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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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蕙芸從紅木椅上慢慢起身,蓮步輕移到謝知寒身邊。
「表哥,何必這麼麻煩,」她嬌聲細語,眼中卻滿是惡毒,「不如讓蘇大家跪在師父面前,承認勾引表哥,敗壞師門名聲如何?」
「這樣一來,不僅能讓她在師父心目中徹底毀滅,還能證明老先生包庇叛徒呢。」
我渾身顫抖,絕望地看向師父,他的眼神告訴我寧S也不要作此認罪。
膝蓋碰觸到冰冷的地面,眼淚滾落在桌上的紙張,我顫抖著寫下「我認罪,放過師父」。
謝知寒掃了一眼紙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帶走,按律處決。」他揮了揮手,幾個打手立刻架起師父向外拖去。
「不!」我無聲地尖叫,撲向前去想要阻攔,卻被狠狠踢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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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被拖向門口時,突然掙脫了一瞬,高聲喊道:「婉卿無罪!她是被冤枉的!」
「孩子,保全自己,等待時機,為師以你為榮!」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被拖出了大廳,隻留下一串血跡和我撕心裂肺的無聲哭喊。
謝知寒慢條斯理地走到我身邊,微微俯身,聲音隻有我能聽見。
「你的好師父會被先割去舌頭,然後剝皮抽筋,最後才能解脫,」他的聲音冷得像冰,「若你不乖順配合,你那些師兄弟一個不落都會是這個下場。」
我癱坐在地,渾身冰冷,仿佛靈魂已經離開了軀殼。
顧蕙芸踏著輕快的步子走來,手中搖晃著一把繡花剪。
「蘇大家,今晚的軍閥宴會上,我將表演你的《梨花淚》,」她志得意滿地宣布,「你要在臺下為我打節拍,襯託我的風採。」
「我會讓所有人知道,誰才是上海灘真正的花旦。」
兩個丫鬟架著我回到房間,強行為我梳妝,換上一套與顧蕙芸配套但明顯低賤的戲服。
鏡中的人臉色蒼白,眼神空洞,曾經風華絕代的上海名伶,如今隻剩下一具行屍走肉的軀殼。
謝知寒站在我身後,雙手搭在我的肩上,在鏡中與我四目相對。
「好好看清楚自己現在的樣子,」他在我耳邊低語,聲音近乎溫柔卻滿含毒藥,「今晚過後,你將徹底失去在上海灘的立足之地。」
「從此以後,你隻能依附於我,永遠臣服於我。」
5
金碧輝煌的軍閥私宅內,觥籌交錯,賓客如雲。
顧蕙芸穿著我的招牌戲服,濃妝豔抹地站在中央,搖曳生姿地表演著走樣的《梨花淚》。
我跪在一旁為她打著節拍,每一下都像在我心上剜肉。
場下掌聲雷動,喝彩聲不斷,卻沒有人認出這支曲目的創造者就在咫尺之遙。
謝知寒端坐首席,目光卻始終沒有落在顧蕙芸身上,而是緊盯著我蒼白的臉。
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像刀子一樣刺在我身上,仿佛在欣賞我的每一分痛苦。
「好一出《梨花淚》!」軍閥宗大人鼓掌起身,「這位打節拍的為何如此眼熟?」
「哦,」謝知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不過是顧小姐的女佣罷了。」
「知寒賢侄,」軍閥大笑著拍打他的肩膀,「我們都聽說了那個叛賊蘇婉卿的事,不如你親自講講她如何勾結敵人的故事?」
我被迫站在所有人目光的焦點上,聽著自己的一生被汙蔑。
「蘇婉卿啊,」謝知寒嘆了口氣,聲情並茂地開始編織謊言,「她出身低微,若非在下提攜,終身無望登大雅之堂。」
「可她恩將仇報,不但勾引在下,還私通敵對勢力,甚至陷害親授她藝技的師父。」
貴客們鄙夷地看向我,眼神中全是輕蔑和厭惡,仿佛我是世間最卑賤的東西。
我再也無法忍受,猛地衝向謝知寒,想要撕破他虛偽的面具。
一個魁梧的打手攔住我,重重一拳擊在我腹部,我痛苦地跪倒在地,喉間湧出一股腥甜。
謝知寒從容地整理衣袖,緩步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宣告。
「蘇婉卿,身為叛賊同謀,本應處以極刑,」他的聲音響徹全場,「但念在舊日情分,準你終生禁足於我府中贖罪。」
「從今日起,你不得再踏入戲曲界半步,違者以通敵罪論處!」
全場響起一片贊許之聲,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如墜冰窟。
師父臨別前的話語突然在耳邊回響:「保全自己,等待時機。」
一絲微弱的決意從心底浮現,我垂下眼簾,掩藏住眼中的光芒。
宴會結束後,我被鎖回房中,隔牆卻傳來謝知寒與軍閥的談話聲。
「知寒,你做得很好,」軍閥的聲音低沉,「那蘇婉卿本應為我的,你卻一直藏著。」
「如今她身敗名裂,我正好收了顧小姐,兩全其美。」
謝知寒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一絲不安:「大人,當初您要蘇婉卿,我隻能設計這出戲…」
「何必解釋,」軍閥打斷他,「權勢之路本就如此,在我面前,你也不過是棋子罷了。」
我靠在牆邊,心中翻起驚濤駭浪——謝知寒竟是被軍閥逼迫才對我下手?
