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書名:南枝向暖北枝寒 字數:3266 更新時間:2025-06-23 16:34:54

我是鎮遠侯府獨女,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五歲那年家中突生變故,娘親紅著眼眶蹲在我身前。


 


「南枝,你幫娘親一個忙,先去莊子上住兩年好不好?」


 


我在父親的嘆息中含淚答應。


 


十年後,我被接回侯府,面對的卻是娘親的嫌棄、指責和貶低。


 


「行事頑劣不堪,文不成武不就,你真是一點也不如姐姐!」


 


素未謀面寄養在家的姐姐輕松地取代了我的一切。


 


後來我放過自己不再追求母愛,離開了家,娘親卻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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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賤人,你還敢跑看我不打S你,還當自己是大小姐呢?」


 


我忍著疼痛和飢餓拼命地往前跑,驚慌失措下與一位身著華服的少女迎面撞上。


 


隨行的丫鬟嚇得小臉慘白,口中驚呼「郡主小心」,連忙護駕將我推開。


 


我跌坐在地上,掌心被地上的石子劃破。


 


身後追著我的婦人們顫顫巍巍向她行禮:「朝陽郡主贖罪,都怪這個小,小丫頭。」


 


我疑惑地抬頭看向為首的少女,她竟是太子所出的朝陽郡主。


 


半年前廢太子復位一事傳得沸沸揚揚,連這個消息閉塞的農莊也有所耳聞。


 


目光掃至她胸前,我的心跳亂了一拍,她的長命鎖怎麼會與娘親特意為我定制的一模一樣?


 


郡主眉頭緊蹙,緊緊盯著我的臉,眼神很是疑惑。


 


「你是何人?」


 


「我是鎮遠侯獨女顧南枝。」


 


她身後的隨從面面相覷。


 


郡主神情一頓,低聲道:「你先起來。」


 


她遞過來的手纖細圓潤,留著水蔥似的指甲。


 


我看了一眼自己沾著泥土和血絲的手,尷尬地胡亂在身上擦拭後,附在她手心借力站了起來。


 


「我會讓人通知鎮遠侯府,這些僕人以下犯上,全部拖下去。」


 


那些時常以打罵欺辱我為樂的僕婦們嘴裡喊著「冤枉」,掙扎無果都被帶了下去。


 


剛來莊子的前兩年,她們待我很是恭敬。可是自從奶娘高燒病故後,侯府遲遲未將我接回去,甚至這些年也不曾有人來看望我。


 


她們便開始變得輕慢,挨餓受凍是常事。


 


我恭敬地謝過郡主,直到她們一行人走遠,還是有些恍惚。


 


十年了,終於可以回家了。


 


2


 


三日後,鎮遠侯府的馬車停在了莊子前。


 


隨行跟來的侍女春桃打量著簡陋的屋子,面帶遲疑地詢問我有什麼需要收拾的。


 


我搖了搖頭,摸著八年後「失而復得」的長命鎖,攥緊袖子裡的包子,最要緊的已經帶了。


 


馬車停了下來,我仰頭望向鎏金的牌匾,先帝親題的【鎮遠侯府】映入眼簾。


 


等候在此的王管家激動地迎上前來:「小姐您可算到了,夫人正在正堂等您。」


 


十年未歸,府裡的一草一木處處透著陌生,不復當年的低調簡樸。


 


正堂裡,一抹熟悉的身影高坐於臺上。


 


我張了張嘴,喉間卻似堵了棉花發不出聲音。


 


與我容貌相似的貴婦人抹了把眼淚,心疼地將我抱入懷中。


 


「南枝,這些年你受苦了。當年形勢所迫,爹娘實在是沒辦法。」


 


一通抱頭痛哭後,我仔細瞧著明顯比記憶中富麗堂皇不少的正堂。


 


娘親看出了我的疑惑,言語中透著得意。


 


「南枝,我們鎮遠侯府如今聖眷正濃,可不是當年那個徒有虛表的空架子。」


 


李嬤嬤附和道:「小姐,夫人如今可是诰命夫人,這半年來走到哪誰不高看一眼?」


 


趕路一天風塵僕僕,我被帶下去洗漱。


 


看著眼前的竹林苑,我心下奇怪。


 


「李嬤嬤,我的院子是海棠苑,您是不是弄錯了?」


 


她訕笑道:「小姐,這麼大的事兒,老奴豈敢弄錯?您有所不知,在您走後,大小姐住進了海棠苑。」


 


「雖她現下不在府內,然而夫人說大小姐前腳走,後腳便佔了她院子難免讓人覺得人走茶涼,心裡不痛快。」


 


見我神色不豫,她意識到說錯話。


 


「小姐,這個竹林苑雖不如海棠苑大,但勝在清幽。」


 


海棠苑在內院正中心,離母親的芙蓉院就幾步路,這個竹林苑都偏到後門了,能不清幽?


