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不要錢。

“你給我去村口超市買點大小丫能用的東西，看著買。”

 

嫂子虎視眈眈剛要張口，我哥就一溜煙出了門。

 

“翠清，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去把玲子房間弄好！”

 

鬧騰半天。

 

我回到自己屋，已經被收拾得清清爽爽。

 

行李箱也好好地貼牆放著。

 

我媽看著睡在我床上的兩個小丫頭，一臉嫌棄，老大不樂意。

 

“這倆小畜生就該跟那老太婆一起S了，省得到處拖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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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官”都不想管她們，讓自生自滅，你當什麼大善人，真以為家裡錢多燒得慌，還是說你在外頭掙了大錢？”

 

提到錢字，爸媽跟嫂子的眼睛都亮了。

 

我冷哼：“剛不是翻了我行李箱，裡面除了電腦貴重點，其餘的有一個子嗎？”

 

幾人立馬不作聲了。

 

5

 

我確實在外頭跟老板跑外貿掙了不少錢，甚至還買了套房。

 

這次回來特意把所有財產帶上，想交給家裡。

 

隻能說幸好全放在了我的貼身小包。

 

不然指定全被搜刮幹淨，不可能再吐出來。

 

把小侄子放在地上，看他飛快跑回嫂子懷裡哭。

 

我表情冷漠。

 

“現在買不到回程的車票，過完年我自己會走，這幾天你們安安分分的大家都能相安無事——”

 

“要是誰再鬧騰，我肯定豁出去，大不了都別活了！”

 

其他人一瑟縮。

 

我用力關起房門。

 

大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

 

被子捂得小臉紅撲撲，忐忑問我是誰。

 

“咱們一個村子的，往常我都在外地，不認識我也正常。”

 

“你可以叫我玲玲姐，過年這段時間就在我這住下。”

 

大丫捏緊了被子。

 

“那……以後呢。”

 

她完全沒有雀躍，看起來很早熟，眼底心事重重。

 

“等姐姐回了外地，我跟小丫還是活不了多久。”

 

“所以姐姐不要為了我們跟家裡人吵架，我現在就去跟叔叔阿姨道歉。”

 

她懂事地讓人心疼。

 

我按住她不讓下床，想了想說：“我會帶你回城裡，給你跟小丫找個收養人。”

 

說這話時，我腦子裡浮現出一個人。

 

過年的幾天，嫂子成天對著我嘰嘰歪歪。

 

我不想多事所以隱忍不發。

 

第2章 哥嫂離婚我斷絕家裡聯系

 

聞聲趕來的家人第一時間去問城城有沒有嚇到，渾然不顧小丫滿臉的血。

 

我捏緊了拳頭，趕緊抱著孩子衝去村裡衛生所。

 

推開門進去裡面煙霧繚繞，麻將聲陣陣。

 

各家闲人在這裡吆五喝六。

 

“醫生呢！孩子眼睛被炸了，趕緊過來看看！”

 

看著小慘狀，我渾身不停抖。

 

但叫破了嗓子，沒一個人搭理我。

 

村醫王德六手上拿了關鍵牌，正是要緊時候。

 

興奮得眼珠子都快凸出來。

 

“胡了胡了！老子胡了！”

 

我去拉他衣服讓他救人，卻被一把甩開。

 

“那小丫頭片子家裡人S絕了，救什麼救，還不如現在S了舒坦，別影響老子贏錢！”

 

6

 

我實在沒辦法。

 

自己在貨架上找到止痛藥，給小丫吃下。

 

但這麼重的傷，幾粒小藥丸根本不起用。

 

“唰”一下。

 

我從旁邊小賣部裡抽了把菜刀，直衝衝回到衛生所。

 

利落把刀架在王德六脖子上。

 

“你要是再不救人，信不信我現在直接砍了你。”

 

此刻我比任何時候都冷靜鎮定。

 

這一幕直接嚇壞了整個屋子的人。

 

王德六手一抖，新開的牌東倒西歪。

 

他哆嗦著起身按我說的，給小丫治傷。

 

