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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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詞也的手緊了緊。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許念為什麼要跳樓?」
「許思思,你就一點也不著急嗎?」
「那是你妹妹,和你血脈相連、一母同胞,她會跳樓,會自S,會S。」
「你難道就不想改變不想救她?」
「你應該守在她身邊,保護她照顧她,而不是在這裡賺錢。」
周詞也的話說得擲地有聲、慷慨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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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正義,那麼深情。
我原本的針鋒相對慢慢散去,甚至還對他輕笑出聲。
他僵住。
有些茫然,有些不解,有些欲言又止。
而我沒再給他發言的機會,轉身衝進了雨幕。
9
雨下得好大,劈頭蓋臉地往我身上砸。
讓我睜不開眼,衣服瞬間湿透。
但我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口氣跑回了家。
衣服全部貼在了身上,往下滴著水,難受極了。
我敲了敲門,沒人應。
又用力敲了敲,還是沒人來開。
吐出一口濁氣,我有些力竭地靠著門坐了下去。
身上軟綿綿的,打著寒戰。
一摸額頭,有些燙。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我大概是發燒了。
沈芳不會給我開門了。
許念也不會管我。
我更沒有資格擁有這個家的鑰匙。
我想我應該是最悲催最沒用的重生者了吧。
靠著門,我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去多久,門突然開了。
迎著樓道的光我看到了許念,穿著睡裙披散著長發站在那兒。
我撞開她進了屋子裡。
忍不住一聲嗤笑。
「真是活久見了,你竟然會給我開門?」
「我以為你巴不得我S在外面。」
許念沒有說話,隻關上門蹲下,拿著毛巾擦拭地板上的水漬。
和沈芳的漠視不同。
許念才是真的不在意、不關心、無所謂。
就好像我是一個陌生人,或者一個透明人。
她看不到我。
也不想看見我。
那為什麼要向我求救?
「許念,你有沒有,哪怕一次,想要為我出頭?」
「這個家裡,你受盡寵愛,得到所有的好處,卻從來沒有為我說過一句話。」
「你是不是特別得意?把我踩在腳下,看著我被虧待被N待,而你活得像個小公主,你是不是特別開心?」
「你就這麼討厭我?」
許念還是一聲不吭,但手上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我等著。
一秒鍾兩秒鍾過去,一分鍾兩分鍾流逝。
我眼中的光慢慢熄滅,腳步微動,想要轉身。
許念騰地站了起來。
毛巾落在地上。
她雙臂緊繃到顫抖。
壓抑著聲音低吼出來。
「對,我討厭你,我討厭S你了。」
「許思思,你就是個廢物。」
「你的記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六歲?八歲?還是十歲?」
「我是兩歲。」
「你還在堆積木玩娃娃的時候,我已經可以背完整篇的三字經了。」
「媽媽特別開心,給爸爸打電話,讓我背給爸爸聽。」
「她讓爸爸趕緊回來,說要帶我去醫院做智商測試。」
「120,這是我的測試結果。智力水平較高,在人群中屬於相對突出的部分。但也僅限於此。」
「可是媽媽不聽,她隻覺得自己生了個天才。」
「天才要有天才的培養方式和教育投入,她暢想著美好的未來。」
「我說我想吃糖,她說不行,天才不能吃糖。」
「但爸爸還是給我買了兩個,我吃了那個荔枝味的,把草莓味的留給了你。」
「那是我吃的最後一根棒棒糖。」
「許思思,你怎麼可以活得那麼無憂無慮、無拘無束呢?」
「我求過你的,別出去玩了,跟我一起學習、看書,陪陪我。」
「但你坐不下來、學不進去,你就是個廢物。」
「你是個廢物,無非被媽媽打被媽媽罵被媽媽放棄不管。」
「可我是個天才。」
「我要是從天才變成了廢物,我會S的。」
「她會S了我。」
10
一道閃電劃破黑夜,映照出目眦欲裂的許念。
她雙眼通紅,帶著彷徨、無助和恐懼。
隨後一聲驚雷在耳邊炸響。
我忍不住抖了抖,刺骨的寒意從指尖彌漫至全身。
「你胡說八道什麼?」
「誰會S你?沈芳嗎?」
許念搖搖欲墜,抬起手擦拭掉眼淚。
「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
「你待過無法上鎖的房間嗎?」
「隨時隨地有人靜悄悄地站到你身後。」
「她看不懂書本上的內容,但她會冷不丁地開口,說你離書本太近,說你坐姿不對,說你不能走神。」
「你一秒鍾都不敢松懈,那雙眼睛如影隨形,如附骨之疽。」
「你試過睡覺的時候被人盯著嗎?」
「睜開眼,一個人就站在你床前。」
「給你擦汗、給你蓋被子、抓著你的手,或者什麼都不做,隻靜靜地看著你。」
「你是我的一切,我隻有你了,你要努力,不能松懈,不能落後。你要拿第一,做最好的那一個,我的孩子就應該是最好的。隻有你做到最好,爸爸才會回來,才不會不要我們,否則我們怎麼辦,我隻能拉著你去S。」
說出的這一切仿佛用盡了許念全部的力氣。
她撐著沙發,過了許久才重新站立起來。
聲音恢復平靜。
「媽媽吃了安眠藥,今晚不會醒。」
「你是自己進來的,跟我無關。」
她腳步虛浮,遊魂般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卸了勁,跌坐在椅子上。
有些東西我已經不想再問了。
包括床板下的那些字。
11
許念的自S是個謎。
她沒有留下一句話,沒有留下一個字。
沈芳幾乎拆了整個家,想要找到許念自S的真相。
直到床板被人掀開,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那歪歪扭扭刻上去的字,像一雙大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嚨。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許思思……】
【救救我……】
許念為什麼要人救她?