 


但是眼下最要緊的不是這個。


 


「大小姐?我竟不知一別十年,我居然還多了個姐姐!」


 


3


 


酉時堂屋內,下朝歸來的父親簡單地和我寒暄後,開始吹噓要不是他當年的明智之舉,侯府豈能有如今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之盛。


 


三日前的那位朝陽郡主便是李嬤嬤口中的大小姐,海棠苑如今的主人。


 


當年太子因謀反一事,全家被監禁在嶺南。太子心疼女兒,不願她跟著顛沛流離,臨走前將她寄養在我家。


 


父母權衡利弊下,忍痛犧牲我,將我送去鄉下莊子,讓朝陽郡主以我的身份留在侯府。


 


我強忍鼻酸,低頭哽咽道:「那你們半年前怎麼不去接我?」


 


娘親輕點我鼻尖,笑道:「這段時間府裡事務繁忙,哪有這個空闲。昨日娘請了京城有名的女夫子來教你學識,你可得好好學切記不可丟侯府的臉面。」


 


一個月後。


 


女夫子被我氣得臉通紅。


 


「二小姐,你要是不想學就直說,也不必存心氣我。這麼簡單的《詩經》你背不下來就算了,連讀都讀不順!」


 


鄰桌的幾位堂妹們見此捂嘴偷笑。


 


這位女夫子在京城極負盛名,雖有些嚴厲,待人卻不偏頗,這不,幾位堂妹也跟著蹭課想沾光。


 


我起身直視老師,鄭重地承諾:「老師,我自小在鄉下長大,連《千字文》都未曾學過,確實有些吃力,但是我一定會刻苦研讀,不負您的一番教誨。」


 


女夫子愣了下,嘆息一聲便罷了。


 


剛下課母親院裡來人請我,一進院子,便見母親的臉色很是難看。


 


「顧南枝,你這一個月都在學什麼?幾位嬸娘剛才說你連字都不認得,你真是把我的臉都丟盡了!」


 


我有些委屈,強忍心中酸澀倒了杯茶,討好地遞給母親。


 


卻不料茶水濺了幾滴在母親手上,她氣急敗壞地揮手打碎茶杯。


 


「行事頑劣不堪,文不成武不就,你真是一點也不如姐姐!」


 


滾燙的茶水把我的手背燙得通紅,我再也忍不住冷笑道。


 


「你這麼喜歡姐姐怎麼不把她留在侯府?還接我回來幹嘛!」


 


「如果能留住你姐姐,我還……」


 


母親臉上閃過異樣的興奮。


 


「行了,沒事就退下,過些天就是你的及笄宴,好好準備,不許出岔子。」


 


4


 


鎮遠侯府現背靠太子,水漲船高,此次及笄宴賓客如雲。及笄禮正式開始,正賓為國公夫人,一品诰命夫人。


 


贊者是熟人,朝陽公主,她今日一席青色衣裙,頭上隻簡單地戴了個步搖。


 


她替我梳完頭發後,神色有些憐憫,給了我一塊玉佩。


 


「雖替君分憂是你的福分,但本宮體諒你多年受苦,便以這塊玉佩允你一個承諾作為補償。」


 


我抓住玉佩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到底不敢意氣用事,小心地放入懷中。


 


及笄禮結束後,賓客們在丫鬟的指引下步入聽雨軒用餐。


 


母親正帶著我在命婦中遊走,收獲了一堆閉眼吹的好聽話和值錢的見面禮。


 


突然,一個粗使丫鬟高喊著「夫人,不好了,不好了!」闖了進來。


 


李嬤嬤趕忙呵斥:「住嘴,今兒個可是二小姐大喜的日子,說的什麼诨話,還不退下!」


 


丫鬟反應過來,低著頭就想退出去。


 


可今日來赴宴的賓客們哪舍得放過這撞上門的熱鬧。


 


與我家素來不對付的宣德侯夫人陰陽怪氣道:「慢著!顧夫人,還是讓這個丫鬟把話說個明白,可別耽誤了急事,那我們可擔當不起呀。」


 


母親騎虎難下,無奈嘆息。


 


「你是哪個院裡的丫鬟,發生了何事?」


 


丫鬟害怕得渾身顫抖,支支吾吾道:「回,回夫人話,我是海棠院的三等丫鬟,郡主在裡間換衣裳,寧遠侯府的小世子突然闖,闖了進去。」


 


母親氣得臉色發白身子一歪,險些倒在地上:「這個孽障!」


 


宣德侯隸屬端王陣營,絲毫不忌憚太子,掩嘴一笑:「顧夫人,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可別讓朝陽郡主受欺負。」


 


5


 


一行人趕至海棠院時,院落已被團團圍住,寧遠侯府小世子被綁了手腳扔在地上。


 


朝陽郡主被氣狠了,面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朝母親質問。


 


「顧侯夫人,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他一個外男,是如何進入內院闖入我的院落的?」


 


寧遠侯府是母親的娘家,早年間也曾輝煌過,原本出了個一次登科的大表哥,誰承想正值壯年卻不幸病故在任上。


 


僅剩的這個小表哥被舅母寵得不成氣候,科舉年年陪跑,正頭夫人還沒進門,就已有一屋子的鶯鶯燕燕。


 


誰好人家的姑娘願意嫁進這樣的人家?


 


我看了一眼明豔動人的郡主,被突然湧上心頭的聯想嚇了一跳。


 


母親很是羞愧,上前拉住朝陽郡主的手,卻被狠狠甩開。


 


「郡主,今日人多眼雜臣婦御下不嚴看管不力,竟讓這小兔崽子醉酒誤入海棠苑,實在是對不住您。臣婦這就去東宮負荊請罪,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可是母親到底教養了郡主十年,朝廷最重孝道,也不好真的如此折辱母親。


 


談話間,太子妃帶著東宮的人匆匆趕到,父親也聞訊而來。


 


太子妃臉色很是難看,母親見狀連忙疏散了賓客。


 


郡主委屈地紅著眼眶,被太子妃心疼地揉在懷裡。


 


「本宮聽聞顧小姐從前便住在海棠苑,莫不是寧遠侯府世子與令愛兄妹情深,想來看望許久未見的表妹,卻醉酒人不清醒作出這等蠢事!


 


「來人,拖下去令他下去清醒清醒,等知道該說什麼再帶來問話!」


 


母親著急地想要阻攔,被父親一個眼神給制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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