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請母後將楚娆賜給兒臣為側妃。」
姑母愣住一下,笑道:「你喜歡她便納為侍妾。」
宣翊道:「側妃之位本就委屈了阿娆,兒臣正妃由父皇定下,不可改變,若不然……
「所以,這側妃之位,兒臣一定要給楚娆。」
那楚娆俏臉通紅,依偎在宣翊身側,二人郎情妾意燒得人眼睛疼。
宣翊呵護著懷中的女子,可屏風後抄寫佛經的蘇文卿幾乎將唇都快咬破,眼淚一顆顆將案上的墨字暈成一團。
宣翊不依不饒,見姑母快要口頭應下,我突然出聲:「正妃未進門,哪有先封側妃的?
「逸王喜歡,可先提為侍妾,等他日正妃入府,蘇家小姐嫁入後再封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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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翊不滿地看著我,我無視他,對姑母道:「趙國公深得帝心,其女又是趙國公最心愛,逸王此舉傳到皇上耳中,隻怕……」
趙國公女兒都還沒嫁,你就整個妾室寵得天下皆知,這樁婚事以趙公性格隻怕以S抗爭都要給攪黃。
姑母軟了的慈母心腸又硬了起來。
頭一次,宣翊是被斥罵出的鳳儀宮。
我舒了一口氣,對付一個婢女簡單,可對付一個上了皇家玉碟的側妃那可太難了。
尤其那女子拜見時,總會下意識護著小腹。
我想姑母也看出來了,所以才會想著答應宣翊的請求。
可一個不知男女的胎,哪裡有一品大臣鄭國公手裡掌握的權重要。
好在宣慎回信了。
這醫女的來歷,還有目的都將明了。
18
信上寫的是:【楚女,所屬六王,此事牽涉太多,切勿牽扯。】
六皇子。
信被焚燒著,我如實稟告了姑母,至於她信不信,怎麼做就不是我能插手的了。
直到初雪紛紛落下,湖中結冰,一場宮宴,那密密麻麻的網該收了。
我才知道此事前朝後宮,皆牽涉太多。
漫天的雪,都蓋不住那場陰謀帶來的血腥。
鳳儀宮的侍女頂著鵝毛大雪送來一件銀狐披風。
「皇後娘娘擔心姑娘天冷受寒,特意賜下以供御寒。」
我撫摸著滑軟的毛領,疑惑道:「這是姑母初次得寵時皇上親賜的那件披風嗎?」
侍女點點頭:「正是,皇上親賜,娘娘感念其心意一直舍不得穿,命我們好好收著。如今娘娘賜給姑娘,可見娘娘對姑娘何其重視。」
姑母待我一向很好,吃穿用度一應是最好的。
長者賜,不應辭。
我感激謝恩。
次日宮宴我便穿上了這件披風,不說滿宮苑的宮嫔,連皇上也看向我數次。
隨著聲樂起,舞女魚貫而入,一年一度的宮宴緩緩拉開序幕。
帝後情深,羨煞旁人。
兄友弟恭,連被責罰的恆王也解禁,被邀請而來。
恆王繼室柳氏,果然貌美動人,與我那繼母不愧是京城雙姝,容色雙絕。
絲竹聲不斷,歌舞升平中宴會過半,皇帝身邊得寵的楚昭儀突然嘔吐不止。
一時間吸引了眾人目光。
姑母擔心問道:「可是吃壞了東西,哪裡不適?」
皇帝一個眼神,身邊大太監立馬著人傳太醫,卻被楚昭儀喊住。
那楚昭儀因為劇烈嘔吐,喘息未定:「妾無事。」
她從席位離開,於廳中以禮拜見皇帝:「皇恩浩蕩,不辱聖眷,臣妾才能身懷龍裔,為皇家綿延血脈。」
皇帝聞言大喜,連道幾個好,喜不自勝下要封楚氏為妃。
一時間恭維聲不斷,清雅絲竹管弦都變為歡欣的曲調。
姑母面上是挑不出的錯的微笑,可我卻覺得她背脊一點點萎靡下去。
她身邊的女官耳語幾句後,隻見她腰板漸漸直挺起來,笑著說道:「今日可真是個大好日子,楚昭儀有孕,剛剛逸王府傳來信,府中一位侍妾也遇喜了。皇上惠澤天下,才有今日這雙喜臨門的好事。」
