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我還是要試一試,試試他對月白的感情是否是真的。
試試他是否真的忍心看著他心愛之人的妹妹被他的親人侮辱踐踏。
不如此,我又能如何?
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在這深宅大院中,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沈忠禮卻完全無視我的致命威脅,抬腿朝我走了過來。
我瞳孔緊縮:「你別過來。」
沈忠禮輕蔑一笑,似是看出我並非真的要尋死。
「你要死便死,不死便乖乖給我生孩子。」
我揮動簪子,向他刺去。
他抬手,一把奪下簪子,將我掀翻在床榻上。
我趕緊朝床裡爬去。
我要爭取時間,等著沈凌來救我。
沈忠禮一把抓住我的腳腕,將我拖拽回來。
我抬腳踢他,他一掌劈在我的腿上,我的腿頓時沒了知覺。
他抓著我的兩隻手,置於頭頂,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既然不想死,就乖乖地,何必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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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們青黛女的命運,你就認命吧!」
我漸漸停下了掙扎。
他說的有道理。
現在我就是砧板上的魚肉,所有抗爭不過是螳臂當車。
我何必自不量力?
不消片刻,我的衣物便盡被除去。
我閉上眼,關閉了所有的感官,隻當自己是一條被剁了頭的死魚,任刀鋒如何割裂,都無知無覺。
5
身上的重壓突然消失。
緊接著是重物砸落地面的聲音和悶哼聲。
「孽子,你幹什麼?!」
「父親,她是我的妻子,這是我的洞房。」
我默默抓起被子,蓋住赤條條的身體,轉頭看去。
沈忠禮狼狽地坐在地上,半敞的衣襟裡露出惡心的贅肉。
他面紅耳赤,眼神中隱隱帶著恐懼,看著居高臨下一臉涼薄的沈凌。
「她是青黛女,我有權睡她,族裡男人都有權睡她。」
沈凌一柄長劍架在沈忠禮的脖子上。
「有權無權,要問過我,才作數。」
「你得手了麼?」
劍尖順著胸膛下滑,直至沈忠禮的小腹處。
沈忠禮驚恐地往後退去:「沒有,沒有,還沒得手。」
沈徹上前一步,擋在沈忠禮和沈凌中間。
「兄長,你莫要怪罪父親。」
「我們見你沒有回府拜堂,亦沒有趕回來與嫂嫂洞房,便誤以為你默許讓我們先行事,我們才來的。」
「既然你不允,我們便等你的孩子誕下後再來就是了。」
沈凌抬腿,一腳將沈徹踹出門去,又劍指沈忠禮。
「滾,都給我滾。」
「以後誰再敢不經我的允許,打青黛女的主意,別怪我劍下無情!」
凌亂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室內一片安靜。
沈凌收起長劍,走到床邊,目光陰冷地看著我。
「不反抗?喜歡人盡可夫?」
我亦冷冷地看著他。
「想睡麼,夫君?趁我還沒穿衣服。」
他暴怒,扯著我的手臂,把我用力甩到床下。
「賤人,誰是你的夫君?」
「你就是因為這個害死自己的親姐姐?」
我緩了好一會兒,才從疼痛中緩過勁兒來,緩緩站起身。
沈凌別過頭去。
「賤貨,把衣服穿好。」
「想做人人可上的東西,日後有的是機會。」
我沒有一絲羞赧,撿起地上的嫁衣將身體裹進去。
「月白在哪兒?」
「你把月白弄去哪兒了?」
「你還有臉問月白?」
「我怎麼就沒臉問了?」
「賤人,你害死了自己的親姐姐,一點兒悔改之心都沒有麼?」
我緩緩走到他近前,揚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是你害死的月白!」
「你把她的屍身還給我。你沒資格處理她的後事。」
沈凌暴怒起身,一腳踹向我的腰腹。
我仰面摔倒在地,後腦重重地磕到地上,眼前一片白光閃過。
沈凌扯住我的衣襟,將我拎起來。
「我讓你死不悔改!」
「等月白入了土,我就將你送去族裡,讓你當個徹頭徹尾的母狗。」
我一口血水吐到他臉上。
他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
我看著掛著紅綢的屋頂,滿眼都是諷刺的血紅。
「沈凌,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害死了月白。你有什麼證據?」
沈凌恨聲道:
「轉色劑是你親自去買的,是你親手喂給月白吃的。」
我轉頭看著擦著臉上血跡的沈凌,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
