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如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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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書名:春如舊 字數:3581 更新時間:2025-04-27 14:26:43

「別怕,要是宮門落鎖前你沒有回來,我進宮面聖。」


 


突然想明白,楚淮州為什麼把我和戴清清關在一起了。


 


我一個激靈,猛然睜開眼睛。


 


眼前是戴清清那張放大了的腫臉。


 


她目露兇光,拿著尖銳的簪子往我心口上刺。


 


14


 


我急忙躲避,簪子在我的左胳膊上劃出一道血痕。


 


她絲毫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笑得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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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婢,我毀了我的一生,你也別想好活!」


 


我一邊想辦法奪她的簪子,一邊大聲喊「救命。」


 


奇怪,我和她爭鬥的動靜不小,按理說宮中四處都有值夜的人,卻遲遲沒有人過來。


 


軟塌歪倒,正好壓到我的腿上,導致我處於劣勢。


 


我被她掐得喘不過氣,即將以為要命喪於此的時候,門被人破開。


 


「鷺兒!」


 


是蘭羨的聲音。


 


他將戴清清一腳踹開,急忙扶起我:「鷺兒,還好嗎?」


 


我粗喘了幾口氣,慌亂地把他推開:


 


「別管我,你快走,我們中計了。」


 


「已經中計了。」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此刻的戴清清倒在地上,雙目圓瞪,嘴角流出一攤黑血。


 


看樣子已經沒有呼吸了。


 


「蘭羨,怎麼辦?」


 


蘭羨釋然地笑笑,把我又抱緊了幾分,跟我的額頭相抵。


 


「沒辦法了,鷺兒。」


 


外面忽然亮了起來,無數侍衛舉著火把聚集在殿前。


 


楚淮州身穿黑色蟒袍,兩手負在身後,面色威嚴不可直視。


 


「說得不錯,戕害人命,的確沒有逃脫的辦法。」


 


「吏部侍中蘭羨,S害永昌伯府之女戴清清,罪證確鑿,即刻押入大牢,由朕親自審問。」


 


我跪著求他:「皇兄,蘭羨隻是踢了她一腳,那一腳不會要人性命。」


 


「求皇兄明察秋毫,查出他真正的S因。」


 


侍衛動作麻利,戴清清已經被蓋上白布,抬下去了。


 


楚淮州筆直地站著,任由我抓著他的衣擺,不為所動。


 


其實我知道,求他沒用的。


 


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蘭羨就要被侍衛帶走了。


 


我撲上去抱住他,顫著手去摸他的臉,眼中淚花閃爍:


 


「明知道會中計,你還進來……」


 


「我不進來,你怎麼辦?」


 


他聲音溫柔,依依不舍地望著我。


 


楚淮州在一旁煩悶不已,喝道:「還不快把人拖下去!」


 


15


 


蘭羨已經在牢裡關了三天。


 


戴家聽聞戴清清的S訊,悲痛不已,跪在殿外要求蘭羨S人償命。


 


我胳膊上纏著紗布,素衣脫簪,走近龍涎宮。


 


楚淮州正低著頭批閱奏折,頭也不抬:


 


「聽說你昨夜又睡得不好,到現在隻喝了半碗粥,身子還撐得住嗎?」


 


他把手中奏折批完,又打開一個新的,語氣稀松平常:


 


「你就是吃準了朕在乎你,故意讓朕心疼。」


 


我淡聲道:


 


「你如果在乎我,就不會以我的性命為籌碼,給蘭羨設下圈套。」


 


「如果戴清清真的S了我呢?」


 


他愣了一瞬,放下手中朱筆,平靜地望著我:


 


「朕也想過,在你瀕臨絕境的時候,誰會先堅持不住。」


 


「朕聽到裡面的動靜,差點衝進去了。」


 


「不過,終究還是他更著急一點。」


 


楚淮州站起身,回味起來似乎別有一番成就感,不由地嗤笑一聲:


 


「他真蠢。」


 


我心痛得更加厲害。


 


他不蠢,他隻是更在乎我。


 


這是一場人心的博弈,誰更愛我,誰就輸了。


 


「陛下準備怎麼處置他?」


 


「S人償命,天經地義。」


 


意料之中的答案。


 


「好,我跟他一起S。」


 


楚淮州對我的決絕並不感到意外,嘴角揚起一抹譏笑,似乎並不看好我與他同生共S的決心。


 