我眉頭一皺,姑母太心急了。
此話讓沉浸喜悅的皇上面眸中寒意轉瞬即逝,帝王笑道:「翊兒一直萎靡不振,如今府中傳來喜事也稍有安慰,隻是委屈趙愛卿之千金了。」
趙國公立即跪下:「臣惶恐,皇上此言折煞臣了。」
皇上將酒一飲而盡:「如此甚好。」
19
明明殿中焚炭燻香,我卻覺得一股子冷意往四肢百骸侵襲。
孕吐不止的楚昭儀被人扶著下去休息,其妹填充其位置,摟著皇帝的胳膊甜膩膩地笑:「皇上,為了祝賀阿姐有孕,我們楚國又進貢了數十位能歌善舞的美女,排練舞蹈數日,今日隻求龍心大悅。」
楚氏雙手擊掌,十幾位袒胸露臍的異國女子魚貫而入,扭動間,腰間鈴鐺清脆悅耳。皇帝目不轉睛,殿中武將看得津津有味,文官則垂頭飲酒不敢抬頭。
剎那間,變故突起,一柄利刃直衝龍椅上的天子。
「救駕!」
「有刺客!」
御前侍衛有條不紊衝上來將帝後二人保護其中。
慌亂之中,驚呼不斷,膽小的女眷嚇得大哭起來。
皇帝摟著心愛的楚氏輕聲安撫著,姑母拽著我的手,囑咐我不要離開她身前。
定睛看去,原來是獻舞的女子中混進一位刺客,口中嚷嚷著「狗皇帝拿命來」。
隻不過還未近身便被一劍封喉,在場女眷驚嚇中尖叫刺耳。
隻聽得見兵將行走聲傳來,六皇子披甲帶刀領兵而來:「兒臣救駕來遲,父皇受驚了。」
他輕輕一笑,身邊人便分散開提刀站在宴會中文武大臣身邊,看似保護實則挾持。
「父皇恕罪,兒臣此舉不過是刺客來路不明,為了父皇聖體,宮宴上都有可能是幕後黑手。」
文臣斥罵六皇子此舉有挾持威脅之意,可他當眾揮劍人頭落地後,便無人敢出聲。
而武將們如同服用軟骨散般,隻能任人魚肉。
所有人都明白,什麼刺客,不過是幌子罷了。
六皇子想逼宮。
「宣哲,你可真是好手段,好籌謀啊。」皇帝揮開身前侍衛保護的手,居高臨下看著他的兒子,「自幼,你與逸王由朕教導。你比逸王用心,且比他吃苦,樣樣出色,所以你豈能甘心居於人下,為人效勞。先有城樓縱火案,再有這家宴刺客襲擊。
「宣哲,今日逼宮,你算是將與朕之間的父子情分徹底割舍了。」
六皇子宣哲額頭青筋暴起,雙目赤紅:「兒臣走到今天這一步,是父皇精心教導有方。」
「多說無用,逸王身有殘疾,四哥被廢為庶人,而老七……」宣哲嘴角上揚,他的親兵護衛拖著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宣慎上前,「七皇子宣慎指使刺客襲擊父皇,已被兒臣拿下。」
我看著生S不知的宣慎,如遭雷轟,心口疼痛難忍。
姑母捏著我的手稍稍用力,我才回神,被兵衛護主的姑母面色沉靜,仿佛發生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顧不得傷心,我腦筋飛快轉動著。
宣哲逼宮太順利了,竟然無人阻擋。突然,我想到有一個人沒來宴會。
姑母看著皇帝被逼著寫下傳位詔書,直到玉璽快要蓋下時拿過一旁的茶杯朝地面擲去:「狼子野心,德不配位也敢覬覦皇位。宣哲,你如此行徑也不怕天打雷劈!」
宣哲冷笑提刀過來,我一步上前將姑母護在身後:「賤人,你忝居鳳位已久,欺辱我母妃數年,本想在我登基後料理你,如今是你找S!」
我眼睜睜看著刀快要砍過來,心搏驟停,而身邊的宣哲突然頓住不動,他身中數箭,一回頭官宦打扮的宣慎拉弓正對他的眉心。
皇上擊掌聲傳來,沈大將軍疾步而出,進入大殿跪下道:「臣不辱使命,六皇子手中兵馬悉數繳械,其王妃被捕後……咬舌自盡。」
六皇子腳步踉跄後摔在地,不可置信,更難以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失敗。
