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畢竟當我徹底放棄祁昱的那一刻,日後他生老病S、歡喜憂愁都和我再也沒有關系,在我這裡,他和一個陌生人沒什麼區別。
甚至如今突然聽見「祁昱」這個名字,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但我沒想到他會回頭找我。
雨過天晴後的傍晚,我沿著湖邊的小路邊走邊和秦聿川發消息,一抬頭就看見幾步之外的祁昱。
晚風吹得湖邊樹葉沙沙作響,也吹得祁昱手中的綠色輕紗絲巾輕輕飄動。
擦肩而過的瞬間手腕被攥住。
我被迫停下,蹙眉望向他。
「你落下的絲巾。」
他說這話時看著我的眼睛,聲音有些低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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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眉不語。
這條絲巾,是那晚露臺上被風吹落的。
但我分明記得並沒有被吹到當時的他能夠觸手可及的地方,即便吹到了他手上,以我們之間的關系,也不該出現此刻這樣的情形。
「髒了,我不要了。」我掙了掙手腕,沒掙開。
「沒髒。」他堅持要給我。
相持不下間我忍著不耐問他:
「是不是我接下絲巾,你就能松手?」
可以的話前面就有垃圾桶。
但顯然,他想要的不止這麼簡單。
沉默間他的喉結上下滾了滾,低聲對我說:
「褚歡,我後悔了。」
我頓住,沒想到還會有這樣一天。
祁昱站在我面前自嘲地開口:
「我和她已經分手了。」
「曾經以為的刻骨銘心後來才知道不過是年少之時的不甘心,真正的喜歡是在每個不經意的瞬間忽然想起的身影。」
他像是乞求般問我:
「褚歡,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不好!你給我放手!!」
他握著沒動,沉默了幾秒自顧說道:
「我知道你還在生氣,褚歡,這次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
口袋裡的手機微微震動,我愈發沒耐心聽祁昱念叨,開始使勁掙扎著想抽出手腕。
後果則是祁昱踩著湿漉漉的鵝卵石不慎腳滑栽進湖中。
當然,我也被他拽了下去。
漫天湖水排山倒海般淹沒我的所有感官。
一如高一那年我在遊樂園的遊船上墜湖。
窒息、慌亂、絕望。
12
那時候,朝我遊來的是秦聿川。
他脫下兼職穿的玩偶服,徑直跳進湖裡迅速將幾乎要昏迷的我撈了起來。
被平放在陸地上後我邊咳邊流淚,清晰的視線裡隻能看見他似乎在認真觀察我的情況,額前的碎發還在滴著水。
直到我的同伴哇哇大叫著跑過來,他彎眼輕哄般說了句「別哭了」,就起身拎著一旁的玩偶服消失在人海。
我爸知道這件事後首先給我報了遊泳課程,然後帶著我和極為高檔的禮品找到救命恩人的家。
混亂不堪的破舊巷子,我站在地址上的院子裡有些手足無措,隻能看著眼前穿著黑色背心的少年邊在水池洗碗邊對我說:
「東西帶回去,我不需要。」
我爸一身西裝革履,就差給他跪下了:
「我就褚歡這麼一個女兒,你是她的救命恩人,這些不算什麼,多重的禮你都受得起,或者說你需要什……」
話未落音,一道粗粝的嗓音橫插進來:
「需要錢呢?」
是個滿身酒氣,看起來和我爸差不多大的男人,他腳步虛浮地走過來問:
「你是說,秦聿川救了你這個小丫頭?」
「我兒子的恩就是我的,直接對我報恩就行了!」
他是秦聿川的爸爸,酗酒好賭,欠了很多債,讓我爸直接給他一筆錢。
盡管秦聿川再如何憤怒地阻止,我爸還是樂呵樂呵給了一大筆超過他口中那個數字的金額。
畢竟那對我爸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我小心翼翼撿起爭執間被打翻在地的幾本書,仔細擦了擦上面的汙漬遞給抿唇不語的秦聿川,真誠地說了句:
「謝謝你救了我。」
再次見到他,是在開學後不久的一次考試上,秦聿川這個名字霸榜了所有科目的第一,瞬間成了眾人口中的學神。
即使和他同在一個班的還有桀骜不馴的祁家小少爺,依舊沒能削弱他半分光芒。
尤其對我這樣的學渣來說,那幾乎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在學校也隻敢遠遠看著他,每次考完試習慣性第一時間尋找他的名字,看見他依舊穩穩位居第一後才會放下心來。
但和我不同的是,闲著無聊的富家女們開始打賭誰能將他拉下神壇,她們還笑盈盈地問我:
「褚歡,你要參加嗎?我覺得你這呆呆的模樣應該很容易成功哦~」
我當然不會參與,也不想讓她們參與。
但當時的我阻止不了。
所幸這場持續了近一年之久的賭約,也沒有一個人獲勝。
甚至最先提出這個想法的女孩在遭到拒絕後將一疊鈔票直接砸在秦聿川臉上,破防道:
「你以為本小姐真的看得上你?就你那窮得叮當響的家,早S的媽,好賭的爸,要不是你這張臉,真以為誰願意陪你玩呢?」
後來我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心底浮現一股莫名的怒意,找到她們當面反駁:
「他正直善良、努力上進,無非隻是出身不算好,但那又不是他能選擇的,而你們除了投胎技術好一點,哪一點能比得上他?」
話落整個教室落針可聞,她們大概沒想到我會說得這麼直接,懵了一瞬後有個女生率先反應過來,不怒反笑道:
「褚歡,你這麼維護他,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他吧?」
「嘖,可是怎麼辦呢?人家可是最討厭咱們這種除了有點錢就什麼也沒有的女生了。」
「哦,尤其是笨的。」
13
我開始努力學習。
