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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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可以先婚後愛。」
「先婚後愛沒有好下場。」
「擱這兒詛咒誰呢?」皇後立時又炸了,「沒有我同你父皇先婚後愛哪有你!」
「小李你來評評理,」皇後注意到太子身後的我,「你覺得太子是不是該找個人成親了?」
我:「臣不敢妄言。」
你們母子吵架別扯上我,我隻想走。
蕭砚寒聲:「我的婚事,自己做主。」
「你純純是廢了,」皇後按著額角暴跳的小青筋,「幸虧本宮當年機警,多生了一個小號的你……我小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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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回道:「二殿下去棋館了。」
「又去?」皇後怒道,「花一樣的少年,天天跟一幫六七十歲的老頭兒泡在一起,我這是生了個孩子,我還是生了個棋簍子……還得是我長子。」
猝不及防,皇後又把話頭轉了回來,握住蕭砚的手,親切、慈祥、和藹:
「兒啊,怎麼了這是,臉色這麼難看呢?母親最喜歡粘人的乖寶寶了。
「快,生活的煩惱跟母親說說,朝堂的事情向母親談談,老人不圖兒女為家做多大貢獻,一輩子總操心就奔個平平安安。」
眾人:「……」
蕭砚已經習慣了親娘的喜怒無常,深不可測,指著我。
「你的人我還給你,放她走,給她五百萬,讓她離開你兒子。」微微一頓,略顯不服,「你說的婚事我會考慮。」
他說完即走,仿佛此地有狗咬他。
「這倒霉孩子,」皇後無奈望著他背影,轉頭問我,「你暴露了?」
我心下一沉,「此話從何說起?」
「還不明顯嗎?他早就看出來了。」
蕭氏皇族有一用來監管江湖和朝堂的秘密組織,歷來由蕭氏控制,不外宣於人。
此組織叫「八方樓」。
我是在八方樓長大的。
我生來不知父親是誰,跟母親相依為命,十歲那年,母親病故,我沒錢辦喪,打算賣身葬母。
八方樓的四領主之一朱雀路過,替我埋葬了母親。
我為感恩加入了八方樓,成為其中一名暗探,接受秘密訓練。
十四歲那年,我的生父找上門來,與我相認,我才知道,我是李家的女兒。
李家認回我,不過是為了替他家嫡女完成一樁不理想的婚約——
我父親早年間不得志,為獲取資助,曾與一商賈許下婚約,後來他成了達官顯貴,瞧不起商賈人家,又不想背負不守信的罵名,這才想起了鄉下遺棄十多年的女兒。
而這家商賈,有與當地幫派勾結倒賣私鹽之嫌,是八方樓正在調查的目標,我於是果斷回了李家。
李家打算將我養上兩年,待我及笄,就送去那商賈之家。
李家主母恨我父親瞞著她在外偷腥,將火氣盡數撒在我身上,N待於我。
其實我當時足以自保,我隻是故意挑逗主母,惹得他家雞飛狗跳,家宅不寧,又作出可憐的模樣來,想讓李大人早些將我送到商賈家。
沒想到,萬萬沒想到,某天我挨打時,馮解憂馮祭酒登門造訪,碰見了。
這位馮祭酒,一腔正義,古道熱腸,不管三七二十一,愣替我出頭,讓我跟她走。
我:「……」
朱雀領主暗中找到我,說我的任務她找別人接替,我本該就是讀書上進的年紀,不如趁機安心去讀書。
我不想去。
領主說:「這是命令。」
那我就去了。
