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書名:以愛為食 字數:3886 更新時間:2025-08-25 15:5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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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總 X 女明星,還是青梅竹馬,言情小說照進現實了....」


我咬著嘴,敲下了一句話:


 


「言情小說裡可沒有知三當三的女主和腳踏兩隻船的霸總。」


 


評論剛發完,我便收到了司銘的語音,他說:


 


「昕陽被經紀人罵了,心情很不好。」


 


「今晚我留在李家照顧她。」


 


我平靜地問他:「如果不是她通知,狗仔為什麼拍得那麼高清?」


 


「而且,李家加上保姆有三十個人,她真的需要你嗎?」


 


司銘的語氣像是結了冰:「明月,我對你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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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很難過了,你還要咄咄逼人威脅我嗎?」


 


寒意貫穿我的胸膛,我聽見自己疲憊的聲音:「隨你吧。」


 


司銘會讀心。


 


可他讀不到我十四年拼命求生的苦;


 


讀不到我為他熬幹的夜,讀不到我為他拔下的刺,讀不到我的一顆真心。


 


他會讀心,但他從來不讀我。


 


「系統,我放棄了。」


 


我可以承受任何肉體的苦難,卻實在承受不了漫長的精神折磨。


 


沒想到,系統沒有對我進行任何懲罰,在我腦海中放了幾個煙花說:


 


「新年快樂。」


 


辭舊迎新,就讓過去過去吧。


 


我這樣討人厭的配角,退場了。


 


6


 


從司銘家中離開時,我再次遇到鄰居阿姨。


 


這些年,多虧給她家做飯,才讓我能攢下離開的積蓄。


 


她看我滿眼心疼,故意說道:「哎喲,春晚那個小品可笑S人啦!說不生孩子就會S……」


 


我很想配合地笑笑,可實在太累了,隻好沉默。


 


阿姨說得口幹舌燥,最後猶猶豫豫地說:「大過年的,你要去哪兒呢?」


 


「我回家去。」我撒了個無關痛痒的小謊。


 


阿姨這才松開手:「回家好,回家好呀。」


 


回家好,可惜我無家可歸。


 


好在過年酒店還是會營業,我躺在床上瘋狂地投遞簡歷。


 


沒想到,司銘助理的電話比面試通知來得更快:


 


「安小姐,麻煩您來一趟醫院,司總食物過敏,說不清楚過敏原……」


 


他當然說不清,二十多種過敏原,我一個個背下來之後再沒讓他操過心。


 


「不去,我要跟他分手了。」


 


助理愣了下,討好地說:「我轉您一千,您去醫院送次飯再分手,行嗎?求您幫幫忙……」


 


看在錢的分上,我打包了幾樣酒店飯菜帶去醫院。


 


還沒進門,就看見李昕陽祝趴在司銘的胸口,淚眼婆娑:


 


「司銘,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過敏……」


 


司銘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不難受,你別擔心。」


 


「不好意思。」我徑直走了進去,「來送個飯。」


 


李昕陽連忙起身,裝模作樣地說:


 


「明月都是我不好,你生氣的話就罵我吧!我沒想到我做的飯會讓司銘過敏。」


 


我沉默地把飯擺在桌上,司銘冷冰冰地說道:「你擺臉色給誰看?昕陽又不是故意的。」


 


「嗯嗯。」我敷衍地說了幾句,扯出幾張紙巾擦手:「既然你不怪昕陽,那你肯定願意給昕陽重新為你做飯的機會吧?」


 


司銘高高在上地對我說:「昕陽跟你不一樣,她是明星。」


 


「對呀,做飯佣人就夠了。」李昕陽眯著眼補充道。


 


我平靜地看著他倆,淡淡說道:「那就叫佣人吧,司總有錢請得起。」


 


司銘的臉色霎時變得格外難看:「這幾天膽子越來越大了,不怕完不成嗎?」


 


我下意識想要道歉,但幸好,低頭時看見了手上的燙傷。


 


「今天來就是告訴你,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


 


「我放棄完成了。」


 


我抬起頭,開懷笑道:「也放棄你了。」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再見!」


 


這些年裝賢良淑德隻收獲了乳腺結節。


 


反正我也要S了,大家都別好過。


 


離開後我在拼好飯下單了一百份,特別備注:科技與狠活拉滿。


 


十幾個店家立刻行動,我全然不用操心。


 


初四那天晚上,熱搜爆了:XXX 劇組停工,全員急性腸胃炎。


 


我披著馬甲在下面評論:聽說是女主定的拼好飯,208 萬連幾千塊都舍不得嗎?


