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看看我。」
「你看看我呀!」
他按住我,聲音帶了些委屈。
「看你做什麼?看你對著別人喊夫君是不是?」
我閉眼,大聲反駁他:
「是你說要我等你回來!」
「我乖乖等了,你也來了,你為什麼要生氣?」
這時沈棲似是才想起來,他走了近乎三個時辰。
而這三個時辰裡,我守著我的承諾,寸步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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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棲眼中滑過一抹懊惱,垂眸朝我道:
「抱歉。」
「沒關系。」
他詫異抬頭,對上我笑吟吟的眸。
「你我是夫妻,我一輩子都會等你的。」
到底是少年夫妻,年少的那抹悸動與不甘停留在心上,會慢慢同時間消磨,在往後餘生相守的期待中逐漸忘卻。
遇到更好的人時,新的月亮會悄無聲息的升起,照到身上。
而意識到這件事,怕是要以失去來終結。
那晚,沈棲沒有回應我。
因為成親那日,他昭告天地的誓言是虛情假意,他愧對於我,連作出承諾都覺得是歉疚。
鮮衣怒馬的小將軍,也做了逃兵,狼狽離開。
我們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個月,我按部就班的做著陳杳杳平時做的事,可常常視而不見的沈棲,卻總是將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
直到除夕晚宴上,陳清宴步步緊逼,要沈棲當眾舞劍。
沈棲到底少年心性,覺得自己沒了面子,臉色愈發的紅。
就在他賭氣想拒絕時,我握住了他的手,朝他溫柔一笑。
「哥哥莫不是聽錯了,今日準備舞劍的,是杳杳啊。」
我抽出陳清宴準備的劍,朝皇帝躬身行禮,頗有些撒嬌意味。
「陛下,杳杳同夫君學了半個月,您就瞧好吧。」
轉身間目光略過陳清宴,他看清我眼底的厭惡,倏的紅了眼。
我纏著沈棲學了半個月的劍,也到了驗收成果的時候。
於是一個劍花挽上,朝他粲然一笑。
似是回到那天,一襲白衣翩然,他握住我的手,長劍挽花,如行雲流水。
他含笑,將我扯進懷裡。
夕陽落雪,發絲糾纏,此間靜謐,唯餘熾烈的心跳聲。
一舞畢,我迎上席間熱烈的掌聲,看向默不作聲以琴聲相和的魏崢。
轉身,走向沈棲。
沈棲笑意盈盈,朝我伸出手。
未等我伸出手,就聽到清朗的一句女聲。
「容月也鬥膽,獻上一曲。」
唇角笑意僵住,沈棲極快轉身,看向踏雪而來的佳人。
當朝第一女官,容月。
我的光輝被瞬間覆蓋,所有人的目光極其驚豔的看向她。
我在心中感嘆:
「女主,不愧是女主。」
「聚餐遲到都沒人找事兒啊…」
系統附和:
「不像你個炮灰,兢兢業業快半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我看著身旁的沈棲,笑而不語。
「夫君,吃魚。」
我把魚放在他碗裡,又倒了半碗的醋。
在沈棲震驚的目光中,喂給了他。
丫的狗東西,酸S你。
沈棲無奈,握著我的手送進了嘴裡。
「好—吃—」
我微笑,掐了一把他的大腿。
在旁人眼裡,就成了打情罵俏。
沈棲似乎也這麼以為,破天荒的開始和我解釋:
「這是我阿姐,她…救過我的。」
我點頭,作出一副感激模樣。
「那一定要好好謝謝容小姐。」
沈棲更心虛了,給我夾了許多菜。
4.