上面為什麼會有我的名字?
沈芳掐著我的脖子聲嘶力竭。
「你對念念做了什麼?」
「是不是你害的她?」
「許思思,你怎麼不去S?」
「為什麼S的不是你?」
我也不明白啊。
為什麼?
許念是讓我去救她?
還是因為我,她才需要有人救?
那一刻沈芳對我的恨意已經讓我無動於衷。
我陷入了深深的彷徨。
許念,你到底要對我說什麼?
那一晚,我霸佔了她的房間。
在她關上門後,我爬進了床底。
那裡一絲灰塵都沒有,比外面的地板還要幹淨。
點開手機的亮光,照向床板。
密密麻麻、歪七扭八的字已經佔據了一半的空間。
我顫抖著手摸向我的名字。
所以,許念,你是讓我救你嗎?
12
沈芳瞪著我:「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老神在在喝著粥。
「把我鎖在門外,昨晚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否則……」
「否則?否則怎麼樣?」
沈芳冷笑一聲:「這是我家,我讓你進你才能進,我要是不讓你進……許思思,你幹什麼?」
她失聲尖叫,想上前又不敢。
我扯著許念的頭發,撈起剪刀貼在了她的頭皮上。
她一動不動,除了最開始疼得悶哼一聲就一個字也沒說。
沈芳整個人都在抖,又氣又急。
「你放開念念,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揚眉:「別動。不然我一剪刀下去就不知道剪的是她的頭發還是脖子了。」
沈芳倒抽一口涼氣。
「許思思,啊!」
咔嚓一聲響,許念的齊腰長發被我剪下了一大縷。
沈芳痛呼出聲,就好像我剪的是她的肉。
這一聲取悅了我,毫無章法毫無美感地,我揮動著剪刀,每一下都帶著十足的狠勁。
頭發一縷縷飄落,雜亂無章地散落在地面。
沈芳的哭喊聲在我耳邊回響。
此時的許念狼狽不堪,頭發參差不齊、長短不一,碎發到處都是。
但她一直低垂著眼眸,就好像這一切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終於我扔下了剪刀。
下一秒沈芳就嘶吼著衝向我,一把將我推了出去。
她顫抖著捧住許念的臉,那眼神就好像自己的稀世珍寶被人糟踐了。
她再次大吼,撈起了一旁的板凳。
我拔腿就往外跑。
但還是在臨近門口的時候,被飛來的板凳砸在了背上。
疼得我倒抽一口涼氣。
但我腳步不停,噔噔地快速往樓下跑。
和正上樓的周詞也撞了個滿懷。
「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白,哪裡受傷了?樓上是什麼聲音,你和你媽吵架了?」
「滾!」
13
周詞也面色不善地拉住我。
「你怎麼總是這樣?」
「許思思,你是不會好好說話嗎?」
「跟個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你就不能改改你的脾氣?」
「不管怎麼樣,那是你媽,你……」
我深吸一口氣,一把甩開他。
「大清早的,別逼我大嘴巴扇你。」
「許思思……」
「周詞也!」我冷冷地看著他,「蜜罐裡長大的小少爺,離我遠點兒,離我們家遠點兒,也離許念遠點兒。」
周詞也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做不到。」
「許思思,這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許念。」
「我會保護好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哈。」
我冷笑出聲,笑容裡滿滿的都是諷刺。
「保護她?您哪位?」
「她記得住您是誰嗎?」
「什麼都不懂,還想當英雄,傻逼。」
14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著。
跟那個家我算是徹底決裂了。
隻要有我在,家裡的氛圍就會降至冰點,跟個冰窖似的。
沈芳帶著許念去把頭發打理了下。
現在的她就像是個假小子。
她對我更冷漠了。
連餘光都不落在我身上。
我依舊每天早出晚歸,忙忙碌碌。
唯一礙眼的就是周詞也。
消失了三四天後,他開始每天出現在甜品屋。
一待就是一天。
我們沒有任何交流。
但我知道他經常看著我發呆。
很快,暑假過去了一大半,我拿到了這輩子的第一份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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