每天第一個來教室,最後一個離開,甚至還讓我爸給我請了家教,可最終的結果讓我不得不承認,我在學習上的確沒什麼天賦。
有一次我抱著數學試卷獨自在教室裡邊哭邊較勁一定要寫出來時,秦聿川從窗戶旁經過。
他停下腳步,低聲說:
「別哭了,我教你寫。」
我趕緊胡亂擦擦眼淚,匆忙地看他一眼又低下腦袋點點頭,然後隔著玻璃窗,他將一隻手伸進來捏起一根筆開始講解。
老實說,他講得非常淺顯易懂。
可這是數學,不會就是不會。
隻要下次稍微變換一個符號,我又會解不出來的。
就在他落下最後一筆時,經常和他參加各種競賽的女生走來拍拍他的肩:
「秦聿川,三天後的數學競賽,有信心嗎?」
說完不等他回答,女生忽然看見窗內我的試卷,有些驚訝:
「咦,這不是很普通的函數題嗎?怎麼這也會寫錯?」
就是那一刻,縱使秦聿川冷冷看了女生一眼說了句「術有專攻,各有所長」,我還是覺得無比難堪。
我清晰地認識到,我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放棄掙扎,我去學了喜歡的編導。
那之後我和秦聿川在學校依舊形同陌路,沒人知道我有多羨慕能和他一起討論題目的女生,就像沒人知道我有多喜歡他。
我將盛大而無聲的暗戀記錄在紙上,可惜當我用隱晦的筆觸描繪出少女心動的過程時,也沒想到後來就算是我本人,也沒能正確破譯。
高考後秦聿川不出所望進入名校,幸運的是,我和他的學校距離不算太遠,偶爾還會在同一條路上,或是同一間咖啡館相遇。
他的學術圈依然是我永遠無法涉足的地方,所以即便隻能遠遠看見他,我也滿足了。
不幸的是,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
當我又一次從那家咖啡館出來等紅綠燈時,突然有數量車失控相撞,混亂中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一片炸裂的碎片徑直朝我飛了過來。
下一瞬,我被人抱進懷裡,一道悶哼聲響在耳邊,緊接著便是源源不斷的血浸湿我的裙子。
淚水模糊的視線裡,我看見那塊碎片扎進了秦聿川的右頸處,那樣致命的位置……
可我還沒來得及叫一聲他的名字,就被不遠處一輛車的爆炸震暈了。
再醒來,我不僅忘了他。
還將祁昱當成了我那黯淡無光的青春裡最耀眼的存在。
帶著日記裡的濾鏡,喜歡了他四年。
14
很荒謬,我這一生為數不多的幾次災難幾乎都是祁昱帶來的。
更糟糕的是,他還不會遊泳。
費力將他拖上岸後,我在湖邊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直到耳邊劇烈的咳嗽聲停下,他嘶啞著嗓音緩慢開口:
「褚歡,你——」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麼,冷聲打斷:
「當初的四年之恩,你可以花四千萬買斷,那麼祁昱,這次的救命之恩,夠不夠換你一輩子別出現在我面前?」
他臉上的血色霎時褪盡。
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我轉身離開。
關於恢復記憶的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而我找出來的秦聿川在那場車禍後的資料,也隻有寥寥數筆,被人送去國外搶救數次,一度昏迷不醒,但最終還是九S一生活了下來。
他康復回國的那天,就是我和祁昱正式在一起的那天,如今回憶起來,當初因為和祁昱在一起的每一次歡喜,都成為了此刻刺進我心髒的鋒利刀刃。
痛得我忍不住要落淚。
秦聿川起初並沒有發現我的異常,直到不久後的電影S青宴,服務員不小心打翻了一碗熱湯,他反應極快地將我扯進懷裡,小臂被燙紅了一大片。
我慌張地從附近的藥店買了燙傷藥給他輕輕擦拭時,再也忍不住低著腦袋開始掉眼淚,我啞聲問他:
「秦聿川,你疼不疼啊?」
見我落淚,他嚇了一跳,連忙搖頭:
「不疼,一點也不疼,你別哭。」
情緒最終還是徹底失控,我用手背蓋住雙眼,又問了一遍:
「秦聿川,你疼不疼啊?」
他終於察覺到不對勁,沉默了一下,輕輕叫我:「褚歡……」
我胡亂擦了擦臉,抬起頭含著淚問他: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當初在那場車禍中,你為了救我差點沒命?」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他用指腹輕輕抹掉我眼角的淚,有些無奈:
「因為喜歡啊,儲歡。」
「不告訴你是我怕我會借此索取更多,卻又舍不得讓你離開喜歡的人。」
「後來你和他分手,就更沒必要說了,這並不是讓你喜歡上我的籌碼。」
可是他不知道,我喜歡的人本來就是他。
後來我無數次責怪自己的膽小,如果當初能夠勇敢一點表白,或許我們早就會在一起,而不是把本該屬於他的喜歡都給了另一個人。
這件事壓得我幾乎要喘不過氣。
對他坦白是在不久後的一個夜晚,愧疚與歉意被無限放大,我將所有原因歸結在自己身上,向他道歉沒能早點說喜歡他。
「從前以為我們之間隔著天塹,卻不知道隻要勇敢踏出一步就會變成咫尺。」
「秦聿川,我就是個膽小鬼!」
他的眼裡閃過水光,鋒利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將我摟進懷裡很輕地笑了聲:
「可是褚歡,我又何嘗不是膽小鬼呢?」
15
電影上映是在入冬的時候。
我和秦聿川買了第二天的票。
人群熙攘的等候室裡,我找了個角落坐下等秦聿川,他去給我買奶茶了。
闲著無聊點開手機上網看影評,面前驀然落下一道陰影。
是祁昱。
他的手中拿著一張照片,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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