 


李昕陽的粉絲立刻湧入評論罵我,他們越罵我,評論越靠前。


 


正當我在網上以一敵百時,司銘的電話又打來了。


 


「我不管你做了什麼,現在出面道歉,我可以原諒你在醫院發脾氣。」


 


我懶得再裝,冷笑道:「不用原諒,我們已經分手了,通知你一句,以後少來找我,否則我把你手機號掛婚戀網上去!」


 


罵完就掛,我都能想象電話那頭的他有多錯愕。


 


7


 


那天後,我的手機恢復了平靜,再也不會有人大半夜叫我起床給他煲湯。


 


隻是,投遞的簡歷卻無一人回應。


 


好不容易,我才從一個酒店 HR 口中打聽到。


 


我上了行業黑名單,食品安全他們誰都不敢大意,自然不會有人用我。


 


他含糊地說,這事是高層傳下來的,問我是不是得罪了人。


 


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大概率是司銘。


 


剛在一起時,我裝乖的技術並不好,總是跟他對著吵。


 


司銘從不會哄我,隻會冷冷地提醒我,下次任務失敗我就乖了。


 


三年我失敗了無數次,從剛開始的頭疼發展成電擊,我在棍棒下屈服。


 


而如今我放棄了,司銘拿任務威脅不了我,便用別的方法來逼我,等我求饒。


 


但有句老話說得好,廚子是餓不S的。


 


我退掉酒店,租了個老小區的房子,又用五千塊買了個三輪,在附近的寫字樓下支起面攤。


 


新鮮的豬五花和著蔥姜剁碎,在滾燙的油鍋裡過一遍,再泡進醬汁裡,保留酥脆的口感。


 


土雞蛋跟面粉混為一談,摔打上百次,確保足夠有韌性。


 


最關鍵的高湯,我沒有省錢。


 


買了一個大砂鍋把豬筒骨、墨魚絲、土雞一起燉煮足足六個小時,雞肉脫骨,顏色奶白,開蓋時的香氣鮮得讓人想把舌頭吞下去。


 


一碗面 10 元,比店面便宜 2 元,很多人都願意嘗嘗。


 


第一天營業,我賣光了所有臊子,還有人願意吃清湯面。


 


一天下來,我腰酸背痛,曾經勞損過度的手再次顫抖,但我卻一點都不覺得累。


 


回到家在昏黃的燈下,一張張數著錢,零零散散扣除成本還賺了三百。


 


司銘說,我這樣的人出去是找不到工作的。


 


離開他以後我才發現,他放屁,我的苦難都是他跟李家造成的。


 


半年後,我攢夠了錢,盤下一家小店,又僱了兩個員工傳菜。


 


店面不大,白領們在店裡闲聊的聲音經常會飄進我耳朵裡,有的罵老板,有的罵老公,也有李昕陽的粉絲,關心她跟司銘怎麼還不結婚。


 


每每聽到,我難免會想起和司銘在一起的那三年,我就像做賊似的。


 


他朋友來家裡,我要提前做好飯躲出去,甚至在李家夫婦口中,我是給他做飯的佣人。


 


現在對李昕陽倒是大張旗鼓,說到底是嫌我丟人。


 


我也覺得丟人,談了個 strong 男是我的案底。


 


日子在柴米油鹽中總是過得格外快,再見到司銘,我竟覺得陌生。


 


他瘦了不少,整個人不正常的蒼白,「明月,給我做頓飯吧。」


 


開口,還是一樣的討厭。


 


8


 


「行啊,給錢就是客。」


 


我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司銘皺著眉頭從兜裡摸出一張紅鈔:「不用找了。」


 


「對不起,不夠。」


 


他不解地看向我,我慢條斯理的補充道:「一千五一碗面,多的是我精神損失費。」


 


司銘沒有猶豫的掃碼付錢,就當我要轉身去煮面時,他忽然問道:


 


「明月,我怎麼讀不到你的心了。」


 


我當然知道原因,可憑什麼要告訴他。


 


我利落地把面條下進鍋中,嫋嫋水蒸氣模糊了我們之間的疏離。


 


司銘看著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溫柔。


 