我臨近畢業,八方樓的各位前輩問我有何理想,我說攢錢,退休,養老。
他們集體倒抽一口氣。
然後我們樓主親自召喚了我,說有個大活,問我幹不幹。
我這才知道,我們樓主,居然是大魏全體女子向往的對象,當今皇後。
我問:「給錢多嗎?」
她說:「……多。」
她說太子身邊暗藏一刺客,讓我悄然揪出來。
結果你們也看見了,根本用不著我,太子自己給揪出來了。
我活到二十歲,隨波逐流,一事無成,理想是躺著。深感自己對不起八方樓的栽培,刺客揪出來以後,原想告辭遠走高飛。
可是皇後娘娘說,我是唯一能管住太子吃飯的克星,讓我繼續下去,順便幫她監視監視太子,別讓他把病犯到東宮以外的地方。
太子兒時被匈奴細作綁架,險些喪命。
當時跟他一起被綁走的,還有他的伴讀。
人算不如天算,這幫細作被追S時逃入深山,被大雪封住,寸步難行,斷水斷食……
後來太子被救出來,他的伙伴卻沒有。
他開始恐懼進食。
……
皇後嘖嘖稱奇:「某人生怕本宮怪罪於你,還特地親自跑來跟本宮說,讓本宮放了你……所以老母親在他心目中是個什麼形象?」
我屈膝低頭,「請樓主恕罪。」
皇後:「不怪你,都怪太子太聰明,這孩子隨誰呢你說?反正不是他爹。」
「……」
皇後:「拋開你是八方樓的暗探這層身份不談,你便是尋常女官,到了日子,想走也是合理訴求。
「但是小李,你何必遠下江南?長安城沒有值得你留戀的人和事了嗎?你再仔細想想呢?」
我道:「沒有。」
「本宮送條狗給你?」
我猶豫了一下,繼而道:「沒有。」
皇後目露惋惜,「那行,許你的報酬一定會給你,雖然沒有五百萬,但本宮保證很豐厚。」
「謝娘娘,臣受之有愧。」
「既然有愧,再幫我最後一個忙,如何?」
「……」我那句「受之有愧」是謙辭。
我:「請娘娘吩咐。」
我終於可以走了,拜別皇後,走出幾步,到底沒忍住。
「您真要撮合殿下跟禮部尚書之女在一起?」
「怎麼可能,」皇後道,「我可是位慈母。」
眾人:「……」
皇後:「隻不過這熊孩子大清早給我找不痛快,我隻好找他的不痛快,來讓我自己痛快痛快。」
說著兀自感慨,「他喜歡上了宮裡的一位姑娘,說先來尋求我的同意,再去向那姑娘表明心意。
「我說我不同意你就不追了?少年風流少年風流,你倒是先瘋起來。」
皇後:「等他們修成正果了,我再跳出來說不同意。」
「為何?」我道,「讓殿下和那女子歷經一翻艱辛與考驗,感情會更牢固一些?」
皇後:「不是。」
皇後:「當惡婆婆棒打鴛鴦我覺得爽。」
皇後:「我辛苦了半輩子,這份開心是我應得的。」
「……」
「他把我的好奇心勾起來了,我問他那姑娘是誰,他卻不說了,」皇後道,「讓我先端正我的態度,說那姑娘是個不苟言笑的正經人,經不起我摧殘。
「小李,你聽聽他說的這叫什麼話!」
「過分,」我附和,「殿下怎麼可以說娘娘兇殘。」
皇後:「不,我的確兇殘。」
「……」
皇後:「他說他喜歡的是個正經姑娘,在我這兒,正經基本等於無趣,你說這扯不扯。」
是挺扯的。
我總算知道蕭砚有病是隨了誰了。
同時我也感到好奇,能讓蕭砚看上的姑娘,得倒多大霉啊?
是皇後宮裡那沉默寡言的小萱嗎?每次奉命來東宮送東西,見了蕭砚就臉紅,見了蕭砚就臉紅,蕭砚還偏喜歡逗人家。
還是東宮負責器物的小董?她高冷,不懂幽默,蕭砚每次對她都和顏悅色的。
抑或是孫尚宮?為人嚴謹,刻板,不愛笑。蕭砚在她面前從來不敢造次,總是對她客客氣氣。
好家伙,若真是孫尚宮,那就是姐弟戀。
我看話本子都不愛看那個姐弟戀。
總結一圈下來,我突然發現,闔宮的女子,蕭砚除了對我惡劣,對其他人都挺好的。
難道就因為我是皇後娘娘派去他身邊的眼線?