“這丫頭傷太重了，咱這條件不行，得去大醫院看。”

 

我看著外面的大雪天。

 

想了很久，撥通了韓琛的電話。

 

外面實在冷得慌，我出來太急沒披外套。

 

在抱小丫回家的路上，咳嗽不停，甚至見了紅。

 

小丫用僅剩的一隻眼睛看我咳血。

 

“玲玲姐，你也流血了，丫丫給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我沒忍住抱著她一路走一路哭。

 

進家門前我把眼淚擦幹淨。

 

“還以為多大能耐，牛氣什麼。”

 

見我失魂落魄抱著小丫返回，孩子受傷的那隻眼睛包裹的白紗布往外滲了不少血。

 

嫂子嘀嘀咕咕，看起來挺解氣。

 

我一聽她還幸災樂禍當下就炸了。

 

把小丫塞回自己房間，讓大丫反鎖上門，除了我誰叫都不許開。

 

“幹什麼幹什麼，大過年晚上你還翻了天了！”

 

見我這架勢，我媽滿臉不悅嚷嚷。

 

“為了兩個野丫頭搞得家裡雞飛狗跳你還——”

 

“嘭！”

 

她絮叨的話沒說完，我就直接從身上掏出一把菜刀。

 

狠狠釘在擺滿年夜飯的木桌上！

 

那是我剛從小賣部買下的，就猜會用得上。

 

一下子沒一個敢吭聲。

 

靜得嚇人。

 

我惡聲惡氣開口：“本來想好好過完年就走，非要逼得見血。”

 

把刀從桌子上拔下來，我指著嫂子。

 

嚇得她差點腿一軟，跌倒在地上。

 

“苗翠清，當媽的人怎麼能這麼惡毒，孩子眼睛成那樣了，你還說風涼話，要不要我也把徐誠眼睛給炸了？！”

 

嫂子漲紅了臉，縮在我哥身後梗著脖子。

 

“我不過就是隨口一說，再怎麼講，城城才是跟你有血親的侄子，那兩個丫頭算什麼，怎麼能跟城城比？”

 

“我看你就是腦子抽風，為了個外人拿刀想砍自家人，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我點頭承認：“我腦子就是有病。”

 

“小丫眼睛被炸傷，跟你脫不了關系，城城肯定是受你唆使，不然哪來那麼大爆竹。”

 

“你少血口噴人！”

 

嫂子立馬急了。

 

我哥也回過味了。

 

“真是你教的？”

 

看自己老婆閃爍的眼神，他終於發了火。

 

“不說那兩個丫頭，就說城城，他可是你親兒子，萬一爆竹炸著自己怎麼辦？有你這麼當媽的嗎？”

 

我爸媽連忙把城城抱到自己身邊，不讓他接近苗翠清。

 

這倆老的滿心滿眼都是寶貝孫子。

 

眼瞅站在自己這邊的人瞬間變臉。

 

嫂子也怒了。

 

“是我教的怎麼了，一個三十還未出嫁的小姑子，知道平日裡村裡人都怎麼說我闲話嗎！說長嫂如母，小姑子嫁不出去是我這個嫂嫂的責任！”

 

“現在好了，不止她要賴在家裡，還帶了兩個野種，徐大文你什麼本事沒有，光養傾傾城城家裡就要揭不開鍋了，現在還要平白再多幾張吃飯的嘴！”

 

“要早知道你們老徐家有這麼個爛糟的姑子，老娘當年說什麼也不可能嫁進來！”

 

她噼裡啪啦，積攢在心裡的怨懟跟倒豆子一樣。

 

7

 

嫂子一發飆，爸媽跟我哥就不敢吭聲了。

 

畢竟是兩個孩子的媽。

 

要是發狠抱孩子回娘家鬧離婚，誰都拿她沒轍。

 

因此矛頭又聚焦在我頭上。

 

“玲子，有你在這家是不得安生了，現在！趕緊收拾東西帶著那倆孩子給我滾！”

 

我媽滿臉對我的厭煩。

 

此刻外面漫天雪花，到處煙花爆竹。

 