「今日,月白吐血的時候,你說是我幹的好事,那時我便對你起了疑。」
「轉色劑的存在,乃族中絕密,若不是長姐寫信告知我們,身為竹青族族人的我們都不得而知,你個外人,是如何知道的?」
「你知道轉色劑的存在,知道我去買了轉色劑,知道月白服用了轉色劑,知道月白吐血是因為轉色劑有毒。」
「我問你,你為何知道這麼多?」
沈凌瞳孔緊縮,卻並未出口解釋。
「你認識我長姐吧?」
「長姐給我們寫的信,內容你是知道的吧?」
「你想讓月白從柳黃變成青黛,你才好娶她為妻,所以你讓長姐給我們寫信,利用月白愛你之心,慫恿她服用轉色劑。」
「你知道轉色劑有毒,成者變青黛,敗者殒命。你要賭那一半的成功率。」
「隻可惜,你賭輸了。月白死了,我卻成功了。」
「所以你把怒火發泄到我身上。」
「把害死月白的罪責推到我頭上。」
「這樣你就不用承擔任何責任,你還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大義凜然,以為月白報仇之名肆意欺辱我。」
「是也不是?」
沈凌踉跄了一下。
「你胡說,月白不是我害死的,是你,是你害死她的。」
我爬起身,晃晃悠悠站直身體。
「月白臨死前告知我轉色劑有毒,我這才知道她因何而死。」
「而你,卻是一早就知道的。」
「所以你一早就把矛頭指向我,說我害死了月白。」
「你就是個懦夫!」
「你害死了心愛之人,卻不敢承認,也不敢找真正的仇人報仇。」
「隻敢欺辱我這個弱小無辜之人!」
沈凌一下子卸了全身的力氣,跌跌撞撞後退,跌坐在地上。
我從地上撿起簪子,用力刺向他的脖頸。
他躲了一下。
簪子劃破了他的皮膚,血瞬間流了下來。
「你就是個畜生!」
「你明知道青黛女是個什麼下場,你還非要把她變成青黛女。」
「柳黃不好麼?即便不能做正妻,也不會變成人人可辱的生育工具!」
沈凌崩潰怒吼:
「你懂什麼?
「你們竹青族,青黛女人盡可夫,柳黃女也好不到哪裡去,隻有不外嫁的竹青女才能一人一夫。」
「我是在賭轉色劑一半的可能性,但賭的不是月白變成青黛女,而是變成竹青女。」
「這樣我才可能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你不知道,當我知道月白變成了竹青女時,我有多開心。」
「是你長姐欺騙我,她說轉色劑毒性很弱,隻要及時服用解藥就能無事。」
「可我不知道啊!」
「那毒發作起來,會立刻要人性命,解藥根本就沒用。」
「是你長姐騙了我啊!」
我舉起簪子,再一次刺向他。
這次他沒躲,簪子刺進了他的肩膀裡。
「是長姐的錯,是我的錯,是我全族人的錯。」
「你就一點兒錯也沒有是麼?」
「你不但是個懦夫,還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沈凌抬手捂住臉,嗚嗚痛哭。
我拔出簪子,盯著他的脖頸看了許久,終是忍下了立即殺死他的衝動。
「帶我去見長姐。」
沈凌等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
「見她做什麼?」
「月白不能這麼稀裡糊塗地死掉。」
沈凌愣了一會兒才站起身,抹了一把臉,抬腳往外走去。
6
長姐竹綿白的畫像被族長鄭重其事地掛在祠堂的最中央。
列祖列宗的畫像甚至都隻能掛在長姐畫像的兩邊。
隻因長姐嫁的人是當朝皇帝,長姐是最尊貴的一國之後。
我們家因為長姐的存在,亦成為族裡最受人尊敬的一家。
長姐出嫁時,我與月白才 2 歲,因此對長姐的印象很模糊。
我們隻能通過祠堂中長姐的畫像來認識長姐的樣子。
長姐額間的青黛濃墨重彩,每每都讓我們豔羨不已。
我和月白敬重長姐。
族裡所有待嫁女孩都敬重長姐,以長姐為榜樣。
不止是因為她嫁得最好。
更是因為她在還未出嫁時,便是族裡最出色的女孩。
族學裡的先生,幾乎每一位都能信手拈來幾個關於長姐出色的事例,用以對照我們這群學生還不夠努力。
誰能想到,如此優秀、如此美好、如此令人欣羨的一個人,竟隻是男人繁衍子嗣的工具!
見到長姐前,我還抱有一絲幻想。
長姐是皇後,或許她的命運會與別的青黛女不同。
哪怕我恨她害死了月白,我來尋她是為了給月白報仇。
可我也不希望她遭受如此悲慘的命運。
可當我親眼看見長姐碩大的肚子時,我便知道。
青黛女哪怕貴為皇後,亦逃脫不了身陷深淵汙泥的命運。
7
長姐並未住在皇宮裡。
她的居所是皇家陵墓旁一處重兵把守的院落。
沈凌未被允許入內。
我隻身踏入長姐寢殿時,長姐正衣衫半裸,坐在一個男人懷中,被男人狎旎褻玩。
這幅場景絕對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慌忙垂下頭,看著腳下的地板,掩飾眼裡的震驚。
一時間連向長姐興師問罪都忘了。
那男人,是皇帝麼?
