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書名:相思未肯休 字數:3815 更新時間:2025-07-15 16:00:26

待到裴晉雲冷笑威脅要將他們全部發賣時,才有人說了真話。


 


裴晉雲將謝容禁了足,不準她們再踏入這院子。


 


太醫向裴晉雲回話。


 


“大人放心,這位姨娘隻是嗆了水,但並無性命之憂,額上的傷每日用這生肌散便不會留疤。”


 


太醫頓了頓,隨後說道。


 


“還有……她應是難產時傷了身子,子嗣艱難,避子藥可以不用再服了。”


 


裴晉雲不可置信地望著太醫,又確認了好幾遍才敢相信。


 


太醫走後,裴晉雲SS地盯著我,眸中滿是不甘。


 

Advertisement


一手撫上我的脖頸,微微用力。


 


“聞檀,你怎麼敢,你怎麼敢的!你竟為他人生了孩子。”


 


看著我蒼白的臉還是松了手。


 


我在朦朧中睜開眼。


 


“阿晉,你又來我夢裡了,隻有在夢裡,你才會這樣溫柔地抱著我。”


 


“對不起,是我父親害你沒了家,你一定很恨我是不是?”


 


裴晉雲僵住,紅著眼圈質問我。


 


“我不能恨你嗎?我不該恨你嗎?”


 


我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我求你,至少在夢裡……不要恨我好不好。”


 


他沒再說話,隻是將我摟得更緊,埋首在我脖頸,傳來一陣湿意。


 


13


 


次日,裴晉雲貼身侍衛帶了一女子進入院中。


 


侍衛猶豫:“還有……”


 


裴晉雲蹙眉。


 


“還有什麼?你何時變得如此磨嘰?”


 


“皇上連夜下旨,聞太師並未通敵,令大理寺重新徹查此案。”


 


裴晉雲倏然僵住,腳步虛浮竟有些站不穩,甚至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定要那侍衛再說一遍,可再說幾遍都是這個答案。


 


女子聽見消息,面上浮現喜悅轉而又變為悽然。


 


裴晉雲頹然地倒在地上,仿似沒有力氣再站起來,面如S灰,可笑他這麼多年都恨錯了人。


 


他望向那女子,聲音嘶啞。


 


“聽說,素日裡隻有你與她關系不錯。”


 


女子點頭。


 


“是,奴婢紅枝,是教坊司的官妓,奴婢可否先去看看她?”


 


得了裴晉雲的同意,紅枝走到內間,隻一眼便紅了眼眶。


 


她從內間退出來,也顧不上尊卑,朝著裴晉雲說道。


 


“S人不過頭點地,大人又何必如此折磨她,前幾日她走時尚有幾分生氣,如今躺在那裡,渾身冰涼,除了比S人多了口氣外,還有什麼區別?”


 


“那年我得了病,早該一卷草席卷了丟去亂葬崗的,她求著給我找了大夫,悉心照料,我才撿回了一條命,她出生高貴,卻連我這樣的人都不曾嫌棄,真的就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嗎?”


 


裴晉雲沒說話,打開了紅枝剛剛放下的包袱。


 


東西很少,幾件洗的發白的衣裳,和一個熟悉的盒子。


 


他看到盒子中的玉镯和幾顆早已風幹腐朽的蓮子時,隻覺痛不欲生,手慢慢收緊,


 


“她每月應當有例銀,怎會就這點東西?”


 


“阿檀所有省下來的銀子和賞賜,都託人給了那場戰爭中S了男人的老弱婦孺。”


 


說到此,她眼淚落了下來。


 


“大人,一個善良的人在自責和愧疚中過了七年,已經夠苦了,你放她走吧。”


 


裴晉雲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呼吸都不暢快,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


 


“太醫說她難產傷了身子,孩子是誰的?她背後又為何那麼多傷?”


 


紅枝嗤笑了聲,繼續說道。


 


“大人以為教坊司是什麼地方,樂妓不用接客,隻要手和臉能見人就行,犯了錯挨鞭子、板子不過尋常罷了。”


 


“至於孩子,她隻說,是與心愛之人的孩子。”


 


“她說她什麼都沒有了,隻想留住這個孩子,不知是求了哪位貴人,磕得頭都破了,才準她生下來。”


 


“她說待孩子的父親回京都,一定會很愛這個孩子,這孩子便不會是賤籍。”


 


裴晉雲怔住,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他前往青州的前一日,醉了酒,被人下了藥。


 


醒來時看到身旁人是謝容,他便以為昨日出現的阿檀隻是夢境。


 


如今才反應過來,阿檀那日是真的來過,還為他生了個孩子。


 


他顫抖著又問:“那孩子呢?”


 


“S了,難產,生下來便S了。”


 


像是想起什麼。


 


“那天是什麼日子?”


 


紅枝有些疑惑,還是答道:“七月初七。”


 


“大人不想知道叫她什麼名字嗎?是個女兒,叫知意,‘願君知我意,相思未肯休’。”


 


所以,他竟然將婚期定在了女兒的忌日。


 


裴晉雲喉間翻湧,硬生生嘔出了血。


 


14


 


裴晉雲進宮,在御書房大鬧了一場。


 


瘋魔似的質問皇上為何不早些告訴他真相。


 


皇上神色淡淡,隻平靜地說了一句。


 


“若是早些讓你知道真相又如何?你留在京都魏景玉會放過你?還是說你帶著她一起去S?”