席上無聊,同沈棲說要出去逛逛。
一路走,四個侍衛最後一個不剩,我被陳清宴困在亭中,害怕的蜷起身子。
「杳杳…」
我尖叫一聲,手胡亂的四處撲打。
「別害怕,我是哥哥。」
陳清宴握住我的肩膀,要我睜眼看他。
我睜開一隻眼,見是他,一巴掌呼了上去。
「瘋子!」
再次挨打的陳清宴似是不疼,隻一遍一遍的重復:
「我是哥哥。」
「我知道。」
「我是哥哥。」
「我知道。」
「我是哥哥。」
「……」
我靠近了些,看他眼中小小的我,疑惑道:
「哥哥,你是聾了嗎?」
在他悲痛的目光中,我毫不留情的開口:
「你是我哥哥,為什麼要針對我的夫君?你是我哥哥,為什麼不想我幸福?你是我哥哥,為什麼向著旁人?」
「陳清宴。」
我冷聲喚他:
「我討厭你,一如你討厭我一般。」
我知道他想做什麼,他被收養時十歲,像頭狼崽子一樣,渾身充斥著不安,又戾氣十足。
是陳杳杳,一個太陽一般的存在,牽著他走過了歲歲年年。
他見過陳杳杳關心他,愛慕他的模樣,他想讓如今討厭他的陳杳杳,變回從前那般,以取悅他的內心。
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反派,他的佔有欲來源於無人愛他的不安。
遺憾的是,他曾擁有過一個人全部的愛。
如今,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這份愛在永遠的消逝。
「我不討厭你。」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伸手想如兒時一般摸摸我的頭。
我掙開他,起身冷眼看他。
「可我討厭你。」
離開時,陳清宴站在原地,卻是笑了出來。
成親那日,陳杳杳一席血紅的嫁衣,被陳清宴背著送上了喜轎。
她的話輕飄飄的落在他耳邊,讓陳清宴愣在原地。
她說:
「阿哥,我們就這樣錯過,挺好的。」
那時陳清宴不懂她話中含義,如今,終於懂了。
他覺得陳杳杳的愛是在悖徳,是血脈親情之間最惡心的情感。
如今,這樣惡心的情感在他心中不斷生根發芽,終長成蒼天大樹,讓他不再以容月為名而逃避。
可不會有人在原地等他。
他注定要失去。
5.
初春時,北邊戰亂頻發,沈棲受命平定叛亂。
臨行那天,他從馬上下來,將我抱進懷裡。
他說:
「杳杳,等我回來,我們好好過。」
我隻當聽不懂他話中的含義,墊腳親了親他的臉頰,迎著少年閃著淚光的眼,柔聲開口:
「我等你。」
個屁。
沈棲走後第二個月,不知為何叛黨會出現在京城,皇宮於深夜被叛軍包圍,安王逼宮謀反,竟想屠盡皇宮裡的人。
作為沈棲的夫人,我以朝廷命婦的身份入宮,擋在皇帝身前,誓不離宮。
「陛下,我與我夫君皆不做逃兵,他平定四方,我便護著您。」
「若是叛亂平息,杳杳與夫君皆遭遇不測,隻求陛下,將我與他葬在一處。」
殿外的聲音漸漸小了起來,大門忽的被打開,我抬眼,與容月目光相對。
她說:
「沈將軍回來了,安王已伏誅,還請陛下娘娘移步更加安全的地方。」
她送走皇帝皇後,又轉身來尋等著沈棲的我。
她看著我,眼裡參雜著憐憫與哀傷。
「我不成想你會喜歡他到這種地步。」
我疑惑看向她,頗有些不解。
「他是我夫君,他們說,我是夫君跪在陳府三日求娶來的,他若不愛我,便不會娶我,我若不愛他,便不會嫁他。」
容月輕笑一聲,她深吸一口氣,直言道:
「當日你落水時,袖手旁觀的有三人,陳清宴,魏崢,沈棲,雖然很不想這麼說,但是,他們都去救我了。」
「魏崢是為了我才與你退婚,沈棲為了讓我安心才會求娶你,陳清宴也以愛我之名逼迫你嫁給了沈棲。」
「我曾見你明媚熱烈,便不希望你活在一個個謊言中,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對的,但我想,你總要知道,然後做你的決定。」
這本書,斷更在容月回京的那一刻,此後除了主角光環,任何的決定都是他們自由意志選擇的結果。
一本抄襲而來的小說,故事的主角承襲作者的情感,自私又薄情。
容月最厲害之處在於,她可以潛移默化的改變一個人對她的看法,就像今日,她說了謊。
才貌雙絕的女主角,她先是落水陷害陳杳杳來判斷她在三個男人心中的地位,在發覺他們的疏遠時,從我這個根源入手,將所有緣分斬斷。
她想借他們的手扶搖直上,那我便幫她一把。
畢竟,看高樓倒塌,才算震撼。
我裝作痛心的模樣,眼底漫上一層水霧。
適時殿門大開,沈棲一身麒麟甲站在殿外,恍若隔了一世的光陰,我們之間,從此陷入無邊的黑暗。
沈棲看見我,眼睛亮了一瞬,他極快的走到我身邊,語氣裡帶了些雀躍:
「杳杳,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你同陛下說的我全都知道了,杳杳,我亦歡喜你…我…」
他對上我的眼,怔愣了一瞬。
「你…怎麼了?」
我推開他,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悲戚開口:
「我落水那日,你去救了別人。」
「……」
他猛地看向容月,眼底帶了一絲兇狠,轉頭看向我時,又努力的擠出一抹笑來:
「我…」
「我們和離吧。」
沈棲的笑徹底僵住,他不可置信的問我:
「你說什麼?」
我抹了一把眼淚,在他慌張無措的神情中重復:
「我要與你和離。」
「為什麼?就是因為…我沒去救你嗎?」
這是什麼話?