「明月,這些日子你過得好嗎?」


 


我沒有搭理他,繼續盯著翻滾的面條。


 


「做面館很辛苦吧?要不要跟我回去。」


 


司銘自顧自地說著,見我始終沒有開口,他妥協似的說道:「如果你喜歡當廚師,可以去我名下的酒店擔任主廚。」


 


「面來了。」


 


我將面重重地放在他眼前,湯汁飛濺到他的袖口,司銘臉色瞬間變了。


 


「你怎麼……」


 


我不耐煩地直接開口打斷:「愛吃吃,不吃滾。」


 


司銘面色難看,我雙手抱臂等著他甩臉離開,這碗面我還能吃。


 


沒想到,片刻過後,他竟然抽出筷子擰著眉吃了。


 


隻是一口,他的隱約帶著焦躁的眉眼便舒展開。


 


向來矜貴的他,這次吃完竟連湯都喝了個幹淨,蒼白的臉上也多出幾分血色。


 


從那天後,司銘常來吃面,一碗一千萬,不賺白不賺。


 


有天,他來得比平時早,正好碰上了李昕陽的粉絲。


 


他大吼了一聲:「姐夫!」


 


肌肉迸發,硬拽住司銘要合影,旁邊的人瞧見司銘那張帥臉,也以為是什麼明星,也擠進來湊熱鬧,將他圍在當中。


 


「明月……跟我走。」


 


我在旁邊幸災樂禍地看有潔癖的他被摸來摸去,這時,他忽然伸手捉住了我。


 


壯漢粉絲的眼神突然就變了,大聲問道:「你們什麼關系!司總你不能對不起我家昕陽!」


 


我頭皮發麻,愕然擺手:「我跟她是母子關系啊!」


 


司銘沒我的飯隻能去注射營養液,我怎麼也能算個衣食父母。


 


「我們明明是……」司銘下意識要反駁,但看著我身上的圍裙和平凡的臉,他說不出口。


 


這樣就好。


 


我掰開了司銘的手,往人群中退去,壯漢卻不依不饒的抓住我:「我看你是小三!」


 


「什麼小三不小三的。」一個耳熟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壯漢的手被硬生生掰開。


 


他攬住我的肩膀,笑道:「哥們兒,別對我女朋友胡說八道啊。」


 


司銘被助理強行帶走,離開前他讓我把他從黑名單放出來。


 


我依舊當他在放屁。


 


而那個為我解圍的男人也很奇怪,開口便問我記不記得他是誰。


 


可問題來了,我記憶中並沒有這樣一張桀骜的面孔。


 


他狹長的丹鳳眼盯著我半晌,倏而笑了:「我叫顧深,深林人不知的深。」


 


9


 


顧深是個非常自來熟的人,來了幾次,哄得我為數不多的店員都成了他的眼線,經常給他通風報信。


 


每次司銘一來,十分鍾內顧深也會到場。


 


有他在,司銘很少再與我說話,這讓我輕松不少。


 


前幾日有人找我問了加盟的事,我並不懂,專程跑到律師事務所去咨詢,又在推薦下請了幾個有名的老板吃飯,學習經驗。


 


忙完才發現,顧深給我發了許多條消息。


 


「今天怎麼沒來?」


 


「去哪了?」


 


「沒事吧?」


 


最後一條他說要來找我,我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他應該也回家了。


 


「我去咨詢了加盟的事情,現在回家了。」


 


剛發過去立刻有了回應,好像電話那頭的人始終在等著我的回應一樣。


 


「好。」


 


這怎麼可能,我隻是個平凡的面店老板娘而已。


 


可沒想到,顧深真在我樓下,初春的寒露打湿了他的發,平時有些不好惹的面孔,此時瞧著平添幾分可憐。


 


「你終於回來了,我擔心了你一整天。」


 


我莫名口幹舌燥,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用手碰了碰我的臉頰,冰涼的溫度讓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顧深彎著眼笑道:「冰你一下當懲罰了,以後不許不回消息。」


 


暖黃的燈光在他眼中破碎成星,我出神地望著他。


 


「你們在幹什麼?」


 


司銘的聲音劃破了寧靜,他大步衝上前,將我拽到身後:「他到底是誰?」


 


顧深這次沒有說話,隻是平靜地看向我。


 


仿佛我說什麼都可以。


 


「我跟他。」我定了定神,認真地說道:「是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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