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門被人自外推開,裴珥微垂著頭走了進來,半點不敢亂看。
裴鈺清垂眸看著面前的姑娘,溫聲道:“我就不親自送你了。”
茶樓人多眼雜,謝晚凝無所謂的點頭。
帶著爾晴下樓,步履匆匆上了馬車。
…………
回府的馬車上,爾晴一臉欲言又止。
“做什麼這副模樣,”謝晚凝伸手點了點她的額心,道:“你我之間沒有禁忌,有什麼想說的隻管開口便是。”
“姑娘…”爾晴一臉感動,她現在總算明白為何他們家姑娘鐵了心不要陸世子了,可……
她躊躇幾息,湊近了點才悄聲道:“裴世子雖生的好,但年紀是不是大了些?”
至於身子骨如何,她倒是沒看出不對來。
隻這年紀,都要大他們家姑娘一輪了。
謝晚凝失笑,道:“若你不知他年齡,會覺著他很大嗎?”
爾晴搖頭。
“這不就是了,“謝晚凝又道:“還有啊,我要跟陸子宴退親也不是因為他,你家姑娘哪裡就是這麼朝三暮四的人。”
爾晴蹙眉:“姑娘既不喜歡裴世子,怎麼跟他單獨處了一下午。”
“……”謝晚凝一噎,想了想,道:“或許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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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且沒有危險性的事物,沒有人會舍得回避吧。
裴鈺清就是這樣的存在。
即便是單獨相處,她也沒有半點不舒服,不自覺便卸下心防,甚至想逗逗他。
要說喜歡,應該也不是的。
她喜歡陸子宴時,是時時刻刻都惦記著他,隻要他在京城,她有空都想去找他。
願意為了他,收斂自己的小性子,學著溫柔體貼,學著善解人意,哪怕她根本不是溫溫柔柔的脾氣。
在裴鈺清面前,她完全沒有收斂過自己的性情,就是頑劣大膽,就是愛戲弄人,沒有半點端莊貴女的儀態。
這麼想著,謝晚凝都忍不住要感慨了。
都怪那人總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叫她愈發過分放肆。
…………
回到府裡,才下馬車,正欲去錦繡堂給母親請安,就見鄭氏身邊的李媽媽迎了過來。
福身見禮後,李媽媽低聲道:“您出門沒多久,陸世子就來了,說是同意退親,不過他有一個請求。”
聽到陸子宴又來了,謝晚凝眉頭反射性的一皺,再聽見後面他同意退親,頗感意外道:“果真?他有什麼想要的?”
李媽媽道:“陸世子說有話要單獨同您講,隻有說清楚了,才願意同意退親一事。”
又是要單獨同她說話。
謝晚凝瞬間有些抵觸,他的外室有孕的消息都傳的沸沸揚揚,竟然還覺得他們之間有話沒說清楚嗎?
她深吸口氣:“他人在哪兒?”
“在前院待客廳,侯爺跟世子都未在府裡,是管家在招待著,已經等一下午了,”李媽媽道:“夫人叫奴婢在這兒候著您,就是想問過您的心意,若您不想見,便叫管家送客。”
謝書、謝衍譽父子倆都上值去了,鄭氏雖是女眷,但作為長輩,她本也可以親自出面,卻隻安排管家招待,自己沒有露面。
可見對陸子宴的厭煩之心。
謝晚凝比誰都想早點了斷這些事,便抬步往前院走:“我去看看他究竟有什麼想同我說清楚的。”
第36章
待客廳內。
老管家立於門口,見謝晚凝來了,忙躬身行禮,迎了她進去。
裡頭的人聽見動靜,聞聲望來。
謝晚凝一進門,便跟他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相由心生,陸子宴的五官生跟他的脾性一樣,鋒銳、凌厲。
眼神深邃,鼻梁挺直,好端端的坐在那兒不說話,都透著股涼薄的味道。
這會兒等了半下午,眉眼間竟然沒有半點不耐,見到她來,冷峻的面容似乎都和緩了些。
他動了動唇:“晚晚…”
謝晚凝沒有理他,而是一面掏出帕子拭汗,一面吩咐婢女送碗冰牛乳來。
她向來怕熱,雖才初夏,但一路疾行過來這邊,額間還是出了一層薄汗。
等僕婢們都退下,她也沒有客套寒暄的心思,端著冰牛乳,隔著寬敞的大廳,坐到了他對面,直接道:“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那副渾然沒有將他放在眼裡的樣子,叫陸子宴雙眼微眯。
他到現在都沒辦法適應這個姑娘對他變得如此冷淡。
可確實是他傷了她的心,是他咎由自取。
妥善壓制住心底泛起的幾分不適,他起身走過來。
“你站住!”想到他前兩次的逾禮之舉,謝晚凝警惕道:“有什麼話就在那裡說。”
陸子宴腳步微微一滯,輕聲道:“我隻想跟你好好說會兒話,你不用擔心我對你做什麼。”
他繼續邁步過來,目光落在她的面上,“門外就有你府上的護衛,我若有失禮的地方,你大可以喊他們進來。”
謝晚凝端著玉碗的手頓了頓,語氣不耐:“你若從未失禮,我又怎麼會擔心。”
她總不能告訴他,隻要他一靠近,她滿腦子都是夢境裡兩人之間相處的畫面。
他們是做過夫妻的。
夢裡,他們婚後沒多久,劉曼柔便傳出有孕,爾霞又還未被他收用,那段時間他來她的韶光院倒是來的勤。
每次來,說不上兩句話,就拉著她往被窩裡鑽。
那會兒他們才新婚,她對他尚未死心,還一心以為他愛對她做那些事,代表也是喜歡她的,從沒舍得拒絕過他。
他再肆意縱情,為了叫他盡興,她也強撐著依他,任由他擺弄。
再後來,在他日復一日的冷待、偏心下,才看清他真正心意放在誰身上。
多可笑,她好好一個正妻,竟不過是他妾氏有孕不能服侍後的備選品。
想到這兒,謝晚凝神情一冷,撂下玉盞:“究竟有什麼話,快些說。”
上回在武原侯府,她證實夢境為真時,還有僕婢遠遠跟著,現在卻是陸子宴回京後,他們倆人之間真正意義上的單獨相處。
她渾身都在抗拒,陸子宴何其敏銳,自然發現了,他在她旁邊坐下,想了想,歉聲道:“曲城侯府那日,是我唐突,並非有意對你無禮。”
他隻不過是見她同裴鈺清抱在一起,被妒意侵襲了神智,若得長槍在手,那日大概當場就要見血。
現在回想起都惱恨難消。
陸子宴眸光一暗,“晚晚,你跟裴鈺清……”
謝晚凝蹙眉:“你來就是想問這個?”