我似是如夢初醒,自嘲一笑。
「怪不得,你每次看容姑娘的眼神,是那般的不甘。」
「沈棲,當年你與容姑娘的傳聞愈演愈烈,可轉眼卻說非我不可,要娶我為妻,你娶我,是要護著誰?」
根本不需要答案,這些事,他與我都心知肚明。
我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我是忘了,可你千不該萬不該騙我!」
我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卻在他想觸碰我的臉頰時,抬手擋了回去。
「沈棲,我們,好聚好散吧…」
「不可能!」
他猛地將我抱進懷裡,不讓我掙扎半分。
「想要和離,除非我S!」
我閉上雙眼,泄氣般垂下手。
「可我,不曾欠你們的…」
在系統「戲精」的鄙夷聲中,我看似兩眼一黑暈了過去,實則是意識出走,去揍系統了。
系統問我:
「按照你的人設,你應該無條件相信他,或者崩潰的質問他。」
我勾起唇角。
「可現在,是他愛我的設定。」
人設轉換,劇情的發展,該由我來決定了。
6.
我和系統以靈魂狀態看了一出打戲。
陳清宴得知我傷心欲絕昏了過去,闖進將軍府就給了沈棲一拳。
「當初我就不該把她嫁給你!」
沈棲抹去唇角的血,譏笑出聲。
「不是你親手把她送給我的嗎?」
在陳清宴怔愣的目光中,他俯身,親吻我的額頭。
「沒有你松口,她又怎麼會嫁給我呢?陳清宴,她現在是我的妻,與你,可是再無幹系。」
「她生,是我沈棲的人,S,是我沈棲的鬼,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過她。」
黑眸中閃過一抹S意,沈棲歪頭,朝門外大喊:
「送客!」
陳清宴走後,我睜開眼,與沈棲目光相對。
兩兩相望,唯餘失望。
那日之後,沈棲不敢讓我出門,他每日變著法子的逗著我開心,可我隻是看著窗外的飛鳥,一言不發。
他同容月大吵了一架,最終不歡而散。
後來他捧著一碗自己熬的粥,放在桌上時不甚被燙到了手。
我猛地俯身握住他的手,慌忙去找藥,卻被他拉住手腕。
他有些得意。
「你還在意我。」
見我不理他,有些焦急的起身。
「你說過要一輩子同我在一起的,你說過會等我一輩子!」
我無力與他爭辯,隻說:
「你放過我吧…」
他留下一句「絕不」,轉身離去。
我挑眉,既然他走了,那麼,我也該走了。
夜深時,我從系統告知的狗洞逃脫,手落下,摸到了一條腿。
順著往上看,與魏崢目光相碰。
他輕嘆一聲,朝我伸出手。
「需要幫忙嗎?」
我連忙搖頭,轉身跑的遠遠的。
第二天,我灰頭土臉的敲開了他的大門。
在他了然的目光中,認命道:
「我無處可去了。」
沈棲和陳清宴都在找我,隻有魏崢,在一眾朝臣中獨善其身,孤臣一個,自是無人懷疑。
他們也不會想到,我會和那個在眾目睽睽之下同我退婚,令我顏面盡失的人在一起。
魏崢站在門前,手不自覺的開始用力。
「為什麼選我?」
我抬頭看他,絲毫不畏懼的說:
「因為你欠我的。」
魏崢有一日醉酒,有一女子穿著一身異域服飾,於他眼中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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