殿外傳來沉重的鐵鏈聲,楚淮州聲音威嚴:


 


「蘭羨,你可知罪?」


 


「臣未曾S人,無罪!」


 


我正要衝出去,被楚淮州攔腰帶回殿內,掩上殿門。


 


「看來不打你是不會招了,來人,賜杖刑。」


 


「陛下,打多少下?」


 


楚淮州依然對我笑著:「打就是了。」


 


蘭羨起初一聲不吭,後來偶爾透出幾聲悶哼,聽起來已經在極力忍耐。


 


我慌了神,跪下求他從輕發落。


 


楚淮州滿意地笑了,修長的手指在我的臉上慢慢摩挲:


 


「不是要跟他一起S嗎?」


 


「怎麼這就急了?」


 


我臉色煞白:「你真要把他打S?」


 


他長嘶一聲,煞有介事地瞧了外面一眼:


 


「朕不說停手的話,應該會S的吧。」


 


我無力地起身,拿出袖子裡早已準備好的簪子,朝著頸部就要刺下去。


 


「你幹什麼!」


 


16


 


楚淮州奪走簪子,生怕我再有別的舉動。


 


「你舍不得蘭羨,朕也舍不得。」


 


「他年少有為,隻要肯一心輔佐朕,朕可以給他封侯拜相。」


 


「可是他跟朕搶你,就隻有S路一條。」


 


「阿鷺,你明白嗎?」


 


蘭羨是生是S,全憑他一句話。


 


楚淮州在等我的態度。


 


卻從我的神情裡看到了千百般不願。


 


他惱羞成怒,朝外面高喝:「使勁打!給朕往S裡打!」


 


棍杖落下的聲音更重了。


 


蘭羨已經忍不住痛,吃痛聲像鈍刀剜著我的心。


 


楚淮州說得對,這樣的人不該為了感情,折在我的手上。


 


楚淮州又一次算準了人性。


 


我可以跟蘭羨生S與共,可是若有機會救他,我不能眼睜睜讓他S。


 


我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跪倒在地。


 


「皇兄,求你……」


 


玄色錦袍下擺繡著繁復的紋路,好似是九頭蟒,正威嚴地盯著我看。


 


突然軟下來的聲調,讓楚淮州眼神亮了一下。


 


他摸著我的腦袋,循循善誘;「你該喊我什麼?」


 


我想了想,改成「陛下」。


 


「也不對。」


 


我閉上眼睛,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相公。」


 


下一瞬身子騰空,楚淮州將我攔腰抱起。


 


他大步走進旁邊的寢殿,將我放在龍床上。


 


我驚呼一聲:「幹什麼?」


 


「光喊相公可不夠。」


 


楚淮州扣住我的手腕,身子壓過來,聲音不容置疑:


 


「既然喊了,就要做。」


 


外面還在行刑。


 


棍杖聲不停,蘭羨的吃痛聲已經漸漸弱下去。


 


再這樣下去,他真的要S了。


 


楚淮州用指腹蹭掉我眼角的淚水,似乎有些掃興:


 


「委屈成這樣,置朕於何地?」


 


我強忍屈辱,哆哆嗦嗦地解掉衣衫,主動貼在他身上。


 


他低頭在我唇上親了親,說這樣才乖。


 


雖然從前親過,但那時你情我願。


 


現在隻覺得惡心至極。


 


他也不像從前那樣稍微親熱就臉紅,已經娶過皇後納過嫔妃的男人,熟練地像風月老手,絲毫不掩飾內心的欲望。


 


我吃痛地把床褥抓皺。


 


楚淮州喜出望外:「他竟然沒碰過你,太好了!」


 


佔有欲得到空前的滿足,他更加興奮,一遍又一遍地問我:


 


「阿鷺,你愛不愛我?」


 


「愛。」


 


「愛我還是愛蘭羨。」


 


「愛相公。」


 


我麻木的望著晃動的帳頂,口不對心地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時間漫長地遙遙無期。


 


楚淮州終於心滿意足,伸臂將我攬入懷中。


 


「可以讓他們停手了嗎?」


 


他愣了一下,方緩過神來:「好,好,朕讓他們停手。」


 


此時我猛然警醒。


 


蘭羨的聲音好像聽不到了。


 


17


 


我渾身冰冷徹骨,隨便抓來一件外衫披上,散亂著頭發,赤著腳就往外跑。


 


