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為何被封為郡主,皇後不知道嗎?」
「……」
「臣妾是後宮之主,絕不允許陛下鑄下大錯,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
「她陪朕風餐露宿、奮不顧身為朕擋刀子的時候,你們這些人都在哪!」
「你到底是為了朕,還是為了自己?」
皇後可以無視表妹的S,但對於威脅到自己地位的事,倒是能做到據理力爭,寸步不讓。
「可是臣妾聽說,元嘉郡主和蘭羨私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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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猛然截住話茬,後知後覺,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所以清清的S是、是因為……」
楚淮州平靜地坐下呷一口茶,算是默認了。
我面無表情地望著窗外。
吵吧,鬧吧。
就算翻了天,與我又有什麼關系?
有飛鳥掠過天空。
巴不得魂穿到飛鳥身上,落到蘭府窗前,看一眼他好不好。
19
蘭羨的命保住了。
可是雙腿殘廢,餘生隻能依靠拐杖和輪椅。
縱觀我朝,還沒有哪個官員是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上朝的。
楚淮州沒有罷他的官,照舊讓戶部給他發著俸祿。
實際上早安排別人補了他的缺。
我的蘭羨,在另一種意義上被SS了。
寒窗十載,連中三元,十九歲春風得意,一朝看盡長安花。
隻因愛上了一個被皇帝棄之如敝履的女子,便橫遭此劫。
仕途結束。
身體殘疾。
心上人被永遠困在宮裡,永不得見。
連番打擊之下,不知他該如何承受。
我崩潰了很長時日,想S不能S,活著又生無可戀,如行屍走肉一般。
那日皇後摘下鳳冠,眼神決絕:
「陛下若執意讓她進後宮,就先廢了臣妾。」
倆人最後鬧得不歡而散。
我依舊是元嘉郡主,名份上是皇帝的義妹。
宮裡人人都知道,皇帝經常在我這裡過夜。
他休止地與我纏綿,在我失神的時候捧著我的臉與他對視:
「阿鷺,別想他了。」
「他已經不是男人了。」
我震驚地久久說不出話,以為楚淮州又對他做了什麼。
楚淮州喟嘆一聲,解釋:
「他雖然雙腿有疾,但還有京城貴女願意嫁給他,朕想著有人照顧他也好。」
「才聽說他已經傷了根本,不願耽誤人家姑娘。」
天涼了,外面的風吹進來,凍得我瑟瑟發抖。
這段日子我一直沉浸在自責中,覺得是自己摧毀了他原本璀璨的人生。
可是我錯在哪兒了?
他明知道會面臨什麼,依舊選擇在那個月夜把我接回家。
即便遭受杖刑,奄奄一息的時候,他笑著對我說:
「十年寒窗,得遇郡主,已是最大的幸事。」
我三生有幸,得到了他的一片痴心。
罪魁禍首不是我,楚淮州才是。
他自負深情,將我囚為籠中鳥。
在他走後,我將避子湯一飲而盡。
避子湯是我問皇後要來的,這是我們私下達成的約定。
沒有孩子就威脅不到她的地位,她不為難我。
御花園裡有一大片虞美人,我闲來無事便去澆澆水,花兒開得姹紫嫣紅。
昨夜楚淮州的話回蕩在耳邊:
「阿鷺,其實當貴妃也沒什麼好的,宮裡的規矩太多,朕不希望你卷入後宮爭鬥中。」
「沒有名分,朕就可以不顧一切地寵愛你。」
「若你生下孩子,就記在皇後名下,沾個嫡出的身份,孩子還是讓你養。」
我心中嗤笑。
當乞丐的時候,他給不了我名分。
當了皇帝,他還是給不了我名分。
卻口口聲聲說愛我。
這樣的愛,多麼可笑啊。
20
楚淮州處理完朝政,晚上又來我這裡。
他把我抱在懷裡,鼻尖往我身上湊了湊。
「書上說女子有體香,但你身上的味道格外好聞。」
「朕好像怎麼都聞不夠,吃不夠。」
「不是體香。」我誠實地告訴他,「是我自己調配的香粉,每次沐浴後會抹一些,你喜歡這個味道?」