隻見他涕淚橫流看著皇帝:「父皇……兒臣錯了……求父皇饒兒臣一命。」
皇帝閉閉眼,嘆息一聲,道:「S。」
宣慎的箭沒入宣哲的眉心,他SS瞪著眼,不甘心地看著父親,S不瞑目。
宣哲的母妃衝了出來,摟著他痛哭不止,狀若瘋癲,被侍從拖著離開時,拔出發髻間的玉釵朝皇帝刺去。
好在被制住,誰知這時皇帝身邊的楚氏從袖口掏出匕首來,快準狠刺S皇帝。
才被控制住的場面又亂了,誰能想到楚國送來的幾個舞女竟然都是身手出眾的高手。
昔日摟在懷裡逗弄的狸奴,誰曾想竟然是一頭猛獸。
才剛從六皇子處大戰一場回來,沈大將軍再應對一場叛變有些力不從心。
我眼花繚亂,不知何時,宣慎拿箭護在我與姑母身前,帶著我們往外撤退。
宣慎忙中抽空對我道:「這不單單隻是一場皇子謀逆,六皇子與楚國達成了某種協議,裡應外合。六皇子事成後許諾割舍十六城邦與楚國,並娶楚女為後。」
聽到他這麼說,我便明白,楚女刺S也在他們預料之中。
隻是援軍遲遲不到,宣慎的箭快用完了,而沈大將軍——也就是我爹,在纏鬥中也挨了好幾刀。
就連皇上身邊的侍衛也S了大半,我們被逼著後退,出了宴會大廳,亭廊上刀光劍影中楚女已經逼入眼前。她擅長暗器,隻見一枚淬毒的暗器朝皇後射來。
我下意識伸手想保護姑母,誰知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將我擋在身前,耳邊傳來暗器刺入體的聲音,我回頭一看,宣慎替我擋住了暗器,強撐著用箭弩擊倒了近身的楚女後,口中止不住地吐血。
楚女身受重傷倒地喘息著,我健步上前,拔出發髻上的荷花步搖扎進她的手掌中,逼問道:「解藥在哪兒?!」
楚女呵呵笑著,我拔出步搖逼在她咽喉處:「說不說!」
回應我的是她的咬舌自盡。我強裝冷靜在她衣服中翻動,口中自言自語:「有解藥的,一定有,我要找到,要找到……」
宣慎捂著胸口蹲在我身前:「我沒事的,你別哭。」
我扶起中毒脫力的宣慎,看了一眼前躺著楚女的屍體,而帝後二人消失不見,身邊的侍衛與刺客廝纏著。
此地不宜久留,我帶著宣慎在皇宮中躲藏著,好在沒有藏多久,被廢的四皇子帶著援兵來了。
看著被楚國細作清理幹淨了,我欣喜地告訴宣慎,可他雙目緊閉,往日嫣紅的唇變得烏紫,鼻孔中流出黑色的血。
我抑制不住地發抖,哭喊著來人救命。
宣慎被官宦們抬走,我跪趴在地上,指甲寸寸折斷,十指鮮血淋漓。
20
整個太醫院都在坤陽殿為宣慎救治。
自入宮以來,我第一次看見皇帝如此生氣:「救不好七殿下,朕要你們九族通通陪葬!」
被鮮血湿透的紗巾數不勝數,宣慎的唇越來越黑,面色越來越白,氣息也越來越弱。
皇帝焦急地在床邊看顧著,眼眸中是熱切的擔憂。
宣慎何曾被重視過,可此刻皇帝卻切切實實地表露出慈父之心。
我看了一眼一邊陪侍的姑母,她面色淡淡的,並不吃驚。見我望著她,姑母隻瞧了我一眼便轉頭,面上換上一副擔憂的神情。
我一直以為,姑母是因為宣翊火場受傷被廢太子之位,且宮中姐妹花獨寵後才灰心喪氣的。
事實卻並不止如此。
眼下我管不了這些,看著御醫們一籌莫展,我開口了:「皇上,逸王府有位楚國的醫女,或許她有法子解毒。」
皇帝看了我一眼,點點頭吩咐人傳召過來。
我眷戀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宣慎:「臣女願同去請她來救治。」
皇帝毫不在意地擺擺手,我心如急焚地趕向逸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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