可我這個眼線,形同虛設。畢竟隻要他作S沒有作出圈兒,皇後娘娘懶得管他。
帝後共育一女二子,奉行女兒要富養,兒子要散養。
雖然結果不如人意。
長公主自小就野,除了陛下,她誰的話也不聽。皇後娘娘本想讓她接手八方樓,奈何她一個衝動,跑到大西北剿馬匪去了,沙漠腹地遨遊,樂不思蜀。
長子反倒四體不勤,驕奢淫逸,溫室裡的嬌嬌兒,風稍微吹一吹能S。
心眼子有八百個就不說了,還是個骰子成精,每個時辰都能讓你見識他不同的一面。
我跟他鬥智鬥勇五年,至今也不敢說把他摸透了。
至於二殿下——
二殿下年方十五,在我心中可以用兩個字形容,完美。
長得好,品行端正,舉止有度。
除了是個棋痴,見人下棋就走不動道兒,沒有別的缺點。
但這些跟我沒關系了,從今以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蕭砚他愛喜歡誰喜歡誰。
江南,我來了。
5
江南,李氏祖宅。
李大人夫婦坐在花廳主位,看著我。
李大人去年致仕返鄉,臨走時仿佛忘了還有我這個沒有了利用價值的女兒,竟連一聲招呼也沒打。
那商賈家被查出倒賣私鹽,敗落了,婚約自是不作數,聽說李大小姐嫁進了名門望族,成了父母一時的驕傲。
可惜天公不作美,兩年前李大小姐的夫君病逝,李大小姐在夫家百般受委屈,李夫人做主將她接回了娘家,一並帶回了江南,準備給她再議一門親事。
李明之久久看著我,和我手中牽著的流浪狗。
他艱難開口:「你行李呢?」
我道:「沒有行李。」
「你當了太子五年的近侍,一點積蓄都沒有?」
「回父親,女兒路上花完了。」
「……據我所知,凡是出宮的女官,宮中都給一筆安置費。」
「嗯,」我道,「女兒花錢比較大手大腳,可以說是揮霍。」
李夫人臉色瞬間鐵青。
這時,狗叫了一聲。
「大黃餓了,」我看著二位高堂,「有吃的嗎?另外,我住哪兒?」
「……」李明之,我這位血緣上的父親,面色淡淡,忽略身旁夫人赤裸裸拒絕的眼神,吩咐下人。
「領小姐去客房洗漱。」
我忽略「客房」二字,微笑福身,「謝父親。」
轉身即變臉,我翻個白眼,心說要不是為了任務,你當本富婆稀罕登你家的門?
李家祖上也是書香門第,到了李明之這一輩,雖早已沒落,畢竟家宅底子還在,處處顯示著世家底蘊。
下人都是看主人臉色下菜碟,對我這個穿著打扮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的「小姐」十分敷衍。
不停催促:「要逛園子也不急於一時,小姐還是走快些,小的手裡活計多,且忙著呢。」
「抱歉,」我把目光從亭臺樓閣收回,對他溫婉一笑,「頭回見到如此精致的園林景致,不防被迷了眼。」
下人看我像看頭回進城的鄉巴佬,片刻,詫異道:
「不對啊,小姐在宮中當差五年,什麼好景色沒見過,難道天家住得比咱們這園子還差?」
「那自然不是,隻是我住得比較差,」我道,「太子不做人,罰我在偏僻冷宮做苦役,一幹就是五年。」
下人看著我一身破破爛爛,露出「難怪如此」的眼神,「定是小姐笨嘴拙舌,惹了太子不快。」
「誰說不是呢?」我適時掩面啜泣。
那下人一愣,面色竟軟和下來,主動牽過我的狗繩,道:
「你……小姐既到了這裡,不妨好好侍奉雙親,重新做人……我叫王大年!」
「……」我這才仔細打量起這位家丁王大哥,寬額圓臉,一副忠厚面相。
我破涕為笑,低聲羞澀,「謝謝王大哥。
「別叫我小姐了,府裡上下都知,我哪裡算得什麼小姐,王大哥若不嫌棄,私下叫我拂雙就是。」
王大哥面皮漲紅,正要開口,我拉過他的手,湊近,軟聲道:「以後在這府裡,還要請王大哥多多照顧。」
我面上楚楚可憐,內心鬱猝腹誹,二十五的人了,混著混著,居然淪落到出賣色相的地步。
這一幕若給蕭砚看見,夠他笑上半個月,早知道就讓皇後娘娘加錢了。
……等等,我怎麼又聯想到了蕭砚?
我不著痕跡晃晃腦子,將心中古怪的念頭壓下去。
一個人,一個大活人,一連五年都圍著同一個人打轉,事事以他為中心,乍然分開,不適應也是有的,便是養個小貓小狗,也有感情不是?
等過段時間都好了。
手上忽然一熱,王大年反握住我手,急促道:「小姐今後有什麼吩咐,盡管找我。」
「……」該說不說,這大哥手汗挺重。
我溫柔一笑,道:「那拂雙在此先謝過王大哥了。」
這回他也不催促我了,由著我問了許多話,包括李明之在此地除了這園子,還有沒有別的田產別院,家裡平時都往來些什麼客人……等等。
送我到內宅外,王大年意猶未盡,已將我當成孤苦無依,意圖回來爭一份薄產的有點姿色的可憐女子。
「內宅住著丫鬟女眷,我等粗人不能進去,就送小姐到這裡,你去尋李嬤嬤,她自會替你安排。」
王大年依依不舍,「過兩日老爺要在家裡辦詩會,邀請城裡各世族公子和青年才俊,小姐到時也跟著逛逛,開開眼界。」
我:「詩會?」
王大年低聲,「其實就是替大小姐選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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