可他明明有千百種方法可以保全我,卻選擇了最殘忍的背叛和羞辱。
門被推開,顧蕙芸挽著謝知寒的手臂款款走來,眼中閃爍著得意的光芒。
「表哥,今天是我的好日子,」她撒嬌地搖晃著謝知寒的手臂,「我要在這裡設宴慶祝。」
「宗大人已經相中我了,說要把我要到他的府上做十三姨太,」她故意提高聲音看向我。
謝知寒眼神復雜地瞥了我一眼,點頭應允。
很快,房間裡擺滿了酒席,觥籌交錯,言笑晏晏。
我被安排在角落裡,無人理會,如同一件擺設。
顧蕙芸喝得微醉,拉著謝知寒的手不斷炫耀軍閥對她的喜歡,滿座賓客附和稱賀。
我靜靜地站起身,走向梳妝臺,手指掠過桌面上的燭臺。
窗外的上海灘燈火輝煌,這盛世繁華終究與我無關。
一瞬間,決絕的念頭在心中升起——若無法活著離開這牢籠,不如帶著尊嚴解脫。
我輕輕推倒燭臺,火苗瞬間點燃了繡滿牡丹的錦緞帷幕。
火勢迅速蔓延,賓客們尖叫著四散逃命。
顧蕙芸第一個推開謝知寒,向門外衝去。
我平靜地坐回梳妝臺前,看著鏡中被火光映紅的臉,終於露出一絲解脫的微笑。
門外傳來一片混亂的呼喊聲,謝知寒的聲音突然高過眾人,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慌。
「蘇婉卿還在裡面!快讓開!」他不顧眾人阻攔,跌跌撞撞地衝向烈火中心。
濃煙中,我看到他撲向我,扯下外套將我緊緊包裹,聲嘶力竭地喊著:「婉卿!求你別丟下我!」
那一刻,我在他眼中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恐懼與痛楚,仿佛我的生S比他自己的更重要。
他狼狽地抱起我衝出火場,面容因煙燻而漆黑,眼神卻灼灼如炬。
在意識消散的邊緣,我聽見他低聲說道:「我寧願你恨我,也不能失去你。」
「婉卿,求你活下來,不要丟下我」。
6
睜開眼時,刺眼的白光讓我一時難以適應。
消毒水的氣味彌漫鼻間,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渾身纏滿繃帶,劇痛隨著知覺一起回歸。
謝知寒蓬頭垢面地坐在床邊,通紅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整整三天未合眼。
「醫生說你全身燒傷面積超過四成,」他聲音顫抖,「差一點就...」
他說不下去了,眼淚滾落手背。
我轉過頭去,不願看他這副模樣。
他突然跪倒在病床前,額頭抵著床沿,肩膀劇烈聳動。
「對不起,是我逼你走上這條路,」他的聲音哽咽,「我看到你在火中的笑容,那麼平靜,那麼絕決...」
房門被推開,顧蕙芸踩著輕快的步子走進來,手裡拿著一束白色百合。
「表哥,蘇姐姐這般模樣,不如...」她湊近他耳邊,低聲細語,「放手吧,再不放手她怕是會撐不下去。」
謝知寒猛地站起身,雙眼血紅,一掌推開顧蕙芸。
「滾出去!」他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滾得越遠越好!」
顧蕙芸踉跄後退,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表哥,你為了這個半S不活的戲子,竟然...」
她話未說完,謝知寒已一把將她拽出病房,狠狠摔上門。
我閉上雙眼,淚水無聲滑落。
謝知寒回來時,手中拿著一個小藥瓶,眼中滿是震驚和憤怒。
「我發現了顧蕙芸的把戲,」他緊握藥瓶,指節泛白,「她一直在你的藥中添加傷嗓的毒物,我已經派人將她軟禁起來。」
我冷冷看他一眼,心想這是他們共同的把戲罷了。
一個護士走進來,低聲告訴我師父的處決已經執行。
這個消息如同一把尖刀,刺穿我殘存的求生意志。
我閉上眼,決意放棄抵抗,隨師父而去。
謝知寒請來上海最好的醫生,卻無法阻止我的拒絕進食和治療。
「知寒先生,」老醫生嘆息著搖頭,「病人的精神狀態更危險,若她不願求生,再好的醫術也無用。」
夜深人靜時,他跪在我床前,一字一句地講述著被軍閥威脅的來龍去脈。
「婉卿,我知道這不足以成為借口,」他的聲音低沉,「但我願用餘生贖罪,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我冷漠地看著他,情緒沒有一絲波動。
深夜,高燒再次襲來,我在昏迷中呼喚師父的名字。
恍惚間感覺有人緊握我的手,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在我手背上。
「師父...」我囈語著,「我來陪您了...」
朦朧中聽見謝知寒哽咽的聲音:「婉卿,別走,求你...」
7
我在無邊的黑暗中漂浮,逐漸看見一束光。
師父站在光中向我招手,我迫不及待地奔向他。
「孩子,還不是時候,」師父的聲音溫和卻堅定,「你還有未完成的使命,戲班需要你。」
「不要輕言放棄,這不是我教你的。」
我猛然驚醒,發現謝知寒伏在床邊睡著,手仍緊緊握著我的。
他憔悴的面容上布滿疲憊,眼下烏青一片,呼吸沉重。
我輕輕抽回手,他立刻驚醒,眼中先是驚喜,隨即化為深深的愧疚。
「婉卿,你終於醒了,」他聲音嘶啞,「我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你的幾位師兄弟還活著,我派人將他們救了出來,現在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我眼中瞬間湧上熱淚,多日來第一次感到一絲希望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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