「喜歡……」他嗓音沙啞,眼底飽含欲色。
我掩唇輕笑:「喜歡就多嘗嘗。」
他貪婪地親吻著我每一寸肌膚,有時還會用舌尖碰一碰。
鼻尖有花香縈繞,他埋著頭說:「你肯為朕上心,朕真的很高興。」
我自然是上心了的。
我還知道他最喜歡親我哪個部位,會在那裡多用一些。
我在御花園的虞美人花圃裡,摻雜了十幾株罂粟。
把罂粟殼碾碎,再添些別的香料做遮掩,味道清甜醉人,楚淮州每次都意猶未盡。
我也做得極為小心,及時清洗幹淨。
效果確實慢了些。
等他覺察到上癮的時候,已經晚了。
罂粟早就被我毀屍滅跡,隻剩形狀相似的虞美人隨風搖曳,人人都誇好顏色。
轉眼間,小太子楚稷三周歲,到了啟蒙的年紀。
請來的先生都是資深老者,德高望重,面色威嚴,往那裡一坐,把小太子嚇得哇哇哭。
皇帝煩悶頭疼,皇後一籌莫展。
我向皇後推薦:「我有一人選。」
「誰?」
「蘭羨。」
我說蘭羨學識淵博,而且勝在年輕,不像老先生那麼嚴肅,而且他賦闲在家,空領著朝廷俸祿,不如給他找點事情做。
皇後精明,似笑非笑地打量我:
「郡主還對他念念不忘?」
我急忙解釋,一切為了太子的課業著想,絕無私心。
隻是解釋得越多,越顯得我心虛。
皇後笑著拉我起身,輕拍我的手背,溫聲道:
「你想見他,本宮答應便是。」
蘭羨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一向頑劣的小太子,乖乖跟著他讀書習字。
他每日卯時進宮,巳時離開。
太子喊我「皇姑姑」,我經常帶著他玩耍,運氣好的話,能從他嘴裡聽到幾句有關蘭羨的隻言片語。
我從來不去見他,空望著每天的朝升夕落。
我怕蘭羨失去念想,一蹶不振,所以幫他找點事情做。
給未來的儲君傳道受業,也不算辜負了畢生所學。
21
我端著參湯去看楚淮州時,他又在發脾氣了。
他最近精神很差,批了幾封奏折就開始犯頭痛,拍桌子讓人給他端藥。
老太監勸道:
「陛下,不能再喝了,太醫說那藥喝多了有傷龍體啊!」
「朕現在很難受!」
太監宮女為難,直到我進來,他們才松了一口氣。
「都下去吧。」
我站到楚淮州身後,主動替他揉太陽穴:「陛下這樣好些了嗎?」
「勉強吧。」
我貼心地幫他把折子收起來:
「那就休息會兒吧,朝政再要緊也比不上龍體。」
「至於那藥,陛下一天隻準喝一次,早朝前喝,不耽誤聽政,其它時候就不準喝了。」
「好,朕聽你的。」
楚淮州抓過我的手,順勢拉我坐在他懷裡,埋首在我頸間。
「以前朕聞到你身上的味道覺得心曠神怡,現在怎麼沒有了?」
我佯裝惱怒:「你倒不如直說,我年老色衰,讓陛下看倦了。」
「怎麼會,朕看你看到一百歲也不會倦。」
他的手指在我唇上來回摩挲:
「沒去見他嗎?」
「誰?」我明知故問。
「稷兒的教書先生。」
他的眼睛如一汪深潭,不放過我臉上的任何細微表情。
我愣了一瞬,一把推開他,怒道:
「陛下要是懷疑我對他餘情未了,大可給太子殿下換個先生,不必假惺惺地試探我!」
我抬腳離開,他追上來,從背後緊緊抱住我:
「阿鷺,你別生氣,朕錯了。」
「朕太害怕失去你了,所以才會胡思亂想,朕以後絕對不會疑心你了。」
聽聲音真是夠可憐的。
我緩緩轉身,摸摸他的頭。
覺得不太夠,又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乖。」
楚淮州很是受用,他本想跟我纏綿一番,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吃藥的時候,他狀態很差,根本做不了那事。
他摸上我的小腹:
「朕這幾年專寵你一人,怎麼還沒有身孕?」
我嘆道;「太醫不是說了嘛,我陪陛下在宮外那幾年,身體受了涼,不易有孕,再說這事也要看機緣。」
他沒有吭聲,不知在想什麼。
我在軟塌旁替他打著扇子:
「陛下睡吧,我在這裡守著你。」
22
楚淮州疲憊的時候,總是感慨:
「太子要是早出生幾年就好了,朕就能放心把江山社稷交給他,陪你去過闲雲野鶴的日子。」
可是我知道,他並非真的向往清闲。
他隻是身體太差了,沒有精力去處理千頭萬緒的朝政。
