想打垮我們顧家!”

 

婆婆站的位置剛好是舞臺中央，聲音投過話筒響徹整個會場。

 

現場一片哗然，直播間裡觀眾也明白她這是自爆。

 

咔嚓咔嚓的快門聲此起彼伏，顧雲川扒拉著婆婆，喊她停下那一刻，

 

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中計了。

 

我快步走上前，揚起手上的手镯。

 

把所有的一切公之於眾。

 

“這五年，顧雲川騙我家裡破產，婆婆偏癱，我盡心盡力操勞，換來的卻是謊言和背叛，我要離婚，他卻以我父母的性命威脅。”

 

“最後我父母也心髒病發去世了。我自己流產，終身不孕。”

 

說完我流下淚來，指著這三人義正言辭道:

 

“你們三個人心懷鬼胎，一個裝無辜，一個裝窮，一個裝癱，我忍辱負重在顧家伺候，如今終於有機會把真相說出來。”

 

“這手镯還是這老不S的送我的傳家寶，上面有顧家專門的刻印!”

 

我對著鏡頭亮出镯子刻字那面，那還是婆婆為了哄我特意設計的。

 

專屬於顧家的字體樣式。

 

警察趕到，把我們全都帶走。

 

對家趁機渾水摸魚，把我放出的爆料不斷擴大，微博熱搜前十都是關於我的。

 

＃顧家豪門總裁裝窮欺騙女友，隻為和初戀雙宿雙飛＃

 

＃豪門媳婦不好當，顧家婆婆性子暴躁害兒媳婦打胎終身不孕＃

 

＃婆婆裝偏癱騙兒媳操勞五年按摩，轉頭慫恿兒子出軌＃

 

……

 

顧雲川在米其林餐廳包場的事情接二連三的曝光，網友們順藤摸瓜扒出了他和吳敏妍的情史。

 

最終，顧雲川和婆婆因為故意傷人罪被判無期徒刑。

 

吳敏妍涉嫌包庇被判處二十年有期徒刑。

 

顧家因此分崩離析，破產變賣的錢全都成了我的賠償金。

 

顧雲川和婆婆進監獄前，我特意前去單獨見了一面。

 

顧雲川眼神裡是藏不住的哀傷，“向晚，你後來說愛我，想一直陪著我，都是在騙我嗎？”

 

“是。”

 

我把帶了五年的镯子摘下，啪的一聲摔碎在地上。

 

碎片揚起，劃傷婆婆的眼角。

 

她怒目圓瞪，罵我是個沒心肝的壞女人。

 

“我兒子是真心愛上你了，你居然還把我們母子兩送進監獄!你怎麼這麼狠毒!”

 

我冷笑著開口，“我狠毒?被你們騙了整整五年，父母雙亡，流產不孕，顧雲川一句愛，我就要輕飄飄的原諒嗎？”

 

“這種愛我隻覺得惡心。”

 

說完我轉身離去，再也沒有回頭。

 

站在父母的墓碑前，我放了一束向日葵，內心五味雜陳。

 

想起顧雲川臨別時不S心的追問我。

 

“沈向晚，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我撫摸著爸媽的照片，落下熱淚。

 

終究還是沒有回答。

 

在生離S別面前，愛或不愛都不重要了。

 

從他害S我爸媽那一刻開始，我的愛便蕩然無存了。

 

以後，我隻想過一個真實的人生。

 

不被人以愛為名蒙騙的人生。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