什麼名聲,什麼身份,都顧不上了。


 


楚淮州手忙腳亂地穿衣服鞋子,大喊:


 


「阿鷺!」


 


「快回來!」


 


蘭羨的下半身衣袍被鮮血染紅,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拖起他,讓他躺在我的雙腿上。


 


他的臉上血色盡褪,唯有唇上鮮紅欲滴,是為了忍痛咬出來的。


 


我焦急地喊他的名字。


 


過了一會兒,他才虛弱地睜開眼睛。


 


我衣衫不整,脖子上盡是紅痕,明眼人一瞧就知道發生過什麼。


 


現在這副鬼樣子,等於在他心上又扎了一刀。?


 


我無地自容: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他的手心裡全是冷汗,因劇痛而不停顫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十年寒窗,得遇郡主,已是最大的幸事。」


 


「那你要撐住。」


 


「好……」


 


他氣息微弱,說完以後就閉上了眼睛。


 


我慌了神,衝周圍的人大喊:「快傳太醫,快傳太醫!」


 


可是沒有一個人動。


 


楚淮州從大殿走出來,臉色陰鸷到可怕。


 


「還有氣嗎?」


 


太監把蘭羨從我懷裡搶走,探了一下鼻息:


 


「回稟陛下,還有氣息。」


 


「傳令太醫院全力救治,救不活提頭來見!」


 


太監這才忙活起來,有的一路小跑傳太醫,有的把蘭羨抬到擔架上


 


楚淮州兩手負在身後,不悅地看著我,警示道:


 


「阿鷺。」


 


他在等我向他走去。


 


我癱坐在地上,久久沒有動。


 


那一瞬間我出奇地冷靜。


 


想要S了他。


 


「阿鷺。」他又喚了一聲。


 


我一張臉慘白如紙:「你滾。」


 


他皺起眉頭,不由分說,走過來將我攔腰抱起,往大殿走去:


 


「阿鷺,你已經是朕的人了,不要再生別的念想。」


 


我歇斯底裡地掙扎:


 


「楚淮州,我恨你!」


 


他微微偏下頭,避開我的動作,耐著脾氣:


 


「朕能讓他活,也能讓他S。」


 


蘭羨能不能救過來,依然無法預料。


 


可為了這點渺茫的希望,我妥協了。


 


18


 


戴清清是皇後的表妹。


 


她匆忙趕來,目光從我身上掠過:「陛下就這樣把蘭羨放回去了?」


 


楚淮州淡淡地瞧了她一眼:


 


「朕已查清,戴清清是服毒自盡,蘭羨正好撞上了,不關他的事。」


 


皇後不信:「清清怎麼會服毒?她哪來的毒?」


 


楚淮州低頭轉著手上的玉扳指:


 


「殿前掌摑,她自覺丟了面子,一時想不開也是有的。」


 


「至於毒藥,皇後要是不信可以去驗屍。」


 


皇後俯身長拜:「還請陛下徹查,給永昌伯府一個交代!」


 


楚淮州不耐煩,厲聲道:


 


「戴清清當眾出言不遜,對朕不敬,S了也罪有應得。」


 


「朕的肱股之臣被她連累,現在生S不明,朕沒有給永昌伯府治罪已是寬仁!」


 


皇後沒想到會引來他這麼大的怒火,半天沒吭聲。


 


她知道,這個案子已經有了定論。


 


區區永昌伯府,不值得讓她得罪陛下。


 


何況戴清清驕矜狂傲,品行不端,落到這個下場也是自作自受。


 


她恭聲道:


 


「是,臣妾明白了,臣妾會勸永昌伯府節哀。」


 


楚淮州松了一口氣,親自扶皇後起身。


 


皇後這才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楚淮州聲音軟了下來,帶著討好的意味:


 


「朕打算給阿鷺貴妃之位,皇後覺得如何?」


 


「臣妾不準。」


 


我無所謂地勾了勾唇,冷漠地把目光移向別處。


 


耳邊嘰嘰喳喳,聒噪不已。


 


「陛下納誰都可以,唯獨她不行!」


 


「她是陛下義妹,聖旨親封的元嘉郡主,兄妹亂倫,綱常何在!」


 


楚淮州把手中燕窩粥狠狠摔在地上,瓷片飛濺。


 


「朕與阿鷺毫無血緣之親,何來亂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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