她語氣實在是不耐煩,陸子宴一時沒有說話。
他今日來不是想惹她生氣的,可心中又太介意。
僵持幾息,他道:“他大了你那麼多,你不要……”
“行了,”謝晚凝打斷他:“那日隻是我腳崴了,他扶了我一把。”
她冷嘲道:“你也不用太過以己度人。”
自己是什麼人,就把別人也想成那樣。
他們婚事作罷,那是他陸子宴的錯,謝晚凝沒有讓自己背鍋的打算。
她語氣嘲諷,陸子宴卻聽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連日來酸脹難言的心口總算緩了過來,他道:“我信你。”
他信她心裡還是有自己的,隻是同他一樣,醋意上頭,被他那日的話傷了心。
這般想著,他聲音放的更輕:“晚晚,你將那日的話重新問我一遍好不好?”
謝晚凝眉頭蹙的更緊。
他是吃錯了藥不成?
想著他答應的說完話就退親,她勉強耐著性子道:“我記不得那日都問過你什麼。”
“我記得,”陸子宴道:“你問我劉曼柔是誰,問我打算如何安頓她,問我跟她之間是不是清白,還問……”
謝晚凝面不改色聽完自己犯的蠢,淡淡道:“我重新問一遍,你就同意退親?”
陸子宴嗯了聲。
“好,”謝晚凝聲線平靜的復述:“我問你,你的柔娘是誰,你打算如何安頓她,你們之間是否還清白。”
“她不是我的。”陸子宴的目光落在她放於桌案的手上。
女郎十指纖纖,正輕扣桌面,在隻有他們二人的廳堂內,在他的眼前,她的一舉一動都帶著無言的誘惑。
他很想握在手裡好生把玩,最好能再抱抱她,但他忍住了。
他抬眸,目光移到她的側顏,緩緩道:“劉曼柔是汴州一員外郎府上的丫鬟,我帶她回京,打算安排她進陸家二房為妾,但我和她之間清清白白,沒動過她一根手指。”
“你不要信那些謠言,她的確身懷有孕,卻不是我的孩子。”
謝晚凝轉頭看他,愕然不已:“你這話什麼意思?”
怎麼她都聽不懂了。
他要把劉曼柔納進二房做妾,可她肚子裡懷的又不是他的孩子。
這不矛盾嗎?
謝晚凝抬眸朝他頭頂看了眼,除了墨玉發冠外,也沒瞧出綠光啊。
她眼神直白,陸子宴眸光一頓,抿了抿唇,沒有跟她計較。
隻道:“晚晚可還記得我二叔?”
謝晚凝頷首,他二叔戰死時她都十歲了,怎麼會不記得。
她清楚的記得陸家二爺雖不是承爵長子,但戰功卓著,名氣不比他哥哥小。
這麼一個鐵骨錚錚的好男兒,對妻子還十分深情,後院幹幹淨淨,隻正妻一人。
他們夫妻鹣鲽情深,當年京城的貴夫人,誰不暗自羨慕陸家二夫人。
夫君待她別無二心,眼裡隻容得下她這一個女人,兩個兒子也個頂個的優秀,婆母還十分寬宥,從不往兒子後院塞人。
第37章
那年,陸家二爺同其兩個兒子一同戰死沙場消息傳回京城,他的妻子當日就懸梁欲隨夫君而去,若不是被貼身婢女察覺不對,此時的陸家哪裡還有二夫人。
當時才十歲的謝晚凝聽聞後備受感動。
在很長一段時間,都認為陸二夫人是當世女子表率。
忠貞,節烈,痴情。
她和陸家二爺的夫妻感情,更是值得千古傳唱。
可這會兒,她聽見陸子宴低沉的聲音。
他道:“昔年我二叔新婚沒多久,奉命赴汴州擔任節度使,二嬸身懷有孕沒有隨行,見他孤身一人,汴州下屬給他送了兩個女人,任職期滿回京之前,二叔給了一筆銀子遣散她們,卻不知其中一個身懷有孕,。”
“那女人恢復了良籍,也無心再嫁人,想生下孩子相依為命,又擔心消息走漏,被去母留子,便隱於鄉野將孩子帶大,臨死之前將孩子的身世告知。”
“他叫陸子朔,按年齡該是我的堂哥,長於鄉野,考取了舉人功名,留宿同窗家時,劉曼柔被安排伺候他,自此成為他的妾氏。”
“後來汴州匪寇橫行,陸子朔當街被砍,恰好遇見奉旨前往汴州剿匪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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