記得太醫診出他體內有罂粟毒藥的時候,勸道;
「萬幸,用量不大,隻要陛下再也不碰那東西,身體很快便能調養回原來的狀態。」
我本以為計劃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誰知自以為意志力堅強的楚淮州,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想用一點點。
覺得人生無趣的時候,想用一點點。
來我宮裡的時候,也會用一些。
然後漸漸沉迷於那樣的感覺,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他一天服用三次。
二十多歲的人,面色枯槁,精神萎靡,一天睡六個時辰還覺得困倦。
他多希望有個人能替他分擔朝政。
可是太子年幼,朝臣各有算計,他不放心。
崔家人尤其信不過,絕不能讓外戚專權的情況出現。
思來想去,他把目光瞄到了一個人身上。
蘭羨。
他是個讀書人,背後沒有任何勢力,幹淨得像一張白紙。
他是個殘廢,終身隻能坐在輪椅上,早就被磨沒了心氣。
他還是個不能人事的,不會娶妻不能生子,跟太監一樣,太監就是奴,最好拿捏。
雖然那雙腿是被楚淮州打斷的。
那又如何?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子隻有乖乖領受的份兒,誰敢對皇帝有怨言?
給他機會為君分憂,是抬舉他。
蘭羨一開始隻是代行批閱奏掌,批完以後悉數拿給楚淮州過目。
後來便以太子太傅的身份,出現在朝堂上。
蘭羨性情寡淡,但對皇帝十分恭謹,把任何事都處理得井井有條,且不越雷池一步。
楚淮州越發信任他,道:
「蘭卿批過的折子,朕不必再審。」
我曾遠遠地見過蘭羨一眼。
下過雨的皇宮長廊上,地面湿漉漉的,他穿著絳紫色官袍,神色淡淡地坐在輪椅上,阿貴在後面推著他。
他似乎感受到我的視線,輕輕回頭。
我急忙躲在牆後面,心跳加速,生怕被他發現。
相見無用,徒增傷感。
隻能妥協於現實,各自意難平地活著。
天空湛藍,大雁南飛。
我在宮裡熬過一個又一個秋天。
23
蘭羨十九歲高中狀元,人人說他前途不可限量。
二十歲突遭橫禍雙腿殘廢,人人說他止步於仕途,這輩子完了。
今年他二十九歲了。
距離高中狀元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年。
他坐在輪椅上,也坐在朝堂上。
成了我朝最年輕的宰相。
好像他這樣的人物,生來便該是傳奇。
即便半路被橫插一刀,命運的齒輪還是會把他送上原來的軌跡。
太醫說,楚淮州的身體撐不了多久。
等他S了,我就去請皇後的旨意,奪去郡主的封號,允許我離開皇宮。
然後找個尼姑庵,把頭發剃了,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楚淮州病榻前,我伺候地有些心不在焉。
「陛下要不要再喝一口?」
楚淮州不知哪來的火氣,把藥碗打翻:「都是一群庸醫,喝了有什麼用!」
我拿手絹擦掉手上的湯漬,一臉無所謂:
「陛下不喝直說便是,別拿碗撒火。」
他冷笑一聲:「你現在有底氣了是吧?」
「陛下何意?我不懂。」
說話間,太監來報:「陛下,蘭相求見。」
我不便見外臣,依禮躲在簾帳後面。
輪椅的聲音想起。
蘭羨每天這個時候會來,與楚淮州說些朝政上的事。
楚淮州沒有精力聽,仰頭看著帳頂,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
「朕知道自己的身體,管不了那麼多了,太子年紀還小,日後你要好好輔佐他才是。」
「是。」
許是蘭羨的回答太簡短,少了些虛與委蛇,楚淮州不悅:
「你沒有別的要說的嗎?」
蘭羨沉默了一會兒,道:「想求陛下賜個恩典。」
「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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