「你這妹妹,姿色雖比你差了一些,但也算是個標致的美人了。
「你把叫她過來,是想讓本王嘗嘗麼?」
長姐的聲音婉轉如鶯啼。
「這我可做不了主。」
「王爺要嘗鮮,得問過睿王才行。」
「睿王此刻就在大門外呢。」
原來這男人不是皇帝,而是跟沈凌一樣,是個王爺。
「何須問,我想要,誰敢阻攔?」
「王爺威武!」
「若白,傻了麼?還不趕緊拜見攝政王。」
我撲通一聲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拜見攝政王。」
這位攝政王,不僅是當朝皇帝的親弟弟,更是朝堂上說一不二的權臣。
「起來吧!」
「你們姐妹敘舊。我晚些再來。」
一陣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後,攝政王大步越過我,走出門去。
我站起身,走到長姐近前,幫她整理散亂的衣物,眼淚止不住地滑落。
「長姐,這十五年,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長姐任我在她身前身後忙活著,默了一會兒,才啞著聲音道:
「你來找我,不是為了給月白報仇麼?」
我看著她泛紅的眼圈,又看著她異常碩大的肚子,哽咽道:
「我是來給月白報仇的。可我也心疼長姐。」
「長姐,你腹中的孩子,是攝政王的麼?」
長姐眼底潤湿,緩緩搖了搖頭。
「攝政王隻是喜歡狎玩孕婦而已。」
我站在長姐面前,看著她年過三旬,卻半點不見衰老的容顏,輕聲道:
「長姐,為什麼?」
「你為什麼要給我和月白寫信?」
「你明知道這是一堆腐爛發臭的汙泥,為何還要將我和月白拖進來?」
「甚至不惜害了月白的性命?」
長姐勾唇一笑,眼底盡是嘲諷。
「你問我為什麼?」
「你們吸著我的血肉,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時,怎麼不問問為什麼?」
「憑什麼我一個人活在森羅地獄裡,你們卻在人間享樂?」
我後退一步,看著這個可憐又可恨的女人,痛苦反復撕扯著心肺。
「你的命運不是我跟月白造成的。」
「送你入宮也不是我跟月白做的。」
「你有仇,你有恨,盡管去報復害你的人。」
「為何要害我跟月白?!」
長姐滿眼都是洶湧的恨意。
「你以為我不想?」
「我想殺了所有竹青族的男人,殺了所有皇室的人,殺了所有玷汙過我的人。」
「可是,我被困在這四方圍牆裡,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了啊!」
「要不是沈凌那蠢貨來問我,花鈿能否變色,柳黃能否變竹青,我還想不到這種報復方法。」
「怪隻怪你們太貪心,已經吸著我的血享受了榮華,卻還妄想攀上更高的枝頭。」
「哈哈哈,那轉色劑若隻一人服用,不會發生效用。可若兩人一起服用,便是兩命成一命。」
「月白死,你變青黛,完全是你們咎由自取!」
我再也忍受不了,拔下頭上的簪子,用力刺向她。
長姐一動不動,任由簪子刺進她的手臂。
這讓我有些怔愣。
她怎麼不躲?
她不怕死麼?
她是不是早就不想活了?
她不想活了,為什麼不尋死?
整整十五年啊,她有的是機會!
長姐抬起手臂,看了看被血浸湿的袖子。
「怎麼不刺喉嚨,不刺心髒?刺這裡有什麼用?」
「莫不是,簪子上有毒?」
我拔下簪子,嗯了一聲。
長姐突然站起身,用力甩了我一巴掌。
「你怎麼不幹脆刺死我?」
「你不是要給月白報仇麼?」
「來呀,現在就刺死我。」
我看著她恨聲道:
「要不是看在你腹中有孩子的份上,我不會留你活到明早!」
長姐摸著碩大的肚子,突然瘋狂大笑起來。
「你竟然憐憫他們?」
「你知道他們是什麼麼?」
「他們是誰的,與我何幹?我隻與你有仇!」
長姐咬牙切齒:「你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我已達成了報仇的目的,不想再與這個沒人性的女人糾纏,轉身欲走。
長姐突然喊住我。
「我什麼時候能死?」
「等你生完了孩子。」
「那你等等,給我收屍。」
「我不……」
「你不給我收屍,我就不告訴你月白在哪兒!」
我回身,惡狠狠地瞪著她。
長姐自顧自地坐下,神色平靜地給自己包扎傷口。
8
長姐說,她初嫁入皇宮時,與皇帝也是有過一段恩愛日子的。
可當她懷了身孕後,皇帝就再也不來她的寢宮了。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是個雙胎。
她分明聽到了孩子響亮的哭聲。
可當她睡了一覺醒來時,孩子卻不見了。
許久未見的皇帝出現了。
他抱著她安慰,說孩子先天有疾,已經夭折了,讓她別難過,他會再給她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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