 


他又問為何入京之時不說,皇上眸色暗了暗,沒說話。


 


裴晉雲冷笑,不歡而散。


 


我隻覺痛意將我淹沒,可我又從這痛中獲得一絲前所未有的暢快,矛盾至極。


 


醒來時,隻有紅枝在我身旁。


 


她紅著眼眶,扶著我起身半躺著,又倒了茶水與我。


 


我詫異地望向她,聲音嘶啞。


 


“紅枝,你怎麼來了?”


 


“裴大人幫我脫了籍,我能回宿州老家了,但放心不下你,求著過來看看。”


 


我呆滯良久,她像是想起了什麼。


 


“镯子……镯子我給你帶來了。”


 


我垂眸看著手中镯子,苦笑了下。


 


這是裴晉雲送我的及笄禮,也是定情之物。


 


我曾守著這镯子過了七年,是我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念想。


 


隻是現在與我,再也無用了。


 


我將镯子戴在紅枝手上,氣若遊絲。


 


“回宿州好啊,離開這吃人的地方,此生怕是再無緣相見,我也沒什麼能送你的,你將這镯子換些銀錢吧,以後也能好過些。”


 


紅枝震驚地望向我,便要將镯子褪下。


 


我攔住她的動作。


 


“收下吧,這東西與我已是無用。”


 


15


 


紅枝走到門口,又轉回來。


 


“裴大人讓我暫時不能告知你,可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昨夜皇上下了旨,聞太師從未通敵,令大理寺重新徹查此案。”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又確認好幾遍才敢相信,淚珠毫無徵兆的往下掉,喉間像是被什麼堵住,呼吸都感覺刺痛。


 


一切都是假的?那什麼是真的。


 


那父親的命算什麼?


 


族人七年的流放算什麼?


 


我屈辱的七年……又算什麼?


 


不知是哪裡來的氣力,我赤著腳,瘋了似的往外跑。


 


我要逃離這裡。


 


裴晉雲在院中將我攔下,眸中染上猩紅,面上是顯而易見的懊悔。


 


“阿檀……”


 


我掙開他的手,聲音發啞幹澀,泣道。


 


“我父親沒有通敵,沒有害S你的父母,我不是樂妓,不是……你的妾。”


 


兩眼相望,卻隻有淚千行。


 


16


 


宮中來了人,我又重新回到了曾經的太師府。


 


隻是皇上卻不肯見我。


 


當年的通敵案判得有多快,這次徹查便有多快。


 


先帝魏景玉當年忌憚裴家,聯合敵國除去裴家。


 


當年父親和裴晉雲,還有寧王與幾位大臣一直在查此事,查到實證時,被魏景玉知曉。


 


此案若破,他的帝王之位再也坐不穩,還會遺臭萬年。


 


他召集了隻聽命於皇帝的五萬影衛,圍了京都,要將所有知情之人滅門,魚S網破。


 


父親站出來說願意頂了這罪,隻要他放過所有人。


 


畢竟將這麼多人滅門,隻會留下一個殘暴的名聲,對他的帝位亦是不穩。


 


魏景玉答應了,他誰都可以不信,除了我父親。


 


當年流放青州的族人,受了皇上照拂,安然無恙。


 


這場爭鬥裡,S的……隻有我的父親。


 


時隔七年,父親才被準許有了一場葬禮。


 


皇上親自前來祭奠,莫大的殊榮。


 


父親桃李滿天下,那些曾經罵他的、以他為恥的,也都來了。


 


許是前幾日哭得多了,葬禮這日怎麼都哭不出來。


 


我跪在父親靈前,臉色蒼白,形銷骨立,麻木地向前來吊唁的人行禮,接受著所有人憐憫的目光。


 


裴晉雲也來了,他神色憔悴,眸底是厚重的青影。


 


他苦澀地說著什麼,我眼神空洞,隻是又重復地行了一禮,也不知他說了什麼。


 


17


 


葬禮過後,宮中又來了許多賞賜。


 


連上門探望我的人都多了,就連裴晉雲也日日在府門前徘徊,我囑咐管家,就說我病了,不能見客。


 


我每日常做的事情便是發呆,昏昏沉沉的,夜裡總被驚醒,已不知多少日沒有睡過一次好覺,當真是厭極了這副孱弱地身子。


 


想起那日從痛意中獲得的暢快,我鬼使神差地拿起了剪子,在小臂上劃上一道,才覺得松快許多。


 


管家來通報,說皇上來了。


 


我強撐著精神,規矩地行禮,跟在他身後在這府中漫無目的地逛著。


 


他說了許多。


 


說幼時我們曾在這園中玩鬧。


 


說他被父皇罰了,來我家中時,我親自給他做了藕粉糕。


 


說六歲時,我明明答應過長大就嫁給他。


 


……


 


他攥過我的手,質問我,明明我們才是青梅竹馬,為何要拒了與他的婚事,為何變心選了裴晉雲。


 


“阿檀,到朕身邊來吧。”


 


我沒回答,隻是抬眸望向他,輕輕地問。


 


“景恆哥哥,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父親是清白的?”