這麼熱鬧騰騰的大年夜，我卻徹底沒有家了。

 

腦子又惡心又鈍痛，像有人拿電鑽在往我腦仁裡鑽。

 

我下意識捂著嘴，卻還是沒忍住。

 

“噗！”

 

這回吐的不是嘔吐物，而是漫天血霧。

 

我倒地的同時，手中的菜刀也一並落地，嘭一聲響。

 

在全家驚詫的視線中，直接昏S過去。

 

再醒來。

 

是在我自己屋裡。

 

大小丫見我醒了剛想出聲，被我用手勢止住。

 

其餘人沒注意到，所以談話聲半點沒避著。

 

“這丫頭肯定是得什麼大病了，回來看她一副病歪歪的樣子我就覺得不對勁。”

 

“慌什麼，不說其他的，就是得癌了咱也沒錢給她治啊！”

 

“要我說她平日裡不著家，今年過年非要回來住，難不成是要賴在家裡了想要錢？那可不行，得趕緊把人轟出去，要S也得S外頭……”

 

靜靜聽著這些話。

 

每一句都在往我心窩子裡扎。

 

我冷冷地一笑。

 

趁著其他人沒反應過來，迅速伸出手。

 

狠狠拍了下他的嘴。

 

“不會說話就閉上。”

 

小侄子受了痛，立馬癟著嘴又開始鬼哭狼嚎。

 

我恢復了點力氣，從床上坐起來。

 

就見嫂子氣得怒目圓睜。

 

“竟然敢打我兒子，老娘跟你拼了！”

 

她張牙舞爪要過來打我，但我哥把她攔住了。

 

“小玲，好好的你怎麼吐血了，剛剛把爸媽都嚇一跳，大家都很關心你。”

 

虛情假意到令我生嘔。

 

“是關心我什麼時候S嗎？”

 

嫂子陰陽怪氣：“你這什麼態度，怪不得到現在都嫁不出去，我看要是有男人肯要你才怪！”

 

我媽這時走過來，裝模作樣摸了下我額頭。

 

“燙成這樣，怎麼不把你燒S，大過年的吐血見紅，新一年都要有霉運，真是晦氣。”

 

吐槽完，她終於正眼看我。

 

“你到底得了什麼病，醜話說在前頭，家裡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為什麼，難道我不是從你肚子裡生出來的嗎？”

 

我滿是不甘。

 

“徐大文結婚的時候，你們為了湊彩禮，把家裡的地都賣了一半，養老本全拿出來給他，我剛剛才吐血，你們連句關心都沒有，還要在這麼冷的天把我掃地出門，讓我S外頭。”

 

深呼吸一口氣。

 

“我以後不會再叫你們爸媽，因為你們根本不配。”

 

“還有讓你們失望了，我身體好得很。”

 

特意加重話音。

 

我看向嫂子：“你S了化成灰我都不會S，走著瞧吧！”

 

這一番話後，全家人臉色五彩紛呈。

 

個個視我如眼中釘。

 

恰在這時，一條微信彈出來。

 

“到村口了，車進不去，你開位置共享，我去你家。”

 

我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松緩些。

 

轉頭看向小丫。

 

她被炸傷的那隻眼睛血跡已經幹了，跟紗布裹在一起。

 

繼續拖下去隻怕要惡化得更嚴重。

 

很快大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12點過了，指定是有人來串門拜年了。”

 

臨開門前，我媽特意警告我，讓我拿出笑臉來，不要讓人看笑話。

 

我懶得理直接無視。

 

原以為是那家伙到了。

 

沒承想還真是吃飽了撐的來串門的。

 

而且意圖十分明顯，一個老婆子帶著幾個大男人直接往我的小房間裡走。

 

剎那間把我房裡塞得水泄不通。

 

為首的黃大娘樂呵呵。

 

“啊呀我就說嘛，玲子是咱村出落的最好看的姑娘，人美屁股大，到時候誰娶了一準能生個大胖小子！”

 

8

 

那些男人立馬笑容滿面，看我的眼中滿是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