 


他禁了聲。


 


我苦笑,所以他七年前便知道。


 


還是在回京都時,設宴任由我被人羞辱。


 


任由裴晉雲傷害我,就隻為了讓我和裴晉雲再沒了可能。


 


才會在以為我故意尋S之時下旨。


 


“陛下,放我出京吧,我不會再和裴晉雲有任何瓜葛的。”


 


18


 


又過了幾日,我收到一封沒有署名的信。


 


寥寥數句,熟悉的字跡,隻寫了一個名字和地址。


 


我焦急地問管家,送信的人還在嗎。


 


“已經走了,是鏢局的人,沒什麼特別的,就說收到的任務,若是先帝S了,便將這份信送到太師府。”


 


離京的這日。


 


裴晉雲追了上來,手中握著我已經給了紅枝的玉镯,神色焦急。


 


“阿檀,這些日子你總不肯見我,我想解釋給你聽的。”


 


“謝容的孩子不是我的,那日我醒時,她躺在我身旁,我便以為那日的人是她,我已經將他們趕出府了,我從未碰過她。”


 


“阿檀,對不起,我錯了,你別走好不好……”


 


我鼻尖一酸,眼眶發熱,不知該說些什麼。


 


都是他的錯嗎?可若是我的仇人,我也定會想將他千刀萬剐。


 


他紅了眼眶。


 


“阿檀,晚了七年的提親,現在還能給我個機會嗎?”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的,想著笑比哭還難看又算了。


 


“阿晉,我也曾無數次夢過,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我等到了你的提親,等到你來娶我。”


 


“也曾夢過,你知曉我受了許多委屈,將我抱在懷裡輕輕哄著。”


 


“可我如今,什麼也不想了,七年,不是七天,不是七個時辰,我隻是……不愛你了。”


 


勉強在一起,那些傷人的話隻會像刺一樣扎在我們心裡。


 


何況我這殘破的身軀,又能撐幾日,餘下的時光,我不想再留在京都任人指指點點。


 


有我這樣一個妻子,也隻會令他丟臉。


 


“你我都放下吧。”


 


裴晉雲紅著眼,眼中的希冀消失殆盡,他看著我重新上了馬車。


 


“阿檀,日後要過得開心些,知道嗎?”


 


好。


 


19


 


到了蘇州,我按照信上的地址找過去。


 


一對中年夫妻見到我時,有些詫異,有些為難。


 


卻還是將我迎了進去,招呼著不遠處的小姑娘過來。


 


我蹲下身,看著眼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隻一眼,我便認出來,她一定是我的知意。


 


眼眶發熱,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小姑娘好奇地打量著我,用手輕輕擦拭我的眼淚。


 


“姐姐,你是誰呀?怎麼哭了?”


 


夫妻倆眼眶都紅了,不舍地別開眼。


 


他們將知意養得極好。


 


“姑姑,我是知意的姑姑。”


 

熱門推薦

皇後能吃是福

皇後能吃是福

吃飽喝足後,我被抓去當皇後。當晚,我和竹馬皇帝都吐了。 我有些尷尬。 我是螺螄粉和臭豆腐吃多了,撐吐了。 他是被我臭吐的。 他咬牙:「白綾還是鴆酒?」 我猶豫了下:「鴆酒給我加勺蜂蜜?」

千金的真假父母

千金的真假父母

"重生後,我沒有和豪門父母相認。 祝他們和假千金相親相愛。"

稀有悸動

稀有悸動

參加閨蜜婚禮,運氣不好接住了捧花,迎著眾人的目光又不好撒手,我隻得舉起狠狠一拋。 這個力道,能拋在人手裡算我輸! 幾秒後,有人驚呼出聲。 我會心一笑,緩緩扭頭。 坐在最後邊兒的帥哥正專心喝湯,而我的捧花,準確地拋進了那鍋雞湯裡…… 我齜著的大牙猛地收起。

媽媽是清醒女配

媽媽是清醒女配

"媽媽是書中的清醒女配。 為了活命,她火速帶著我,和心裡有白月光的病嬌爸爸離了婚。 又為了不讓我過苦日子,很快給我找了一個新爸爸。 新爸爸人帥錢多。 唯一的缺點是,前女友也多。 那天,新爸爸的前女友跑來嘲諷媽媽。 「你以為他向你求婚就是愛你了?其實他跟我沒斷。」 媽媽輕抿一口咖啡,不以為然,「在古代,我這種叫主母,你隻是外室。」"

獨你悅人

獨你悅人

"駱悅人的青春,因家庭變故而突生叛逆。 梁空曾慷慨送她離經叛道的機會,在她享受完刺激後,又將她安然無恙送回原軌。 山水其間,我愛你,從來無怨。"

面霜風波

面霜風波

"女兒高中時,我和婆婆鬧掰了,執意將婆婆送走。 三年裡,無論家人如何求情,我都堅決不和婆婆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